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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估计强大的气场现在还没被培养出来吧。想到这里不禁稍稍放了心,心里先入为主的畏惧感也减少了几分。
“还没回我话呢,爷问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后院,我不在这能在哪啊?心里不服,口上却恭恭敬敬道:“回十四阿哥的话,奴婢接手了库存录入整理的活儿,正有些事要去向林公公请教。”
“哦?”十四阿哥看见我手上拽着的两张纸,遂拿了过来看。
“这些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十四看了几眼不耐道。
又不是我逼着你看的,不耐烦个什么劲儿啊。正要回话,四阿哥接过那两张大致一看,便开了口:“十四弟,这是用来记录入库物品的表格。这是入库时间,这是出库时间,这是物品大类,这是大类下面所属的小类,这是物品名称。这样做账的好处是既可以根据每一类别的详细划分而使物品进行归类,也方便以后的查找核对。”
恩,不愧是未来的皇帝,只是扫一眼,便明白其中道理。我笑吟吟道:“四阿哥果真好眼力。”四阿哥笑道:“未名姑娘过奖了,不过这还是我头一回看到库存物品用此方式记录的,倒不失为一个好点子。不知姑娘是如何想出这个法子的?”
记忆中胤禛好像是管过一段时间国库亏空的问题吧,倒是可以给他一些建议。感激他刚才替我解十四的围,我笑答:“四阿哥过奖了,这个法子并非奴婢所创。在奴婢的故乡,大人们在记账的时候通常先对资金来源和用途分类,再分支出和收入两块相应做账。这样方便又可以减少差错。”复式记账在古代尚未出现,当时也没有条件能够做到这一步,因此我只是讲了个在可操作范围内的大概。
听完此言,胤禛在一旁拧着眉毛陷入了思考,十四阿哥这个家伙乘虚而入,故意打击我道:“四哥,我就说这么巧妙的主意怎么可能是这个小丫头想出来的。”又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笑道:“早听说赫舍里家的千金知书达理聪慧明颖,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不过没当上主子倒是可惜了这么张俊俏的脸儿。”
这家伙就是诚心和我过不去撒,我偏生不恼,微微一笑:“十四阿哥武艺超群奴婢是早有耳闻的,至于诗书嘛……”十四紧张兮兮地盯着我,像要随时发怒一样。我转了转眼睛,笑道:“以前未名在家时请的先生常常说未名太过愚钝,总是拿十四阿哥作为榜样,说十四阿哥是‘文武全才,好进爱学’之人,‘其人聪颖,过目不忘’直听得未名好生汗颜。因此想来十四阿哥的诗书功夫,定是又远远在未名之上的了。”
十四听闻此言半天不吭声,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那为什么……”胤禛方才一直微笑的听我说,现下接话道:“十四弟,看来你那老师是为了刺激你好生学习才这么说的,做不得数,不必认真。”
我感激地看了四阿哥一眼,要不是他今天这番话,没准十四以后会当众给我什么难题呢。胤禛也对我报以微笑,复道:“我方才听未名姑娘所说的记账之法觉得甚为有趣,但一时也难以想得明白。不知可否有机会时未名姑娘抽出些许时间将此方法详细告知呢?”
我点点头笑道:“四阿哥既然开了这个口未名又岂有不应之理?四阿哥何时得了空儿想学,召未名过去便是。”
心下觉得虽然胤禛这个人古板了些,但也不失有趣,一时间觉得历史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被孤身一人抛弃在了这个时代,但却有许多东西等着我慢慢揭开。
别过四阿哥十四阿哥,我便匆匆去找小林子了。走出还没50米,突然听见十三大嗓门儿的对他的四哥和十四弟说:“真是奇怪了,那丫头今天居然不在房里。四哥,十四弟,我看我们要不改天再来吧。”
这个难缠鬼,我说怎么堂堂两位阿哥会放下架子到我们这些下人住的地方来,又不是学他们的老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敢情是胤祥带他们过来的。
我脚下加快了步伐,希望在胤祥这个家伙发现我之前赶紧溜之大吉,却觉背上有四道目光纠缠着投来。两道是清冷玩味的目光,两道是灼热恼怒的目光,心下却并未多想,继续低着头快步走着。
许是发觉了他的两个好兄弟们齐刷刷的目光,胤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马上发现了正要夹着大尾巴逃跑的鄙人。
“哈,原来你在这儿!”胤祥拍掌大笑,“快过来给爷请安!”
我无奈地回身向他们一行三人走去,好嘛,这下又回到了起点。“奴婢赫舍里?未名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十三哥,你要见的就是这丫头?”十四盯着我向十三问道。
“是啊。你们刚才见到她了?”十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宝贝弟弟的表情,方才恍然大悟。
“嗯……”十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四阿哥打断道:“十三弟、十四弟,我看我们还是边回去边说吧,老是呆在后院被额娘知道的话怕是又要被唠叨了。”
好人啊真是大大的好人,四阿哥与我擦肩而过时我抬头冲他的侧面感激的一笑。他并未回头,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十三这个家伙故意走在最后,离开我时用手挑起一缕我尚未干透的头发,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凑到我的耳边低声笑着说:“嗯,好香。”说话间气息的吐送吹得我的耳根发痒,脸上不禁一红。
顿了顿,他又悄声说:“今儿个本来是打算消消十四弟心中那口恶气,否则以他那火爆脾气,没准儿什么时候给你个小鞋穿,有四哥在这儿压着他不敢太放肆。”见我微微点头,他笑道:“不过看刚才的情形,想必你已是自行解决了,倒省了爷的唇舌。”
我笑道:“若是没有你,我也不能在这儿碰见他们,所以,还是得谢你。”
眼前突然一晃,只觉右侧脸颊触到了两片柔软的唇,一掠而过。我大窘,摸着半边滚烫的脸呆呆地看着他。
“既是谢,总要有个谢礼才好吧。”十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促狭笑道。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
康老爷子
经过身心的考验之后我找到小林子,两个人讨论了一晚上,小林子又告诉我一些珍品的划分依据的规律和其辨识特性,我又照着他说的三易其稿,终于在近半夜的时候将一个还算完善的记录体系确定了下来。我向小林子道过谢后便走入了茫茫月色之中。
许是刚刚完成了今天规定给自己的任务,心情大好,看着一时半会儿也并不困,便给了自己一个小奖励,乘着晚上无人,溜出德妃的寝宫四处转悠。虽是春末,但早晚温差还是很大,走了没多久已感到地上的寒气丝丝浸入鞋底。不知不觉,竟又转到第一次遇见十三阿哥时的小院落,我在进院前留心看了看入院的石门上的匾额,上书“延禧宫”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延禧宫?想起十三阿哥说过的话,这想必是故人旧宅了。
轻步进院,却见中庭里一位老人负手而立,仰望月空,一言不发。说是老人其实也并不准确,那人已届知天命之年,却面容精瘦,目光炯炯。只是脸上惫态毕露,为他添了几分憔悴之色。
见他望着明月出神,我也不禁随着他抬头看向天际一钩弯月,月朗星稀,清风徐来,所有的疲乏一扫而空,不禁轻轻吟出: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那位长者随口接出下句,快速转过身盯着我,问道:“谁?”一个字,平平淡淡水波不兴,我却感到一股逼人的威力。心里倒抽了口冷气,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五十岁上下,半夜一个人在宫内可自由走动,不是太监(= =|||这点很重要),气场强大。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康熙康老爷子!
我当时只想尖叫,今天是什么日子?早知如此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估计是“天龙冲煞,不宜出行”。短短一个晚上我就对大清国两届皇帝分别进行了接见。只可惜我有当狗仔队的运气,却没当狗仔队的环境,不仅扼腕叹息,否则,这大清国第一娱记的名头就非我沈未名莫数了。
现下的问题是,我到底要不要三叩五拜,山呼万岁呢?
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福了福身道:“回这位爷,奴婢赫舍里?未名,是这批的秀女。进宫当差不久,各位主子认的还不全,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爷谅解。”遂起身,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赫舍里?未名?赫舍里……”康老爷子捻着胡须踱到我面前扫了眼我道:“长得还不错,倒可惜没入了后宫。”传说康老爷子也是花心大罗卜一枚,我的脑门上挂下三条黑线,面上笑道:“能为各位主子当差也是未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怎么会走到这里?难道不知道这座院子是座禁院,没有特许不得入内?”康老爷子挑了挑眉逼视着我的眼睛。
怪不得胤祥上次见我冒冒失失闯到这儿那么生气,看来这位千古一帝倒是个多情的种,对这敏妃是眷爱有加。
“回爷的话,奴婢见今晚月色清朗,便在这宫中信步走了走,可是……”我故意面露尴尬之色。“可是什么?”“可是不想奴婢愚笨,竟迷了路,也不知怎么便走到这里来了。奴婢该死,请爷责罚奴婢。”这正是:天涯地角有时尽,路痴绵绵无绝期。
“这倒听着新鲜,”康老爷子听闻此言也是一乐。“罢了,这次就算了。”他摆摆手,我赶忙谢恩:“谢爷不追究之恩。”便起身立在一旁。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康熙又低低吟了一遍这首诗,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
“爷叫奴婢来可有吩咐?”他看了我一眼,道:“爷给你说个故事。”抬头又看了一眼月亮,叹了口气:“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城里面有一个县官。他很热爱自己的人民,因此也励精图治,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但是,这个县官家中尚有一群妻妾和儿女。县官因为要花大量精力于政务,因此对自己的妻子儿女照顾得多有不周,使很多深爱自己的人受到了伤害。甚至有的时候,因为考虑到县城的治理,而不得不对自己的家人进行严厉的责罚。你说,一个连自己最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县官,是不是很没用?”
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不算是个好父亲,但康熙这一生确是伟功赫赫,名震千古,是一个好皇帝。而这些无奈,又是哪个朝代没有的呢?想起正是前不久,“裕亲王福全有疾,康熙帝连日视之。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这康熙老爷子估计是对月伤怀,感念故人,一时心生几分怜悯。
我轻声道:“奴婢小的时候,阿玛曾经跟奴婢讲过大禹治水的故事。治水期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不能不说是有负于家人。但是,正是因为大禹能够放下一己私情,才能够治理好河水,拯救了数以万计的黎民苍生的性命。因此,奴婢拙以为,能够置自身的私人感情于下位,而以自己的子民社稷为先,舍小利而就大义。此等胸怀气量,是常人万万所不能及的。反观这位县官,其行为已近乎于圣,又怎可说他是无用之人呢?”我叹道:“不过圣人难做,其间苦楚,怕是只有那位县官自己知道。得如此之人为官一方,真真是百姓之福。”
一席话,虽有拍老康马屁之意,说他与大禹一样是圣人,但实际上,也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
康熙听罢,默然沉思。良久,才幽幽叹道:“世人皆只看见那表面的风光,想不到其中的各中滋味,竟被你这丫头一语道破。”
我说完此番话,想起今后个人的命运,不禁也是黯然神伤。却听康老爷子道:“你这丫头口口声声说自己愚笨,依我看,你怕是比谁都通透。”说罢便自顾自地向大树背后走去。我听他语气已是轻快不少,想是不会与我计较许多,便起身尾随他的身后,也绕到了树的背面。
“嗯?”康老爷子面露诧异之色,之见原本一桌一凳之处不知何时在原本孤单单的石凳对面又多加了一张石凳。
是胤祥那个家伙,我心里一暖。看来那天的话没白说,他果真上了心。这新添的一张凳子便解开了多年的郁结,我念及于此,不由得微微一笑。
那厢康熙见了更是好生欢喜,似乎想一个人独自细细品味这份释怀,他对我道:“你先下去吧。”“是。奴婢告退。”我拔腿欲走,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是哪个宫中的?” “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