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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郁闷,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不去多管那么遭闲事了,没准这面前的年氏也就不是年迟歌了。就算她是,至少我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先下手为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命苦不能怪政府。
康熙不用说,自然心中已是有数。他扭头对站在门外抖抖索索的刘希廷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非要等出了人命,朕看你这颗脑袋也不用留着了!”
刘希廷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抖得更厉害了。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要一边腿肚子不断打抖,一边一溜小跑地窜到亭子上。
我跪了半天,康熙也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便自作主张地讷讷站起,侧身立到一边敛目肃立。
康老爷子瞥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捡了池塘边一块突起的大石,一撩袍角坐了上去。
刘希廷虽说胆子小,但是医术却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一会儿便已验出缘由。这次他学机灵了,一溜小跑地到康熙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方才开口道:“启禀皇上,年主子是因为误食麝香、肉桂、红花、白芷一类药,药性大寒大热,攻遂祛下之力甚强,且又具破血、和血之功效,方才诱发小产。不过若是悉心调理数月,配以温补之方,身子倒是无虞。”
说话间,胤禛已经抱着年迟歌走到了康熙面前。
年迟歌想必身上剧痛难当,香汗涔涔从额头鼻尖细细冒出,几缕额前碎发也贴在了面颊之上。贝齿紧咬朱唇,一双秋水眼似语还休,凄凄切切,我见犹怜。
再一想想我,此时定然是满面黑线,表情僵硬,在不知情内情的人面前,那是首先便输了一筹。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胤禛,目光越过康熙的肩头随池中的游鱼转动。这个时候,我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一昧的恼怒。
康熙的目光反复在我和胤禛的脸上来回挪动,半晌悠悠开口,却是问向刘希廷:“耽误个一时半刻,应该不碍吧?朕有话要问。”
刘希廷自是不敢说个“不”字,俯首称道:“一时半刻自是无妨,只是小产忌受风寒……”话音未落,康熙便起身向房中走去,道:“里面说。”
众人自唯唯诺诺跟上。
屋内陈设与我先前来时基本一致,锦塌玉垫,豆蔻燃香,绣闼雕甍,珠帘半卷。胤禛小心地将年迟歌放在塌上坐下,又拿了一个五彩刻丝缎面垫放在她背后才离身。
我撇了撇嘴,这个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康熙的眼睛。他玩味似的在我脸上滴溜溜一转,看得我一阵心虚,不知他现在已看出了几分虚实。
“未名,你去问吧。”康熙对我吩咐道,我虽是一百万个不情愿,也只得口庶一声,磨磨蹭蹭地挪到年迟歌塌前。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故作没事的问道:“妹妹,今日你吃了哪些东西?可否想起是吃坏了什么?”
年迟歌不愧是雍王府演技第一的当家花旦,她极度配合地摇摇头,故作无辜道:“姐姐,自从池儿知道怀孕一来,一直十分注意饮食调养。但凡药方食材,都要亲自过问才算。像是误服错药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有的。”一席话说得轻声细语,却是进退有度。既表现了对于“龙种”的重视,也将所有问题一股脑儿推得一干二净了。
要是我是康熙,定然会派人集结一本《宫廷问答范文900句》,这段对话定被引为经典。
我咬咬牙,继续问下去:“那妹妹可否将今日所有饮食吃喝详尽说出呢?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不错,”胤禛在那厢也开了口,语气虽是温柔但任何人都听得出其中夹杂了一股肃杀之气:
“池儿,你好好想想。若是找出元凶,我定会为你做主。”在雍王府呆过的人都知道,这种语气,就预示着可敬可畏的雍王爷,准备操刀子杀人了。
隐情是有,可惜绝对不是他胤禛想的那样。只是不知道当着康老爷子的面揭穿这出家丑,他又会如何处置我这个罪魁祸首。除了冷笑,我惊惶地找不到第二种表情。
“今日起来得迟了,只是吃了两块‘福缘阁’的豌豆黄,三块‘京畿斋’的水晶糕,还喝了两杯蒙顶甘露,此外再无其他。”年迟歌微垂着头说,长长的睫毛伏在眼睑上微颤,像是受惊的小鸟。
“来人,”胤禛冷声一道,便有数个府中仆役扑棱跪下:“给我一样一样的去查!”
“是,是。”几个仆人连迭点头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房中立马只剩下我、康熙、年迟歌和胤禛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每个人都有心事,屋中又陷入了我所厌倦的沉默。博山炉中慢慢升腾起的香薰气味一波波在房中荡漾开来,我仿佛只要伸手就能够描摹出它扩散的轨迹。
“真相”的水落石出并没有费多久功夫,很快便有下人来报:“回皇上,四阿哥,已经查明,是年主子新近喝过的那杯蒙顶甘露中被人下了混有麝香、肉桂、白芷、当归、红花和车前子的药物。”
胤禛两眉一挑,看了一眼我,又立即转过视线看着那下人问道:“可有查过经手过这茶叶茶水的人?”
那下人叩了叩首道:“已经都仔细盘问搜查过了,但是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或屋中发现有这种药物。”
他们当然查不到,因为作案工具正安安稳稳地揣在本姑娘的怀里。
“哦?”胤禛哦了一声,那地上伏着的下人身子一抖,说话也不利索了起来:“只,只是,还有一个人没有查……”
“谁?”胤禛又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但说无妨,我自有决断。”
“是……是沈主子……”那下人飞快地说道,说完又恢复头抵地面的姿势。
当我和胤禛、年迟歌三个人尽心尽力地演戏时,康老爷子却闲闲坐在梨花木雕太师椅上看着这一出好戏,还端过一边的空杯子自斟自饮起了茶。
不待胤禛开口,我干脆大喇喇地将那个瓶子自怀中掏出,顺手抛给了脸色发青的胤禛:“不用找了,看看是不是这个吧。”
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胤禛的脸变得更青,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脑袋没事儿人一样等着看他作何反应。
胤禛拔开瓶塞,之前那股浓烈的麝香气息又迎面扑来。胤禛和我一样,都略通一些岐黄之术,康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专业级选手。再加上我曾经为他们解释过如何区分一层一层的香味,今日不用多言,想必他们也是能够轻而易举地闻出其中的几味药材。
不出所料,康老爷子的脸色变了一变,喝茶的动作也停下来。而胤禛则紧锁着眉头,将瓶子递给了一个下人道:“你们去查查这里面的配方。”
化验结果自然不必多说,我干干脆脆地供认不讳,便静待我的老公和公公的发落了。
这件事情如果搁在一个普通人家也就算了,毕竟此时年氏迟歌还未被立为副侧福晋,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妾室的身份,而我则是这雍王府中两位侧福晋之一,也算是平妻了。
虽说这种下黑手毒害小妾流产之事有违妇道,但毕竟一来大人没有闹出人命,二来妻妾地位悬殊,若是家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最多小惩以戒。
可是今儿个却闹到了皇帝面前,家事也变成了国事,只怕是没这么好糊弄过去。
“押入宗人府大牢,着宗人府查办此事。”看完戏后,康熙终于发话,说罢便一撩袍子走了出去。
我在他身后跪伏叩首:“儿臣恭送皇阿玛。”脑海中突然出现小燕子花花绿绿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皮埃斯:虽说俺确实考据了古代的堕胎和避孕方法……咳……但是生命诚可贵……药不能乱吃……
皮皮埃斯:最近天气变热了……解蠡也感冒了……然后每次打字打到一半……突然一个“阿嚏”……就自动按回车了0 0!于是就有奇怪的句子出来……重打……望天……好吧以上是吐槽……请自动无视……阿嚏!
你若无心我便休
“我坐牢了坐牢了,我居然坐牢了……”我口中用塑料山东话唱着小调,左右开弓,两手四指分别并拢,各抓握着一支毛笔,眉头微蹙,眼睛盯着面前被我横七竖八地画了好几道格子的纸思考。
恩,没错,这就是我在这宗人府大牢中最新找到的乐趣:左右互搏下五子棋!
话说这次的清穿我真是赚大发了。不仅有以前每日的故宫免费游,还有皇家旅行社的塞外三月游,后来住的又是超七星级宾馆——雍王府。或许是嫌我玩得还不过瘾,居然免费附赠了一次宗人府大牢半月游。
如果说当时我是抱着恐惧的心态被押解至大牢的,那么如今我就俨然是一个度假的旅客,在牢里边正快快活活地蹦跶着。
这个宗人府大牢可是和我当年在《还珠格格》中看到的没有一点相似。漫说万万不会有:“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的情况,就是连苍蝇也难得看见一只。环境卫生条件好,吃饭住宿情况佳。
恩,毕竟是皇子龙孙住的大牢,特权那是没话说的。房中虽然不像是府中有四足紫檀盘文床,但是一般的高床软枕水平还是可以达到的。
至于其他物什,也是一应俱全,当然,你得有足够多的银子。
对于我等钱不离身见钱眼开之人,自然身上不会少了银子。就算这牢中物价飞涨,完全不符合一个健康产业应有的趋势,但是笔墨纸砚这点东西,我还是买的起的。
总之,除了每天不能够晒晒太阳浴进行一下光合作用,日子过得还算舒心——至少在这儿我不用去面对年迟歌和胤禛那两张令人胸闷气短腿抽筋的面孔。
我盯着面前的纸,忽然展颜一笑,右手毫不犹豫地在一个X后画了一个圈。牢房的门忽然应景地“哗啦”一声打开了,我吓了一跳:不会吧,难道刚才我那一笔触动了什么机关?正纠结着要不要乘着这个大好机会越狱,抬眼便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墨黑如漆的眸子。
这双眼睛,像极了那个每晚我魂牵梦萦的人。我情不自禁开口道:“s……”四字的音方才发了一半,被我硬生生卷成翘舌音。我向后退了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嬉皮笑脸地玩笑道:“十四阿哥,今日怎么好心情来这大牢里转悠转悠了?”
见他微笑着看着我不说话,我眼珠子一转,故作惊讶道:“难道……难道十四阿哥也被关进这大牢中了?”
头上一记爆栗敲到,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眼泪汪汪地捂着额头指控似地瞪着一脸坏笑地十四。
“没错,我就是被皇阿玛关了进来,怎么样?”十四冲我一笑,走近一步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可是为了见你一面特地犯了事进来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啥?我不大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十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四这位主儿除了有一次为他的好八哥求情,差点没被他那位彪悍的老爹一刀砍死那次,其余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得到康熙的器重,断没有丢他进大狱一说。
十四见我一副怀疑的表情,立马表现出受伤的表情:“诶诶,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第一个来看望你的阿哥吧,好歹你也得表现出一点儿感动吧?”
我撇撇嘴,不可置否。要指望胤禛那厮来是万万不可能的,而胤祥被圈禁了插翅难飞,遑论来劫狱救我。胤禟嘛……这个时候他来了万一我再被添上一条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子,那可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他自然有所避讳不会过来。和其他几位阿哥的关系疏离有余,他们自然也是不会来的,那么剩下唯二能够来看我的,除了老十,也就只有他十四了。
恩,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还赚不到我感动得声泪俱下。不过以目前只有他来看我的情形分析,估计八阿哥那边在康熙面前也够喝一壶的了,以老十火爆的性子,若不是忙的焦头烂额,断断不会让十四抢了个第一。
想到这里我反倒安心了,龇牙一笑道:“谢十四阿哥抬爱,未名对十四阿哥如此挂念实在是感激涕零,不知何以为报。”
十四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好说好说。”眼睛一扫,视线落在了桌边一摞整齐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