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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已是瞟到了一道淡淡的光,转过头,赫然看见枕边那块奇怪的寒玉佩,她倒是差些忘了这块玉呢。
将玉握在手中,却没有了当初冰凉的感觉,反而使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似从手中传来,倒像是直接从心中传来的般。
只是握着玉的瞬间,天色却突然转明。周围的一切都清楚的印在眼前。而手中的玉却像是染上了血般,本是泛着黄色幽光的寒玉,却染上了血迹一般的杂斑。
心中一寒,正是前几次握着玉时的感觉,直觉的想要将玉甩出,却发现那玉仿佛是沾了吸盘一般,慢慢沉入了手掌之中。
这一日,君宛清十分难得的玉君圣朝一同用了早膳。
“宛清,若是你想出庄,我不会拦你的。”安静时,君圣朝突然说道。
疑惑的看着君圣朝,君宛清不解,“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从没说过我要出庄。”
君圣朝闷闷一笑,“现在文欣死了。你的下个目标时谁?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扳倒文禄。涵朝虽是有不少臣子,但在武将种,只有文禄是个人物,若没有他,涵朝定不会攻城成功。另外,卫宏祥这个人,他虽号称涵朝第一文臣,却是个惧内的人,在家中唯妻而尊。但卫家真正利害的人,却是他的女儿,卫诗若。”
不禁莞尔一笑,君宛清有些惊讶的看着君圣朝,“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将这些查清的?那依你的一丝,的确是不能再在山庄种带着了呢。”君宛清不禁佩服起君圣朝来,难怪当初父皇会选择他做太子。
放下碗筷,君圣朝站起身来,“宛清,那时我把梅兰竹菊四人留在你身边,便是让她们帮着你做你想做的事。如今,还是让她们和你一起走吧。明月已经准备好了行礼和盘缠,就在你屋子门边的暗格中。若是要走,只管告诉我一声便可。”说罢话,君圣朝便已经向外走去。
没有说什么,君宛清却是很感谢君圣朝。她一直以为哥哥不会认同她的做法,没想到,他却是默默支持了她。
“主子,怎么了?”思梅她们四人正从外面走进,只见君宛清一脸的笑意,忍不住开口问道。
轻笑着摇摇头,君宛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们去看花姑娘吧。”若是可以,她希望能够在出庄之前,弄明白寄谦究竟是谁。
秦淮还是一眼的人多,似乎除了拾香阁的生意被醉仙楼抢去之外,每日便都能够有着稳定的客流。
一个人走在秦淮街中,君宛清突然有了种孤单的感觉。她吩咐了梅兰竹菊去准备一些东西,也约好了未时在秦淮口相见。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秋思,将进,果然是好名字。”
女声,如同清晨叶上的第一滴露珠般澄净。
向声源处看去,那个女子一身素净的布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连着的帘子遮去了她的面容。但想来,这应该是个出家修道的人。君宛清走进那人,却突然感觉手心一阵炽热,伸出手看去,正是早上玉佩溶进的位置,如今,浮现出了与玉佩相同形状的红印。
“施主,原来贫尼要找的人便是你。”那个出家人叶发现了君宛清的存在,走到了她的身边,开口说道。
炽热在瞬间消失,君宛清又是疑惑的看向那人,“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些诗句。”
只是一瞬间的事,周围的事物都变换了。可以看见很清澈的蓝天,和轻轻飘动着的白云。而她们正处于一座山的顶峰。
“姑娘,贫尼法号净尘。已经找了你许久了。”净尘师太摘去了头上的斗笠,开口说道。
君宛清一直以为如今的自己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相貌,而如今见了净尘师太才明白,原来美的最高境界事她这种清净普通,最纯净的自然。许是因为净尘师太带着的那份纯净,君宛清也渐渐感觉清静了下来,“不知师太寻我所为何事?”
手中拂尘轻轻一甩,玉佩又浮在了半空种,“为了这两世石。”
手心里忽凉忽热,与浮在空中玉佩相同形状的红印又一次出现在了手心中。
拂尘轻轻打在君宛清的手上,印记瞬间消失不见,而空中的玉却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但也很快消退了下去。
净尘师太待白光散去后,才开口说道,“施主,你的母亲因为体虚,你本该在出世之前便重新进入轮回,也就是你记忆中的另一世。但也是妓院巧合,你的母亲竟然拥有这块尘世间的神物,两世石。延续了你这世的生命,但轮回是不能被打断的。因此你的灵魂才会在两世间徘徊。两世石,是神物,也是魔物,有此石,你可以成仙,可以成魔,自然,也可以做人。但这与你的选择与宿命有关。因此,我才要找到你,让你自己做出选择。”
两世石,便是这块奇怪的石头嘛?原来两世都是真的,是徘徊在两世间的灵魂传递着的记忆。
成仙,她不愿,她自认不是那种纯净聪慧的人。
成魔,她亦不愿,她自认也不是散尽天良的人。
人。可笑,她活着两世,却还不能称之为,人。
净尘师太见君宛清并不言语,又是说道,“施主,换言之,便是让你在两世间做出选择。”
两世……公主,大学生?君宛清记得父皇的期盼明确也不忘卓雅的开朗。而如今,若是一定要让她选择……“我要留在这里。宿命,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她要夺回米朝,同阿哥个一起,这不是她一开始便决定好了的吗?只是……“那,另一世的我,会怎样?”
“灭亡。”轻轻的一句话后,净尘师太又是一挥拂尘,玉佩化作了无数粉尘,溶入了山林中,“施主,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便回到属于你的时代去吧。”
话尽,君宛清依旧身处秦淮中,周围也再不见了净尘师太。
君宛清让梅兰竹菊去准备的,一个是炼成了丹丸的保胎药,一个是宽松的孕妇装。
花语在收到这两样礼物时十分的惊讶,虽然她现在还穿不到孕妇装,但还是好奇的看了许久。
至于寄谦,如若不是平静到极点,便是掩藏的太深。无论君宛清怎么套问,也问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两世石的事,君宛清已经没有太过的心思,也只能无奈离去。
出庄又是到了后一年的春节。
在过十四岁生辰那日,君宛清便和君圣朝约好了,她想办法瓦解涵朝,而他则联系米朝遗臣,聚集兵力。
君宛清出庄的那一日,云影山上下起了雪,雪积了厚厚的一层,盖住了路,也是铺出了一条路。
“瑞雪兆丰年。”
离庄前君宛清的最后一句话,在路上,她也是这么和梅兰竹菊四人说的。
这场雪,定是好雪。
莛王
莛花含笑似无情,王母仙桃子渐成。
涵朝三年元月。又是一年的光阴,百姓也已经接受了朝代的改变,对于这个春节,也是十分喜庆的办着。
春联,灯笼,炮竹,糖葫芦,一样也不差。酒馆,布庄也是挤满了人。以前在宫中的时候,过年过节,除了在丰望园有些节目,父皇再发些礼品之外,便再没了过年的感觉。原来宫外,竟还有这么多的乐趣。
转过头看了看梅兰竹菊四人,她们也是一脸好气的看着街上的十五。
君宛清淡淡一笑,开口道,“你们便散去玩玩吧。未时,便来醉仙楼找我吧。对了,回来的时候,替我顺上一串糖葫芦吧。”说完,便已经向醉仙楼走了去。闷在宫中这么多年,又在秦淮累了两年,也该让她们在春节的时候好好放松了。
四个人看着君宛清离去的身影,感激一笑,便也各自散去。
醉仙楼中。君宛清一个人静静坐在二楼靠窗口的位置。
记得上一回,他便是在这里品了那味醉仙盅,便是在这将乔生引去了拾香阁,也才会有了那盅佛跳墙。
如今,醉仙楼和拾香阁似乎是达成了一种无声的协议,除了那一次,再没有过竞争,之是各占据了城内与城外的饮食生意。
“姑娘,您点的普洱茶。”不久之后,小二端上了一个青花瓷的茶壶与茶杯,摆放在了君宛清的面前。接着,又是问道,“请问姑娘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摆摆手,只是很自如的倒出了一杯茶来,“到用膳的时候,我自会叫你。”说着,从盘缠盅取出了一钱银子放在了桌上,“到时候,还得辛苦小哥了呢。”
甜甜的笑容,甜美的女声,加上金钱,小二自然是收了钱,一脸笑意的退下,还半是假意的招呼着,“姑娘又是吩咐便好。”
君宛清并不在乎他的真意或是假意,只是看着街上来往的人,静静的品着茶水。
“姑娘,这儿有人吗?”
静谧的时候,最烦的便是这种打扰的声音。心中虽是有些烦躁,却还是应了声,“没。”
问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公子,一身上好的丝绸,还装模做样的挥着一把折扇,似书生,却更多了几分玩世不恭。
男子也不客气的在君宛清的身边坐下,十分不含蓄的看着君宛清,又是说道,“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此品茗。”
君宛清有些烦躁的转过头看着男子,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
看清君宛清的模样,男子不禁是几分惊艳,“事倒是没有,只是我今日心中烦躁,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正好间姑娘你也是一个人,故此才……”男子解释道,眼中又是摆出了一副无奈惋惜的样子。
不禁是苦笑一声,又是浅浅应道,“这并非不可。只是,孤男寡女,虽说是在酒楼之上,却也未免落人口舌。”听得出他话中的虚假,只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和目的之前,君宛清也只能小心应着。
男子识相的起身,坐到了君宛清的对面,又找来小二要了哥茶杯,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看着君宛清,“还未曾介绍,在下姓富,单名一个言字。今日能与姑娘相遇实在是一种缘分,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一声冷笑,君宛清也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个酒肉公子罢了。收起了之前的姿态,又是媚笑一声,“茫茫人海,即相逢便是一种缘。缘来缘去,姓名不过只是一个代称罢了。小女并不想记住公子的大名,也不劳公子记住。若是信缘,不如今日酒这么静静品茗闲谈。”
富言果然是露出了一副轻薄的样子。见淑女装君子,见俗女成浪子。更别说是那种媚笑,那种预拒还迎的勾引,“那不知姑娘想说些什么呢?如此佳节,不如叫上一壶酒,那也胜过清茶。”
“不然,”在富言叫上小二之前,君宛清便开口止住了他的动作,“虽说酒香味醇。但一则小女并不胜酒力,再也是茶水虽清,却也比酒更添了一分意蕴。可既然公子有此亚星,不如我们便以茶代酒,行行酒令,只当是另一种饮醉。”
听了这话,富言又是眼放异彩,忙是接话道,“姑娘此言甚好!那不知,姑娘是要来雅令还是通令呢?”
淡淡一笑,君宛清故做衿持的回道,“小女虽不才,但实在不会通令那一套,那便来雅令吧。还望公子莫要取笑才好。”
富言点点头,又是摇着扇子,开口道,“那在下便先出个题了。有女花容阁中坐。”
轻笑一声,目光向街上看去,只见街角处有着两只小黄狗正争夺着一个似是被谁落下的包子,随口接道,“双犬无知街头争。”
心中有些遗憾,不知君宛清是没听出他的意思还是故做无知,又是开口道,“淑女不输输淑女。”
“浪子实烂烂浪子。”又是浅浅一笑,开口回道。
富言有些微微的恼道,他自然听出君宛清这一次是在斜影指他,但还是隐忍的说道,“小女不识福变祸!”
哼。冷笑一声,接着回道,“财男无理屈也直。”丹凤眼中,清楚的印到富言嘴角的那一下抽动,又是笑道,“公子,三次皆是正令,可得罚‘酒’呢!”
三次倒满茶杯,皆是一饮而尽。富言许是没遇过这种女子,不甘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挑衅,“姑娘还真不一般,不如这次就由姑娘来起令?”
低头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又开口道,“堂中谈,金玉不与富贵便,只富哪得贵。”
富言又是一副哀怨的样子,想开口,却不知如何驳过君宛清,只得是愣在了一边。
“涵里含,美人可许君王愿,是君也成王。”清雅温和的男生,再伴着踏上楼梯的声音,清楚的传来。
很快,一身黄色华服的周敬莛一脸轻笑的走来。
“莛……莛……”富言显得有些紧张,几分恐惧的看着周敬莛。
君宛清站起身来,轻笑道,“莛公子,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呢。”
周敬莛见到君宛清,虽也是有些惊讶,但还是镇静回道,“在下也不曾想过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