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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我听得愈发糊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血滴子那边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方才所谓的清凉寺有难,一来可以以此逼迫无追大师放你自由;二来也是可以使我脱离清凉寺的保护,更利于他们下手对付我这个叛徒。这一步,才叫绝妙。”颜淮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说道:“我曾经说过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身份,便是料到自己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他扭头看向窗外,言语中尽是苦涩,像一杯浓茶,让人从嘴里苦到心里。
“那你怎么办?九阿哥那边可有人接应你?”这段时日以来的怀疑和猜忌全然褪去,变成了关切和焦急。
“顾臣本来就是一介死士,欠了九爷的人情,就算用命一偿也无妨。”颜淮轻轻浅浅的笑着,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天色不早了,快些回房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赶路呢。”
我一时无语,只得默默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未名,我教你围棋和阵法时跟你说过的话,你都还记得吗?”颜淮在我就要跨出门时问道。
我停了步子,扶着门框坚定的说:“师父交给未名的,未名不敢忘记一个字。”
“那么我再教你最后一句。”颜淮走上前来,用手握住我扶着门框的手道:“无论何时,好好活下去。算我一份。”
这是第一次触到他的掌心,温暖而湿润。
“喂,这种话不能胡说的啊,若是你不在了,我以后上哪找这么负责的师父去啊。”我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郁结,强强笑着挤出一句玩笑话,便再不能言。
颜淮又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安慰似的说:“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行吗?”
“恩……”我回头冲他一笑,正撞见他一泓如春水般的笑颜,绚烂夺目,天地失色。
晚上翻来覆去的难以成眠,眼睛合上又睁开,如此反复,竟无半分睡意。最后干脆盯着墙上被月色映着的窗台投影,听着窗外零落的夜行车轮声、行人声发呆。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一两点,方才睡着。清晨忽然莫名一阵心悸,翻身惊醒。匆匆穿上衣服便走出了房门,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家投宿的客栈楼下被清一色家丁打扮的人全部占满,楼梯两侧也都有家丁把守。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我下意识的像颜淮房中走去。
房中。胤禛背对着我而立,身体挡在躺在床上的颜淮前面,只露出他衣袖一角鲜艳的红色。
“颜淮!”我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上前一把挤开胤禛站在了床前。
这张脸,并不是我之前所熟悉的颜淮的模样。但是我一眼便可以感觉到,他正是那个半年来一直陪着我的颜狐狸。这张脸竟然比之前的模样更加精致,长长的睫毛安静的覆在脸上,笔挺精致的鼻子下面是曲线好看的嘴巴。他的脸呈现出惊人的苍白,神色是一种先知的淡然和无奈。同样胜雪的一袭白衣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他的左胸处结着一大块血云,鲜血顺着衣服的纹理一路流淌到衣角被单。
这样一个现在变得冰冷失去温度的身体,昨天还在和我笑着说话。那个让我惊艳的微笑,竟然是最后诀别的礼物。我只觉得的浑身发冷,千种滋味万般感觉杂陈心中。
“常豫呢?”我颤抖着问出这句话,说完便紧咬着下唇怕自己会失声痛哭出来。
“他没事。他已经答应做我府上的死士,从此效命于我。”胤禛冰冷的说道,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站住,你要去哪里?”见我转身离开,胤禛忽然喝道。
“奴婢去哪里,与四爷有何干系?四爷放心,此后世上再无赫舍里?未名这人,那里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我并不停步,边走边生硬着说。
“只怕这,由不得你了。”胤禛几步欺身近我,用铁钳似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拽着我走出门。
“你什么意思!”我拼命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自小练武,力气出奇的大,饶是任我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沈未名,江南人士,因家中父母早亡一路北流,到山西时因钱物用尽,晕倒街边。被本王路遇救起,此后入府服侍。”胤禛招招手,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旁边走来行了一礼,胤禛对着他流利无比的编造了一段我的身世。
“怎么,四爷想带奴婢入府?”我讥诮道,心里却是大惊。他这样做,岂不是把自己置于炭火之上么?堂堂的雍郡王,为什么要走这一步棋?“四爷难道不怕人言可畏,现如今可是好人难做啊。”
“哼。”胤禛冷哼了一声,冷冷道:“本王的事,不劳废心。”说罢便自个儿先走了,两旁的家丁侧身让开一条道路,气势威严,果真是皇家风范。
这厢刚才那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上前对我客气地说道:“未名姑娘,请跟小的走吧。”见我不愿随胤禛而行,低声相劝道:“姑娘,我们家爷就是这么个脾性,小的劝您还是忍忍吧。更何况,小的斗胆说一句,您到了这四爷府上,四爷他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先生何出此言?”我冷笑着看着胤禛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未名只是不明白,现在的未名,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却连最卑微的自由也不肯还我?”
书生叹了一口气,道:“四爷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四爷虽然平日待下人严苛了些,但是对府上的下人们却是真心实意的好。戴铎本不应该妄论主子是非,此番话只是希望姑娘能够放下顾忌,入府之后四爷自会安排好一切,姑娘不必担心。”
戴铎?我面前的这个文弱书生就是那个机关算尽,最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那个戴铎?史书上写的果然不假,只有小才,并无大用。对生人就敢表露揣测主子之意,若不是八面玲珑,就是自作聪明。
“多谢先生教导。”我淡淡道,心知就算我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以我目前的状况,又能奈他如何?敬酒不吃,最后吃到的必然只能是罚酒,不如相机行事,就遂了他的意。看到了京城,若是我的身份走漏了万一,他该如何收场。
胤禛啊胤禛,你确实精明,确实手段,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人太过自信,总是会有摔跤的一天。
这几日向戴铎有的没的套出了一些情况,这次胤禛是奉了康老爷子的命到河北巡查,所以才可以不露破绽的到山西来。京城之中,表面上仍是一派祥和,康老爷子已经定在今年的六月出围塞外。真正的血雨腥风,便要上场。
车子已经进入京城,阔别了半年多,这里的繁华热闹还是如此熟悉。街上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放下的欲望。虽说想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但是毕竟在此浸淫了六年,身上也多多少少沾惹上了些许京都的味道。当时身在其中并不觉得,重回故地才觉亲切。
入府
马车缓缓驶过一派豪华的大宅,正是胤禟的固山贝子府。忽然一个穿着鲜艳华丽的女子在两个丫鬟的陪伴下走出了府门,我愣了愣,只觉得这个身影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下子想不起来。那个少妇看见我们的马车,也远远投过来一撇。
诚儿!这次看清了她的正面,虽然隔着一定距离看的不是真切,但是足够我认出来是她了。这半年来在胤禟府中看来过的应该不错,比之前更显风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此时她应该正是身怀六甲,现在小腹却是平平坦坦,不显山水。
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觉得不过半年,再见故人却已是物是人非。
“未名姑娘,到了。”马车停了下来,戴铎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了一眼,转身对我笑道。
我忐忑不已的随着戴铎下了车。这一路上戴铎没有少说好话来打消我的疑虑,但是真正以另外一个身份见到那些以前见过我的人们,心中到底还是没有底气的。根据戴铎告诉我的,赫舍里?未名在宫中已经结案,认作是畏罪投湖身亡,以最后在御花园的池塘中打捞上来一具衣着年龄高矮相似,但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尸作结。
现在康老爷子也默认了赫舍里?未名的死亡,宫中对此像是事先达成默契一般的三缄其口,赫舍里?未名这个人像是从未存在过。但是阿玛和哥哥却并未因为此事受到任何牵连,依然深受康老爷子的信任。但是,究竟相信我已经死在宫中的人有多少,则又另当别论了。
其实相比于宫中各人的态度,我倒是更关心那几位人精中的人精皇子们的想法。毕竟入了胤禛府上,再见到那些娘娘们的几率约等于零,但是与阿哥们,尤其是十三碰面的风险却直线提高了。他们是否会相信我目前的身份,以及此事是否会传到老康耳中,都是让我不得不顾忌的事情。还有年儿,她是胤禛府上与我直接接触过的几个人之一,单论我是否能够瞒过她,仍是一个未知数。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天塌下来还有胤禛在前边扛着不是,我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站到了胤禛的身侧,随他走向府去。
雍郡王府前已经齐刷刷的跪下了一排人,为首的是一个梳着一丝不苟的把子头,穿着穿蛱蝶大红旗装的女子,在她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粉红色旗装的少妇,这想必就是胤禛的大老婆和诸位小老婆了。
见胤禛已经走到了面前,众人齐齐俯下道:“四爷吉祥,恭迎四爷回府。”
“都起来吧。”胤禛似乎对这种隆重的迎接并无好感,只是淡淡吩咐道。
“是。”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低头跪着的众人这才起身。这时我才看清楚传说中的那拉氏的模样。面如满月,唇红齿白,端庄娴雅,气态雍容,果真是一个天生当皇后的料。看来这世上还真有人天生注定就是要登上不平凡之位的,不得不服。
在我打量那拉氏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一瞬不瞬,用余光瞥去,竟然看见池儿也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站在粉红军团中。我差点叫出声来,转念突然想到自己目前还是黑户一名,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态,急忙低下头,上前紧走几步跟在胤禛身后进了府中。
“你,带她下去,换身合适的衣服,再教教她这府中的规矩,省的没了礼数。”胤禛走了几步发现我还跟在他身后,转身对戴铎吩咐道。
“是。”戴铎连连点头,赶忙招我过去,带着我走向了一条小路,一边絮絮念叨着雍王府里的诸多规矩。
胤禛果真是治府严苛,一条一道皆是板上钉钉,不得有违。不过这样倒是极大地保证了府里的安定,使得效率大大提高。
“未名姑娘,这便是您的屋子,衣服物什都已给您备好,您看看还有什么遗缺了的,告诉小的一声就成。”戴铎将我领进一个不大但是布置清爽雅致的房中,还想再继续跟我说些规矩,看我脸上露出疲顿之色便止了口,退着关了房门出去。
接连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虽然我一直是坐着马车,但也觉得疲乏不堪。这时见了床就如同见到了亲妈,三下两下脱了鞋子和外衣,便一头栽在被子中大睡特睡。
这一睡再起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腹中饥饿难耐,梳洗了一番,又换上雍王府统一的丫鬟工作服,便想要出门找戴铎解决午餐问题。
“姐姐!”我正拐向一条花荫小道,一个清澈的少女音在身后响起。
“池儿!”我又差点脱口而出,毕竟这些人事已经深入我的记忆,想要脱去赫舍里?未名的习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还是身形滞了一滞,只得侧身退了一步,等到池儿走到面前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故意细声细气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你真的不是姐姐?”年迟歌怀疑的上上下下拿眼睛在我身上滴溜了几个来回,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难道世上还有这么相像的人?”
我低着头一副顺顺贴贴的模样,正想找个机会开溜时,一个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奴才见主子来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四,四爷吉祥,奴婢见过四爷。”我又是一福身子。
“池儿,这是爷在路上遇见的,就买了过来。怎样,和你姐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吧?”胤禛笑着对年迟歌说道,说着顺势搂过了她的腰。
“恩,真像。爷,池儿昨天粗粗见了一面还真的把她当做是姐姐,以为爷您接姐姐回来了呢。真是的,害的池儿白高兴一场。爷,您说,要怎么补偿池儿嘛。”年迟歌娇笑着对胤禛乘机撒着娇。
怪不得年氏深受胤禛宠爱,甚至有专房独宠这么一说,看来虽有笼络年羹尧之意,但是对年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