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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没事。”徐志琰抓起徐夫人的手安慰一声,又望了一眼坍塌的木棚,蹙眉道:“好好的木棚怎么会突然榻了?”
徐夫人伤心地叹息道:“木棚的时间久了,有几根柱子被虫咬了,表面无恙,里头已经被咬空,这大雨一砸,柱子支撑不住,自然就榻了,里边的瓷胚全都毁了。”
母亲说着说着又要掉泪,徐志琰安慰道:“娘亲别太担心,我和因因想想办法,一定会在他们拿货前赶制出来。”
闻言,一旁的徐老爷却是恼火道:“赶制出来?你个逆子懂什么?看这天气,晚上又要下雨,就算拉出了坯,没有七八日哪能晾的干?何况还要在上面刻一些花纹,我们徐家的雕刻工匠也只有两名。十天,不可能赶制出来。”
“徐老爷,说不定真的可以。”一旁的林初因突然插话,“既然天气不好,那为什么不烘坯呢?烘坯的话两日就好,至于雕刻师父再请几个便是。”
“烘坯?”徐老爷突然冷笑一声,“恐怕你们林家都不敢烘坯吧!这种上等的白瓷只能靠晾干才能烧制。白瓷胎体太薄,一不小心就会破裂,十个里头烧出一件就已经不错了。”
“那可能是窑温不对,或者泥质选的不好。”林初因又道。
徐老爷却是一挥衣袖,“你一个女子家懂什么?你赶快走,你们林家的人别来参合我们徐家的事。”
“爹,你听因因把话说完,说不定她真的有办法。”一旁的徐志琰急忙劝道。
“对啊徐老爷,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一定能帮你在十天之内把这批瓷器烧制出来。”林初因坚持不懈地劝解。
徐老爷还是冷笑一声,摇着头道:“这是老天要灭我们徐家,毁就毁吧罢,我还不至于让你们林家的一个丫头在这里出风头。”
望着老人家失望的眼神,林初因还是劝道:“徐老爷,你不尝试怎么会有机会。先抛开咱们两家的恩怨,眼下做出瓷器来才是最重要的。大少爷已经开始准备进京赶考,若是这个时候得罪了哪位官员,说不定会对科考造成麻烦。那些高官不会听咱们一句事发突然就此了事的。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赶制出这批瓷器,或许比先前的还要好。”
林初因句句诚恳,徐老爷有了一丝动容。一旁的徐夫人忙问道:“看来林姑娘是想到什么法子了,不妨说来听听。”
见事情有所缓和,林初因轻声道:“我现在的想法是推陈出新。既然我们一时间做不出十几件白瓷,那么我们可以做几件青花瓷。”
“青花瓷?”徐志琰闻言一惊,大为不解。
徐老爷也疑惑地望向林初因。
知道他们疑惑,林初因解释道:“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是在坯胎上描绘纹样,施釉后高温一次烧成。它蓝白相映,怡然成趣,晶莹明快,美观隽久。这也是后来许多人最喜欢的一种瓷器。或许,现在别的地方已经开始制作青花瓷了。”
林初因的一番话听得徐家三人目瞪口呆。
徐老爷琢磨了一会,道:“听起来挺好,若要开拓一种新的瓷器哪有这么简单,这要反复试验多少次才能成功。不妥,不妥!”
“徐老爷,您就别担心了,这事交给我,保证能成。”林初因不能看着徐家出麻烦,即便有意思希望也不能放弃。很
林初因的诚恳终是打动了徐老爷,只见他叹了口气道:“好好好,随便你怎么折腾。完成这件事后我会去你们林家好生感谢,你以后也就别再来我们徐家了。”
“只要您答应,怎么都行。”林初因点头。
一旁的徐志琰则担忧起来,“因因,像你刚才说的还要绘画什么的,这些材料我们要怎么准备?还有青花瓷的泥质和白瓷的泥质有没有区别?再加上烘坯和烧窑的温度,这些你都有把握吗?”
徐志琰一句话提醒了林初因,若是在现代,直接去店里买就是了,眼下这青花瓷的绘画材料怕是要现制了。
她曾经上过制作青花颜料的课程,只要找对了材料,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她琢磨了一会,道:“用蓼叶水调和石灰沉淀所得蓝色染料,人们都称为靛蓝,蓼叶水和石灰我们都能找到,眼下也只能用它们来做颜料了。至于泥质,跟白瓷差不多,以瓷石和高岭土为原料,然后粉碎淘洗,再制坯烘干后就可以在上面作画。最后,再用一千三百度的高温一次烧成。”
林初因说的头头是道,虽然徐老爷对她没有多大信心,但也不想坐以待毙,只好一挥衣袖道:“就按照你说的办,现在我就集合工匠配合你制瓷。”
林初因能说动徐老爷实在难得,父亲如此固执的一个人她都能说服,让他这个做儿子的都十分钦佩。
还有她一脑子的智慧,或许是他永远都想不到的。从小一起长大,他突然发现她与以往有些不同。但是这种不同又很微妙,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性子都开始有了变化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提到了青花瓷。
至于青花瓷的介绍和制作,文中都有提到。这个可以说是瓷器中的尤物最早出现在唐代。
唐代的青花瓷器是处于青花瓷的滥觞期。人们能见到的标本有20世纪70—80年代扬州出土的青花瓷残片二十余片。
唐青花的特点:其青料发色浓艳,带结晶斑,为低锰低铁含铜钴料,应是从中西亚地区进口的钴料。胎质多粗松,呈米灰色,烧结度较差。底釉白中泛黄,釉质较粗。胎釉之间施化妆土。
成熟的青花瓷出现在元代的景德镇。
明清时期是青花瓷器达到鼎盛又走向衰落的时期。
现在最具特色的是景德镇青花瓷。
景德镇是个很神圣的地方,小伙伴有机会可以去考察一下,见见中国最骄傲的陶瓷手艺。
☆、第七章:拉坯
虽然是刚下过雨,徐家的窑厂又开始忙活起来。林初因在徐家匆匆用了几口饭后就开始一阵忙活。
在拉坯之前,需先将泥房内经过陈腐的泥料取出踩炼,踩炼的第一步就是踩泥。为了赶进度,林初因与徐志琰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二人都脱了鞋子,站在泥池子里与几名陶工们一起踩泥。
起先林初因这样做,徐志琰并不赞同。他认为,女孩子不能随便赤脚给别人看。
而林初因见徐志琰比自己还要害羞,于是就抓起一坨泥巴涂在他的俊脸上,轻笑道:“徐大公子,家里的这些师傅们可都是一大把年纪有妻有子的人,人家还不想看我这臭脚丫子呢!”
说着,林初因又冲着傍边与他们一起踩泥的老师傅笑道:“刘师傅,我说的对不对?”
憨厚老实的刘师傅闻言憨笑一声,“林姑娘说的对,说的对。”
“哈哈。。。。。。说的对!我们这些老头子都不想看,所以徐公子也别再介意了,林姑娘如此诚恳地帮忙,你也就别阻止了!”一旁踩泥的几名师傅闻言也都笑了起来。
一时间小院里一阵欢声笑语,好似一切困难都在这样的笑声里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陶工们把泥踩好以后,接着就以手工揉泥。揉泥的主要目的是将泥料中残余的气泡以手工搓揉的方法排出,并使泥料中的水分进一步均匀,以防止烧成过程中产生气泡、变形或开裂。
这些制瓷的常识,林初因先前也懂得一二,这次又通过与师傅们一起制作,她的陶瓷知识可谓是又增长了不少。
拉坯是成型的第一道工序,它不仅要注意到收缩比,而且还应注意到造型。
林初因以前也拉过坯,若是要很好地完成一件花瓶,目前还是有些吃力。再加上手劲不足,她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徐志琰与几位拉坯师傅娴熟地赶制。
为了瓷器的成功率,林初因让他们赶制了十几件瓷胚,直到深夜,最后一件瓷胚才顺利完成。
林初因激动地望着摆成一排的瓷胚,夸赞道:“没想到你们徐家的拉坯手艺这么好,里边八件花瓶的瓷胚都制作的大小相同。我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望着林初因兴奋的模样,徐志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轻笑道:“这还不算什么。因因这么开心,不然也试一试,我可以教给你我们徐家的一些方法。”
一听有学习方法,林初因点头道:“看你们拉了一下午,我都手痒了。”
说完她又抬头望了望天,黑漆漆的夜空有几颗明亮的星辰向她眨着眼睛。
“志琰,你看,有星星,说明今晚是不会下雨了。正好我们可以把赶制出来的泥胚拿到院子里吹吹风,明早上好把他们放到窑里烘一下。”
徐志琰闻眼前一亮,“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烘坯秘诀?先前我们都是赶出泥胚后就放到窑里烘,每次烧出来的瓷器不是变形就是裂纹。”
“对啊!先把泥胚的水分吹干,这样放到窑里烘才不会损坏。”林初因回道。
徐志琰拍了拍她的脑袋,轻笑道:“看来你脑子里都是宝。先前我还背着父亲拿秘方给你看,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被他这么一夸,林初因不好意思地谦虚一笑。然后道:“咱们先帮着师傅把瓷胚抬出去,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天有不测风云,别到时候老天爷又有什么变化。”大雨过后的夜风还有些凉,林初因立在棚前望着徐志琰忙活的身影。忽然间,她的心好像塞满了什东西,那么满足而又温暖。
几名陶工搬完瓷胚后就离开了窑厂,偌大的一个窑厂只剩下他们两人和看窑的师傅。
胚房里,徐志琰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套上了一件围裙,然后切了一块泥巴放在转盘上,挽起袖子就开始给林初因示范拉坯的技法。
转盘慢慢转起,他先是把双手顶住泥中,慢慢的把它往上拉到一定高度,再用拇指在中间开了一个口。
接着又把宽大的手掌伸到坯的底部,从底部慢慢往上拉起,一点点再将坯体拉薄。
林初因静静地站在一旁,被他精湛的手艺和专注的神情所吸引了,不觉中竟有些痴迷。
徐志琰一点点地开始确定罐子的形状,然后拉出罐口大小,接着再将灌口一点点地拉薄,最后调整口部。
一切完成以后,一件美丽的罐坯就诞生了。
做完这一切,徐志琰还指点了一些要领,“一开始我们慢慢把速度调快,运用手腕、手肘做支点,动作不要太大。如此熟练以后,做起来就非常简单。”
林初因还没有从痴迷中走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盯着他,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暗淡失色了,只有徐志琰的身上放着让她向往的光芒。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她失神,徐志琰起身问道。
“嘿嘿。。。。。。没事。”林初因终是缓过神来,冲他轻笑一声,然后走到旁边的转盘前坐下。
徐志琰帮她切了一块泥巴放在转盘上,轻笑道:“今天你随意发挥,做什么都行。”
林初因思索了一会,然后神神秘秘地笑道:“既然要随意发挥,那我要做一件神奇的东西。”
“神奇?怎么个神奇法?”
“现在先不告诉你。”
“好!我现在有几个口诀要告诉你。”
“什么口诀?”
“拉坯呢!就像对待自己的爱人,轻柔地抚摸它,静静地感受它转动的每一个方向,用自己的内心去体会它转动的形态。渐渐地,你会发现它会随着你手,你的心,一点一点地变成你想要的形状。”
徐志琰的这段话深深地烙在了林初因的心里。她想,这是她此生听过最动听的话了。
夜黑风高的晚上,徐老爷独自站在院门前望着两个说闹的身影,他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或许,老祖宗没有与林家留下什么恩怨,那么他真的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到林家登门提亲。但一切,都是冤孽。
此时的林家大院却像是炸开了锅,大夫人刘修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老爷林固成则坐在桌前一直唉声叹气。素素站在门外焦急地吩咐着几名小仆。
“夫人,您莫要惊慌,我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到徐家要人,相信小姐很快就能回来了。”素素交代完后就跑到刘修然面前禀告。
刘修然蹙着秀眉急声道:“这次一定让他们把因儿带来。我说不让因儿跟那徐家少爷来往,她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去了徐家两日,不仅没有回来,徐家还守着大门不让我们林家的人进去,也不知道他们徐家把我们因儿困在家里做什么。”
刘修然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又望了一眼林固成,急声道:“老爷啊!要不然你就去一趟徐家吧!或许你去了,他们就能把因儿放出来。若是再不放人,咱们就去报官。”
林固成闻言却是一拍桌案,“报什么官?说不定因儿就是想在徐家玩几日。”
“老爷啊!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