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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心中不是不气的,本来千叮嘱万嘱咐,只是要红玲假装滑倒,堪堪要跌入池塘而已,绝不能落水。若是一个衣裳是干的,一个是湿的,就不会有人误会了,这其中差别非常大。
按郁玫版剧本,红玲的台词是:回夫人话,是四姑奶奶令婢子穿上这身鹅黄色衣裳,到小池塘来。四姑奶奶嘱咐婢子,若是看到一位风神俊朗的年轻公子,就假装滑了脚,跌下池塘,却又不许婢子跌下去。至于为什么要如此而为,婢子着实不知了。
然后,才是荣琳出场的时间,一身与红玲十分相似的衣裳,袅袅婷婷走过来,绝美的小脸一脸他懂,“请问你们谁看到了郁姐姐?是她约我来这里的。”
再然后,王夫人便会分析,这身衣裳与荣琳郡主的如此相象,红玲的身量与郡主也相类,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人。许公子救人之时,难免搂搂抱抱,若被人远远望见,只怕以为是许公子与荣琳郡主。莫非,四姑奶奶是想让人误会郡主与这位公子……有私?
最后,在最之前,应当是红豆先来禀报王夫人,听到了四姑奶奶与下人商议某事,却因见人多,支吾着不肯说,只脸色焦急。及到此时,王夫人才恍然想起,质问红豆,你听到四姑奶奶商议何事?红豆才不得不说出早就套好的词……她的说辞,是要证实这一切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可是”这个词呢?
原本,红玲还在为自己怎么会跌入水中懊恼,怕受责罚,可如今,她却因祸得福,被仁王给了许公子,有仁王做保,虽然还没给卖身契,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大门大户之家当婢女的,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婢女,没几个不想攀高枝的。郁老爷年纪虽有四十,但生得仪表堂堂,亦是府中婢女们的目标,何况是一表人才、年华正好的侍郎府嫡出公子?
从刚才许公子看向她的柔情目光中,红玲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很有可能,今日跟着许公子回吏部侍郎府后,就能开了脸,做个妾室,运气好一举得男,抬为姨娘也不成问题。就算一开始仍只是个通房丫头,可是得了主子心的通房丫头,就是正室夫人,也要高看一眼的。若是被许公子得知,自己是听人之令故意滑倒,那可就……红玲立即向王夫人福了一福,“回夫人的话,婢子是前去荷院的途中,不小心崴了脚,滑下了池塘。幸得许公子相救……”
说着,含羞带怯地瞟了一眼许文,又立时娇羞地收回目光,展现了柔弱、深情、美丽、端庄、羞怯、及婉约等多种风情,分寸把握得恰恰好。许文心中的狼血立即沸腾了。
王夫人心中的怒火也立即沸腾了,这个丫头居然敢背主!
她却忘了,此时红玲的主子,已经不是郁府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荣琳在一旁已是等得着急,尤其是应当当她替身的人,此时反了口,那么之前策划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若是让郁心兰心生警觉,以后再想设计她,可就难了。
荣琳只得恨声问红玲道:“你怎么不在膳厅伺候,跑到后院来干什么?
还有,你为什么要穿这身衣裳!你可知罪?”
当婢女的,穿与主子一样的衣裳,可是犯上之罪。
红玲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娇怯怯地滴出几滴眼泪,正要答话,人群外却传来一声爽朗地轻笑,“我说荣琳,人家郁府的丫头要去哪里,难道还要你来指派?再者说,她又不是你的丫头,怎么可能知道你今日要穿什么衣裳?
只要她没穿大红、绛红、绛紫、杏黄和明黄,你管得着她穿什么吗?”
杏黄是皇子、宫妃的服色,明黄是皇上专有的服色,绛红绛紫是朝廷命官的服色,大红是正室才能穿的服色,除此之外,别的颜色没有限制,只要婢女不与主子撞色就成。
许文原本在心新得的丫头着急,一听此言,喜上眉稍,立即赞同道:“就是就是。我也多次提出让红玲先回去更衣,是王夫人不让她去,要怪,郡主也应当怪王夫人。”
他恼恨王夫人不关心红玲,之后又不肯将美人赠与他,此时逮着了机会,自然是要回敬一下。
王夫人那一口才喘顺的气立刻倒噎了回去,憋得她直翻白眼,还是身边的大丫头紫绢见情况不妙,忙替她顺背,她才咳出一口浓痰来,渐渐地喘匀了气。
唐宁和赫云彤拔开众人走进圈中,笑嘻嘻地看向荣琳,“你之前不是央求我弟妹帮你介绍许公子认识么?许公子就在此处,怎么你却指责起一个小丫头来了?”
许公子脸色一红,身为一个性向正常的年轻男子,怕是很难拒绝荣琳这样的绝色少女……她来这原是为了见我?
红玲偷瞥一眼许文,顿时就恼了,这还没进侍郎府呢,就有人来跟她抢郎君,太过分了!
荣琳差点没背过气去,抖着声音道:“你……你胡说什么!”
赫云彤可是个不怕事的,立即反讽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没事不在宴席上呆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荣琳被气得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是、是、郁、姐姐、约、我来的。”
赫云彤眸光中尽是嘲弄之色,“少来,明明是你跑到槐院去求心兰的,我在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她还劝过你想想清楚呢,从头至尾她就不赞成你这样,你若是看中了许公子,只管向太后开口求恩旨便是,何必要……。”
“小彤!少说两句。”一旁的唐宁郡主,见荣琳一张小脸涨成了猪肝色,忙拉住嘴快的赫云彤。
赫云彤看了一眼荣琳,这才住了这个话题,却仍是嘀咕,“她能做,我却不能说?”
脸色涨成这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对于自家夫君给予荣琳的至高评价,赫云彤是非常介怀的!
荣琳只觉得数道目光盯向了自己,这种羞辱的感觉,真是痛不欲生!眼下这里虽然没几个人,可是下人嘴碎,若是把她相中许文的话给传了出去,她还怎么亲近靖哥哥?
反倒是与人私会这一点,因太后允了她自择夫婿,倒不是什么很要紧,所以荣琳急着撇清这一点,恨声道:“你胡说八道!”
赫云彤跟郁心兰交好,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只要她咬死不认,赫云彤的话就当是作伪证。至于当时屋里的郁心兰的丫头,为主子作证的话,是根本不会被采信的。
赫云彤挑了挑眉,“我胡说?我陪着心兰一起过来的,就在她那屋子里歇着,把你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你别想赖,唐宁也在的。”
荣琳这下才是真的他的,原来,郁心兰这个女人,一直在算计自己,居然弄了两个证人在她的屋里,见了面,都不替她们引见,心机之深沉恶毒,乃她生平所见之首。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靖哥哥!
王夫人这会总算是听明白了,她们做了这么多,郁心兰这丫头一直都防着呢,别说现在红豆不知所踪,就算红豆来了,几个丫头的话,哪里有郡王妃和世子妃的话管用?只这一句,就将郁心兰给摘得干干净净了。庄郡王妃和平王世子妃来了,却没引见给老祖宗,还不就是为了瞒着她们!
她憋着一口气,强撑出主人家的礼仪,福了一福,“两位大驾光临寒舍,心兰竟不替咱们引见……”
唐宁柔柔地笑道:“引见了的,还跟老太太说了话儿,老太太精神真好,想是活到百岁也不成问题的。”
居然引见了,却是乘她不在的时候。
从头至尾,郁心兰这个丫头,都是在一旁看戏,把她们当猴耍呢!
而此时,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红玲,已经凭着女人的直觉,敏锐地发觉了,荣琳郡主并不喜欢许公子,她心中暗喜,瞥了一眼红着脸偷瞟荣琳郡主的许公子,忙悄悄挪到他跟前,小声道:“婢子恭喜公子,连郡主都被公子的风采折服,公子大喜呀。”
这声音在众人说话的空档凭空响起,虽是小,却能让在场诸人听见。迎上贺鸿和蒋怀饱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许公子只觉得浑身都是骄傲,挺了挺胸膛,让身形更加玉树临风,心里又觉得红玲这丫头真是懂事又守礼,日后可以多疼一疼,想来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妄想压过正妻的事儿。
荣琳郡主哪受过这种委曲?她自小就经常被太后召入宫中陪伴,皇上与皇后也喜欢她,跟个公主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她看上赫云靖,她也就认了,可若是这个姓许的,有多远滚多远!
此时也不想什么扳倒郁心兰的事了,她恨得一跺脚,“我说了我没有!
是郁姐姐约我到这来赏荷的!”
赫云彤撇了撇嘴,“这个时节,只能赏荷叶吧?就算是赏荷叶,怎么连个丫头也不带?”
别说是大家闺秀了,就是小门小户的千金,走哪都得带上个小丫头,不然会被人说失礼。
荣琳已经无法再圆话下去,只管发狠道;“赫云彤,你再敢乱说话,看我不禀明太后责罚你!”
说着又是一跺脚,再碾两下,把足下的半枯之草,当成郁心兰和赫云彤碾碎,然后带着委曲和难堪,飞速地走了。
从听到赫云彤的声音的那一刻起,仁王就知道不妙了,现在感觉自己一开始没谈论这个话题,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心中又恨,郁玫还直打包票,说这回在郁府行事,上下都是她的人手,决不会出错,必定能让赫云连城感恩戴德。他怎么就忘了,郁心兰也是郁府出来的,郁府中怎能没有自己的人手?
赫云彤却是不想放过他的,看着仁王轻轻一笑,“对了,今日我公爹也来了,还说想与殿下多喝几杯呢。”
仁王头皮一紧,虎躯一震,干笑两声,“是么?皇叔也来了?何时来的?我怎么没看见?那我去前面拜见皇叔去。”
平王是皇帝的堂弟,也是辅佐皇帝登基的大功臣,却在功成后身退,只与皇帝聊些风花雪月,半点权势都不沾,极得建安帝的信任。平王又是个老顽童的性格,跟赫云彤一个脾气,什么事都敢管、什么话都敢说,当初赫云彤追着夫君打,平王还叫“打得好”呢。
若是被平王知道了今日之事有他的份,只怕他的皮就得紧上一紧了。看着仁王灰溜溜地走远了,赫云彤又将目光转向王夫人。王夫人却是个横的,这种事就算是摊开了说,她也是不怕的。
赫云彤轻轻一笑,“听说仁王妃有了身孕,我们也没接到喜报,不知是不是。,”
王夫人淡淡地道:“是的,只是要等三个月后才能发喜报。”赫云彤道:“那我就先说声恭喜。王夫人的癔病也好了么?我瞧着却是不象。”说着附耳过去,轻声道:“心兰跟我说,她的丫头听到仁王妃身边的丫头道,若是今日之事不成,就算是夫人您痣病发作罢了。”
帮郁心兰带完了这句话,赫云彤才功成身退,携着唐宁的手,慢悠悠地回了宴席。
王夫人的脸色变了数变,心中不想相信,却又有一个声音小声地道:肯定是这样的,没错!
她强行压下涌上心头的悲凉,向许公子道:“还请许公子回宴席罢,后院之中,外男不可久留。”又看了看红玲,再有不满,也只能道:“红玲的身契还在老祖宗那儿,得等我禀明老祖宗,才好交与公子。”许公子拱了拱手,“多谢夫人,人我就先带走了,届时再来向贵府讨要身契也成。”
王夫人又憋了一口气,想暗中再整整红玲都不可能了。她决定了,一会回宴面上,好好骂上郁心兰几句,先解了气再说。可转念一想,似乎今日就没见着郁心兰呀。紫绢小声禀报,“四姑奶奶只来转了一转,一早就回侯府了。”
一口浓痰涌上来,正堵在嗓子眼,将王夫人活活憋晕了。郁心兰在暖阁的短炕上歪着,阖眼轻眠,片刻后轻启朱唇,吐出两字,“重了。”
千夏忙收回手臂上的力道,将美人锤敲得轻一点,道:“对不住了。大奶奶,这样可以吗?”
郁心兰“嗯”了一声,再没多话,过了片刻后,却又叹道:“轻了。千夏,你今日怎么这般心神不属的?”
千夏吓得连忙跪下,“婢子失职,请大奶奶恕罪。”
紫菱正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见到大奶奶醒了,忙唤了巧儿带几个丫头进来服侍,笑吟吟地道:“刚炖好的鳕鱼粥,奶奶正好尝尝。”
郁心兰笑道:“好香。”待丫头们服侍着漱口净面净手,才取了小勺,慢慢儿地吃了一碗,放下碗,抱怨道:“这肚子真不知是怎么长的,午饭这才多大会儿,就觉得饿了。”
紫菱笑道:“说起来,您就差几日到八个月了,小主子可是要长身子了,一张嘴两人吃,自然饿得快。”
又服侍着郁心兰净了手,这才看向千夏,“千夏这是犯了什么错?”千夏一直跪着,满面通红,“婢子没有服侍好大奶奶,捶腿时一下轻一下重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