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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韩珍都一动不动,王盛突然一阵心悸,微微哆嗦着手按上他颈侧动脉,等指尖传来皮肤的温热血管的脉动这才再次安下心来。随后他卷起韩珍衣袖裤腿,审视着细碎密布的伤口。这回他倒没什么感触,在一个见惯生死的老兵眼里这些简直不能算伤。尽管如此他还是给他上了药,边倒药粉边冷漠地想,白白糟蹋了这些上好的金疮药。至于绷带,他一早瞧着韩珍那身做工细致的白绸里衣碍眼,这会子便理直气壮地撕下半幅扯成条子将伤细细裹了。
经过这好一通折腾,韩珍仍然没醒。王盛知道他这是累得,也不着急,找了处背风隐蔽的洞子,拿披风把他裹严实了抱进去安顿好,自己却蹲坐在洞口看着外边的风景发呆。
王盛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且不论是跟在李捷身边耳濡目染的,还是本性如此才被李捷选在身边的,李捷器重他都是不争的事实。他知恩图报对李捷忠心耿耿,既为了知遇之恩也为了出人头地。可这回对着昏迷不醒的韩珍,他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把人往回一带往上一交不光在大理寺卿面前露了脸儿也给将军争回了面子,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这一来韩珍八成就活不了了……
他扭头撇了眼韩珍,只见他蜷缩成一团竟显得格外瘦小,黑色的披风衬着那张脸十分苍白消瘦,即便昏睡着也是眉头微蹙,柔弱可怜却别有一番诱人之处。
王盛蓦地想起两人守城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那晚王盛就忍不住气血上涌,那晚的种种被他视作奇耻大辱,那时那刻羞愤怨恨压在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消减反倒愈演愈烈了。
他注视着韩珍,目光转冷,今儿他落在我手里岂非天意?老子若有一丝手软了岂非对不住自个儿?这念头一生便如一颗火星落在深秋狂野,瞬时燎原。烈火熊熊烧得他再也坐不住了,急不可待地朝那人扑去合身压住,与此同时两手急切地撕扯着他的披风衣服,嘴巴也粗暴地啃上他的嘴唇。昏睡中的韩珍受此突袭竟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在亲吻的间隙逸出一两声细微的呻吟。
半晌,等王盛与韩珍几乎裸裎相对时,王盛才豁地发觉韩珍体温出奇地高,他下意识地撑起手臂,借着洞口射过来的微弱月光审视着韩珍的脸,那痛苦的表情粗重的呼吸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焚身欲火。片刻之后,他坐起身把韩珍贴肉抱在怀里,用衣服披风将两人裹起来。当温凉贴上滚烫时,王盛心里涌起了一种近乎酸楚的味道。
韩珍高热不退噩梦缠身折腾得王盛一宿没合眼,待到东方晓白,他才恢复正常体温沉沉睡去。王盛揉揉肿痛的双眼,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预感自己的命运都将因此人而改变,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这软弱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用一贯的强悍压了下去,他冷冷地注视着昏睡的人,我看上他,他就是我的。这家伙现在就是个逃犯!我还怕个屁?!若他识相,我就找个地方安顿他管个一日三餐,若他不识抬举,老子把他先X后杀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哼,男人跟男人还不就是玩玩?
不过,他继续转着心思,只要韩珍惜命必定不敢乱说乱跑,必定只能接受他的照拂,自己只要耐下性子做足水磨工夫,一个患难见真情就能把这傻小子感动个十足十,到时候再来个精诚所至不愁他不以身相许。他乐意总比强上来的有滋味。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比着李将军运筹帷幄也毫不逊色。至于韩珍那个不知是否健在的心上人,他幸灾乐祸地想,狗屁少侠东游西逛不好好守着自个儿的东西也怪不得老子乘虚而入,他越想越觉得把握十足,眉目也跟着舒展开来。
至于自己拼命挣到的地位势必会因当逃兵而前功尽弃,他无不惋惜地想,如果继续跟着李将军混下去不出三年我就是将军了,自己带兵守个要塞只要没甚么大差错不出五年就能升到三品,如果西戎蛮子配合老子拼命立下几个大功兴许还用不了这么久。到时候要是还乐意带兵,就在边塞再待几年,要是不乐意了大可以调进京里去,谋个肥缺置些田产娶个世家小姐纳上十房小妾八个相公尽情享受享受,然后养下一群小崽子给老子养老送终。可惜,全都被这小子搅合了……
想到此郁卒处,王盛心气难平恨恨朝韩珍嘴唇咬去。韩珍吃疼,虽然没醒却也立刻皱起眉头,喉咙里溢出一声无助嘤咛,他下意识地扭头躲避却被王盛牢牢制住躲无可躲,只得全盘承受。王盛见状心情大好,由着性子啃了够,最后几乎是得意洋洋地欣赏着红肿的嘴唇。
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我没弃坑!~~
只有半章先贴上,剩下的再补!~~
这么久才更新确有原因的,请各位谅解!
让大家久等,十分抱歉!
多说无益,更新为上。
135
135、第七章 结义 …
晌午时分,两人几乎同时饿醒,在肚皮此起彼伏的唱和声中一时无言。
王盛从随身革囊中摸出两块干粮,一块自啃一块扔给韩珍。韩珍抬手接下,见王盛吃得异常专注,纵有满腹疑虑也只得暂且搁置一旁,先安抚好碌碌饥肠。王盛早已察觉韩珍疑虑戒备的目光,纵使他昨晚对着昏睡的某人思谋妥当,但此刻在那双清明眼眸的凝视下却不知怎的有些心慌。
韩珍等他摆明车马,他前思后想如何稳操胜券。
干粮有限,不一刻便消弭无形。王盛只得摸出水囊喝水,两口水下肚他终于打定主意,先等韩珍开口。
面对王盛的沉默冷硬,韩珍心中有些混乱。若能选择,他宁愿找到自己的是个陌生小卒,要骗要杀并无顾忌;或者干脆碰到李捷宋文,自己省下花样束手就擒便是。可偏偏碰到的是他,要骗骗不过,要杀难下手。当真难受!
自从那晚自己断然拒绝了他,王盛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冷漠疏离甚至称得上是敌视,如无必要绝不在他面前出现,即便有公事也是说完就走绝不多话,更别提像从前那样提黏在他身边插科打诨嬉皮笑脸了。身边突然少了一个时时聒噪自说自话的家伙,重拾清净之余却也让人生出些难耐的寂寞与歉疚。但是,若王盛始终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两人终究是做不成朋友。
韩珍见王盛吃完喝完却还是一言不发,只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眼中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显然是不准备主动开口了。
韩珍用力咽下最后一口干狼,清清嗓子,“多谢王兄赠饭。昨晚我似乎病了,也多谢王兄看顾。”
王盛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显得十分冷漠倨傲。其实韩珍一开口,他心中便放下一块大石,正暗自得意的当口听到第二句,却不由打起鼓来,不知那家伙究竟记得多少。
韩珍却不打算多话,起身拍拍身上灰尘,说道:“王兄恩义韩某铭感五内,只是要事在身不能逗留。就此别过,王兄多保重。”
王盛哪曾想韩珍拍拍屁股竟然要走!情急之下,他豁地跳起一把攥住韩珍手腕,吼道:“不许走!”
韩珍施施然扭头对上王盛,片刻方道:“我不能,也不会回去的。”目光坦诚,语气坚决。
王盛冷哼一声:“现在整整几万人散在山里抓你,你以为就凭你一个躲得过?!”
韩珍微笑,“总得勉力一试。”
王盛闻言气结,按他预期这会儿该是韩珍向他求助才是,怎的这臭小子这么不靠谱?瞪了半晌,越发觉得韩珍此刻气定神闲的模样十分碍眼,远比不得昨晚脆弱无助的模样来得可爱!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的当口,韩珍突然露出凝神细听的神色。王盛见状越发用力攥紧韩珍手腕,全身绷紧暗自提防,心道,想骗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没过多久王盛也听到了,不是韩珍使诈,的确有人正往这边走!此时此刻来的是什么人,不言自明。心念一动,他两眼便飘向身边那人,正迎上他的目光,忧郁、坦然、紧绷,还有一丝无奈的坚决。坚硬的心瞬间柔软。视线相交不过片刻,韩珍收回目光,看向来人方向。
王盛注视着他侧面优美的轮廓,耳后颈上的暧昧痕迹赫然坦露,心中不由一热。韩珍全无所觉,警惕地注视着来人方向。
树枝折断的脆响昭示搜寻士兵越来越近,王盛一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韩珍猛推入洞,还顺手拾起披风扔了过去。
韩珍迅速接住披风裹在身上,隐在山洞最深处。
等那队人马走远,王盛转身回到洞里,幽暗中二双晶亮的眼眸默默对望。
半晌,韩珍垂下眼睛轻声道:“王兄救命之恩,韩某无以为报。”
王盛瞪他一眼,随即突然嬉皮笑脸地勾上他的脖子,嬉笑道:“不如以身相许吧。”
韩珍闻言身子一僵,不知他是当真还是玩笑,犹豫片刻决定选择后者,朗声笑道:“只恨此身非我有,可否来世再报?”
王盛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了拍韩珍的肩膀,“嘁,除非你托生成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然老子亏大了!”
韩珍但笑不语,心里因着这句话一下子轻松起来。
接下来王盛就着两人狼狈处境连嘲带讽,言语诙谐妙趣横生一如往日,逗得韩珍忍俊不禁,二人之间持续了数月之久的尴尬疏离便在笑声中消散大半。
王盛一边说笑一边注意韩珍,见他神情由戒备客气渐渐到放松随意,暗暗戒备不在言行上露出半分轻浮。放长线钓大鱼嘛。
韩珍见他没有像过去那般故意挨挨蹭蹭的,越发确认以身相许之说纯系王盛借机表明立场让他宽心的,因此心态越发放松。
且不论二人对这回的玩笑各自如何解读,至少面上已经和好如初。
待到王盛问起韩珍日后的打算,韩珍低下头。王盛也不催促,耐心等着。
半晌,韩珍道:“先赶回京城去,其它的就见机行事吧。”
王盛闻言颇不以为然,那不就是什么打算都没有嘛,还不如跟着老子混呢。
韩珍低着头没瞧见他撇嘴,继续说道:“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是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不管怎么说这十八年来我受尽宠爱,也是时候为韩家尽份力了。”
王盛见状识趣地把真心话搁在肚子里,只拍拍他肩膀以示了解。
拍在肩上的大手结实有力,仿佛传达着无言的支持。韩珍心思一动,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这魁梧汉子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坚毅的面孔显得沉稳可靠,浑身上下都带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气息,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撼动他分毫。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时刻,与自己在一起的不是落玉,不是韩琮,不是李捷,甚至不是……阿曜,竟是这么一个谈不上很了解的人。
王盛外表粗犷内里却极其聪敏,一见韩珍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思所感,不由大为得意,随即连忙垂下头,不敢让他瞧破。
韩珍见状回过神来,脸上一热不由暗暗唾弃自己软弱,随即正色道:“大恩不言谢,你我就此别过吧。若是韩珍大难不死,日后定要报此恩义。”
王盛料定韩珍迟早要来这么一下,心中早有对策。他闻言立时起身,铁青着脸沉声道:“老子贪财好色不算得好人,混到射声校尉不过是命大。可我老王自问有一样比起任何人都绝不含糊,那就是讲义气。我为兄弟两肋插刀也绝不皱下眉头。现在你让我眼看着兄弟被人陷害自个掉头回去睡大头觉,你当我王盛是什么人啦!也许,韩大人打心眼里没瞧上过我这粗人,平日里与我称兄道弟地只是客气,可惜我老王心实只把棒槌当了针,其实还不知大人你心里怎么嫌弃我呢。”
王盛此番表演极其情真意切,韩珍虽吃惊于他反应激烈心下却颇为感动。
“王校尉一番赤诚,韩珍只有感激。你如今的军衔来之不易,一旦当了逃兵便是前功尽弃。此番廷争韩家已落下风,倘若能够东山再起,帮你讨回军中地位也非太大难事。倘若就此灰飞烟灭,却不是白白累你自毁前程,甚至妄送了你的性命。我身为韩家儿郎与韩家共生死份属应当,你又何苦凑上来?”
王盛边听边心中暗道,你当我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是傻呆着呢?你说得这些我都想过几遍了。我不把舍不得的都舍了,你能多瞧我一眼?我不趁这会儿跟着,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让你爬我的床?韩家活过来也好,借此机缘抱上韩家大腿我升得更快;韩家倒了也罢,省得你尽跟大爷端世家子的臭架子,索性放□段跟我做对儿亡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