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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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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舒同样没睡懒觉,她早上拿了全部资产,扮了小子跟在余小修后头出了门,到长门铺街上租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到郊外去取那把剑。

    顺利将剑取回来,余舒还在长门铺街下车,从后门回了杂院,刘婶他们去了大厨房干活,院子里空荡荡,正好方便她藏东西。

    大太阳底下,余舒正拿着一把勺子在土墙下面刨坑,两尺来长的窄坑,浅浅的刚好够嵌进去那把剑,因为没有剑鞘,埋下去之前,余舒拿床单撕成的布条仔细缠在剑身上,那天晚上没看仔细,这把剑身上生了一层薄薄的绿锈,剑柄磨的也不是很平整,还有缺口,保养的并不好,看上去就是有年头的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动了心思,冒险偷渡。

    把剑埋下去,土捂好,直到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余舒蹲的腰都麻了。

    “藏好了吗?”

    “藏好——”她猛地仰头,看见不知何时蹲在高处墙头上的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着他,结巴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

    老道士理所当然道:“你这两天没来干活,老道过来看看你。”

    余舒翻白眼,这老头怎么一会儿一张脸,那天不都把话说清楚了么,又来纠缠做什么。

    “道长,您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余舒拍拍手站起来,仰头道:“我知道您是高人,有心点拨我,只怪我没那个福分,我看您还是找别人去,啊?”

    赶紧走,走了她好把剑挖出来,再挪个地方,唉,真烦人,白忙活了半天。

    老道士还没说明来意,就又遭她直言拒绝,猜中他目的,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脸色先是一古怪,后叹一口气,别别扭扭道:

    “前天是老道说话大了些,你小孩子家家莫与我计较,只当是我倚老卖老了罢。”

    余舒狐疑看瞅着他,“您这是在跟我赔不是?”

    老道士脸一红,差点又要怒:赔不是怎么啦,你也别直接说出来啊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好不好?

    他心里骂,嘴上却忍住气,“就算是。”

    余舒乐得瞧他吃瘪,调侃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老道士咬牙,“就是。”

    “哈哈,”余舒莞尔,心中一口气出来,再看这老头就顺眼许多,一手叉腰道:“道长别不高兴了,您要教什么,我学就是,只是咱们说好了,教好了我才给磕头,不然您也别想着白占我便宜。”

    本来嘛,这老头早好好和她说话,她又岂会把送上门来的好事往外推。

    老道士惊讶道:“你肯给老道磕头?”

    那天她不是死活不磕吗?怎么一转眼换了个人似的,这么好说话。

    余舒反问:

    “为什么不磕?只要您是真心教我,我就敬重您,给您磕头几个头算什么,但您要是拿我将就凑合,还里外瞧不起我,就算您要教我神仙法术,都别想我会领您的情,换句话说,教不教是您的事,学不学那是我的事,您说我讲的对不对?”

    老道士蹲在墙上歪了歪脑袋,听她这么一解释,倒觉得刚才同她赔不是,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好丢脸的了,前天是自己摆架子强迫人家,也不看人愿不愿意,确实是不妥。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没个小丫头片子想得通畅,他这把老骨头真是闲的太久了。

    话既说开了,老道士再瞧余舒,不免越看越顺眼,小姑娘,没资质没灵性不要紧,难得是有骨气,有主见,有性格,真跟那些个阿谀巴结的东西一样没出息,假惺惺的,他也瞧不上她。

    这样也好,免得人太傻,日后

    余舒被他盯的直起鸡皮疙瘩,唤:“道长?道长?”

    “老道道号青铮,师门凋落,就不与你提了,现认你做个不记名的弟子,传你本领,就不举太多俗礼了,往后你人前只装作与我不熟,人后,就喊我一声师父。”青铮道人搓着胡须道。

    清蒸道人?余舒抿嘴偷笑,伸手对着墙头揖礼:“是,清蒸师父。”

    青铮道人不知余舒正拿他道号偷乐,满意地点点头,道:“白日不便,天黑后到景伤堂来找我,介时我再与你细说。”

    “是,师父慢走。”余舒招招手,目送老人家跳墙走了,脸上的笑才不见,蹲下来拿一勺一勺挖土,过了半天,才哼了一声。

    这老道士有古怪,隐匿在纪家不知道是想要干嘛,她得小心相处,最好是学了他的东西,还要当心不被他利用,

    余舒把剑重新挖出来,换了个地方重新埋下,去把余小修晒的被子收进去,一边叠床,一边寻思着明天寻个时候,出去找找那位景尘大侠,联络下感情。

    说实话,比起青铮道人,她还是觉得那一身浩然正气的年轻道长靠谱些。

第四十九章 夜入景伤堂

    第四十九章夜入景伤堂

    晚上,纪孝谷在翠姨娘处用饭,打从半个月前她被人冤枉偷人,挨了一脚踹后,这是纪孝谷头一回过来她这里。

    翠姨娘提前沐洗过,头脸都盖了一层香粉,她皮相本就不错,再被这夜里的烛光一打量,脸上连个细纹都找不见,细皮嫩肉的漂亮,这让好一阵子没见他的纪孝谷不免多看了几眼,翠姨娘心中窃喜,就故作了娇羞,脸红红地给他斟酒。

    只是她这么一作态,倒是露俗,不如方才的神态干净,纪孝谷收回了目光,摸着酒杯道:

    “刘家的表少爷能平安无事,多亏余舒那丫头机灵,对了,她今年有十几了?”

    翠姨娘心里一数,迟了迟才回答:“回老爷的话,她都过十五啦。”

    纪孝谷点点头,“那是及笄了,年岁也不小,该考虑着出门入户,你心中可有打算?”

    翠姨娘咬了唇,“她那出身,性子不讨喜,人也蠢笨,哪有人来说媒,就是占了纪家的门光,妾身只盼她能找个殷实人家,往后不愁吃喝,别的还能求什么,就是给富人家做个妾,也好过她去过那穷日子。”

    纪孝谷琢磨着她所说的“性子不讨喜,人蠢笨”,再回想这两次他见到那继女时的印象,笑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半点谈不上聪明的妇人,道:

    “你既没什么主意,我便去请二嫂留意一下,看着义阳城中是否有什么合适的人家,明**将她八字给我。”

    三房没有正室,后院全是一群妾,群龙无首,纪孝谷不理琐事,总管终究是个下人,有些事够不着,纪家三兄弟关系不错,大*奶这几年身子不好,纪老太君放权给了二房。

    二奶奶管事,纪孝谷将名下儿女的婚事托给纪家二奶奶照顾,理所当然,他现在把余舒的婚配也交过去,就是变相地给了余舒这个外来户一个纪家小姐的身份,这和寄户在纪家可是天差地别。

    翠姨娘人不算太傻,知道这么一来,余舒是板上钉钉能许配这义阳城的富户,当即激动地站起来蹲身答谢:

    “老爷,妾身谢谢老爷。”

    三言两语,将亲生女儿的婚配权交了出去,翠姨娘除了喜,恐怕还有点如释重负。

    毕竟,她不用再担心着女儿嫁不到好人家,将来会成个拖累。

    黑夜里,余舒坐在景伤堂门口的台阶上,一手支着脑壳,打了个哈欠。

    白天青铮道人让她天黑来景伤堂找她,她吃了饭就跑来了,人没见着,大厅锁着门进不去,她在门口等了少说半个时辰,准备再不见人,就回去睡觉。

    下午她到勉斋去了一趟,她路上准备了一整套的说辞,怎么向曹子辛解释她昨日旷工,岂料到了地方,勉斋却关着门。

    对面吴掌柜告诉她,纸墨店昨天也没开门,算上前天她请假出游,三天都没营业,更没见到曹子辛人影,吴掌柜还趁机挖墙脚,问她愿不愿意到他店里来搭把手。

    余舒客气地拒绝了这奸商,揣着疑惑回家了,打算明天再去看看,那天她请假时,这曹掌柜说去访友,该不是到外地去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半牙月亮,余舒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不等了,老人家要是存了考验她的心思,让她在这冷夜里傻等,她可不奉陪,不晓得她时间多宝贵么,有空还看书多认俩字呢。

    她刚迈开步子,老道士就来了,踩着时间点,两手都提着东西,几步就到了她跟前,把手里的东西往她怀里一塞,就越过她掏钥匙去开门,进去把门口的壁灯点着了,见余舒还站在门外,还招呼她赶紧进来,跟他自己家似的。

    “快进来,别叫人看见。”

    “哦。”余舒抱着一堆东西进去,青铮道人就在她身后把门关了,她警觉地扭过头。

    青铮回头见她一脸防备,哼笑一声,接过她怀里的东西,把火折子递给她:

    “怕什么,为师不吃人,去,把灯都点了。”

    余舒想他是为避人耳目,无可厚非,就剩了一半戒心,进去点灯,这里她打扫了几天,摸得一清二楚,昏瞎也能找到墙壁上嵌的烛台,一根一根点过去,时不时扭头留意青铮,就见他抱着那一大堆东西在大厅里的空地上摆弄,不知在布置什么。

    来的时候她有想过老道会教她什么,奈何她对易学知之甚微,想来想去,连个大概都猜不出来。

    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着,大厅里敞亮起来,余舒从梯子爬下来,踱步到老道身边,看着他拿着一根大号的狼毫,正勾兑着碗里的不明液体在趴在地上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形。

    “师父,你这是在干嘛?”

    青铮道人好像没听见她说完,自顾在地上描绘,全神贯注,余舒只好闭上嘴在一旁等候,好在他手法老练,不多久就画完,端着碗站起来,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才抬起头,露出一张稍显疲惫的脸,指着几圈图形中的一处,对余舒道:

    “你来这里坐下。”

    余舒踮着脚走过去,提着裙子,怕地上不干被她踩画了,坐下后才发现,这些银光闪闪的颜料早就凝固在了地上,用手摸都不掉。

    青铮也在她对面盘膝坐下,吐息了几次,方开口道:

    “今日起,为师便传你易术,因不记名,门规你就不用遵守了,只有一点,你务必遵从。”

    余舒道:“师父请讲。”

    青铮眼中神光聚起,目光如炬:“它**出师,要帮为师做一件事。”

    “”俗,太俗了,接下来这老头是不是要给她讲一段催人泪下的血海深仇,什么杀妻夺子,兄弟反目的故事,再要她给他报仇。

    青铮皱眉:“怎么你不愿?”

    “师父,您能不能先说说是什么事啊?”

    开玩笑,什么本事都还没教呢,就给她开条件了,万一她学了个鸡毛蒜皮,这便宜师父叫她去杀人放火,那她也得干啊?

    “放心,为师只是想让你代我去寻一样物事,不会叫你去杀人放火,亦无生命之虞。”

    青铮道人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在余舒尴尬的脸色中,伸手在后面一抓,拿了两只棋碗摆在两人中间,碗里是很普通的围棋子,一碗黑,一碗白,他闭上眼睛道:

    “不让你瞧些真本事,你想必不会服气,来,你随便抓上一把。”

    余舒不知他要作何,就听话地在白色那碗里抓了一把棋子。

    “白七。”

    “什么?”

    “为师说,你手中有七枚白子。”青铮闭着眼睛,老神在在道。

    余舒迟钝地摊开手心,一目扫过去,确是不多不少,七枚白子,来不及惊讶,就听青铮道:

    “再抓。”

    余舒于是又抓一把黑的。

    “黑九。”

    余舒默然,是九。

    “再抓。”

    余舒手伸进去,拿出来。

    “黑三。”

    余舒盯着手里的三枚黑子,眼神亮的,像要把它们看出来个窟窿,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运气蒙的,但三次都猜中了,这种概率——

    “两手各抓一把。”

    余舒舔了舔嘴唇,心跳有些加速,她左右手分别伸进碗中,眼睛盯着青铮闭气的双目,多了个心眼,手指“哗哗”拨弄,造出噪音,再拿出来。

    “左手一白子,右手无子。”

    “啪——”余舒手一抖,左手掌心那枚白子掉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傻。

    青铮睁开眼,满意地看着余舒脸上的佩服,刚要开口,就听她惊声道:

    “师、师父,你耳力也太好了”

    就凭这一手,这糟老头要是在她上一世过的地方,怎么不得混个赌侠当当

    青铮胡子一颤,怒道:“狗屁为师这是听出来的吗?”

    余舒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态度要比之前尊敬许多,嬉皮笑脸地掩饰着心中惊奇:

    “那您是怎么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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