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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不觉泫然欲泣,泪盈于睫。懵懵懂懂地走着,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转身正欲抬头向那人说对不起,一只凉凉的手却触到了下巴,待我愣神的当儿,昆仑奴的面具已被人缓缓掀开。
泪眼朦胧中,一张男子的面庞渐渐清晰。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绝美的容颜,两挑剑眉斜斜飞起,一双凤目流光溢彩,漆如墨画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惊惶一丝诧异,鼻梁□,面白如玉,两片薄唇色如晚樱微微张开。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了。
“九哥,怎么了,八哥还等着咱们那。”一个高分贝的声音从对面那男子身后传来。闻言我和他具是一愣,随即又缓过神来。我冲他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位公子,对不起撞着您了。”他又愣了愣,向我眨了眨右眼,左手把那个面具完全摘下,右手弹了弹那面具微微一笑:“既是赔礼,那么这个面具就算是礼吧。”不等我再说什么,便转身和后面急急赶来的男子一道说笑着走远。
“我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以及在他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我十四年的生命所孕育的全部朦胧的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像。我目瞪口呆,仿佛面对的是整个幽深的男人世界。”少年太平的话再一次萦绕心间。
入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悠悠游游地在这个清代的家中过了7个月零3天的神仙般的清闲日子后,终于等来了那个逃不过的命运——进宫选秀女。
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的那个大叔阿玛语重心长地我说:“未名,阿玛不稀罕你去做那攀龙附凤之辈,这些争名夺利之事本就不该牵扯上女人。阿玛只求你能在宫中安安稳稳地呆满日子然后放出宫来,到时阿玛自会为你寻个好人家。”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不住感慨。虽然我这阿玛是个除了兵书啥也不懂的半个老粗,但对于这些名利场上的刀光血影看得却甚为清楚想的尤其明白。于此,我不得不对这个血性汉子心生感恩。
可是却也有几许无奈,这选秀女又不是我们家主持的,就算我没有这个心,万一偏生这般倒霉入了那个是非之地,那以后不是要天天上演《金枝欲孽》为着自己的小命天天提心吊胆不得安生,或者是□脆打入冷宫从此“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了。
靠!我才不要!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看过的宫廷剧中那些下场无比凄凉的皇帝的众多老婆们,烦躁得字也不愿练了躺在摇椅中看着天空发呆。
见我这般模样,一个长相俊美而不失阳刚、身形颀长的男子挑帘而入。“怎么了,妹子,在想心事那?”我刚想起身,眼前立马被明泰那张在我面前永远嬉皮笑脸的面孔遮住了视线。
“哥哥,”我有些愠怒地看着他。这个家伙不安慰我也就罢了,居然落井下石的笑话我,他他他还是我哥吗?我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说话。
“难道是在想‘是嫁给皇帝好呢还是嫁给他的儿子好呢’?”明泰见我不理他,继续拿我寻开心。我气鼓鼓道:“是在想哪个宫中的房梁比较结实,比较适合挂白绫罢了!”
明泰见我真生气了,也正色道:“妹妹,你放心,阿玛早已安排好了,你以后就到德妃娘娘的宫中做事罢。”
这句话与我而言不逊于晴空中生生炸了个响雷,我抖抖索索地问明泰:“是……是生了四阿哥的那个德妃吗?”
若是的话,那么说明我们家目前是太子党了,应该与四阿哥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因为阿玛一向便不愿女性涉足政事太多,因此对于阿玛的政治立场和倾向我是一概不知,更别提与哪位阿哥王爷大臣交好了。
但若真的要去德妃那儿……且不说能生出雍正这么个心思周密城府极深的主儿必定不是寻常女子,我可不愿随时都带着个X探照机在身边,就是光凭能见到未来的雍正大帝这件事儿,我也是心生惧意。
明泰见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以为我是害怕,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是的,就是那个德妃。放心,德妃娘娘她不会为难你的。不过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便了,宫中规矩多,你就多忍忍吧。”
我一面心中大呼不妙,一面勉勉强强挤出个笑容:“谢谢阿玛哥哥为我操心,不过……能不能换个地方?”
明泰一听我这话就乐了:“真是个孩子,牵涉到宫中的事儿怎么能是说该就改的呢?放心吧,你只要安安静静做事,到了时候就能出来。”
我无力地朝明泰笑了笑,罢了罢了,我说什么好歹也比他们多进化了300多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落住
清朝选秀女有规定:“凡届挑选秀女之期,由户部行文各旗都统,将应阅女子年岁等,由参领、佐领、骁骑校、领催及族长,逐一具结呈报都统,然后汇咨户部,户部上奏皇帝,皇帝批准何日选看秀女后,户部马上再行文各旗都统,各旗造具秀女清册。由参领、佐领、骁骑校、领催、族长及本人父母或亲伯叔父母兄弟之妻,亲自带秀女送至紫禁城的神武门,依次排列,由户部交内监引阅。这算是第一次挑选。”
有了那么个英俊潇洒的大叔做老爸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年轻老妈,即使扔进人堆我也算是个中佼佼者了,这第一关自然不在话下。
独身进入神武门之前,突然想起在毕业前夕孔川对我说的话:“这个社会,60%靠出身,30%靠运气,10%靠努力。出身无法改变,那10%的努力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运气,如何我都不会抱怨。”他的眸子明亮而干净,不染一丝杂尘。
即使茕茕身处于这个陌生的时代,那些带着此的记忆依然可以为我提供些许温暖来依靠。
我叹了口气,回头含笑作别脸上挂满了忧虑之色却又强颜欢笑来送我的阿玛和额娘,怀揣着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身上有钱好办事嘛)进入了那个现在看起来威严肃穆却又死气沉沉的巨大宫殿。
“赫舍里?未名!”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前方炸开,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在不远处看着我。我脚下快走几步跟上前去:“到!”
小太监打量了我几眼,笑着说:“姑娘真是好相貌,看来飞上枝头变凤凰是指日可待咯。”
我连忙拿了块银子递上前去陪笑道:“公公说笑了,托公公吉言,以后还请公公多加照拂。”
小太监接过银子,笑得更欢了,语气也放得更软:“姑娘真是个灵秀的人儿,小的名叫葛林,您叫我小林子就好了,姑娘以后有事儿尽管告诉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由着他带我到所住之处去。
可能是收了银子的关系,小林子似乎心情也变得不错,一路上主动跟我说起了一些宫里的规矩还有阿哥和娘娘之间的利害关系。
说话间就到了目的地。小林子为我推开门,说:“未名姑娘,您就先住这儿,和您一起的是右善员外郎家的小姐,有什么事儿再吩咐我。”
“有劳了你了。”小林子走了后,我把包袱一撂,泡了杯茶从包袱里随便翻了本书便坐在椅子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一边等我的另一位室友。
想起在大学的时候我和陈琪就是上下铺的室友,而陈琪的男友孟宇和孔川也恰恰是上下铺的哥儿们。陈琪是我们校的校花,我虽算不上天生丽质,但在我们院中也是入得前三甲的,而孔川与孟宇两个打得一手好篮球不说,长的也是优质小生的模样。我们四个常常自称为“四人帮”,在校园里面招摇过市,长惹得低年级的小盆友们侧目而视。这些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
正当我神游的正起劲时,忽地听见有个声音试探性地大叫了一声:“姐姐好!”。我的茶正喝到一半,经这么一突然惊吓,吭哧吭哧地咳嗽了起来。
“啊,对不起,姐姐没事儿吧?”一个带着点儿怯怯的声音传入耳中。“没事儿的……咳咳……这位妹妹您是?”我心下揣摩着这就是右善家的小姐,一边客套一边打量了一番眼前来人。
眼前这人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确实是百里挑一。娥眉秀目,粉腮樱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俏,我见犹怜。那少女见了我也有些发怔,见我向她微微一笑,方才反应过来:“我叫云渚,是右善家的。”恩,不错,不拖泥带水。既然如此我也干干脆脆地自报家门:“赫舍里?未名。”
我为云渚也泡了一杯茶,故作随意的递给她,缓缓道:“妹妹,现今在宫中你我也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既是安排在一个房中,那便是有缘,以后还要多互相照应着。”
云渚诚恳地点点头:“是了,阿玛临走前也叮嘱我‘出门靠朋友’,本还担心会碰上个脾气不好的主儿,现在看姐姐既漂亮又得体,我这颗刚才还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两个人又说了许多女孩儿家的话,既算是拉家常又算是培养感情。
用完小太监端来的晚餐两个人又商量了下结伴到周围的厢房里认识了一些同来选秀的姐妹,好在本就是同龄人,因为都是官员的孩子,家庭教育背景也没有相差太多,自然可聊的话题也滔滔不绝。加之我为了应付女孩子们之前古代的闺房谈话特地用了心准备了许多谈资,再加上我在现代原来就是个碰上朋友聚会就爱油腔滑调耍人来疯的家伙,一伙人最后居然都跑到我和云渚的房间,大家有说有笑,直到主管事儿的太监公公赶大伙儿回去熄灯睡觉方才停歇。
月黄昏
又是好一阵说笑推搡,才把那些千金小姐们送出了我这小小的屋子,经过今晚这么一番闹腾,我和云渚皆是倦了。连包袱也没来得及拆,我便软手软脚地爬上床,倒头就睡。
半夜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原来是被冷醒了。自小就有蹬被子的习惯,看来即使到了古代,这个坏毛病也一并遗传了下来。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复又裹上,白天的一景一幕全部都浮现在眼前,小林子,云渚,还有那些同龄的女孩子们……睡意早就跑到了爪哇国。转头看向云渚,她正睡得沉,睡姿也规规矩矩的颇有娴静的模样。我不禁自嘲地笑笑,虽然白天看起来规规矩矩,但若是有人看见我这幅睡姿,定会知道勇于第一个上房揭瓦的人定然是本姑奶奶。
翻来覆去了好几回,都快把自个儿翻成烙饼了还是睡不着,干脆薄薄地披了一件外套,随意捋了捋额前刘海,就散着头发轻轻走出了房间。
丝丝沁人的花香传入鼻腔,透着夜的微凉,竟也缥缈起来,像高楼上的杳杳的歌声一般,而我,正是那个遥遥相望的匆匆行者。月光下,花香似乎有了生命,幽幽浮动着,盘旋成诡妙的流水。这时,方才领悟到“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精妙绝伦。再一抬头,看见难以言喻壮美的星河。
几百年前的夜空与现代的夜晚看起来居然有天壤之别。现在的夜晚,每当我抬头想要寻找儿时母亲指给我看的星宿,却只看见早已被五光十色的灯光和霓虹厚厚地打上的一层紫红色的粉底。而在这几百年前的今日,仰头观星,却是星河鹭起,画图难足。繁星如同恒河沙数,星汉灿烂,浓稠的银河清晰可见。一轮皎月当空,为地上的一切披上了一层泠泠的水色。
循着花香看着夜色不知不觉已走入一个宫中,却仍浑然不觉。
定定看着这般壮观的场景心神一阵荡漾,曹孟德的那首《观沧海》不知不觉滑出唇边:“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一个清脆嘹亮的男声就着我未落的话音接住了诗的下文。
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声音传来的地方,待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慢慢展开的笑容霎时间僵硬在了脸上。
月光下,一袭白衣胜雪,面容俊逸,目如朗星。一丝玩味的微笑在嘴角俏皮地滑开,眼神清澈透明,有着说不出来的干净优雅。
一如当年初见的孔川。
彼时,他十五,我十四。他接住我背至一半的诗,替我解了围。
是你,你来了么。
我微笑着向他走去,眼中却止不住地蓄满了泪水。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