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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我在等签证的时候,曾短暂住在过李美娅的家中,那段时间就是姗姗陪着我玩的,我们两个在一起互相做伴,她还拿出幼儿园的英语读本教我英文单词。
姗姗也是李美娅唯一的亲人。李美娅离婚了许多年,李珊珊是她唯一的宝贝疙瘩。记得李美娅跟我在澳洲三年,除了每年飞回去看姗姗两次,还有就是天天跟我念叨姗姗如何如何听话,如何如何懂事。李美娅的工作确实很忙,可她一直以来,都没有疏忽过姗姗。
今天中午姗姗本来自己一个人放学回家,可是下午上课的时候却迟迟没回到学校去,李美娅这才知道,姗姗不见了。这能不让李美娅急得失去理智吗?做妈妈,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林司晟开着车,而我伏在窗边一直查看来来往往的人群,企图寻找到姗姗的影子。
林司晟看到了我的焦虑,他握住了我的手,语气坚定,他安慰我说:“你放心,姗姗不会有事情的。”
我也知道他是在安慰我,我看着他,努力笑一笑,说:“我知道。”我看着林司晟的眼睛,愿意接受他的安慰,也愿意相信他的话。
我们几乎找了整整一个下午,我的眼睛还在路边苦苦地搜索姗姗单薄的身子,而林司晟便成为了我所有的理智,记得为我向剧组告假,记得提醒被我一次又一次忽略掉的短信和电话。
我打电话给李美娅,问她:“姗姗平时最喜欢去什么地方?”
李美娅早就已经被吓丢了魂魄,她想了好久,才迟疑地回答我:“姗姗最喜欢去海洋馆,可是我总是没有时间陪她去。”
我说:“我们先去海洋馆看看吧,起码,起码也是个方向。”
我跟李美娅说完,就看向了林司晟,林司晟点头,然后掉头去了市海洋馆。
我和林司晟买票进入海洋馆的时候,林司晟问我:“你就那么肯定姗姗会在海洋馆里面吗?”
我跟他说:“我没有那么肯定,我只是觉得也许会在。”
林司晟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笑了笑,“因为我小时候,也曾经一个人逃走过,我很贪恋隔壁村李大爷养的鹦鹉,可是姐姐从不让我去看,那次偷跑过去看鹦鹉,但是太晚没有回家,害得姐姐四处找我,当时她就大哭起来。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过分。”
我和林司晟并排走入了热带鱼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林司晟,你别看我小时候只是个村姑,我还是挺胸怀大志的。那时候,小小年纪,就会因为很喜欢一件东西,就不顾一切的,想尽一切地追寻。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那不叫勇敢,那叫作一意孤行,我这样的固执,原来是会伤害到爱我的人。”
林司晟听着,却再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人沉默地穿梭在热带鱼馆中,试图“死马当作活马医”。
结果,在出口的地方,竟真的就看见了姗姗的身影。
我难以置信,兴奋地喊她的名字:“姗姗,姗姗,姐姐在这里!”
姗姗回过头看见是我,小小的脸庞上露出了心喜的表情,她冲我挥手,“莫菲姐姐,我在这里!”
林司晟在打电话给李美娅的时候,我已经跑过去拉住姗姗,我激动坏了:“姗姗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一个人就走掉了呢?你妈妈会很担心的呀!”
我拉着她,想要带她走,可是她却一下甩开我,“不,我要看鱼!”
“姗姗!”我突然就恼了,斥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妈妈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姗姗也发起了脾气,“我不要回去,我就是要看鱼!”
“你!”我还要说什么,林司晟已经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莫菲,你别急。”
林司晟把我拉到他的身后,然后蹲在姗姗的面前,对她笑:“姗姗很厉害,可以自己坐车来海洋馆。”我一听林司晟夸奖她离家出走,我就忍不住切一声,想当年我八岁的时候不知道出走多少回了。
林司晟没管我,又好脾气地问姗姗:“莫菲姐姐心情不好,姗姗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
我:“……”
他那副好皮囊确实很唬人,见到林司晟这么一说,姗姗的脾气也下了去了一些,
她说:“好。”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司晟。他摸了摸姗姗的脑袋,说:“那姗姗,我们陪你等妈妈来,好吗?”
姗姗还是不乐意,说:“可是姗姗想要看鱼。”
“那叔叔和姐姐,带着姗姗去看鱼好不好?”林司晟语气和煦温和,姗姗咧嘴笑了起来,说好。
姗姗拉起了林司晟的手,就往海底隧道走。走时,林司晟还回头冲我笑了一笑。
我看着林司晟制住了这个丫头,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姗姗才多大啊,就知道往帅哥身上贴。
诶林司晟,林司晟你倒是别把我丢下呀。
李美娅终于到了,当她看见姗姗平安无事,终于才送了一大口气。可是林司晟被姗姗拉去了看热带鱼,她只能和我跟在他们的后面。
姗姗擅自走丢的原因,的确是李美娅最近工作太忙,忽略了和姗姗交流感情。原本答应过要带姗姗一起去海洋馆,可三番五次的食言。于是这个人小鬼大的姗姗就自己跑来了这里。
后来李美娅跟姗姗道歉,说以后一定不会再食言,继而又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两个人终于手拉着手在海洋馆痛快地玩了一天。
我和林司晟也才松了一口气。
我跟在林司晟的身后,走在她们母女的后面,把墨镜戴了上来,还一直在警惕有没有人发现我。林司晟看见了,就嘲笑我说:“沈莫菲,你别臭美了,你还没那么红呢。”
“要你管。”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把墨镜给摘了下来。
这时候,林司晟又对我说:“你不怕你被认出来,记者就会拍下我跟你一起来海洋馆玩儿的照片吗?”
我笑得异常灿烂,“能陪林总来海洋馆,我很荣幸。”
这一次,林司晟倒没有再说话。
把李美娅和姗姗送回家以后,临近九点多钟,我和林司晟走在了寂静的人行道上。
我不由地叹起气来,“其实今天姗姗擅自走掉,我也是罪魁祸首,美娅姐忙起来,有时候也因为照顾我,最近她忽略了姗姗,我也有责任。”
林司晟说:“如果照你这么说,那都是我的责任,要是我没有分配这么多事情给她做,又让她接手了两个新人的话,她也不会忙得分不开身了。如果我这么说,你有觉得好一点吗?”
我斜睨他一眼,笑了下,“我就等你说这句话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就无罪一身轻了。”
林司晟说:“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占便宜。”
我不屑,又对林司晟笑起来:“不过吧,最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还是你哄起小孩儿来还挺有一套的,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已经是个几岁大孩子的爸爸了吧?”
林司晟笑,“那我至少也得先找到孩子的妈妈。”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下,林司晟却开始把枪口对准了我。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让我正对他,问我:“莫菲,你别说别人,那你自己呢,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逃避我?”
我虽然觉得心虚,可还是抬起头来直视住他,说:“我哪里有。”
☆、我也喜欢你
林司晟听我这么一说,反倒笑了起来;他看着我说:“沈莫菲;我今天有大把时间跟你耗,你别跟我装傻。”
正好途径广场。他说完;拉着我的手;就把我拖到了广场中心的喷泉那里,坐在了台子上。他拉住了我;就是不松开。我知道自己这回真是逃不过去了,只好敷衍他说:“我就是觉得那个样子不好,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林司晟看着我的眼睛,说:“很好?莫菲;你敢承认你对我,就只是朋友的心思吗?”
“我!”他语出,我突然说不出话,脸反而烧了起来。我把头扭到一边,再不敢去看他。
他忽然对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那时候的沈莫菲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现在的沈莫菲就不会了?”我终于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
林司晟见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还是一字一句地对我说:“莫菲,我真的喜欢你。”
他还是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我一时间又喜又悲,却觉得难过更多,我低着头,支吾说:“你不是说你喜欢天然美女吗?”
林司晟笑了笑,说:“是啊,可是我好像更喜欢你这个人造的。”
我哭笑不得,林司晟看着我,说:“莫菲,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先做朋友,我们也可以一直做朋友,只要你觉得好。”
我没有说话,还是低下了头。林司晟说:“我并不想逼你,至少对我这个朋友开诚布公好吗?我想知道沈莫菲究竟在顾虑什么,矛盾什么,为什么不敢跟我在一起?”
我试图咬紧牙关,“我就是觉得做朋友,会比较好。”
林司晟笑:“既然你又把圈子绕回来,那我就重新再问你,你对我,就真的只有朋友的心思吗?”
我没有说话。
林司晟并不急于让我回应他什么,他语气淡定,“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医院的时候,自从我吻……从那之后,你其实一直就不愿意直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不对?那好,莫菲,我们就当车祸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都不算,就从我们晚宴那天回来开始,我们谈一谈,好吗?”
他果然不是个凡人,就这样轻易地逼得我无处可藏。
我沉默了很久,只听到身后的喷泉喷出水话,打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很寂静。
我叹口气,说:“其实你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人相信我和你之间是友情,”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将话说完整,“可是现在,我也不信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因为林司晟,我也喜欢你。”
林司晟看住我。
我突然嗤笑出声,,对他说:“我这么说,你可满意了?”
林司晟的脸上闪过错愕的神色,我离得他很近,可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Davidoff男士香水的味道,我问他:“是不是还是很奇怪沈莫菲为什么不敢跟你在一起?”
他问:“为什么?”
我认真地想了想,说:“因为我觉得林司晟的前科太恶劣,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女朋友啊?吓都吓死了。”
林司晟看着我,自嘲地笑了笑,说:“的确是很恶劣。”
“其实我并不是介意她们,我只是看明白了一点事情。”我仰头看着夜空,语气略显惆怅,“用一种最俗的方式来说,就是沈莫菲和林司晟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你成为林总之前,是富二代林公子,而在我成为沈莫菲之前,是丑女村姑沈秋萍。林司晟什么都有,而沈莫菲什么都没有。”
我说完,又自顾自地纠正,“其实也不对,我还有一个姐姐。林司晟,姐姐和程启骁这件事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我永远都忘不了,程启骁承受失去我姐姐时的痛苦,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我还在想,还好林司晟你久经情场,不会跟程启骁一样那么笨,可我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害怕靠近你。”
“林司晟,可是太不巧了,你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你在医院的时候问我,如果我像姐姐离开程启骁一样离开了你,你该要怎么办?林司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更不知道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也会像姐姐一样、像程启骁一样不可自拔,该要怎么办?”
林司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问我:“这就是你的原因吗?”
是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坦然地跟他说出这些话来。
我说:“也许吧,我只是不想越陷越深而已。至少在掉下你这个悬崖之前,先要自救一把。”
我还是笑着的,“林司晟,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沈莫菲还在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却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最懦弱的方式。”
我很郑重地看着他,就像是对许诺一般的认真,“所以林司晟,我们先做朋友可以吗?我没有不敢,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而林司晟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突然苦笑了一下,说:“你说你要在掉下悬崖之前自救一把,可是莫菲,我已经掉下悬崖了。”
我愣了愣,心底的坚冰忽然融化了下来。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说出这么动听的情话来?
“我现在觉得立夏真的好讨厌,居然把她的妹妹教成了这个鬼样子。”我还没有明白林司晟的意思,他已经淡笑着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