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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是还有爹陪你么？”
我咳了咳，不和孩子扯谈这个。我索性道：“你想识字，回去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
我一耸肩：“你想学英文我都能教你。”
“就是那个卖糕的什么吗？”芽芽皱了皱小眉头，“学了那个别人也听不懂……为什么要学那个英文？”
我挠了挠额头，给出唯一的解释：“至少你骂人的时候人家听不懂……”
好一个鸡同鸭讲……
芽芽抽了抽嘴角，她说还是让我教她识字就可以，她不想学说“卖糕的”——不然人家也会把她当异类看。
我冷嗤一声，孩子越大越不可爱了。
我起身，拍了拍围群兜子上的粉尘，我说：“娘去和你干娘聊会，你自己看着摊子。”
“哦哦——”
反正就在对面，芽芽应得很快。
【希冀】找大夫看过那病吗
话说年前阿妞又有了二蛋的孩子，可他们两人倒是“够朋友”，怕牵动我的伤心事，绝口不提，这事还是芽芽多嘴了，我才知道的。
我去和她聊天，她很少说起她怀着的这胎，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在为我着想，帮着我避讳——
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只怕这话说了……很假。
我还记得景寿在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想要一个和他一样有着绿眼睛的可爱儿子，就像童年时候的景寿那样，只要可爱，调皮一点没关系。
可惜……我只生了芽芽，那个梦成了破裂的肥皂泡……
我催阿妞：“快点生吧，好让我抱抱你的孩子——”
我听到阿妞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她看我就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
我纳闷：“怎么了？不对吗？那会儿你们把芽芽抱走了，我从没抱过小婴儿，这回你生了，让我抱抱吧。反正……我这辈子也抱不到自己的了……”
阿妞自然是点头：“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你要喜欢这回生了你抱回去养都没问题！”
“要是个儿子，二蛋不来找我拼命抢孩子啊？”
“你说他会吗？他还真拿你当妹妹疼，别看他总是喊你老大老大的……”
我笑了笑，小时候的某些习惯，真的是改不掉了。
就好似，景寿和二蛋这对兄弟间奇特的称呼：一个管一个喊“寿啊”，一个管一个喊“蛋啊”，他们的昵称都是反着来的。
阿妞悄悄推了我一把，她问我：“你……没找付大夫看过你那病吗？”
我怔了怔，半许才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我说过，我这辈子再也不看大夫了。再说了……付大夫也不管妇科。”
“这……如果景大夫还在就好了，也许，你的不孕他能帮你治好……”她哀叹完了，才发现说错了话，“呸呸呸……当我没提过他们……”
【希冀】侯爷府的大小姐
我笑了笑：“没关系，有时候我也想起他们——想着想着心疼，所以，我只能看着我们芽芽。”
阿妞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我们一抬眼，看到芽芽正在招呼豆腐摊上的几位客人。
阿妞蹙眉打量了他们很久，问道：“他们是谁？没在这一街见过呀？”
我定睛看了看，真是不得了——那个“她”怎么来了？
我起身：“阿妞，先不聊了。我招呼客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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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的残阳里，我小小的摊子前第一次迎来这位大主顾。
小的，我和芽芽都认识，是黄头发的小君儿。
女的，波澜和她很熟，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男的，我多看了两眼，王八蛋他爹的……不是一般的帅，那虚黄的发，那俊气的脸，那硬挺的身子骨……呃，他这模样和君儿那孩子倒是很像。
波澜也和我说起过，说漠霜城带的君儿不是亲生的，难道这帅哥才是君儿他爹？
“邵大小姐？”出于礼貌，我先和她打个招呼，打住了我的胡思乱想，人家的家务事，我不该多管闲事。
听到我唤她，那个清秀可人的女子转来看我，她笑着打量起我：“你是叫我？好像……我们不认识吧？”
“大小姐不认得我，可我认得大小姐，这些年多亏了贵府每日收我们豆坊的豆腐，我们才得以生计。早就想当面谢谢大小姐了……可惜都没机会。”
毕竟，这些年来，我给侯爷府送豆腐，赚点微薄的收入，她是侯爷府的少主子，亦是我的衣食父母，她是我的掉钱上帝，和她套个近乎不为过。
她冲我笑，可我在她眼底看到了困惑。
陪在她身边的男子英俊得不得了，这一张俊脸，我琢磨久了，忽然……脑海里依稀有记忆，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似的。偏偏想不起来。
【希冀】另一个链子还在
他和邵大小姐说话：“一定是京波澜找漠霜城疏通的。”
“啊？这么说，你……你是波澜的那个……”她认得波澜，好像波澜不曾告诉过她我的存在，所以这时候，她看起来很吃惊。
我只是浅浅的笑，并没有正式地回答她。
我和波澜那么微妙的关系，算不上夫妻……
“姑娘。”虚黄发的年轻人突然打断了我们女人间的谈话，他把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指着景寿留给我的彩色手链，咂嘴，“姑娘的这链子，我兄弟也有一条。”
听他这话，我一怔，支支吾吾道：“公子，看、看错了吧……这链子这世间……只有这一条了……”
我很清楚…… ；
原本这是一双，一个在我身上，一个在景寿那里，根本就没有多余！
俊气的年轻人长叹了一声：“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我那位结拜兄弟手上的和姑娘你的一样呢？他说啊——当初是他娘子教他编的。我瞅着好看想送给我娘子，可他就是不给多做，他说这东西世上只能有一双，不能有多余的。我死缠烂缠他才给做了一条，我却不小心弄丢了……真可惜。”
他的话音一落，我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怎么……
他说的这些，好似当年的那一幕？！
景寿也说过，这一双只是我们俩的，不能有多余的……
我急着追问：“他、他何时送了你……那链子？你何时……见过他？”
不会的……这链子，我只教了景寿……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
如果那个人是景寿……那么，他还没死？
怎么可能……
对于我的问话，对方是这么回答的：“六年前，他逃着追兵，我好心路过救了他——前些日子刚刚和他一起下山，刚分开没几天，不知他是不是也回了麦乡，他总念起家乡那个大肚子的娘子，有一晚睡梦里喊着弟妹的名字一翻身就从炕上翻了下来，傻躺在地上睡了一夜。”
【希冀】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六……六年前……逃着追兵……他救了……他？
六年前——景寿丢下我，那一路的囚车，他……逃了？没有被押去京都砍头……
景寿他……活着？
邵大小姐推了那男子一把，她转而对我赔礼道歉：“姑娘，你没事吧？你别理他，他今早脑子被门夹过了，喜欢说胡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我摇头，这一刻，我的心口忽然间发疼……
“对、对不住……我先回院里了，这些豆腐脑……算是请了大小姐的，告、告辞……”
“娘，娘你怎么了呀——”芽芽见我有异，她跟着我一路跑了回来。
我连我们生计的摊子都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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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里，我无力走太远，我腿软，都没力气进屋就已经瘫坐在了院子里！ ；
芽芽从后面跟上了我，她靠着我的臂膀，刚才那个男人告诉我的，芽芽也听到了，孩子不可思议地问我：“娘……刚刚那位叔叔说的是真的吗？他说……另一个链子还在？他说他救了亲爹爹……娘！你说话呀！爹他是不是还活着……”
芽芽连番的问……正是我心里不敢确定的！
我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眼里涌起了泪，我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会的……如果他没有死，他为什么不回来？六年了……他怎么没回来找我……”
“娘……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不知道……”我的头开始发疼……心口也疼，我流泪，芽芽在我身边也跟着我一起哭。
“他”在我们面前停步——他屈下单膝跪在了我面前，温暖的大掌捧起了我的脸颊，我的泪眼里看到了那双蓝眸中的哀伤！
波澜告诉我：“他没死……他在昆仑学武。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活着。”
【希冀】那一夜占有，谁的错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
波澜缓缓道着：“他改了名字，他说他叫罗刹，他拒绝他是‘景寿’的事实——”
我揪上了他的衣襟！
“你说什么？罗刹……他说他叫罗刹？”
罗刹……景寿……他们本就是相同的一个人！
“你骗我！！他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见过他可你没告诉过我！”
“五年前，他进了阴阳道——我告诉过你的，昆仑的战士进了阴阳道就是死，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是进了阴阳道的，千年来没几个出来的！”
“那么……他呢……”
“他活着出来了——他还让漠连城带话，他说他会回来夺回他失去的。”
我回头，巷子里依然安静……
他们都说景寿活着……可他活着却没有回来找我！
我不信：“那么他呢？他出来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找我？说！你说呀！”
“小福！”波澜反是抓住了我的双手！“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离开我！”
“京波澜！你瞒了我六年！你明知道我爱的是景寿！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还活着！”
他冷笑，反问我：“还记得那一夜吗？我原本想告诉你的，是你自己脱了衣服让我占有你。我给了你机会，我问你如果景寿活着你会爱谁！你说你爱我，你更爱他！是你！是你自己把我逼疯了！你把我们都推下了悬崖！”
他怒了，不管芽芽在我们身边哭，他狠狠拽上了我，把我往屋里拖——
“迟小福！等他回来你自己告诉他！你勾引我！你被我强暴！你把你自己弄废了做不了女人，你连孩子都生不了……你认为，他还会要你吗？！”
他一个甩手，把我推倒在炕上，倾身压了过来！ ；
“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应该是我的！是你该死的丢下了我选了他，你把我们的姻缘全部颠乱了！现在你又想怎么样——你想回去？！怎么回去？！你和他还回得去吗？”
【希冀】衣襟被撕裂的粗鲁
波澜大声地斥责中，我听到了我衣襟被撕裂的粗鲁——
我早已忘了反抗……
他说的，句句属实。
是我毁了我自己……我毁了景寿，更毁了波澜……
回去？回不去了——我不责怪任何人，景寿没错、波澜也没错……最该死、最淫乱的那个人是我，我把我们三个人的姻缘混成了一锅粘稠的浆糊。
落在我颈项上的吻生疼，可波澜的粗暴没有继续——
我们喘息，我们沉默……
屋子里，只有芽芽的哭泣——她扯着京波澜的衣角哭喊：“爹……你别欺负娘，爹……你不要骂娘……爹，你们别吵了……”
“我不是你爹！”他怒着回头吼孩子，“别叫我爹！你是景寿的种！不是我的！”
他回头掐着我的颈项，这辈子，这是他唯一的粗暴不自持。盛怒下，他都分不清他自己说的和做的。
“你故意的！你就这么恨我，把你自己弄废了，你不想要我的孩子——迟小福，你装的！全是你装的！你为了景寿，你连你自己都不珍惜！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