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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朕的意思是,小十三该收心了。」
◎
收心。皇帝说,要多念些圣贤书不错,但就小十三那性子,念了几车圣贤书,依然是那么飞扬跳脱。
朕也爱小十三这真秉性。但纵容她如此放肆,那是给她种祸。
但朕也不愿亲手拘着她──就你小玉儿的话,佛爷的心,朕不能伤。
朕思来想去,或许就只有你,能够顺理成章地拘着她。
你说是不?规规矩矩的小玉儿。
皇帝笑着,看上去十分可亲。
◎
然而,舒玉却是得要使劲儿地掐着掌心,才能让自己清醒着。
否则,他几乎是要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出奔的夜晚。
◎
『玉儿,容儿就交给你了。』
他的娘是这么说的。而后,娘便交予他一张货真价实的他姓户契。
娘说,这张户契是早预备下的。舒家就是败了,都能留下一条根。
『玉儿,你懂事。你帮帮容儿。』
◎
他转过头,看着堂上的菩萨。
前头有个祖叔叔,守了望门寡。太奶奶做主,依然是让花轿抬祖叔叔过门。祖叔叔在新房待了一夜,便杀身殉妻。
可怜;他的妹妹是这么说的。当时舒玉只是笑,什么也没说。
女人不会懂的,他只能笑着叹息。
只一刀,便脱离了这红尘苦海。后头几十年的折腾,也都就此了结。舒玉从来不认为他那祖叔叔可怜。他甚至认为,他那祖叔叔何其有幸。
◎
然而,那女子却扯住了他。
那时……他被她拉扯上了马,一路往回春堂去。几回他都要闭了眼,却总能听见她对他说话。
别去。
她说。
你若去了,世上总有人为你伤心。
◎
或许他该怨。怨她为什么多事,怨她一手扯回他。
可这许多年过去了,他却始终怨不下手。连恨也不成。
他心下骇然,却也始终是莫可奈何。
◎
『小玉儿,你去,给哀家看着小十三。』
那时,皇太夫拉着他的手,语带恳求。他心下不愿、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如果他终究无法逃离,那么,青灯古佛也罢,一辈子……守着琢玉楼也成。
他想要告诉皇太夫,甚至是皇帝。他愿意孤身终老。或者说,他只求孤身终老。
至少,让他的下半辈子……能够按照他自己的意思,安安静静地过下去。
◎
但他忘不了。始终忘不了。
『你若去了,世上总有人为你伤心。』
◎
站在窗前,舒玉抬起头。
天边,正隐隐地刷过一层鱼肚白。
◎
数月后,帝上颁旨:使少傅舒容之兄,岭南舒氏子为正亲王义子,赏君主衔。不日即赐婚与定邦郡王,为王君。
──
请看作者有话说区^^
假条
呜呜呜;红叶我的小电中了该死的熊猫;得要下周四才能修好;所以在此之前都不能更新了;对不起T_T
之前发假条一直被吃掉;希望这次可以成功》《
纸页(五)断头中
人都说,他生下来就是个富贵尊荣、一世无忧的命。
唔,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错。佑安庆、佑小郎君──也是如今的舒氏家主嫡君,他自己很清楚,莫说是他那大舅子,定邦郡王君舒氏。就是比起一般的世家公子郎君,他都要算是幸运许多。自幼母姐兄长呵疼是不在话下,妻子对他也同样是手捧嘴含,极尽怜爱。虽说他与他那妻之间,不若他嘴里的『舒哥哥』与郡王那般,堪为世人所传唱。但他也明白,那不是那两个人想要的。
『那抵甚么?』他爹亲,便曾经给他说过。情愿媳妇不显山水,只求小俩口能够一世平稳。尤其是见得舒玉半生坎坷,这佑氏家主嫡君,更是认定了这死理不放。小郎君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认定父亲说得极是。但也好在妻子总爱在学问上琢磨,没那些个争权夺利的心。小郎君总算是在成亲后过上平平稳稳的小日子,徒然摔碎了一众倾慕女子的水晶肝肠。
但即便如此,小郎君却依然有些小小的──呃,烦恼。
◎
「呣……」
抿了口小盘里的鸡汤。小郎君皱起了小小的眉心,想了想,杓子在锅子里捞了捞,又在盘子上添了一小口。
「呣……」
小小的脸皱了起来。
按理来说,一锅子口蘑竹笙鸡汤就该是口蘑鲜、竹笙脆、再搭上个鸡汤甘醇才是。但他熬了老半天,却总是只见口蘑臊、竹笙软糊,一锅子汤油腻碍口。肉腥味久久不散。
小郎君一瘪嘴。这样一锅东西……呜。
◎
站在一旁,看着灶上的一片惨状。几个师傅站在一旁,要说不劝不是,但怎么劝?却又是让几个大师傅面面相觑,连说都没得说。
──毕竟她们也都算是见过世面的。像是这样的世家宦族,根本不时兴嫡君亲自下厨操铲。一家子内内外外多少事要嫡君操持?要拿起哪一件都要比这些厨房里头的琐事要紧。要有个喜庆什么的,也不过是看着菜谱指菜。所以当这小郎君踏进厨房,众人自然也都是相当惊讶的──而当这年轻的嫡君开口想要亲自下厨,几个厨子还以为嫡君是要把她们都给扫地出门。
但这小郎君的心思,却远非厨子们所想的那般难解。
反反复覆地尝着自己炖出的汤品。小郎君是怎都不明白,同样都是这些食材,怎么到了他手上就成了这模样。杓子在汤锅里又搅了搅,这一回,小郎君则是则是给块姜片呛得咳了几声。
他咬了咬唇。心下很是懊恼。
◎
而要说起为什么小郎君会想着要亲自下厨,便得从几日前,他在郡王府上的一阵盘桓说起。
原先只是过府陪着舒玉说几句话。然而,这一日,郡王却是提前打道回府。虽说小郎君察言观色,总觉得自己得觑个空儿告退才行。但郡王却是半点不在意,瞧着伺候人给她端了点心上桌,郡王笑了笑,让人又上了一份子来。
「试试你舒哥哥的手艺。」
郡王是这么说的。然而,舒玉看上去是有些为难,但妻子发了话,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减了妻子的兴致。
「不是什么精细菜。」舒玉略带着些许歉意发话。小郎君则是摇摇头,一则他明白他那舒哥哥,那是个从来不肯苟且的人。一则他从来没吃过父亲亲手作出来的菜肴──虽说父亲从来都疼他,但他爹,对内要管着一大家子。对外还得与一众世家郎君交结。疼孩子的心是有的,但要说亲自下厨弄点小菜什么的,只怕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待得伺候人也给他端了点心上来,小郎君登时眼前一亮。简单的竹编条盘上,搁着个白磁汤碗。汤碗里的鸡汤看起来清澈爽口不说,鸡肉炖得软烂、竹笙与口蘑也已经吸饱了汤汁。他迫不即待地便夹了一小块竹笙入口,那份鲜香是不用说了。难得的是汤汁虽是看来相当清爽,但入口却是甘醇芳香。小郎君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则是郡王一脸的笑意。
「不坏吧?小玉儿总说这是粗菜,本王给他说,你这要粗,外头哪家馆子都琢磨不起来。」
「你嫂子说的作不得准。」瞧着小郎君一头吃,一头还不住地点头称是。舒玉摇摇头,却也没理会郡王在那儿故作横眉竖眼状。
「她向来都是个偏心的。我要有一分好,她也会说到十分。」
「因为你明明有十分好。」郡王这回则是连头也没抬,一意地想夹起个口藦。
「我自然该说十分。」
听见郡王这么一说,小郎君愣了愣,几乎是连汤都忘了喝。然而,舒玉却没想理会这些个甜言蜜语。
「别理你嫂子,她们女人家,把说混话当常事。」
「小玉儿这么说可就太伤本王的心了。」
郡王一边说话,一边还故做西子捧心貌。而眼看堂堂郡王如此,小郎君则差点没给嘴里的一口汤给哽了住。舒玉探过身子来,忙着给小郎君拍背抚胸。郡王也急急让人取了茶水来,一点点地让小郎君喝下。好半会儿,小郎君才总算是缓过气来。便在此时,外头人传话,说是有客求见。郡王笑着告罪一声,便径自去了。
小郎君接着把汤喝了个净,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低喊了一声:
「舒哥哥是为了郡王才习得这好手艺么?」那他、是不是也该……
然而,舒玉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是为了容儿。」
◎
「原先我也不通这些。」
取过手边的针线活计,舒玉只是淡淡的。往昔点滴种种,说来也是飘摇,如今却是无风也无雨。
两小孩儿……没了家,也没人照拂,要活着,原本便艰难些。老舒家,当年还能动的银两,几乎都耗在舒容那张他姓户契上头了。舒玉从母亲手里接过的银两,扣紧了也仅够几月用度。虽然舒容也说自己能挣钱,但娘的遗言是让舒容考取功名,替舒家平冤。要让舒容出外挣钱?舒玉想都没有想过。
但日子还是得过。他给人缝穷、也给人缝制嫁衣布幔。往昔的一手好针黹,在此时,已经不仅只是教养。他几乎是睁眼便得摸针,直到月落才能略为歇息。但即便如此,他所得挣得的却仍是相当有限。虽然在舒容面前,他从来都不提。但几乎是闭眼他就得开始烦恼,明日收的几个铜子儿够什么用。开门七件事,没一件能让他省心。
「那时舒容才这么一点大。」舒玉笑着,像是有些喟叹,又像是早已释怀。
十来岁的少年,原本便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日日都是馒头老米咸菜粥,怎么吃得饱?但舒容是个懂事孩子,饿得狠了,也就是到灶下多喝几口水。几回喝得凶了,闹肚子也不说,急得舒玉手足无措,却只见唯一的妹妹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还一径儿地要起床读书。
也就从那时起,舒玉一面学,一面着意在菜色上翻转。就是老米咸菜,也能让他翻出七八种花样来。但在彼时,别说是口蘑竹笙。就是杀只老母鸡,都算是奢侈。他是直到卖身鸣凤楼,才在兄妹俩分道扬镳的前一晚,着实给舒容炖了盅鸡汤。
然而,瞧着舒玉仍是那么淡淡的,彷佛置身事外……小郎君睁大了眼,眨也不敢眨。
「怎么了?」
舒玉笑着问。小郎君忙摇头,却是将眼眶当中的温热,摔落在颊边,成了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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