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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奇案。
深爱王后的君主,竟然亲自下令杀死她。
真实已经随着旧人的离去,一一掩埋黄土。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改变的。
命运的手指下,缘分的线纵横交错。星辰变化,沧海桑田,三百年,也许只是永恒眼中的一捧流沙。
奔跑在指定道路上的年幼女孩,推开了沉重的大门。供奉在人像怀中的乳白龙卵,脆弱单薄。青铜凤凰嘴含烛火,重帘缭绕。这是命运的相逢,为了解开三百年前打下的死结。
“有人吗?”
女孩天真无邪地微笑。
这只是三百年后的开始,乱世将从这个小小的宫殿里启程。祸乱之鸟高唱着腐朽败落,从曜京的天空飞过。
最可怕的,永远不是别的,而是人心啊!
“老师,你在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碧海之下,美轮美奂。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水草中游出。
盲眼的老巫师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真是可怕的笑容,让来人都不由地身形一滞。
“……”
古老的语言从他口中缓缓流出,那是一种美妙的旋律。如果素朽能出现在这,他也一定会认出来。这个语言,和他在蛇洞口听到的,一摸一样。
旧的时代要结束了,新时代的指环已经套在了新王的指间。
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灾难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走吧……”
他低声叹息。
鲛人一愣,不由得反问。
“老师,我们去哪?”
被驱逐八荒的三百年,遗族独自在大地上哭泣。现在,到了该推倒墙壁的时刻了。
预言
帝王站在高台之上,他俯瞰着血红的海水,冰冷微笑。一支箭带着仇恨冲了上来,很快就被他身边的护卫抓住。
“华姬,你看,这就是那些鲛人。他们多么愚蠢啊!虽然高墙挡住了我们看向大海的目光,但是,不代表我们会永远停滞不前啊。”
他对着心爱的女儿说。
穿着粉白裙衫的女孩表现得冷静庄严,她俯瞰着那用血手扣向高墙的鲛人,一只箭射中了他的心口。他掉了下去,表情平静。
“史官,把这个记下来。”君主回头吩咐着身后的人,在得到一定的答复后,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年幼的帝姬一个人趴在墙头,她仍然看着下面苦苦支撑的鲛人。墙头的风很大,不断有宫女过来请小殿下离开。可是,倔强的孩子仍然呆在原地。最后,连史官也忍不下去了。他原本只是个文人,这样血腥的场面带一个孩子来看,他也觉得君主任性。
“帝姬还是快快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他颇为无奈地哄着她,想他家里的那个臭小子,他也没这么软言哄过。
小帝姬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纯黑色的眼瞳美丽纯澈。哪怕再过五十年,他也不会忘记。
“素大人……我在看啊!”
“我在看父皇伤害他的子民啊……”
那不该是属于孩子的眼神,而是属于上天的。
他在这样的眼神里竟然鼓起勇气来。“那您就去改变这一切吧!您是陛下唯一的孩子,以后也会统治八荒四海。”
那时帝姬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素修言不由得回忆着。
单薄的女孩在烈烈长风里,竟似要随风而去。她漆黑的眼瞳倒映着血色的黄昏。
“不行啊。”
“这是个很漫长的工作,我需要一个比我更适合的人去担任。”
那真是一个大胆的回答,白氏先祖打下的千古江山,怎么可以轻易被交付出去呢?帝姬,果然还是太小了。
他还不懂,所有的故事,早已经被命运兵荒马乱的预演过一次了。拥有和先祖一样美丽容颜和一样强大咒术的女孩,她注定会搅乱整片星河的运转。化解一切的伟力选中的人,跨越时空的宿命,不可逆转的缘分。
或许,这真如素朽的外祖父所言:每个人都要过自己的人生。
那么,来到这样一个大陆的素朽到底在哪呢?
他当然不是别人。
史官素修言唯一的儿子,素朽。
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容颜,却在内置上交换了灵魂。
他又会在不久之后的乱世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他又会把那所谓既定的命运打乱成什么样呢?
一道题不该只有一个答案,我始终相信,那么傻的你,一定只能给出一个最笨的答案。
你不该来这里,不该在这个时候。旧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我也该结束了。
你好像什么都在为我着想,什么都能为我想到,那是因为你才是操纵这盘棋的人。那么我是什么?
一别君万里,唯愿珍重一如昔。
灰烬
破旧的棚屋藏在密林深处,若不仔细寻找,恐怕是发现不了这样的处所。
此时棚屋前,五人对峙着。三个看似柔弱的男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孩,他们不认为能轻易找到他们的是普通人。
而女孩只顾着哄怀里的婴儿,也不理睬他们。“小宝宝,别闹了。”
她的语气越是温柔,他们越是紧张。终于把哭闹的小孩子哄安稳之后,她抬起眼皮看向他们了。“鲛人。”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样的刺激让三个鲛人男子开始自乱阵脚。“你是什么人?”
女孩双手托起那个婴儿,她的眼神冷淡平静。“我不是什么人,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但是,他却和你们有关系。”
“他是龙王的孩子,是八荒四海唯一的龙族。”
“什么叫唯一的龙族!龙王大人呢?”一个鲛人大惊失色。“难道,难道,他……”
“已经离那不远了。”女孩说。
“曜京里的一位大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龙子的存在,她委托我把这个孩子带出来交给你们。她告诉我,这个孩子,他未来将会统一四海八荒。”
“龙王被封印了三百年,每十年都会有巫师以血涂之咒加重封印。即便被救出来,大概也是离死不远了。你们唯一的希望,只有我手上的孩子。我把他带给你们,不是想你们把他变成复仇的工具。我会在暗中看着你们的,五年之后,你们就带他回到大海里去。”
“什么?”
从女孩手上接过孩子,他们就听到如此令人喜悦的消息。
“你真能保证我们离开八荒?”
“我不敢保证,但是曜京里的那位大人是可以的。她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鲛人们第一反应是大将军君越。但是,哪怎么可能呢?那位年仅二十的少年将军,一向忠君……但是不管如何,他们都希望这是一个真实的消息。
如果是虚假的,这个女孩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杀了他们,鲛人风穿想。眼前的女孩看似平凡无奇,但是她眼里的亮彩却是不可以掩盖的。她一定是巫女,而且是个传承巫女。她身上积累着几百年的灵力,在她面前轻举妄动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阁,阁下如何称呼?”他小心翼翼地问。
女孩转过脸去。
“我么?我是个巫女,自然姓巫,单名一个澈字。十七年后,我会在瑶川等着新龙王。另外,告诉海里那个窥探天命的人,让他省省心吧。一个瞎子而已,也敢触摸天道。”
这真是一个让人喜爱不起来的恩人。
“告诉他,要把他教成一个仁君。否则……我会第一个杀死龙王。”
说完,她就闪身离开了。
她说了那么多话,句句都是关于未来的宣告。她说一个婴儿是龙族最后的血裔,她说曜京中有个大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五年,他有足够的时间,为未来的龙王,未来统一天下的龙王,做点什么……
巫澈只身来到街道上,这里离曜京很近。想来,那些鲛人原来是预谋除去皇帝的。
真是愚蠢,她想。
皇帝身边有多少暗卫,连他最疼爱的女儿也不知道。区区三个鲛人,又不是鲛人族的术师,还想杀了皇上。
她正想着,前面却出现了慌乱。
原来是有人强买强卖,这样的事在帝都都实属平常,可见这个国家有多腐朽动荡。当官的贪生怕死,而皇帝又好大喜功。他治理军队有君越、谢赣这样的人才,却在经济上忽视了贪官污吏的治理。但是,也是情有可原,这个国家早在根上就出现了问题,被替换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有关系,她有十七年的时间等,等那个人长大。
正想着,一个素白衣衫的小少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这等刁民强买强卖,逼迫人家的。”
说得很有道理啊!巫澈点头。
“你算哪根葱?小兔崽子给我让开点,今天她要是不买我就打你!”
店主看来很猖狂,看来应该判个三四年,以儆效尤,巫澈继续看戏。
“打我是吗?好啊!小爷就坐这给你打。毕竟巡城令杜迅的外孙子在街头被打也是个大事件。你说是吧?”
原来如此,巫澈不由得莞尔。
那吆喝着要打人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来,来。”
小少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打人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当场就跪了,哭爹喊娘的,自抽着大嘴巴说自己的不是。
他倒是乐了。
好不容易,把那苦主给哄走,把四周看戏的也劝散了。小少年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一眼店家:“翠微阁是吧!我刚听着你骂我兔崽子,这是个新鲜事,我爹好歹也是皇上身边的史官,我外公还是巡城令,你这是说皇上用的都是兔子呢!”
这大帽子往下一扣,店家都吓傻了。哪还敢跟这位爷多说一句啊,立马跑去找救兵了。
却是,这小少年正是穿越而来的素朽,素小神。他正乐着,却听旁边的人轻笑。灰色斗篷穿得和不良分子似的,大兜帽一盖,只能看到下面的小半边脸。看样子是个女孩子。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
“为什么不笑,难道你说得不好笑么。”
这是传世名花与公子玄的相遇,在曜京的街头开始,也必然在曜京的街头结束。
许多年后,他们并肩在草原上看漫天星斗,回忆初次相遇的街道早已被战火毁去。但是,唯一值得高兴的,只有那可贵的和平伴随着久违了三百年的海风迎面吹来。
异变
龙类,是千年不死的生物。
它们美丽,高大,圣洁夺目。当它在云端咆哮着的时候,你会觉得世界在它的眼底是那么渺小。它们是一群自大又骄傲的生物,任何折辱都无法令它们臣服。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生物,它们也有着致命的弱点。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即是说龙的残暴,也是在说着龙的温柔。
鲛人们相信着,被囚禁在八荒某一处的龙王必定在等待着他们的营救。他们共同的主人,唯一的海中君主,一定在遭受着痛苦不堪的囚禁。它们为此战斗着,谋划着,为此怒号!
三年后,浮驮之地。
龙鳞书中曾经说过:八荒之地,云荒最远,浮驮最险。
云荒在人们的天上,是那些有翼族居住的地方。它们是大陆真正的先祖,他们是人类的起源。但人类的壮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学习巫术的天赋,他们锲而不舍的精神。最后,翼族不得不选择远离大地,去往更辽阔,更自由的天空里。
而浮驮,是这个大陆最凶险的地方。那里是妖魔聚集之地,充满了危险和机遇。鲛人虽是妖魔之一,但是它们耻于与妖魔为伍。它们认为把杀戮当做乐趣的,把弱肉强食奉为真理的种族野蛮而低下。但对于急于摆脱追兵的三个鲛人而言,这里是唯一的藏身之处。
而对于三百年前的帝后而言,这里也是最好的囚禁之地。
龙王和他的子嗣,相遇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从大地深处传来的龙吟充满了惊讶和愤怒,那是鲛人在隔绝了三百年后,第一次听到他们王的咆哮。那是挣扎,那是希望,那是不可动摇的信念。
“王!”
围攻他们的妖魔都吓了一跳,他们慌乱地逃走。那种恐怖的震慑力,即便隔着强大的封印也让人不寒而栗。三百年前,那倾国倾城的女子,是怎样以一人之力封印了强大的龙王?又是怎样的恩怨,让他们互相残杀,甚至牵扯到人类的力量。
“我的孩子……怎么可能……青瓷……”
断断续续的龙语被吐出,镇压在土地里的龙王震惊而悲伤。
“王!他是您的孩子!他是龙族唯一的继承人啊!您快点出来啊!”
风穿迫不及待地高呼。
龙声在风中沉默,他似乎在想些什么。
金色的光芒直冲向云天,它似乎在向谁索取凭证。然后,光芒坠了下来,幼小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