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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景源把医馆里大半的工作都交给了这唯一的儿子打理,多给景寿忙得无法喘气的活儿,白天里,景寿几乎都抽不出半点的时间跟在我身后碍事,只有到了夜里,回了房,他才跟我后头,时时刻刻的保护。
最初,景寿总抱怨阿爹太惨无人道——
他说,万一我要是再摔了,谁来负责?
所以呢,景寿在前院的磨药的时候喜欢做长颈鹿,张望在后院整理家务的我,偶尔见着我的一抹背影,他总吊着嗓子喊:“小福!别搬重东西!慢慢走!”
我啧啧嘴,笑他杞人忧天。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他比谁都胆小怕事了。生怕我抱着被子外出晒晒都能掉了孩子……
我去探望阿妞的时候,和好姐妹说起景寿的傻样,阿妞笑得人仰马翻,笑完了,她开始嫉妒:“景寿怎么可能有你说得那么好?”
【怀孕】也许,是大器晚成
可事实就是这样:景寿做的那些,好得离谱。做他的娘子,幸福得不得了。
我也不得不叹:“也许——他这辈子成不了参天大树,但是……他可以做引火的木头,烂木头一样可以燃火,照出光来引路,散出热来暖人。”
我认命了:没了记忆的罗刹,想要有什么大作为,不太现实。但既然他已经是笨蛋了,自有身为笨蛋的价值,至少,能找出个这么疼老婆的败家子,整个麦乡,或者是整个王朝都少见。
阿妞也跟着我认我的命,她终是看懂了,不管景寿是好是坏,我都注定了在这块烂土豆的旁边做一只烂茄子。
望着屋外抱着小女婴研究的两个男人,我浅浅地笑笑,不经意地说着:“也许……他不会没出息……只是大器晚成而已。”
“小福,你说什么?”她推了推自言自语的我。
我摇摇头,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不应该是景寿的命运。毕竟,罗刹已经没了记忆。
“那个……他还没回来。”这是阿妞说的。
她说的是京波澜,对于那位天上掉下的帅哥,阿妞似乎也不愿再多说起京波澜的名字。
我叹了叹,抚着隆起的小肚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波澜别再回来了,也许他回了昆仑,找了一个更好的女孩子,总比我这个水性杨花的来得强。
“也许,他很忙……那个什么掌门人的位子,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夺下。他们打打杀杀的日子,真的不是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可以计算的。我不会过那样的上等生活。”
阿妞翻给我看一个白眼。
像小时候那样,她嗔道:“你又开始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了,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和罗刹一起来的。”
“谁?”
“我家亲爱的。”
阿妞摇摇头,她还是听不懂。我却笑,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别人分割不了的——
【怀孕】爱一辈子,就是补偿
“还有啊——”阿妞早就想说起的,是我手上这条彩布的手链,她羡慕呀,“这哪家买的,做得那么精致?景寿手上也绑了个一样的吧?”
我笑道:“精致吗?不至于吧……阿寿那粗手粗脚的,能编成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什么?景寿编的?”
“对,我教的。”而且学了大半天才会,总算,他不是很笨。他手上那个是劣作,等第二次编个一样的,他觉得顺手多了,特地把我的编得特别精细。
阿妞一脸的难以置信。  ;
我却笑了:“我说了的,偶尔,他还是有点用的。”
“真是看不出……他还有这一手,就像当初追音嘉小姐那样,他也想尽办法到处采花……呃,小福……”阿妞哽住了话题,她发现她提到了某个带刺的名字。
我耸耸肩,早就不以为然:“避讳什么?景寿以前的确是喜欢音嘉。”
“那……你不生气?”
“他现在喜欢的是我,而我们……”我努力想了想,几乎都算不清了,“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再提起那名字了。”
小时候是一个容音嘉,少年时期是一个京波澜。我和景寿一个做了初一,一个做了十五,各自劈腿一次,绕了一圈回来,还是选择了吵吵闹闹快乐得像老鼠一样的对方。
现在回忆起来,当初的苦换来今日的甜,倒霉就倒霉吧,现在幸福就好。我要报仇似乎也报了,罗刹也挺倒霉的,坏了我的穿越坏了我的一辈子,如今换了另一种方式来补偿我。
这爱一辈子,比恨一辈子来得更折磨——剩下的,就让他好好疼我,好好爱吧。
阿妞如今升级做了母亲,她开始给我做“唠叨婆婆”,古语不是说长兄为父嘛,她眼下是长姐为母,把孕期的一大堆事情和我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她问起:“小福,害喜利害么?”  ;
【怀孕】找打,说人家孩子丑
我眨巴着眼:“就是那个吐啊吐的?”我细细想想,摇了摇头,“没,我吃得下睡得着。除了……闻着鱼腥想吐——家里爹和阿寿索性荤腥都不碰。”
嘿嘿,瞧瞧我家这明事理又疼人的好公公和好相公。
阿妞想想吧,她说:“也许医馆里有药味,多少有影响吧?”
我点点头——
说起这个药:景大夫吩咐景寿煎药,都让他提着炉子去巷子里升火,免得某些会对我造成不良反应的药物熏了我。
看吧看吧,生活得多幸福,还有特别看护,自家开医馆,喝安胎药的钱都省了。
我们在屋里聊,屋外二蛋抱着小女儿在景寿面前炫,遥遥就听见景寿一口一个“难看”——
我和阿妞的话说到中途,景寿在外面蹲累了……嚷嚷着要回家。与其说他嫌累,还不如说他是把温文尔雅的二蛋惹成了带毛的皮蛋!
这世上,朋友归朋友,再好的朋友当着初为人父的自己,一来没有道喜贺词,二来还张嘴闭嘴嫌自己的孩子“难看”,这……哪个做爸爸的受得了这气?
这不,景寿被二蛋一扫把轰了出去。
我安安稳稳地走在后面,二蛋拄着扫把恭恭敬敬为我送行:“福老大,你慢慢走,当心别闪了腰。”
唉……这些不可爱的孩子,我这一世英名就烂在小时候做了女土匪,到了如今,麦乡认识我的大小流氓,尽给我让路争脸面。
景寿在外面,驳了二蛋一句:“她那水桶腰里装了娃!”
迎接他的,是一把飞来的扫把。
二蛋还气着呢,拉了我一下,叮嘱我:“常来坐坐,阿妞总念叨着你,就是——别把景寿带来!他再来,我揍死他!”
我笑着,替我家相公赔礼道歉:“你刚认识他呀?他说话不长脑子,脑袋被门夹过的。”
我一句戏言,二蛋的怒气散了一半,他本就不是坏脾气的男人。
【怀孕】小孩子时的好看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手牵手,才不管乡亲们的怪异目光,景寿只差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我娘子!牵手犯王法啊?!
我没有给他暴怒兼丢脸的机会,我问他:“你怎么惹二蛋了?”
“说了实话罢了。他的孩子就是很难看——”
“这……”我皱眉了,“刚生下来的孩子都那样,慢慢长着就好看了,阿妞家的孩子才刚满月呢,能怎么好看?”
景寿冷嗤,语不惊人死不休:“就算满月了,就算长大了,也肯定难看。”
我干笑两声,抽嘴角:“二蛋没打死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说起这个,景寿很紧张:“小福!你可别给我生个那么丑的,难看死了!”
“那好,回去你给我直接来副药,弄掉这个,最好让我这辈子都别怀上了,继续你的夜夜春宵。”
景寿听了,整张脸顿时刷白!!
“你、你干吗?我、我做错了什么?”他紧张担心又结巴!
“不都说了小孩子刚出生都一样嘛——你怎么比上海小姑娘还‘作’。你以为生下来都像你这么帅气的?你出生那会儿没准比二蛋他们的那孩子还要丑!”
景寿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我不否认我平时坏,关键时候更坏,逮了机会更消遣他玩儿。  ;
我喊了他一声,光天化日,大太阳高照的当口,我眯眼暧昧得挑视他胯下的某东西,悻悻道:“你当初还不是说你那东西好看么?那话怎么说来着的?哦唷,想起来了……没有那么多毛毛?很嫩很短,还可以拉长。”
这一回,景寿铁青了一张脸,连气都不喘了。  ;
他龇牙咧嘴地对着我磨牙,嘴巴翕动,不知在诅咒什么东西。
好半晌,他找回自己声音了,哑着嗓子问我:“那你说男人的那个‘好看’么?”
【怀孕】当大街,赤果果情话
打巧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年轻小伙儿听到了我俩的对话,惊骇一声,倒吸冷气,眨眼痴楞地看着我和景寿脸不红气不喘的上演赤裸裸情话,旁人见了我们活像见了外星人。
也是呢,大白天的,还是在大街上,居然有女子厚脸皮地先挑起这样的话端,谅谁听了都受不了。
嗯……夫妻呆久了有夫妻相,我和景寿彼此呆久了,脾气更像——脸皮和痞性有增无减!
景寿转头就对着陌生小男生吼:“看什么看,你没那东西吗?”
那白面小生哼哧一声,烧红了一通脸,捂着鼻子扭头就跑——
景寿一手搂上了我的腰,咂嘴道:“完了,真的粗了不少,抱抱都难了。”
我耸耸肩:“你弄大的你负责,想甩我,没门。”
“没想甩你——只是这样好说话。”景寿垂首,微微一低,他的唇捧着我的耳边,缭绕在我身边的还是那永远让我心醉的药香,景寿附耳对我说的,是一句混蛋至极的话。
他说:“那东西不用好看,‘好用’就行。”
还好附耳说的,不然旁边的……又要捂着鼻子喷血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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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依然过着,在我肚子滚成球的时候,最可恶的事情几乎每夜都上演——
到了半夜,我被一阵痉挛疼醒,抓了身边的人,我就喊:“阿寿……疼!”
景寿平时睡下了,不到自然醒他是不会睁眼的,可这一段日子,从第一次开始,他不敢睡得放纵,就怕夜里我有动静,我这一喊,他猛一睁眼就坐起,探手进被窝里,问我:“哪边?”
“右、右腿……”
“躺着——我帮你按按。”
夜里,我盯着床帷里的黑影,感受他在我腿上的推拿,不轻不重的力度,刚刚好……
“还抽筋吗?小福?小福?喂——你别吓我!”
“我没事了……”  ;
【怀孕】景寿,我喜欢你
“你要死啊?我喊你干吗不回话?”
他拍了拍心跳加速的胸口,又躺回了我身边——
我侧首盯着他……心里的幸福早就装满、溢出了。
“看什么?”他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灼热目光,他又想起身,“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拉着他重新躺下,我挤过去,贴在他的胸口——
“景寿,我喜欢你。”
他一怔,继而傻笑了一声:“说这个干吗?”
“我心里不踏实……”揪着他的衣襟,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砰然心跳,我更不敢隐瞒他,“那么幸福……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像是假的。还记得那次我掉了孩子吗?”
他搂着我的手臂忽的一紧:“能不提那事吗?你存心找晦气呢?”  ;
“不、不是……那时候我在梦里,看到你把我们的孩子扔下云端——然后我看到了像京波澜的那双蓝眼睛。他说,我属于他,早在千年前就和他相爱……”
景寿哼了哼,把我的话当了笑话:“不都说了那是梦?”
“可……万一那要是真的,他把我抢走了,怎么办?”
“我把你抢回来。”他说的,如此简单。
拍拍我的肩膀,他抚着我的后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