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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呛得脸通红,一面结巴:“你你你你你……”
他特优雅平静地端起杯水,漱了口之后,一掀嘴角,说:“提神又养生。”顿了顿,又说:“好喝吗?”
我落荒而逃。
凤和光
逃走的时候我头脑发热,一脚绊到端木凉坐着的椅子脚,她伸手扶我站稳了,朝我笑笑。我点点头又直直往外冲,到门口的时候又撞到一个人,匆匆道了句歉又急急往外,直到出了樱兰学校大门才停下来,靠在墙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才渐渐平静下来。
即使很了解他,却始终不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做任何事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要说他只是心血来潮这么随便一亲,那是不可能的!比春绯自主意识地看出环的心意还要不可能!
可是我乱糟糟正发热的脑袋却实在是想不出这么做的好处,纠结欲死。
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起来这回事,就颠颠地跑去问他。
他回忆了几秒钟,低头冲我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想亲就亲了呗。”
我石化当场,碎为粉末。
然而那时我的复杂心境不为现在的我所了解,我现在的脑子被那个“吻”搅成一个毛线团,找了半天都找不出那万恶的线头来。
然而我知道,这原先貌似平静的局面是不会再现了,装了这么久的若无其事,都被这个意味不明的吻给打乱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预料中的后果,但我被实实在在的影响了是事实。
我心烦意乱地回到家,又思索了半日,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就抛之脑后了。
之后的我好几天都没去Host部,那边也没人来催我,我乐得清闲。
清闲了几日就开始不安。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判了刑,落了枷,洗干净脖子,跪在斩首台上了,那锃亮锃亮的铡刀却悬在头顶上还不下来,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来。
不安了两日之后,本着早死早超生的精神,我终于按捺不住,思想斗争了一天,第二天下午若无其事地去了樱兰。
我来的早了,到的时候host部还没有开始营业,往常我都是直接进去,跟他们一起准备的,可今天的我有点情怯。铡刀在我眼前闪亮,我的心肝儿颤了颤,抓着门把手的右手抖啊抖。
在host部的门外踟蹰了好一会儿,正鼓起勇气想要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跟镜夜有些相像,长得很好,但要成熟严肃一些,个子也很高,整个人就很有压迫感,跟镜夜外露的温柔无害气质不同,一股正直气息。所以虽说两人长得像,却绝不会让人认错。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可我认识他。
他是镜夜的长兄,凤和光。
凤和光抬眼看一看门牌,低头问我:“同学,请问这里是HOST部吗?”彬彬有礼,礼貌疏离。
我点点头,心中纳闷,他来这里干什么?
“谢谢。”凤和光朝我笑笑,打开那扇门,跨步进去。
门里的喧闹扑面而来,仿佛天使在半空指拨竖琴,春风吹过百花齐放,隔绝了外界的烦恼忧虑,和熙仿佛另一个世界。
“七夜你可算进来了!我们还在猜你会在外面呆多长时间呢!”
“31分48秒!超过半个小时了,我赢了我赢了!”
一班人正围在一个圆桌旁坐着,全都盯着门口,掐着秒表。
然而那笑容在看到率先进门的人后荡然无存,暖春瞬间变为寒冬。
我跟在凤和光后面进门,被这气氛冻得一凛,弱弱地扯出个笑脸:“嗨……”
……
我顿时觉得自己很二。
除镜夜以外的人都过来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自发跑到远处躲着了,留镜夜去招呼他大哥。
馨也跑过来跟凤和光寒暄了一通伯父可好伯母可好家父很好家母很好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废话,就点点头道了别,急匆匆把我拉到一边,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恶狠狠,低声说道:“你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我委屈:“我在门口碰见的……他来干什么?”
馨摇摇头,说:“总归是来找镜夜的。他们家的事我也不清楚,以前都没来过的……”
我还想再说话,却被那边传来的说话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忍了忍没忍住,转头看过去。
“……姐姐说你自己搞了一个host部,挺有意思的,父亲便让我来看看。原来是这种东西。”凤和光声音平淡,镜夜抿着唇没有回话,凤和光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高中学习想必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闲着玩玩这个也可以。但是不要以为是三子,便以为自己担子轻了,只要拿个学年第一就满足了。不要辜负父亲对你的期望。”
这话初听起来很正常,可是对镜夜来说……我皱了皱眉,想走过去,馨拽着我,摇了摇头。
镜夜仍旧没有说话,背绷得笔直。
“姐姐让你今晚早点回家,她有事找你。”
“是。”
凤和光又站了了一会儿,拍拍最小弟弟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镜夜仍然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我想过去,又被馨拉住,他小声说:“不要过去,镜夜前辈现在是魔王模式!”
果然,大家都自发地离镜夜十米以外,只时不时担忧地瞟一眼过去。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说:“没事。”
我走过去站在镜夜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他抬头微笑着说:“有事?”表情倒是自然温和得很。
“没事就快滚?你是这个意思吗?”我一挑眉。
镜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他没有反对,我牵着他往小休息室走去,进去之后顺手就关上了门。他一路上默默地随着我走,不置一词。
我也没再说话,只推他坐到小沙发上,一个个掰开他的手指,展开他握紧了的拳头,看到他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叹了一口气,去找春绯备着的小急救箱。
“……我是家里的三子……”
“嗯。”找到了!
“……因为是三子,又有了那样优秀的哥哥,生活似乎应该很轻松。”
“哦。”清洗消毒,涂上一点药。
“……可是并不是那样。正因为是三子所以不能放松,要对寄予的厚望给与相应的回报,又不能逾越作为正统继承人的哥哥们的成就。我很不甘心。”
“啊。”小心的贴上防水创可贴。
“……我从一生下来就被镶进了三男的框架,本分地在有限的画布上做出令人满意的画作是我的责任,我知道,虽然不甘心,我还是这样做了。论实力,我有不属于哥哥们的自信,可是那又怎么样,无论如何,我都只能……”
“唔。”我抓住他无意识又想攥起来的拳头,按摩他的手指和掌心,让它们渐渐放松下来。
“……你只会说语气词吗?”
“啊。啊?”我抬头想了想,说,“这两天小心点伤口,最好不要碰水,勤换创可贴。”
“……”
他也只是欠缺一个倾诉的出口罢了,我说不说话,说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他这样一个聪明有主见的人,那轮得到旁人对他的人生置喙。
可是——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
盯着我。
还在盯着我。
我当然不可能把他吃掉,所以我张开嘴巴:“其实……”
“为什么要那么轻易的放弃呢?”
镜夜:“争取了就能得到吗?”
“不争取肯定得不到啊!”
“有的东西既然肯定得不到,那还有什么好争取的呢?”
“争取了总会多一分机会,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呢?既然不甘心,还不试一试?”
“这么说,对你,我还是有机会的了?”
“……啊?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两件事,不同的。”
“哪里不同?”
我语结,无奈的笑笑,问:“你不要转话题。再说了,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框架?”
镜夜挑眉看我。
我一笑:“好吧,你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我问得不好。这样问好了,因为有着三男的框架,所以甘心束缚着自己的才能,放弃其实唾手可得的框架以外的天地——你真的只、是这样想的吗?”
镜夜嘴角微微翘起来,目光闪烁。
“利己,自私,无情,温和,恰到好处的优秀,适时的困闷——倒是一个不错的面具。”
因为有瑕疵才显得完美的面具。
镜夜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的一点牙齿白得让人碜得慌。他凑到我耳边说:“我发现……”
他的呼吸吐在我耳廓上,暖暖的湿润的,很痒。我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半压在沙发上,身后是沙发扶手和靠背,前方生路遭堵,双手被他牢牢扣在身体两侧。敌方狡黠,我军被困,情形十分不妙。
“……我真是越来越……”
我被他的气场笼罩,心跳失速,脸红如血,晕晕沉沉,四肢软麻,浑身感官仿佛只剩耳朵在工作,竖起来等着他的“越来越”。
门砰的打开。
“七夜女儿,孩子他妈,你们没事吧?馨你拉我干什么,Host部快要开始营业了啊,别拉别拉~”
门砰的关上。
镜夜轻笑了一声,直起身。
我找回神志,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END
之后好一段时间我都没再去樱兰。也许是逃避,也许不是,但我知道我需要好好想想了。因为我突然开始动摇,我原先以为的想法,似乎并不是我真正的想法。这种感觉很微妙,就比如你去了大学A,并且以为自己实在不喜欢B所在的城市才做此选择,等到过了两个月去B市玩了两次,才隐约怀疑,其实当初只是为了远离家乡而已吧,而B离家实在是太近了——虽然大学A其实的确也不错。
又比如,我曾经一度以为,当初回到东京,是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是不想见到他们而作出的决策。可是当我在浅草祭上看到镜夜的时候,我动摇起来——怎么讲呢,其实早就动摇了吧。
浅草祭虽比不上江户三大祭,因其历史和规模而每年都吸引着上百万的人们前来观看,但也是个大型的祭典了,而且与三社祭一样在浅草寺举行。浅草寺入口的大门名叫雷门,雷门正门入口处左右威风凛凛的风神和雷神二将,镇守着浅草寺。雷门相当于金龙山浅草寺的总门,红漆八脚门是典型的宽边瓦顶。雷门最著名的要数门前悬挂的那盏巨大的灯笼,高3。3米,重达100公斤。远远可见黑地白边的“雷门”二字,赫然醒目,着实为浅草寺增添不少气派。因为时值祭典故灯笼被高悬收拢起来,看起来并没有3。3米高的壮阔。
我们正是约在这里见面。逃避了这么久,我想也该做个决断了——我去约他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我想他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穿着浴衣慢悠悠走过去的时候,镜夜已经到了。他身着墨蓝色和服,笼手而立,眼帘半垂,眸光清冷幽远。那和服墨蓝为底,绣有同色繁复暗纹,仅右边袖底银色藤蔓隐现,低调但是难得的华丽,却意外的衬得他透出些冷媚的意味。雷门两侧的风神雷神威武凶猛,更反衬得他不若凡人。
我在几节台阶下乍一抬头,就看到这家伙在上面花枝招展的德行,不由得愣了一下,不屑地一撇嘴。但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里没吃完的棒棒糖扔了,下意识地整整浴衣。
“七夜。”
“干嘛?”我唾弃居然有点紧张的自己,没好气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走吧。”他朝我伸出手,我看到他瞳仁里映出的我的身影,我一脸别扭的表情和情不自禁翘起的嘴角,还有不知不觉伸出的手。
这个傻X是谁啊,瞧那一脸荡漾的,真TM欠抽。凭什么他伸手我就得抓住啊?
然而我也只是暗自想想,我们俩的手就跟用502胶粘起来的一样,我想抽来着,抽不出。
……请让我第N次唾弃自己其志不坚。
我们拉着小手,唱着小歌,吃吃小吃,看看烟花,搞搞小浪漫,表表小白,快快乐乐的逛完祭典。
——对不起,以上是我的妄想。事实情况是,我们一路无言地走过了仲见世商店街,走过了宝藏门,正在走近观音堂。
小摊是越来越稀,人烟是越来越少。万千繁华眼前过,衣袖空空不留痕!
我现在很憋屈,十分憋屈。我想吃章鱼烧想吃棉花糖想玩捞金鱼,我过来这里是想玩的,大哥你非得挑这时候让我陪你锻炼身体吗?啊?!就算你一开始说的是“走吧”,那也不用就真的只是走路吧?!如果怨念有实体的话,我相信我现在周围肯定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怨气,谁见了都得退避三舍,但是前面的家伙仍然走的悠闲自在。
我们临近观音堂,我以为要进去了,他却带着我一拐,又走了一段,进了一片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