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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站在一方,只觉雪花簌簌落在肩头、发上。忽闻有大踏步的脚步声从林外传来,后面不一会儿便跟上了两个更轻一些的脚步,有些嘈杂的向这边过来。
“四哥好兴致,煮酒赏梅!弟弟我来陪你了!”十三人还为至,一阵豪放的大笑声便传了过来。
“未名,你也在?”见到我也来了,十三笑意更甚:“看来这次我是来对了。”跟在十三身后的那两个丫鬟也到了,见我们三位正主儿还在一旁站着,连忙上前又是扫落雪又是摆酒和小菜的。
“弟弟带来了十五年的女儿红,四哥不妨尝尝。”十三笑嘻嘻地指了指桌上的酒壶,便率先一掀袍子坐下。三人喝着酒,有事儿没事儿的扯着家常,又听了十三说了些被监禁时的趣事,不觉也近正午了。
“我去吩咐戴铎准备些吃食,不如午饭就在这里用过了。”胤禛看了看天色,起身说道。
“恩。”十三本想起身,迟疑了片刻,胤禛便已走出了林子。
“唉。”看着地上残留的成串的脚印,十三叹了口气道:“四哥还是这脾性。”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搞懂这两兄弟在互相打着什么哑谜,懵懵懂懂的问道。
“你在四哥府上,一切可还好?”十三避开我的问题,绕了个圈子回到我的身上。
我厥了厥嘴,表示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满道:“还不错啦。胤禛他很照顾我。”
“胤禛?”十三笑了笑道:“现在……你可以直呼他名字了?”
我这才自觉失言,尴尬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未名,你若是……你若是跟了四哥,定是好的……”十三有些艰难的开了口,手里紧紧攥着酒杯。
“十三……”我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这个话题:“我现在什么也没想,只希望有一天可以离开这京城,到江南去尽山水之乐。”
十三叹了口气道:“未名,你别怪四哥把你接回来。现在你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五台山,就是这雍王府了。五台山你是万万不能回去,而这雍王府,怕是短时间你也离不开……”
“那还不是因为他是你四哥……”我顶嘴道,说到这件事情我心里就不舒坦。离自由不过唾手可得,却被这个胤禛给破坏了,这大半年的我一想到这事儿一口恶气就下不去。
“未名!”十三摇了摇头,语气中已颇带着些恼怒,顿了顿还是缓下语气对我说道:“我向着四哥没错,但是你想想,当年是谁让你为郑春华背上黑锅的?八哥可是惠妃娘娘带大的,若是稍有差池,你今天还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吗?还有胤禟,就算他想保你,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我低头不语,胤祥说的句句在理,我竟没有一处可以反驳。胤禟虽然经商在行,但是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依附于胤禩。三阿哥是个书呆子,自不必说,五阿哥也无意争储,乐得做个逍遥贵族。当时可以和他抗衡的,除了太子,便也只有胤禛了。
“怎样?可想明白了?”十三将酒杯向我这边推了推,柔声道:“若是想明白了,便不要再怪四哥,可好?”
“可是……”我就是觉得心中不爽快,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赏梅饮酒,落雪清谈。赫舍里?未名,这酒,可否也赏朕一杯?”
罚跪
“皇阿玛!”“皇上!!”我和胤祥都大吃一惊,双双条件反射般的站起。
完了,看来我沈未名的死期不远了。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我慌慌张张的看向胤祥,他的脸色也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却还是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安慰我。
“未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重重跪下,以头触地冲康老爷子行了一个大礼。
“你倒是好生悠闲。”康熙冷笑了一声,坐在我的位置上。
“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胤祥开口欲袒护我,却被康老爷子一句话给堵上了嘴:“欺君之罪,老十三,你也想被扣上这个帽子?”
“儿臣……儿臣不敢。可是皇阿玛……”十三语气焦急,一时却也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赫舍里?未名,你可知罪?”康熙冷冷地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我,语气是我之前从未听过的严厉。
见老康这副严阵以待磨刀霍霍的模样,我的心里更是忐忑。心里千百个念头同时打着转儿,借口一个个冒出来,又不断地被自己否决。现在在我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康老爷子那简直就是几世修成的狐狸啊,我和他绝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罢了,我一咬牙,反正随口编个谎话也会被他识破,在康老爷子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
“未名知罪。未名愿凭皇上处置。”
康熙却没有接我的话,只是对胤祥说:“十三,坐吧,咱爷儿俩也有段日子没这么好好坐下聊聊天了。”
十三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和康老爷子顶撞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办法,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比较安全。
眼前这对父子俩也不知聊了多久,正是一个人说的兴致淋漓,一个人却如坐针毡,还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开心十分的模样。这帝王之家,还真是一个畸形的产物。
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跪在地上本就难受,更何况我现在是跪在雪中。
我从小在江南长大,冬天向来不喜穿多衣服。再冷的天也最多只是穿上一件厚实的裤子。来到清朝冬天虽然比在南方要冷上不少,但还是没改过来这个习惯,就是今天,也不过只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裤而已。
温度透过裤子传递到雪地上,积在地上的雪慢慢融化,丝丝渗入裤子中。冰冷的雪水不过半个时辰便浸透了膝盖以下的裤管,冰凉透湿的布料紧贴在我的一双小腿上,真真正正的寒冷入骨。
一开始膝盖只觉如同万根尖针扎在其上,像是疼痛不堪,后来变成刺痒难当,再后来则是渐渐麻木。我见面前这两位父子正“谈兴甚欢”,完全无视跪在一边的我,无望的想估计等老康记起这边还有个叫做沈未名的宇宙第一倒霉蛋儿,我的一双腿估计也就得一次性计提折旧——彻底报废了。
还好上天有好生之德,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此时此刻在我听来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儿臣拜见皇阿玛!”
恩,果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雍亲王,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好感度加分!
“老四你也在?”康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哈哈大笑道:“来来,正好,坐下一起喝酒。咱们父子三个也赏赏这梅花,不要负了这美景好酒啊。”
“是,皇阿玛。”胤禛笑答,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一边看着康老爷子面前的空酒杯对我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还是一副淡淡的语气道:“未名,还不快给皇上倒酒?”
我听言心知他是想乘机让我起来,但心下还是忌惮康老爷子,偷偷看了看康熙的表情,见他惘若未闻,这才敢站起。
谁料两膝方一用力,只觉双腿沉重无比,奈我如何也使不上劲儿。胤禛胤祥见我这样,知道我许是双腿跪麻,再加上在雪水中这么一浸,便更是双腿失去知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相同的都是焦急,只是一个依然保持着镇定,另一个却想要起身上来帮我。
“戴铎,让人把这个不中用的奴才带下去。”胤禛及时制止了就要站起来的十三,沉声说了一句。
康老爷子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自己的两位宝贝儿子,和颜悦色却堪比疾风骤雨,往往越是在非凡时刻还保持着笑脸的人越是可怕。
“是。”戴铎领着两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看见皇帝也在,三人连忙“扑通”跪下,口呼万岁。
“起来吧。”康老爷子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对着这个眼神不寒而栗,看来此番我的举动已是接近这位千古一帝用人做事的底线了,毫发系千钧。我还正在犹豫应该如何开口给康老爷子所有事情一个满意的解释,却被那两个家丁一把架起向林外走去。
两人把我送到一处房屋中,里面早已架起了炭火盆,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几个丫鬟站在一边,待戴铎和家丁退下后便开始服侍我换衣、上药。
说大冬天的在雪水里泡了那么久可不是好玩儿的,褪下外裤后,我看见自己肿得像两条萝卜一样的红彤彤的小腿。得,肯定又是一重度冻伤。丫鬟们先用冷水按摩我的脚,然后再逐渐升温,最后才开始为我的脚进行一系列的保温措施。还好过了三刻半时,脚上总算恢复了感觉。冻伤就冻伤吧,总比废了要好,我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两腿开始运用精神胜利法自我安慰。
丫鬟们见我的腿可以动了,便开始为我换上衣服。只可惜这园子因是新建的,而胤禛也不大到这边来,人员配备还不甚齐全,连个医生也无。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谁让我自个儿提出要到这儿来看看,弄成这副局面,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正哆嗦着烤着火,门忽地“吱呀”一声开了。我脑中下意识冒出四字“大事不妙”。果真,随后便看到康老爷子板着的一张脸。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哗啦啦屋子立面跪倒了一大片人。我动了动也想起身参拜,但两腿虽然能活动却还是使不上劲儿,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你别动,就这么坐着吧。”康熙实在看不过去,对我网开一面。
“谢皇上。”
“你们都出去吧。”康熙环视了一圈众人,眼神之中的居高临下是对他身份的最好注解。我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便是他成为千古一帝的缘由,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很快屋子里面就只留下我和他了,门被人轻轻带上,没有了寒风的浇灌,屋子里面顿时因着火盆暖和起来。
“说吧。”康熙看了我一眼,撩开袍角坐到我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便看着我静待我的回话。
说?从何说起?我倒是想说实话,可是这实话一旦说出口,牵涉众多,那还有我沈未名在这大清朝的容身之地么?不说是死,说了照样还是死路一条。难道我一个外人可以随意臧否皇室人员?
更何这里面涉及的可是康老爷子的老妈老婆还有儿子媳妇儿,就算他康熙大帝有这气度容我,其他诸人哪一个不是盼着我沈未名尽快消失在这世界上?我知道的东西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能接受的,唯一可以使他们睡得安稳的办法就是尽早除掉我。
我长叹一声,既然说与不说的下场都是一样,再说就算说了,老康看我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事儿,为了皇室内部的和平与安定,没准就把我贡献出去了,那我可就真比窦娥还冤了。长叹一声,天不容我啊,干脆只是低头认真烤火,一言不发。
又是沉默,只是和之前在梅林的沉默不同,这次的安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不住的战栗。屋子中只听见屋外北风的呼啸声和屋内木炭轻脆小声的“哔啵”声。声声直入人心,刺耳无比。
赐婚
“想好怎么说了么?”康老爷子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逼视着我问道。
“请皇上恕罪,未名舌笨嘴拙,不知从何讲起……”我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
“舌笨嘴拙?”康熙轻笑了一声:“那么就从你和朕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一天天的说!”话到后半句,已是严词厉令,天子之怒。
“皇上,未名不能说。”我干脆说了实话,说是死,不说也是死,干脆死也死个痛快。
“你再说一遍!”一句厉喝在耳边炸开,看来我的此番言行已经逼近他老人家的底线了。康老爷子双手用力一扶椅子把手站了起来,勃然大怒。
“出去了一圈,本事倒是长了不少,也敢顶撞朕了?!”康熙走到我的面前,手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凿凿的目光:“你今天,最好跟朕说实话,既往不咎还是自寻死路,你自己选一条吧!”
“皇上,若是您真的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那么又怎会等到现在呢?您只不过需要一个口谕,这件事情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