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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皇甫朔在长乐宫曾言,他只能拖住洛谦与苏婉的人马一月,如今一月早过,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大方的出现在繁华市井了。
青翠松树如针直插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我们一行五人,一脚深一脚浅的拖走在松软的雪地。
“不好!”柳风抚着一颗松树,惊讶道:“我特意做得记号,没想到我们还是兜回到了原地。”
皇甫轩亦恼道:“是比八卦阵更加高明的阵法。”
“错了,还是八卦阵,只是你我修行不够,无法破阵而已。”柳风矫正道。柳风当年与哥一同求学在泓先生门下,也晓八卦阵法。
我站在原地旋转一圈,凝望四周,十年松树排列有序。
“三姨,我们走不出去了,晚上会不会被野兽吃掉啊?”皇甫辕毕竟年龄小,不免害怕。
我轻拍着辕儿的头,愉悦笑道:“当然不会啊,我们已经到新家了。”
“新家?”柳风皱眉疑道:“不是要在吉安镇安定吗?”
“不是吉安镇。”我浅笑摇头:“其实哥就是想要把我们引到这里。他怕中途有变,有人知晓了我们的目的地,所以故意说是吉安镇。哥知道我们要赶时间去吉安镇,必定路过这片松林。而这片松林才是我们三年的落脚处。”
皇甫轩冷道:“如何肯定?”
我笑道:“你也看出松林中含有八卦阵法,它就是最好的暗示,明白表示松林中人与我们有莫大关系。”
“可惜学艺不精,无法进阵心。”柳风惋惜道。
“大表哥,难道忘了八卦三阵之一的松韧阵?”我盈盈笑道。
皇甫轩追问道:“松韧阵是何阵?”
“八卦阵中的最高明的三阵之一。”柳风答道。“原来泓先生偏心,私下将所有阵法倾囊授给扶柳了。”
不再理会外物,我凝注全身神气,缓缓走到最前面。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147章 三年(四)
启天桓,北移玄武,暗合斗参……
曲折迂回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抵到一个暗褐土墙院落前。柳风上前,叩响粗简木门,轻声道:“西柳柳大不请自来,打扰主人了。”
“来了,来了。”混浊老人低音响起:“小伙子运气咋地这好,可以活着进到林中。”
吱呀一声,木门摇摇晃晃的打开,一个佝偻的老人出了院门:“哎呀,十多年都没这么热闹了。让老头子好好数数。”老人笑眯着眼,伸出泛黄的指头,一一数过:“嗯,有男有女,五个。都现进来吧,先喝一碗我家老伴熬得牛骨汤,暖暖身子。”
老人引着我们走进院落。普通的东北大院,朴素简约,但却极大,八间砖房错落的座落在各个角落。
佝偻老人数声咳嗽,依旧笑眼眯眯:“我家老爷就在屋里,年轻人自己拜访吧。老头子去端汤了。”说完脚步蹒跚,歪斜地走向院后的厨房。
柳风瞧着我,揶揄道:“还望泓先生的嫡传弟子,为我们解惑啊!”
柳风真的变了许多,三年了,是将心束缚得更紧,还是放得自由了?不管怎样,人有了变化总是好的。我细小笑起:“大表哥夸奖了。以小女子愚见,松长于北地者为最韧,若要破之,还需……”
“北方最寒,要破之,莫若火中朱雀,是正南方的鸟翔门吗?”皇甫轩突得打断我的话。
“说的不错,但是此非松韧阵破法。”我浅浅摇头:“何为韧?坚持不懈,是故闯过此阵,必是一条路通向底。”抬臂直指正北的一间大屋,“所以还是北方的风扬门。”
“精彩,老夫有些迫不及待地一见这位姑娘了。”浑厚苍老的声音从正北方传来。
我正欲上前,流苏忽地斜插在我身前,伸臂挡住去路,示意我不要向前了。流苏足尖点地,掠过五丈地,停在北方砖房门前。
“好俊的轻功!”屋内之人赞道。同时,门也被流苏用剑推开。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端坐在屋里面南的高背椅上,定睛瞧着流苏,然后长眉略沉,道:“不是你,你身上杀气太重,是破不了松韧阵的。”
“是我。”我步入大堂,略略施礼,笑道:“打扰老爷子的清修了。”
“是你?”老人转回目光,盯着我,轻轻抚摸银白长须,“好像又太年轻了点。”
“破松韧阵最讲耐心,而人的耐心并不与年龄有关。”我徐徐说道。
老人微微一笑,点头道:“说的是精髓。敢问姑娘师承何处啊?”
“不是诸葛一门,何来名闻天下的八卦阵法?”我淡道。
老人神色泰若自然,可手指却不小心弄乱了胡须:“或是同门中人,还请姑娘私谈几句。”说完,老者健步如飞,穿过大堂西侧的十几根烛台,进了内屋。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148章 三年(五)
立即回头嘱咐流苏:“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跟来了,否则误闯阵法,打开机关,”我心神皆宁,缓步进入烛台之中,轻行慢走,裙角磨擦烛台,穿梭其间。一炷香后,我暗舒一口气,终于走进内室。
一进内室,便见有副丈长画像悬挂在正北墙面上。画像年代有些久远,边角略有磨损,但画中人物还是栩栩如生。羽扇纶巾,清雅之士。
童颜老人垂手立于左侧,道:“小姑娘,先给祖师爷磕头吧。”
原来画中人是武乡侯,我立即跪下,隆重大礼,一丝不苟磕完三头。
“好了,坐下说话吧。”老人带我坐在内室偏地:“你师傅名讳可是诸葛泓?”
“正是家师。”我垂目答道。
“这些年他还好吧?”老人问道。
我冉冉笑道:“泓先生云游四方,与青山绿水为伴,过得潇洒。”
“很好啊,抛开心结。”老人感慨而言,但很快便一脸正色,严肃道:“你是无意路过,还是刻意闯入?”
我轻挑眉尖:“好像两者皆有之。”
老人脸色顿时阴沉道:“若还是想请老夫出山,那就请回,此事绝无商量余地。”
“我不请老爷子出山。”我诚实回道。
老人快速问道:“那三个月前在林子里转了两天自称是诸葛泓弟子的上官去疾,你可认识?”
我点头道:“我乃上官扶柳,上官去疾正是家兄。”
老人倏然挥袖,愠道:“回去告诉上官去疾,无论何人前来,老夫都不会进京辅佐大皇子的!”
原来哥曾经苦劝过老爷子,只不过事情不成,反而激怒了老爷子。
我依旧端坐着,衣角不动分毫,浅浅笑起,悠然道:“先生曾说,扶柳若是有难,同门之人定会倾力相助。”恰似悠闲,从袖中取出飞龙白玉佩,递到怒气冲冲的老人面前。
老人脸色霍变,立即拜倒:“卧龙门第十六代弟子楼逸松,拜见第十七代门主。”
卧龙门?第十七代门主?虽没有听泓先生提及,但我心中也猜出个大概。诸葛后人建立卧龙门传授八卦阵法,以飞龙白玉佩为信物,历代门主相传。心中惊讶不小,我努力克制,不流露外表,沉声道:“老爷子,请起吧。扶柳承蒙家师垂青,担此大任,实在是受之有愧。”
“年纪幼小,就贯通三阵,可为门主。”老人捻须道:“只是就算是门主,也不能逼迫老夫做不愿之事。”
还真是一个脾气倔强的老头子。我淡笑道:“不知老爷子与家师如何称呼?”
“老夫楼逸松拜第十五代门主为师,第十六代门主诸葛泓正是老夫师弟。”楼逸松振振有词。
我巧笑道:“原来是师伯,扶柳失礼了。其实扶柳此来并不是要请师伯出山,只是扶柳偶遇困难,想借师伯贵地暂居三年。”
“外面有人追捕?”楼逸松皱眉问道:“不对,上官去疾既是你大哥,那你就是上官家的小姐,也是当朝丞相的夫人。天底下有谁敢追捕你?”
我反问道:“皇上都尚有被迫之时,扶柳一介女子,怎没危难时刻?”
“皇上?危难?”楼逸松喃喃重复着我的话,突得长眉一展,朗声道:“老夫明白大概了。此危难非汝危难,而是上官的劫,皇甫的难。刚才老夫瞧见屋外有一人贵气非凡,想必门主要保此人逃离追杀。”随后楼逸松长叹道:“看来好像也只有老夫的雪地松韧阵可挡住世外的重重杀机了。”
我会心一笑:“谢谢师伯相助。”
楼逸松摆手,摇头走向内室偏门:“唉,何苦投身帝王家,百年回头一场空!”
此后,我们落住这方大院,时光匆匆,转眼便是四月晚春。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149章 三年(六)
这一日,辕儿吵着要吃酥饼,我正在厨房做一点儿,准备晚上也好让辕儿解馋。
“姑娘又亲自下厨,给小鬼头做酥饼了。”娄婆提着一篮蔬菜,高声慈笑道:“姑娘可要为老婆子留下几块,家里的老头子爱吃着呢。”
“特意为娄伯多做了几块。”我答道,同时将和好的面放入烤炉,又蹲下身子,加上几根柴禾。娄婆是跟了楼逸松几十年的老妈子,她的老伴娄伯就是为我们开门的老管家。
娄婆放下菜篮,走到灶边:“姑娘想将火烧旺,不用这么麻烦的。”说着娄婆将水缸旁的圆鼓陶罐打开,瞬间一股浓烈油味漫开。娄婆熟练地拿起一把柴禾,将一半柴没入陶罐中,顿时黑黏的油水覆盖住了枯柴。娄婆再将这些带有黑油的柴禾投入灶中,火势顿大。
我指着陶罐,笑道:“什么东西?我还没见过呢。”
娄婆把陶罐盖好:“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字,在林子外的石头缝里流出来的,大家无意间发现它烧起来火大,焖得饭好吃,就带回来放在厨房里。”
是原油,从石缝间冒了出来,看来这里有油田。我笑道:“这东西用途多着呢!”以后可以叫西柳派人来此开采石油,单是悦来楼的厨房就可得益不少。
“这油好使是好使,就是气味太难闻了。老婆子闻得时间一久,头就犯晕。”娄婆就着厨房的小板凳坐下,麻利地摘起菜来。
我也挨着坐下,帮着摘菜:“婆婆刚从城里回来,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林中闭塞,我常常陪着娄婆说几句话,由此了解一些大事。
“天大的事啊!”娄婆有些激动地说道:“姑娘知道么?皇帝老爷去了,城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
我一愣,摘菜时不小心掐到了自己的手指,一阵揪心的痛。虽然早有准备皇甫朔将要去世,但它真的来临时,我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娄婆继续絮絮叨叨:“听城里的秀才们说,是最小的九皇子当皇帝,要改什么年号,好像叫元昊的。”说着一拍脑袋:“瞧老婆子的记性,刚听的事立马就忘的干净了。不过还真是有一件让老婆子忘不了的事,那个穷秀才还说,皇帝老爷去后,真贵妃娘娘就跟着皇帝老爷去了,啧啧,这样的情深意重真是难得啊。后来,宗室里面的王爷老爷们依着皇帝老爷的遗旨,将皇帝与贵妃娘娘合葬了。大家都说,千古未有啊,皇帝不和皇后葬在一块。老婆子想一定是皇帝老爷喜欢这位娘娘得很,不然……”
一段时间的发懵,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听不进娄婆说些什么。度测着,皇甫朔当真是心里装着真姐姐,只是他为了做个帝王,将感情埋得极深,深得到了三丈黄土下才肯将真妃纳入。
“哟,大少爷来了。”娄婆忽地扯来我的衣袖:“找姑娘问学问的,是吧?”
悠悠抬头,猛地皇甫轩幽黑的眸子直闯入我的视线。一贯寒冰的眼瞳突然微微漫着轻薄水气,浅浅碎碎,只一层水花,忧带寒气。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150章 三年(七)
我莞尔一笑,拍拍手上的菜屑,整理一下揉皱的罗裙,起身,走到皇甫轩的面前。暖暖的阳光洒在他不屈的脖颈,同时也很快地蒸发了他眼中的水雾。我弯起唇角,托起他的宽大袖口:“以后不要这样用力了,都扯破了,待会儿换了一身衣服,送到我房里补一补。”
皇甫轩一僵,而后犹豫问道:“三姨,我们付出如此大代价的计划能成功吗?”
“嗯,”我似乎闻到了酥饼的香甜气:“是不是阵法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皇甫轩的浓眉拧成一团。
“哎呀,差点忘了要取饼,再晚一刻就要全部变成焦炭了。”顿时我手忙脚乱地从烤炉中取出酥饼,随后一抹额头滴淌的汗珠,回头对皇甫轩笑道:“成功向来只给准备好了的人,皇甫轩,你准备得怎样了?”
皇甫轩立即垂目,平静道:“请三姨到松林,皇甫轩不才,破阵第一步也无法迈出。”
出了院子,身后的皇甫轩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