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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是为什麽?”
他的反客为主让纳迪夫感到很惊讶。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装疯卖傻下去吗?”
“准将先生,我非常有诚意地给你一个能找出真相的机会,这怎麽能叫装疯卖傻呢?”
纳迪夫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也给你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当你以凯文.丹尼尔的身份入境时,我们就彻底调查过你。我们只知道你的名字,艾伦.斯科特,你的履历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没有。他们把你洗得很干净,或者说太干净了。”
“对不起,我想说,如果你们的情报人员如此厉害,难道不会认为一个什麽身份都没有的间谍特工反而更可疑吗?要是我真有什麽秘密计划,他们一定会把我打扮得更合体,等你们开始调查时,一份更可靠的履历就会放在你们面前。”
“你从美国来,却和那些反对派的家夥在一起,他们派你来的目的是什麽?”
艾伦想了想说:“说实话,我不太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如果你有时间又愿意听的话,我可以试著分析一下,也许能找出真相。”
“你想拖延时间?”
“不。准将先生,你们一直问我是不是获得了有关戈尔维亚军队的军事机密,这是哪里传来的消息?”
“你没有必要知道。”
“好吧,也许我确实没有必要知道,但你却一定得知道。”
“为什麽?”纳迪夫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不,不能说是兴趣,而是一种警惕。
“因为如果你不知道或者你对消息的来源深信不疑,也许就会使自己掉入圈套。”
纳迪夫目不转睛地看著他。艾伦能从他深褐色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情绪正在发生变化,一定有什麽事困扰著他,他对眼下发生的事和某些消息已经产生了怀疑,只是这样的怀疑很微弱,很快就被否定了。
“这消息绝对可靠。”纳迪夫说,“不要以为挑拨离间就能有机会脱身。”
“提供这个消息的是你信任的人,是你的上级,所以你丝毫不怀疑他的话。”
纳迪夫的目光非常轻微地晃了一下,艾伦觉得自己猜对了,那个人的级别一定比伊沙克.纳迪夫高得多,因此他对这些消息来源毫不怀疑,甚至可以进一步说,那并不是什麽消息,而是一个命令。
“那位先生告诉你我是个间谍,怀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入戈尔维亚境内,并且获得了非常重要的军事情报。他命令你必须从我嘴里问出口供,是吗?”
纳迪夫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现在是我问你,如果你再提一个问题,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做审问。”
艾伦动了一下嘴角,以缓解这一记耳光带来的疼痛。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说,“不过军队里本来就没有什麽君子,对吧?哦,抱歉,这可不能算提问。”
“我再问一次,你的目的是什麽,你知道多少机密?”
“我可以告诉你全部,因为那也不算什麽机密,而且由於那位先生对整个事件的操纵让我感到很不愉快,所以我决定退出这个委托,而且之前收到的委托金不会退还。不过这对那位先生也没什麽影响,这点钱他不会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麽?”纳迪夫恼怒地看著他,“什麽委托?”
“准将先生,你究竟是毫不知情,还是在对自己生气。那位先生选择你来向我逼问口供,把这个似乎是人人垂涎的立功机会交给你,你一定心存感激。不过最好还是谨慎一点,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你将沦落为最悲惨的一枚棋子。那位先生对你说,我是个军事间谍,通过非正当手段窃取了重要的军事机密。一旦从我的口供中证实确有其事,不但重挫美国在戈尔维亚的情报搜集工作,当局还可以指责美国政府用尽各种手段窃取戈尔维亚军方机密,暗中支持反对派暴乱。你迫不及待地在上一次的审问中用了自白剂,可惜什麽都没有问到。你故意放了我,监视我和自由军的接触,试图找出更多无法否认的证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间谍,或者干脆是个双面间谍,故意告诉你一个并不存在的情报搜集会怎麽样?”
纳迪夫忘记了刚才禁止过他发问,冷冰冰地说:“说下去。”
“美国政府不会默默忍受这种无端的泼脏水式的指控,总统先生对此更是深恶痛绝。他一向认为戈尔维亚和其他邪恶轴心国一样是世界动荡不安的发源地。对戈尔维亚的军事介入将是总统先生连任之後的重要议题,只是国会一直犹豫不决,要求慎重考虑。那位先生的计划如果成功,将会让美国加快向戈尔维亚派遣军队的行动。他已经不想再等了。”
“你撒了一个可笑的谎,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的目的是什麽?难道是让戈尔维亚覆灭吗?不,绝不会,他比任何人都爱这个国家。”
“是的,他很爱这个国家。”艾伦说,“最近我想起了很多事,当我接受任务,面见一个神秘人物时,他在不知不觉中使我忘掉了一些和自己有关的经历,然後他为我重新安排了一个身份,并对我说,他将告诉我一些秘密。我必须牢记这些秘密,但不能轻易说出来。什麽时候才能说出来?比方说在连续不断的审问中,或是药物作用的下意识状态下。他是个催眠高手,他告诉我的秘密就是你想从我这里问出来的口供。谁能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些需要中情局渗透数十年经过很多人的努力才能得到的机密情报,准将先生,你有什麽合适人选吗?”
纳迪夫的脸上变了颜色,原本那一分不确定的怀疑已经成了一片浓重的黑雾。
“可是你什麽都没有透露,我不相信有人能经得住那样的审问,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仍然守口如瓶。”
“我当然不能,艾伦.斯科特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自己告诉你们的吧。可是为什麽我没有把那些机密说出来呢?是因为那个神秘催眠师的力量太过强大吗?因为我坚强不屈是个天生的间谍吗?”艾伦的蓝眼睛向纳迪夫一望,忽然说,“其实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
“是吗,这样你的话就自相矛盾了。”纳迪夫松了口气,似乎从中解脱了,在他眼中艾伦又成了一个想用兜圈子的方式让自己脱罪的滑头,“你不知道什麽机密,那就不能指责他通过透露机密来设局,一切都只是你的诡辩和借口。”
艾伦说:“我不知道并不代表他没有透露。负责催眠的人确实传达了很多信息,但是当他开始说的时候,最後的一点自我意识告诉我,一旦我知道了这些秘密,将来必定会成为置我於死地的凶器。於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纳迪夫紧紧盯著他问:“你做了什麽决定?”
“我走神了。”艾伦说,“我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点什麽,我强迫自己想了一些别的事情。”他想了一些别的事,想到了美好的威尼斯之旅,想到了往日沙滩上的欢乐时光,想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温暖的吻和甜蜜的拥抱。他把这些事记在心里,即使暂时忘记了自我,但就像埋在泥土中的种子,只要麦克出现在面前,就会渐渐破土而出,展开柔软而温柔的枝叶。
“准将先生。你能告诉我,那位先生是谁吗?”
纳迪夫不说话。艾伦看得出来,他对那位先生非常崇敬,难以接受他为了挑起争端使整个国家陷入更混乱的战火而策划了整件事。
“他是受尊敬的,即使在政权饱受争议,人民日益不满的局势下仍然保持自己的立场,他显出少有的冷静和睿智,可同时又那麽低调,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他不支持反对派的滥杀无辜,尽量阻止军队的镇压,对外的态度也在为大局著想。表面上他的优柔寡断不能在这场内战中起到什麽大作用,但也绝不会激起任何一方的憎恨和反弹。”艾伦平静地问:“可谁知道,背地里他是一个三面间谍呢?”
48。最可靠的线人B
一个正常人在遭到恐怖分子绑架时应该是什麽反应?
麦克回忆在网络和新闻中流传的那些绑架录像,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中国人,各个国家的人,各种各样的职业,各不相同的命运。但是很不乐观,似乎落在这些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太重视的人手里,最好的结果也离不开死亡。
他在这个屋子里有一段时间了,外面有时会传来脚步声,有时又有一些人影晃动。门外的人并不怎麽关心他的死活,但是时间一长,他们也发现了这个人质的与众不同。
麦克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怎麽担忧,他显得比平常人更安静。虽然受了枪伤,而且伤口在流血,但他的态度十分从容。这让那些终日生活在干燥沙漠中脾气暴躁的人感到不解,当又有几个人来找麻烦时,一个很像是头目的人出现了。
他命令其他人过来带走麦克,蒙上他的眼睛,推上一辆车。
看来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点,要想见到努哈.拉蒂夫路还远得很。车子开了很久,到了另一个地方,麦克从这辆车到转到另一辆车,又是一段颠簸的旅程。渐渐的似乎他们避开了阳光,在阴影中前进。
麦克不知道现在开车的人是谁,为了躲避戈尔维亚政府和秘密情报局的特工追查,努哈.拉蒂夫绝不肯轻易现身,所有交接和消息传递都是通过单独的人员进行,永远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因此麦克非常明白费萨说的,见到了他就不可能活著回来。
可他还是来了。
费尽心机,不惜一切进入这个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地。空气中布满了地狱燃烧後的焦灼味,沙粒在热风中迎面而来,打在脸颊上有一些轻微的刺痛。等到这一次车停下後,开车的陌生人开始带著他步行。这对受了伤的人来说真是艰苦极了,麦克看不见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走了一段时间後,阳光不见了。他们似乎在一个岩洞中前进,道路崎岖难走。到了这时,麦克终於开始担心起来,但是这份担心不能改变眼下的局面,他振作精神继续深入这个神秘人物的巢穴。
他们走了很久,身边的人终於停下了。麦克有些喘气,肩膀的疼痛渐渐麻木。他感到自己走进一栋房子,四面都有光,并不是在岩洞里。
周围非常安静,安静得令人吃惊。
他站在原地,知道这栋房子里有人在。
这个人在打量他吗?还是正用一支枪对著他?
“过来。”
忽然,对方开口了。声音就像粗糙的沙砾一样,又低沈又严肃。
麦克往前走了一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为了避免撞上障碍,也为了倾听四周的声音。当他走到一个台阶前时,不知从哪里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他。
“坐下。”那个人说。
麦克只能听从命令就地坐下。
“告诉我,你是谁?”
“亚当.弗格斯。”
“美国人?”
“是的。”
“你知道美国人在这里不受欢迎吗?”
“我知道,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兵戎相见,大使馆也会撤离。”
“既然你不怕死,我们就来谈谈。”
麦克听到一阵非常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走到他身後,一直蒙住眼睛的黑布松开,他终於能看见了。刚开始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影子,阳光从四面八方的窗户照射进来,使这个空间显得孤寂而空旷。过了一会儿,视线渐渐恢复清晰,麦克看到正前方坐著一个中年人。他有黝黑的肌肤,留著并不太齐整的髭须,穿著一件朴素的长袍。
他和画像上并不一样。
努哈.拉蒂夫本人更像一个苦行者,既没有崇拜者们笔下的那种神圣威严,也没有新闻上那种穷凶极恶。他像一个普通的戈尔维亚人,甚至像一个难民。但是麦克仍然无法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好感,因为他从来都不推崇暴力和疯狂。
“你先说吧,让我听听你的看法。听听一个整天把民主和人权挂在嘴边的国家公民如何看待我们。”
“我无法和你谈论这件事。”麦克说,“因为这不公平,在情感上我也无法同情你们。”
“我们不需要同情,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我知道你在自由军中待过一段时间。你参与了战争吗?”
“是的。”
“死亡呢?”
“也有。”
“有一个自由军的年轻人,他在撤退时发现敌人的火箭炮手还活著,如果放任对手射击,将会有更多撤离战场的人被炸死。於是他随手抓住身边一个扛著枪的孩子。没错,我们有很多孩子都是勇敢的斗士。”
麦克想起了沙特,想起了那个玛克塔克旅店的男孩扎伊。
有的孩子死了,有的孩子被抓了。
“他们一起冲向那个炮手并向他射击,一枚炮弹落在他们身边。那个孩子被炸去半个身体,他本来可以不用死,但他完成了使命。我们的生命如果终结,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