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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很疼,我不知道是因为傅晓涵让我想起了我那夭折的大学生涯而疼,还是因为左秉南的袖手旁观而疼。
我觉得肯定是前者,那毕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我和左秉南有什么关系?肯定不是后者。
再说,那位爷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从第一次见他,他就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低着头不道歉。
“怎么,你还不服气?”说完她扬起了手。我仰起脸等着她下手。
忽然一只手挡住了她,“这位美女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不懂事儿,您消消气。酸奶是吧,有,怎么没有,只要您要,咱就有,落落,还不快去拿!”
我这才发现琴子也在这个包厢里,她正给那个大小姐陪笑。
她拉着我出了包厢,递给我一包纸巾,“快擦擦吧!”
我低着头擦着脸上的水,顺便擦着眼泪。
“你说你,倔什么啊,说两句好话不就过去了。”
她越说我眼泪掉得越快,她弯腰侧着头看我,“你怎么了,今天不太对劲啊?”
“没事儿,我出去给她买酸奶吧,你快进去吧!”
琴子拉住我,“不对,你说实话,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得?”
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实说。
“cao,这个贱人!”琴子果然暴跳如雷。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怕你和她打起来才没敢告诉你。”
“我才不和她这种人渣动手呢,脏了我的手!NND!我不整死她,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后来,琴子让别人买了几盒酸奶带了进去,我再也没踏入那个包厢。
我在洗手间看着自己的脸,这俩人,都逮着一边下手,我都成阴阳脸了。我寻思着,能不能问经理要点医药费,怎么说我这也算工伤啊。
我越看越生气,心里烦得不行,收拾了东西就请假走了。
回到家,我没开灯没脱衣服直接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想假装家里没人,没想到那人还挺执着,一直在敲。
我只得从床上爬起来,从猫眼看了一眼,是一男的,我不认识。我靠在门上大喊了一声,“你找错了!”
门外的人还挺礼貌,“是夏小姐吗?左总让我过来的!”
左总?那位爷?不可能!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他找我干吗?他不是和傅晓涵在一起吗?
后来我一想,还是很有可能的,他那么神通广大,别说知道我住在哪,就是我上辈子住在哪他都能知道。
我打开门,皮笑肉不笑的问,“左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说让我来找您,车在楼下。”
来到楼下,我坐进车里的时候吓了一跳,左秉南竟然在车里!
刚才那人是司机,他换司机了?
他问我,“你怎么没开手机啊?”
场子里规定上班时间手机要关机,不过很多人都没当回事儿,我也是。今天我被打了之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接起来打错了,我一肚子的火就按了关机键,下了班也没打开,我不想让别人找到我,我只想自己待着。
但是我肯定不能说实话,只有装傻,“啊?手机没开吗?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没电了吧。”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个键,手机屏幕还是一片那黑暗,然后递给这位爷看,“你看,真没电了。”
这位爷挑着眉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等我说完,深深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冷笑着,“夏落落,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想抽你。”
我垂下眼帘,抽吧,又不是没抽过,又不是只有你抽过,我刚才还在你面前被人抽了一巴掌,你又不是没看见。
不过,你能不能换到另一边抽,阴阳脸挺难看的。
第十七章
在浴室里洗完澡,我看了会儿镜子里自己又红又肿又热的半边脸,被热气一蒸还有点儿痒,眼睛也有点儿肿。
我皱眉,真丑,然后出去了。
那位爷已经洗好了坐在床边,看到我出来招了招手,我乖乖走过去坐下。
他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把手掌覆在上面,轻轻地摩挲。
他的手凉凉的,很舒服。
那一刻,我觉得很委屈,很想哭。
就像正在学走路的小孩子摔倒了,本来没什么,但是只要听到妈妈的安慰就很委屈的大哭。
我的眼睛又涩又胀,我垂下眼帘,努力地忍住,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你在他面前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哭了他就更瞧不起你了。
但是眼泪还是顺着睫毛滴了下来,落到他的睡衣上,渐渐散开,最后晕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我的眼前一直很模糊,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还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我觉得他可能以为我是因为疼才哭的。
他忽然站起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里面裹着冰块,然后敷在我肿着的半张脸上。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他这是干什么?
“之前你在走廊上抓耳挠腮的时候,脸就又红又肿的,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和一个小姐吵架,结果挂彩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泼妇?是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
“你和傅晓涵认识?”他忽然转换话题。
我就知道瞒不过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谁是傅晓涵?”
经过上次胃药事件我早就学聪明了。
他听到这儿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也不是狞笑,而是真的在笑,你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我很惊讶,我从来没见到他这么笑过,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额前的头发软软的带着点凌乱,眼睛弯弯的很亮,鼻梁很挺,牙齿很白,嘴型很漂亮,很帅很漂亮。
你闪耀一下子,我晕眩一辈子。
“你还真是聪明,吃一堑长一智。”
我只能假装听不懂。
“可是,她说,她认识你。”
我心里一松,“不可能。”
像傅晓涵这种人最好面子,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和夜店里的人认识呢,特别是在她在乎的人面前。
“行了,你也别跟我耍心眼了,怪累的,说吧。”
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其实我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就算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我没有多说,我不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看,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没准儿他还不屑看呢,那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像一只蚌,如果有一天我心甘情愿的张开硬硬的壳给他看我柔软的内心,那我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或许他压根就不相信,前一秒听完后一秒就会嘲笑我,说我是骗子。
“Z大?”他挺吃惊的,没有表示任何怀疑。
我点点头,心里忽然很难过,刀割般的疼,虽然我已经退学好多年了,但是每次想起来都很难过,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迈不过这道坎儿。Z大,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了。
“怎么从没听你们那儿的人说过?你也没说过。”
说什么?说我是大学生?Z大的高材生在夜场里卖?很风光?很骄傲?很自豪?很让别人羡慕?很有显摆的资本?真的是这样吗?丢不丢人啊?
我当然没胆跟他说这些,只能沉默。
“那你为什么不读了?”
我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我想的那么精明,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忽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脑子里都是那天退学的情景,类似的一句话,怎么就不读了呢?
“没钱,撑了一年多就退学了。其实也没什么,读不读也无所谓,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
后半句我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还是哽咽了,眼睛抑制不住的往下掉。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很清楚。也许,如果当时没退学,那现在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随便一个人就能把我往死里踩。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我出生在傅晓涵那样的家庭里,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越想越难过,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跟自虐似的。每次想起来,就像把快要结疤的伤口重新撕裂,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可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呢?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心痛的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就算再疼我也得受着。
这条路我选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原路返回重新选择了。
无论我怎么幻想,都不可能成为现实。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是这样。
他突然安静下来,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我一动也不敢动,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也不流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扶着我的肩膀,慢慢吻上我肿着的半边脸,很温柔,很温柔。
“傅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身边的人都宠着她,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很坏,你下次再见到她躲着点儿,实在躲不开了也别硬碰,该怎么做你也知道。”
我和傅晓涵,孰轻孰重,谁都清楚。我没指望他会为了我而给傅晓涵一巴掌替我解恨,这不现实。如果我真那么想,那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给我说这些话,他根本就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
他很温柔的开口,很温柔的吻我,很温柔的抚摸我的身体,很温柔的进入我的身体。这样的温柔却震碎了我,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心防就这么被他的温柔击碎了,就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
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我体内,我没有以往那么抗拒,我想要我们在一起。
尽管是以这种方式。
异样而陌生的感觉渐渐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呻吟声就从喉咙里溢出。可能是刚哭过,很像小动物的呜咽声,甚至带着一丝暧昧撩人的意思。
他听了以后更加疯狂,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那天晚上我真的体会到了快乐,体会到了那种□的快感。从云端到深渊,理智和意识在翻江倒海的快感里渐渐远去,只有铺天盖地的兴奋和快慰。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很怀疑女人到底有没有高/潮,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我曾经听人说过,女人会永远记住带给她高/潮的男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好像有点儿懂了。
我终究是动了□,不是单纯的欲望,是在动了情的基础上。
我还记得他后来抱紧我加快速度时,伴随着粗喘开口,“落落,我想要你,要你……”
第二天我回到家里,无力地躺在床上。
激情过后是什么?空虚?
可能是吧,但是我还有点儿害怕。
我沦陷了。
不是因为金钱,也不是因为权势,而是他在我最伤心的时候,给了我安慰,尽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自内心的。
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叫我落落。
我不是花草树木,不是机器工具,我是个人,是人都会有感情。我没有办法在那晚之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办法继续过我那没心没肺半死不活的日子。
那天之后,我的世界就变了。
而左秉南自那之后一直没再找过我。上班的时候我会时不时的在场子里搜索着他的身影,我想见见他,可是又怕见到了他还是那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我每天睡觉之前和睡醒之后,都会静静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夏落落,你要本分,要知足,不要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能什么都想要,你要不起,也要不到,不要一厢情愿没皮没脸的。你要记住,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们之间差了那么多,他是玩字辈的祖宗,是不会认真的,这些年你听到的见到的还少吗?还不够给你教训吗?你非得以身试法?非得撞了南墙才会死心吗?你们只是逢场作戏,只是露水姻缘,哪来那么多一生一世?
我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以为管得住自己,但是我像是着了魔,这些话根本没用,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心,因为有了一个人,才会显得兵荒马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我会经常梦到他,梦到他温柔的吻我,梦到他温柔的跟我说话,梦到他温柔的抚摸我的脸,梦到他温柔的搂着我,梦到他温柔的和我上床,梦到他温柔的叫我“落落”……
我觉得我都快疯了,睡眠特别不好,有时候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里由亮变黑。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些又不断地出现在梦里。然后我从梦中惊醒,泪水滑落,再也无法入眠。
我知道,我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乃们都不收藏,不留言,霸王我!!!!!有木有!!!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