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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旁边有人──这样的自知下,身体比刚才更紧绷了,但又糟糕不已的更为敏感。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宴会就要结束了──」尹伊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娜娜,偏头一笑。
「咦,可是你家的女伴咧?我还想看看她呢…」
「呵呵,因为舞会就要结束了啊。」尹伊承笑容有几分顽皮,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般对一旁的娜娜眨了眨眼睛。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前方的白色喷水池上,笑眼注视着一只掉落在池子旁的黑色高跟鞋。他轻轻地拾起那只鞋子,然後轻快地转过身来,对着娜娜开口道:「你瞧,公主的玻璃鞋呢。」
身旁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女皱起眉头:「玻璃鞋?哪来的鞋子……」
鞋?
若晓一时呆了……她的鞋子?她刚才在喷水池旁被若暮折腾的不小心掉了只鞋子,难道是被尹伊承拣到了吗?那鞋子是他替她挑选的,他一定知道是她的——就当若晓的小脑袋里全是以上的种种不利推论,神情恍神又僵硬起来的时候,原本伏在她颈上的若暮忽然抬起脸来,冰冷的黑眸流露着不满的控诉:「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分心?」
…她想辩解,也想抗议,现在还能不让她分心吗!尹伊承可是看到她掉的鞋子啦!要是这种画面被他们看到了,会有什麽惨不忍睹的下场他怎麽就没有这警觉呢?可惜还是害怕被听见,若晓气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着少年,怪他恶人先告状。作弄地,若暮颀长的手指在此时往她上颚底敏感的腔壁上一逗,惹得若晓身子一抖,狼狈不已的又是声轻嗔:「……呜!」
「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娜娜忽然撇头往周遭看了看。
「声音?」
「嗯,好像是从那里……」一阵往花丛处走来的脚步声。
若晓全身像石化般的动弹不得,她想爬起身来,却又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何况若暮居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压在她身上,没有要躲起来掩饰的打算。脚步声停止,似乎就在那花丛的矮洞前。
「这洞,居然还留着…真碍眼啊。」话虽如此,文娜娜的语气却有几分怀念。
「可不是嘛~不过,」尹伊承嗓音忽然多了点危险。他平常的声音都会刻意混有些戏谑,像无时无刻在开玩笑般的不正经。但现在他的语气压低,轻柔,警觉且危险「到此为止,跟我回去吧,娜娜。」
「放手。」文娜娜静静地应了句,听起来,似乎是被尹伊承拉住手腕之类的。
「…我不想放呢。」标准无赖式的回答。
不甘示弱更像黑道的口吻:「那你就去死吧。」
「呵…」
应该是尹伊承的笑声静静地在夜里带点凉意的空间散开。就如同玫瑰的香味般,淡,却又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浓烈情绪。随着那最终被夜所吞噬的笑之後出现的,只有一阵沉默,两人间的紧张气氛,连躲在花丛里的若晓若暮都多少感受得到了。
最後,是文娜娜啪地一声打破了这样近乎窒息的静默。她貌似甩开尹伊承的手,然後蹬着高跟鞋往宴会现场快步走开了。尹伊承则像被抛弃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久到若晓一度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好险她没出声,因为他还在那儿。留在原地,若晓和若暮看不见他的模样,因此他们并没有看见,当尹伊承像失去灵魂的雕像般注视着娜娜转身背影的时候,他的笑容有多苦涩。
当一个人连哭泣也无法了,才能那样的笑着。
因为什麽都没有了…如今握在手掌间的只有化为沙灰的悲惨,曾经拥有的一切,如今却连轮廓也无法拥有,连回想起来,也是折磨。
尹伊承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石径上,花园再度变得寂静。
…走、走了吗?若晓手趁着这个空档,试图把若暮霸道放在自己嘴里的手指给抽离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往刚才进来的矮洞看过去,这样疑似八卦的好奇,惹得少年又是好笑又是火大——她不懂所谓家门自扫门前雪的道理吗?
还有,她刚刚这样视他为无物的态度,让他忍不住抓狂——该死的,礼若晓,一定给好好惩罚你啊…
他压低嗓音,酸味十足的冷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暗看错了,那模样看来痞痞坏坏的,一点都不像有王子别称的他:「怎麽,舍不得他走吗?」
“他”指得当然是那个姓尹的。
「…欸?」
若晓还一脸傻气,若暮的手掌就已抢先一步地抚上她的臀,轻柔地,掌上还沾有她渗出的透明体液,有点凉黏的抚摸触感,让若晓一时忍不住地抽蓄弓起身躯,他沿着她脸往後的仰起角度,顺势地抵进她体内,没法克制地蛮横往里头一搅,惹得若晓承受不住的紧拥住他,像要把这样的快感驱走般连连摇头。
天啊,怎麽又来了?
「呜…嗯、嗯啊……」
若暮红着眼,掐着她的腰又是连续的抽插,来回进入间,带出更为丰沛的水液,刻意的在她紧密的其中不轻不重的搅动着,若晓本来想要拒绝的,可现在发出的声音,竟越来越淫荡。
此刻的她,只觉得全身都火烧般的热,又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咬着肌肤般痒。若暮是她最不该碰的人,可现在她却只能像攀着浮木般的落水者,只有这一刻…她不该拥有的,才能这般真实的属於她。她还是想要他,这样违背道德的念头,在两人身体紧密交合的狂乱间,竟在她脑中盘旋不去地如此…真实。
她恨他,这是真,但一如曾经,她依旧喜欢着他,不管这十年来的如何,他的改变教她多麽陌生。这个陌生的男孩,时而对待自己如玩具,时而又像不能没有她一般的望着自己。她会迷惑,会在意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那样的感情却又分外令她生疏。
是因为两人间已有了肉体关系吗?否则,她为什麽会这样三番两次的沉沦在若暮的眼神中,并因为他的碰触而战栗呢?正常的家人是不会这样的吧不是吗?若晓没办法否定她对若暮是有渴望的,这样的事实固然让她羞耻,但她对他的感觉…早已超越亲情羁绊那样的简单了。
夜里,如迷宫般的玫瑰花园里,少年和少女温存的身影,融入夜色,月光洒落在他俩交合的身躯上和一旁草地,彷佛悄悄隐窥着偷情画面的在场者,见证着这般淫靡又唯美的绝望景象。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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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绝望的孩子们
他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不清了。
若晓剧烈急促地喘着,无力的手臂环住交叠在若暮的肩膀上,他同样也是精疲力竭地倚在自己身上,全靠若晓勉强坐直身子,两人才没摔躺在草地上。经历一次刺激烈而疯狂的索求,他们俩早已连提出尖锐语句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这样紧靠着彼此,在这样无言的沉默中,以彼此的温度取暖着。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那麽,他为何允许着他们接二连三的偷尝禁忌的果实呢?那样甜美,那样绝望的滋味,叫人身在天堂中欢愉,心却在地狱,一再一再地被残忍的撕裂开……
若晓慢慢地抬起脸来,两臂沙地顺着若暮的肩膀滑落。察觉她的动作,若暮松开手退开紧拥的姿态,往後挪了些,他看她双眼空洞,魂失了般茫然,丧失血色的嘴唇,还唗嗦唗嗦地颤抖着,随後吐出的话也随着发抖而字字断裂破碎:
「…为什麽?」
为什麽我都那样说了,你还要碰我?
为什麽你…分别十年後,要那样对我?
又或者,对现在的她而言,最想问的,是为什麽──你是我的哥哥?到底为什麽…她会为这样的他,心动呢?
「为什麽还要碰我?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不是吗?我,我随便谁都可以、随便谁都会有反应的…连自己哥哥这样碰也无所谓的那样肮脏…我都那样说了…明明都这样告诉过你了,你为什麽还要碰我?为什麽…到底为什麽?」
他默然,此刻的若晓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脆弱到已不堪任何碰撞打击。那样差劲勉强的藉口,她真的以为他会相信吗?
若暮只是生气,气她想推开自己,却又不愿用会伤害到他的态度,那样怜悯的温柔,为什麽,为什麽她总要那麽善良?她的善良,她的无邪,都是他所企求不及的憧憬。他想要她,他被她吸引,理由或多或少也正因为若晓拥有他没有的一切,就像渴望光明的怪物般,奢望着她。
他很痛…但这样不断伤害她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自己吗?因为他的自私,才会造成她这样痛苦。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可他早已连说出这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了,即使这样自责的心情,不断折磨着自己,若暮却又丝毫不後悔……真正恶心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若晓。
他想这样告诉她,想抚上她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但他,没有那个资格。
若暮沉默良久,当全世界彷佛都静止住了般冰冷的最後,他才低声开口:
「因为,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而且想必也不是事实。若晓,你太傻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你…你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样污秽,你会那样说,会那样纵容,全都只是因为我…
因为他,为了礼若暮,为了她唯一的哥哥。
「不在乎?」女孩剧烈地晃动着肩膀,脸上扯起的嘲讽笑容很难看也很失败,像明明哭泣着却又必须登台的马戏团团员「即使知道你这样,对我而言,其实跟那些女人对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也行吗?若暮…现在的你对我来说,真的跟情夫床伴没什麽两样了呀?」
她想激怒他。
「你却说你不在乎?那麽多女人,你明明有那麽多暗恋你的人……你却偏偏要这样的我?」这几天来她明白,若暮真的很受学校女同学的欢迎。她不懂,他明明有那麽多…选择,他却偏偏执意跟自己连续发生关系,为什麽…这样的复仇,他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若暮平静的撇开头,试图遮盖掉眼底的内疚与悲伤。
「我不在乎,礼若晓,不管你怎麽解读我的行为。我想碰你、只想要你都是事实,所以我什麽都不在乎。」
她不会爱他,他早就知道了。
而他,不也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才敢那样无所顾忌地,越过那道血亲关卡吗?
若晓没有回答。
她想必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吧?没办法,他就是这麽不堪,即使她都这样表态自己不想要了,他却还是恣意妄为──
若暮自嘲的笑着,转过头来,却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哭过。
彷佛永远无止尽的斗大泪珠,一连串地自她曾辉耀如星空的棕眸断线地滑落,控诉又像哀求的话语连续不断地脱口而出。她曾有多乾净,如今就有多污秽,若晓满怀着一半对自己,一半对若暮的厌恶憎恨,捂着脸,悲惨的痛哭着。
「你…你为什麽要哭?」若暮愣住了,他想笑,想假装无所谓,惨白的嘴唇挤出失败的冷笑「你不是说谁都可以吗?」
谁都可以…那是因为只有你不行。若晓在心里重复道,只有他不行,若暮…她的哥哥,绝对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对他的欲望,一定会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局面的。
她说不出口,也羞耻到无法承认自己的真心,於是最後,那悲惨的情绪如狂风暴雨般,摧残刮过她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内心,悲惨、迷惘、愤怒与爱怜在那样不堪的敲荡下,化为夺眶而出的,眼泪。彻底溃堤,彻底崩溃,无法掩盖也无法抑止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像个孩子般一把往前搂住若暮,紧紧的抱住他,脸靠在他的颈子旁,哇哇大哭道:「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若暮…会拖累到你的,十年前我已经害了你一次了,十年後难道还要再害一次吗?」
这根本与她无关。
那都是藉口,是礼若暮说服自己污浊欲念的藉口罢了。没有人需要对十年前的事情负责,何况是最无辜的她…若暮深深明白自己的可耻,他贸然用了这个理由来伤害她,她为什麽要真的傻到信以为真呢?
「若晓…」
若暮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才轻轻环拥住她:「你是在…为我而哭吗?」为什麽,他会在这样的时刻底,感受到一丝甜蜜呢?
怀里的人儿一阵抽蓄,伴随一声怒吼:「不然我是眼睛进沙子还是跑去切洋葱了嘛!」
「呵…」他苦涩的笑了,同时又搂紧她了些「即使我这样一而再三的伤害了你之後……你还是会替我感到担心吗?」
她还是会为他流泪,为他担心──若暮抬起头,直视着怀里的女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