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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姜伸手去抢,熊格格举着蜡烛到处躲闪。
小风一吹,将烛火吹向了熊格格的头发。
熊格格见傅姜不再抢夺自己手中的蜡烛,便准备蹲下身子,继续煮咖啡。然而,她却闻到了一种烤麻雀的味道。
熊格格像只小熊般,嗅了嗅小巧的鼻子。
傅姜向后退开一步,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调,问:“熊格格,你要自焚吗?”
熊格格的眼珠子随着傅姜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头顶。
这个角度,挺刁钻的,但是,熊格格还是看见了几缕浓密的黑烟在自己的头顶上徐徐燃起。
熊格格有些呆滞地问:“着火了?”
傅姜点了点头,“着火了。”
熊格格一个高蹦起,挥舞着双手去拍自己的脑袋。
傅姜抓起被熊格格放到地上的咖啡杯,哗啦一声泼在了熊格格的头上。
熊格格抹了把脸上的咖啡,木然地望着傅姜,喃喃地问:“火灭了吗?”
傅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相信我,你头上的火已经被我浇灭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熊格格刚想嘘一口气,却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我觉得,周围很热?好像,有火光呢?”
傅姜将手插入裤兜,走出门外,转过身,对熊格格说:“因为你把蜡烛扔在了窗帘上。”
熊格格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她动作僵硬地转过身,看向那熊熊燃烧着的窗帘。
下一秒,她动作迅速地扑了上去,一把扯下燃烧着的窗帘,扔到脚下,踩着灰色小高跟鞋,用力踹着!
就在这时,她头顶的消防设备突然发挥了作用,哗啦一声,喷下了大量的清水,将熊格格浇了一个透心凉。
待防火设备停止喷水,熊格格颤巍巍地走出了饮水间,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啐道:“猫了个咪的,搞砸了!”
傅姜将手中拿着的咖啡杯递到熊格格的面前,“还不算糟。至少,咖啡杯没被你踩碎。”
当熊格格顶着残缺不全的鸡窝头,挂着水珠,一脸烟熏火燎地出现在傅泊宴的办公室,并郑重地奉上经过她特制的“煮咖啡”时,傅泊宴的脸,黑成了锅底色。
在熊格格进来之前,傅泊宴已经接到了维修部和人事部的请示,并通过视频,观看到了“煮咖啡”的部分过程。
在那个部分过程中,他清楚地看见熊格格蹲在地上,用打火机烧杯底的猥琐样子。
画面从傅姜出现的前一秒,变成了空白,貌似是哪个线路出现了问题。当画面恢复正常的时候,傅泊宴看见,熊格格扑向窗口,扯下燃烧着的窗帘,用小脚不停地踹着。
接下来,是防火设备洒下了清水。火,终于灭了。
傅泊宴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却没说出一个字。他怕,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变成了苏杭特有的咆哮和尖酸刻薄。
他摆了摆略显沉重的大手,示意熊格格先出去。
他,需要静一静。
真的,此时此刻,他太需要安静了。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想,否则……他怀疑自己会像个更年期女人那般——尖叫!
失去冷静很可怕。偏偏,出现了那么一个女人,能让他失去冷静。
呼吸……对,呼吸……
第七章 渣男不是传说(二)
熊格格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觉得特委屈。如果不是那个精神病突然出现,她至于变得如此狼狈吗?每次见到那个精神病,都惹一身骚!如果她还搭理那个精神病,她……她……她就一个星期不看漫画书!
中午时分,苏杭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他喊了几声熊格格,却无人应答。心情,有点儿不爽。下楼后,看见饭桌上有张纸条,说是饭菜已经放在了微波炉里。苏杭的心情,稍微好点儿了。
苏杭开着车,来到公司,在看见熊格格的那个瞬间,他笑得差点儿归去。他说:“熊格格啊熊格格,你这是怎么了?知道自己见不得人,也不用引火自焚啊。哈哈……哈哈哈……”
在苏杭的前仰后合中,只听“叱啦”一声响,他的裤子开线了!
与此同时,傅泊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五六个部门经理陆续走了出来。
熊格格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杭,用眼睛记录下这颇具历史意义的一刻。
今天早晨,她偷偷溜进苏杭的房间,看见他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和裤子,暗自猜测那套衣服可能是他要穿的,所以……对其下了黑手。
本着做坏事不留名的老熊家传统,熊格格决定守口如瓶,永远不会告诉苏杭,他的裤子线是被她挑开的。谁让他骂她、羞辱她、折腾她、嘲笑她?!她也是有脾气的!
只不过……只不过……她真的没有想到,苏杭是……是……是不穿内裤的。
这回,糗大了。
幸好幸好,糗大了的人,不是她。
苏杭的脸绿了。他夹着屁股,火速冲到了办公室里面,并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部门经理纷纷低着头,忍着笑,回归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熊格格冲进了卫生间里,仰天大笑。笑了大概一分钟之后,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走出了卫生间。不想,竟然在洗手池旁看见了苏杭!熊格格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杭斜眼扫视熊格格,缓缓张开了红艳艳的唇瓣,冷飕飕地说:“是你在里面大笑不止的吧?笑什么,说出来,我们分享一下?”
熊格格的眼睛扫向苏杭的裤子,见其已经由牛仔裤改换成了西裤,不禁暗自赞叹他换裤子的速度。熊格格干笑两声,回道:“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笑话。”
苏杭挑眉,“说来听听。”
熊格格低垂下脑袋,“忘了。”
苏杭气极,骂道:“你那脑袋,装得是化肥吧?”
熊格格抬头,扫了苏杭一眼,小声道:“我现在满脑袋装得都是你。”
苏杭的眸子一凛,问:“你说什么?”
熊格格赔着笑脸,开始傻笑。
苏杭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熊格格撇了撇嘴角,表示自己的不屑。
午休时间到了,熊格格要吃饭了。
午休时间到了,傅姜又出现了。
傅姜对站在超市门口的熊格格说:“你最好先换一身衣服,剪一个发型,然后再去吃‘试尝商品’,这样才不至于被保安人员赶出来。”
熊格格攥紧拳头,扭头,不看傅姜一眼。
傅姜靠近熊格格,“怎么,不搭理我了?”
熊格格再扭头,仍旧不看傅姜一眼。
傅姜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茶叶,递到熊格格的面前,“听说你每到下午便犯困,特意拿一包茶叶给你。”
熊格格的眸子轻轻地颤抖了两下。貌似这个人,对她还算不错。刚才的失火事件,应该怪她自己毛手毛脚的,不应该怪他。
傅姜又从裤兜里掏出一管药膏,“看你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应该是脚底有伤。这是消炎止痛的,试试看效果如何。”
熊格格抿了抿唇,抬头扫了傅姜一眼,狠了狠心,暗道: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关心过她,她应该领情的。好吧,就一个星期不看漫画书了!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叶和药膏。
傅姜眯起眼睛,笑得如沐春风。
熊格格弯起唇角,觉得心头暖暖的。
傅姜又将手深入裤兜里,熊格格的眼神儿立刻跟了过去,等待着下一个惊喜。
傅姜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票据,递给熊格格,“药膏二十六块钱。”
熊格格傻了,问:“什么意思?”
傅姜柔柔地笑道:“傻丫头,你要付钱啊。”
熊格格呆愣愣地望着傅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熊格格微微垂下眼睑,拧开了药膏盖,然后用力一捏,将乳白色的药膏挤了傅姜一脸,并学着傅姜的说话方式,笑吟吟地说:“听说这药膏有消炎的作用,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治愈你的脑残。”说完,转身便走。这一天下来,她受够了冤枉气!如果还能继续忍下去,她就不叫熊格格,应该改名叫忍者神龟!
傅姜在微愣过后,掏出纸巾,抹掉脸上的药膏。他非但没有恼火,反而呵呵一笑,快步追上熊格格,看似真诚地说:“谢谢你帮我治病。”
第七章 渣男不是传说(三)
熊格格瞪了傅姜一眼,没有搭话。
傅姜问:“你刚才是在瞪我吗?”
熊格格回道:“我给你这个想象的空间。”
傅姜笑道:“那好,我就当你抛了一记媚眼给我吧。”
熊格格干脆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你别再跟着我,小心我揍你!”
傅姜眯眼笑道:“那正好可以试试,那管药膏有没有止痛的作用。”
熊格格横了傅姜一眼,突然扬起拳头,大喝一声,“哈!”
傅姜被熊格格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顿。
熊格格收回停在傅姜鼻子前的拳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傅姜摸了摸鼻子,也笑了。
“咕噜噜……”熊格格的肚子发出了抗议声。
傅姜掏钱,买了一根烤肠,塞到熊格格的手中,“先吃一口,我们去换身行头。”
熊格格咬着烤肠,表明态度,“不去!”
傅姜说:“你这么不注意形象,小心被开除。”
一句话,正重熊格格的软肋。她妥协了。
阴暗的胡同里,傅姜越走越快。
熊格格踩着灰色的小高跟鞋,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傅姜突然停下脚步,噌地转过身,呲着雪白的牙齿,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凶神恶煞地逼问道:“你不知道我的精神状况吗?怎么敢放心地跟着我走?!”
熊格格在脑海中假设了一下傅姜突然发疯后的情况,然后颇为自信地回道:“如果你突然发疯,我会跑开的。”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我跑得很快,你追不上。”
傅姜静静地凝视了熊格格两秒,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傅姜,我的名字。”
熊格格“哦”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熊格格。”
傅姜转过身,抬头仰望了一下明媚的天空,然后低下头,无声地重复了一遍熊格格的名字,这才缓缓绽放出一记发自内心的笑意,抬腿走进了那家坐落于犄角旮旯里的理发店。
也许是因为生意惨淡,理发店里的唯一一名理发师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傅姜示意熊格格坐在椅子上,然后亲自操起剪子,对着熊格格的脑袋比划着。
熊格格有点儿紧张,小声建议道:“要不,我们叫醒那位师傅吧?”
傅姜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在熊格格的耳边说:“别叫他。他脾气大着着呢。如果被打扰了午休睡眠,没准儿会给你剃个光头!”
熊格格打了一个寒颤。就算她不想去吸引那些企图包二奶的糟老头子,她也还是个爱美女子,不想顶着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出去吓人啊!
傅姜见熊格格安分了,便又开始咔嚓着剪子,对着她的脑袋比划了起来。
熊格格问:“你会理发吗?”
傅姜自信满满地答道:“怎么不会?我可是在宠物美容店里干过的。”
熊格格无语了。
傅姜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扶起熊格格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镜子。然后,用手指挑起她那长长的刘海儿,露出了那双令人意想不到的美丽眼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最昂贵的黑色钻石、最璀璨的绚丽烟火、最暧昧的红色吻痕,也比不过她眼中的那抹色彩,端的是靡丽多情。
这双眼睛,在不笑的时候,似乎是一谭秋水,引人遐想连篇,企图窥探其动情后的颜色。
傅姜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禁不住想,如果她盈盈浅笑时,又会是怎样的勾引夺魄,摄人心弦?
怪不得她要将眼睛遮挡在长刘海儿的后面。这样的一双眼睛,会引来多少的狂蜂浪蝶?会造成多大的麻烦?懂得自保的女人,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
傅姜放下熊格格的长刘海儿,从镜子中挪开眼球,散开熊格格那头已经烧焦了长发,看似随意地样子说:“你的眼睛也不难看,为什么要遮挡起来?”
熊格格老实地答道:“刚工作那会儿,总有一些糟老头子夸我眼睛漂亮,然后借机对我动手动脚,挺烦的,所以干脆就将眼睛挡上了。”
傅姜勾唇笑了。答案,果然和他想得一样。
傅姜将熊格格那部分烧焦的头发剪掉,使其变成垂到耳朵下的短发。那种短发的造型,只在五四时期出现过。
傅姜将熊格格前面的长刘海儿又稍微做了一些处理,使其既能看见前面的路,又不至于暴漏出那双风情万种的双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一直运动得很好。
放下剪子,傅姜拍了拍熊格格的肩膀,示意她看看效果。
熊格格摸了摸自己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问道:“你觉不觉的,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大头怪婴啊?”
傅姜揉了揉熊格格的头发,然后又将其梳理得一丝不苟,这才回道:“还好吧,我尽力了。”是啊,尽力弄得不引人注意了。
头发搞定后,傅姜又领着熊格格走向热闹的步行街。
傅姜指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