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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原来时隔一年,叫出他的名字还是这么轻易的一件事情。轻易到,似乎我们从未分开。
湿润柔软的唇忽然贴上了脸颊,冰凉的触感使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九爷,您喝多了吧。”乘着胤禟放松双手的时机,我一下子挣脱了他的双手转过身子正面对着他。
时过境迁,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无法重来。或许正是如同那瓶“如梦令”,大梦一场,醒来后还是必须得面对冰冷的现实。
“未名……你知道当我看见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的心情吗?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还是无法抑制的爱着你……对,我恨你……可是……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够不再爱你么……”胤禟的语气带着微微的颤音,听得我却是一阵心痛。
胤禟,此时此地,你叫我如何才能找到二全之法,来渡这一场情劫?
“九爷,您高看未名了,未名……实在不值得您如此。”我向后退了一步,不卑不亢道。
“我们……真的不可以从头来过了吗?我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情,只要你……”胤禟急急央求道,我看得心中发紧,却还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未名……”两人相对无言,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可否如实对我说?”半晌,胤禟开口道。
“好。”
“镇魇那件事……”胤禟不解道:“你是怎么被牵涉进去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是不是……有人陷害?”
他不知道么?不过想必诚儿也不会对他说出这件事情。转念想起回京时看见诚儿的那一眼,我脊上突然冒出一层冷汗。过了片刻,我方才迟疑着开了口:“对了……诚儿她……可好……?她的孩子……?”
胤禟见我忽然问道诚儿本就奇怪,听我后面这么一问就更加莫名其妙:“孩子?什么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道:“你是说……诚儿她嫁给你的时候没有怀孕?”
胤禟皱了皱眉道:“自是没有。”又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是诚儿?!”
这要我如何讲起?我摇了摇头,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要真是把这陈年旧事翻了老账出来,以我目前的身份也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没有任何好处。于是嘴上只说:“不,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素闻九爷风流倜傥,只怕这种事儿也不新鲜吧?”
听闻我这么一说,胤禟还欲开口辩解,却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叫道:“九哥,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吧!”正是老十。
胤禟深深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低声道:“未名,若是有一天你回心转意了,请记得告诉我,我等你。”
“不必了。”我冲着他离开的身影说道。胤禟,你这又是何苦,如梦令,就当它不过幻梦一场吧。
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我怏怏的回到书房,胤禛却不知何时已经先行一步回来。
“你回来了?”我明知故问了一句,算是打过招呼。
“恩。怎么?聊得还开心么?”胤禛冷不丁问了句。
我拧了拧眉头,这厮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刻薄?于是没好气的顶回了句:“很好,谢谢四爷挂念了。”
“好说。”胤禛冷哼一声,坐下继续看他的书。
我自觉无趣,便也趴回了椅子胡乱翻着书。
“你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本来我不应拦着。只是目前为非常时期,说错一句话的代价,怕是谁也承担不了。”胤禛眼睛盯着书,嘴里却冷冷的抛出一句话。
“知道了。”难道说刚才胤禟问我的一番话别有用意?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胤禟,现在连你也会对我用心计了么。所幸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胤禛……他又知道多少?
似乎猜出了我腹中百转千回的念头,胤禛接着说道:“上次你被指镇魇一事疑点已然甚多,但皇阿玛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此事过去了,想必他心中还是想保太子的。但这一次,怕是没有这么好过了。”胤禛叹道:“恃宠而骄,太子近几年的行为确实让皇阿玛恼火不已。皇阿玛这次虽说是因为小十八一时悲伤过度仓促决定,但恐怕也会借机压一压太子的气焰,提醒提醒他适可而止。”
“恩。那么……十三爷他……”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那位什么十三爷也被牵扯进去了?是因为保太子么……?”
“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胤禛起身踱到我的面前盯着我道:“是戴铎跟你说的?”
“不不不,”戴铎可比窦娥还冤啊,我连忙否认,口中胡编着理由想要蒙混过去:“十三爷素来得到皇上的喜爱,这次却一反常态,无非是有两个可能。一是十三爷犯了和太子一样的毛病,太过骄纵。二是因为太子而被牵连进去。”我在脑海里快速思考着说法:“但是十三爷虽然性格豪放,但在做人上一贯低调,这一点皇上应该不会看错。对待兄弟又是向来不错,皇帝更加不会因为十八阿哥的事情而迁怒于他。因此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哼,好一个妄断圣意,沈未名你胆子倒还不小。”胤禛哼道。
“未名不敢,未名愚钝。”我低首等待胤禛的官方解释。
“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胤禛在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意翻了翻我正在看的书道:“现在老八因为被皇阿玛指责谋求储位,而被削去贝勒之爵,你怎么看?”
我见他话说到这里面露了几许轻松之色,心知他并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只是嘴上仍说:“方才四爷教训的是,未名不应妄断圣意,未名谨记在心,不敢说。”
“你但说便是。”胤禛嘴角露出一抹笑,端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
诶诶诶……这也太不讲卫生了吧……我见他这一举动满脑门儿黑线,还好他不抽烟,勉强可以接受。
“皇上今日如此举动,无非是杀鸡给众人看而已。既然皇上警告了八爷,就说明皇上目前内心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太子人选。再加上皇上一贯对太子的宠爱,血浓于水,安能割舍?以此看来,不过数月,太子便会安然复立。到时受到牵连的十三爷自然也能够重获自由了。只是……太子复立之后……荣损皆在自身了。”我斟酌着说完,偷偷打量着胤禛的表情。
胤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忽地一笑道:“不错,句句皆中靶心。想不到你平日看起来迷迷糊糊,说到正事上倒是洞彻得很。”
洞彻不洞彻,无非是占了三百多年的先机而已。我苦笑了笑,正所谓参人易参己难,大抵便是这个道理吧。
赏梅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胤礽复立为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十三被解除监禁,重获自由。其后,胤眩蛘蝼室皇卤唤诠2还羲涤惺裁凑嬲刮壹ざ灰训氖虑椋蟮质强道弦釉诔┐涸氨苯艘桓鲂略白哟透范G,其名圆明园。
“在世界的一隅,存在着一个人类的一个奇迹,这个奇迹就是圆明园。……圆明园属于幻想艺术一个近乎超人的民族所幻想到的一切汇集于圆明园。。。。。。。只是想像出一种无法描绘的建筑物,一种如同月宫似的仙境,那就是圆明园。假定有一座集人类想像力之大成的灿烂宝窟,以宫殿的庙宇的形象出现,那就是圆明园。……如果不能亲眼目睹圆明园,人们应在梦中看到它。它仿佛在遥远的苍茫暮色中隐约可见的一件前所未知的惊人杰作,宛如亚洲文明巨轮崛起在欧洲文明的地平线上一样。”
中学时代无意中读到过雨果的这段描写圆明园的文字,初一拜读,便已惊艳。一为折服于雨果奇崛清妙的文笔,一为赞叹于圆明园无与伦比的恢弘美丽。如今终于等到了圆明园初建成的一天,自是不会放过这个瞻仰万园之园初貌的机会。康老爷子的命令方一下来,我便央着他带我去看看。
果真是名不虚传,虽然园子初建规模不算十分宏大,但是其间水榭亭台,雕梁画栋,却是比雍王府多上了几分雅致秀丽。富丽堂皇而不失淡雅精致,严整肃穆亦别含灵气生动。步行景换,处处可见心机,情景皆是学问。脑海中模拟着这座园子最辉煌的时刻,仿佛看见一幢幢高房拔地而起,大水法喷出的水流直击长空。此生能够来此,何其有幸。
正是寒冬,天上飘飘扬扬的下起雪来。俩人就近躲至房檐下,不一会儿戴铎便命人拿来了两件斗篷。我的是一件桃红刻丝银鼠外面的斗篷,胤禛的则是一件黑色黑灰鼠面的,两人穿上斗篷,一红一黑,在雪白的天地间显得格外醒目。
忽然行至一处梅花林中,满眼皆是鲜艳的红。真个是点点梅花嵌雪媚,袅袅浮香熏人醉。疏枝林落,上面绽着团团簇簇的锦红,煞是喜人。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看着满眼的娇花傲枝,儿时背过的诗句溜出了唇边。毛爷爷的卜算子?咏梅的遣词用句虽然不算自古而今吟哦梅花的绝顶之作,但是我却着实喜欢其中透着的一股洒脱劲儿。
“这是你写的?”胤禛饶有兴趣的赏着梅花,一边问我。
“不是,是小时候看见,喜欢得紧,便记了下来。”恩,知识版权还是要尊重的,我笑答道。
“这首倒是别致。”胤禛轻轻撷下一朵梅花,小心的把玩着。
“恩!”我见遇到了同好,话匣子便打开了:“昔人咏梅不过赞其高洁,零落成泥而余香犹存。
但我更觉得这梅花与其说是高洁傲然,不如说是倔强坚决。毕竟这花木皆为凡尘之事,凡尘之事还是沾上些烟火味儿才更可爱些。”说着倒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倔强坚决……”胤禛重复着这几个字,倏忽一笑,手臂向我头上一抬。
我下意识的将身子向后仰了仰想避过他的手,左肩却被他扶住:“别动。”再一回过神来,才觉发上多了个东西,举手去摸,也被胤禛挡住:“别去碰它,这样很好看。”语气是少有的温柔认真。
我只觉两颊发烫,眼睛四下胡乱张望,想要找到一个焦点。突然看到梅林正中摆着一个小石桌,上面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我心念一动,走到桌前,笑着对胤禛道:“要是有温酒,有故友,三四人坐在这里看落雪嗅寒梅,也不可不谓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胤禛随我过来,听我这么一说也点点头:“恩,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又举起手拍了三声,声音还未落,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踏雪“咯吱咯吱”声朝我们这边由远及近而来。
“爷,有何吩咐?”戴铎因为剧烈运动脸涨得通红,还不忘打了个千儿请安问道。
“去温上一壶好酒,顺便请十三爷过来小酌。”胤禛含笑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是!”戴铎真是个口年的娃儿,口庶了一声又急急的退下去布置主子刚刚派下的活计了。
“四爷果真好兴致,那未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着冲他抱了抱拳,以示感激。
说完之后两人又陷入了相对静默,只听见雪花纷纷扬扬落在花上、枝上、桌上还有地上的细软的声响。
“要是能把这花上的落雪收集起来,再连着花一同封到坛中,埋上几年,又多了一坛上好的梅花酿了。你觉得如何?”我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话题。
“梅花酿?听来倒是有趣,不妨试试。”胤禛点点头,吹弹了一朵花上的落雪,白色的细微晶块在空中散落,飘扬成小小一片的浓雾。
他一说完,又落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我和他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像现在一样,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我看着杂七杂八的小说,他则不断执笔在书上或折子上写下些什么。虽然不像和胤禟、十三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话,却也并不会觉得特别的尴尬。即便什么话也不说,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书,却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两人各站在一方,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