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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有把他哥当良家妇女调戏的道理吗?”魏谦匪夷所思地想,“他妈的,含辛茹苦养出了这么一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书都读到什么玩意肚子里去了?”
由于魏之远一路上不停地用赤裸裸的视线骚扰他,魏谦只好在每次等红绿灯的时候,都手动把他的脸按到另一边去。
好不容易心惊胆战地开回了家,魏谦才没好气地说:“以后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到后面坐着去,小学生都知道为了交通安全不打扰驾驶员……”
魏之远委屈地说:“可我连句话都没说,就看看也不行吗?”
魏谦无言以对了片刻,而后叹了口气,抬手蹭了蹭魏之远的下巴,用他最温和的声音说:“让我先试试,好吗?”
颠簸半生,他还从未试着爱一个人,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又该遵循怎么个轻重缓急。
魏之远一把抓住他的手:“如果有一百步,有你这句话,剩下的九十九步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哥,其实我比马博士贱多了。”
魏谦忽然收敛了之前的种种神色,目光沉下来,他像很多年以前,问那时才到他腰间高的小远那样,再次问出了那个同样的问题:“哥是不是对你不好?”
而时隔多年,只会摇头的小男孩长大了,会说话了。
这一次,魏之远摩挲着他的指腹,轻声说:“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这么疼我了。”
魏谦脸上并无喜怒,只是听了这句话,静静地反问他:“那我疼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犯贱的吗?”
他说完,径自抽回自己的手,屈指一扣,重重地弹了魏之远的脑门一下,对一声闷闷的轻响做出评价:“西瓜熟大发了。”
而后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魏之远愣了许久,才转过了这句千回百转的话里的弯弯绕绕,蓦地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晚饭弄起来很快,Alex要去外地工作了,小宝本来说好了陪他出去吃,谁知新闻联播刚开始,她就推门进来了。
魏之远给她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随口问:“怎么把你朋友一个人丢下了?”
小宝气哼哼地说:“经过酒吧街门口,还没进去呢,就被一个说话听不懂的洋鬼子汉子给勾搭走了。”
一边的魏谦颇为意外地放下茶杯:“什么?我看你们俩走得挺近的,还以为他是你交的男朋友。”
小宝一蹦三尺高:“抗议!哥,你这是对我人格和智商的极大侮辱!”
“得了吧,这俩玩意你有哪个?”魏谦先白了她一眼,而后松了口气,嘀咕了一句,“不是就太好了,我本来也觉得那年轻人吊儿郎当不像靠得住的。”
“何止靠不住,他简直……”宋小宝话还没说完,电话来了。
Alex在那边微微有点醉醺醺地问:“离离,我是不是在你包里落了东西?”
他出门不带包,一般钱和手机就装兜里,如果还有其他的东西,就会往小宝包里塞。
宋小宝一边去够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包,一边问:“什么呀?”
Alex语焉不详地说:“啊……那什么,反正你给我看看吧。”
当时魏谦的注意力原本已经转移到了电视上,突然,耳边炸雷一样地响起一声高分贝的尖叫,他就听见小宝“嗷”一嗓子,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咆哮说:“贱A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操你大爷,你居然敢把套子和润滑剂塞我包里!”
魏谦一口热水毫无征兆地呛了进去,开始了一轮撕心裂肺的咳嗽。
宋小宝这才意识到她在大哥的耳根底下叫唤了一句什么,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二百五了,只好气冲冲地匆匆结束了这通没节操的对话:“自己再买一套去,我不给你送,你经纪人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要是我,早把你削皮煮了。”
她挂断电话前,魏谦还从电话里听见了Alex嚣张的大笑,其中夹杂着一句:“我可以改行去给猫粮厂当会计,上次那猫粮厂老板还联系我呢!”
宋小宝羞愤欲死地想在两个哥哥眼皮底下把某些东西处理掉,魏之远却一直在旁边盯着那没来得及拆包的小盒和小瓶子出神,在她一把抓起来想往垃圾箱扔之前,心神不在家的魏之远忍不住出声:“哎,那个……”
话音没落,他就回过神来,顿时后悔了,在桌子底下的手把腕子上的串珠转得陀螺一样,几乎成了一片残影,愧疚于色欲竟然这么轻易就打败了他。
而更尴尬的是,小宝听见后,仿佛“明白”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她又缓缓地把准备扔的东西放回了桌上,然后她抿抿嘴,小心翼翼地往魏之远面前推了推。
宋小宝端起粥碗,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以武松“三碗不过岗”的架势,两口把瘦肉粥灌下去了,好悬没噎死,她贴着墙边到厨房,四脚翻飞地冲洗了碗筷,又贴着墙边小碎步地回来,头也没敢抬地默默回自己屋里去了。
她以一系列的肢体语言,此时无声胜有声地说:“你们自便,当我不存在吧。”
剩下魏之远和魏谦面面相觑,中间的桌子上摆着这两小件存在感十足的东西,电视里,天气预报的片头曲悠然响起……
好一会,魏谦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认真地研究起晚报上数独和谜语的那一页,甚至好像突然对弱智无比的推理小游戏感兴趣起来。
魏之远经过了一系列严酷的思想斗争,转成了螺旋桨的串珠也没能打住他思绪一路朝着龌龊的方向狂奔而去,于是他人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装进兜里。
魏谦在客厅里实在如坐针毡,没过多久,他就找了个借口,回自己房间了。
他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地打开电脑,然后面色凝重地打开了浏览器,迟疑了一下,最后,在百度搜索栏里一本正经地搜索起“怎么找到同性恋色情片”这种囧囧有神的问题。
而后,魏谦好像做市场调研一样,开始分析各种庞杂的信息,但是搜到的在线地址大部分早就被屏蔽了,明显的黄色网站或者不明下载地址他总觉得里面会有病毒,不大敢随便进去。
原本不知道想干点什么“坏事”的魏谦就这样,就这个问题严肃地跟各大搜索引擎较了一晚上的劲。
谁知还没弄出个结果来,忽然,他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魏谦手一哆嗦,连忙试图关上搜索页面,谁知也不知道一不小心点进了什么东西,一阵奇怪的声音立刻从音箱里传了出来,他汗毛都炸了起来。
魏之远站在门口,木然地举起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我就是想问问你吃不吃……”
魏谦:“……”
当然,他觉得最冤枉的是,屏幕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刚才那动静就是那缺德网站打开时的背景音!
魏之远在门口戳了几秒,思考自己是做圣人还是做凡人,眨眼的工夫,拉锯的“圣人小人”就被“凡人小人”殴打成了一堆渣渣——他果断的把水果刀和苹果都丢下了,侧身闪进魏谦的房间,并且回手锁上了门。
“咔哒”一声,屋里好像崩起了一根随时会断的弦,紧张得近乎窒息。
但随即,窒息的弦松了——魏之远瞥见了魏谦满屏的搜索结果和那张脸上百口莫辩的憋屈,他顿时忍不住了,直接从桌子上笑到桌子底下,最后被魏谦一脚踹了出来:“笑屁啊笑。”
魏之远靠着他的桌脚,坐在地上,揉了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哥,我移动硬盘里有两个G,密码是你名字的全拼,你要吗?都拷给你。”
这一句话总共没几个字,但魏谦觉得自己竟然能从中找到好几个收拾魏之远一顿的理由,可当这些理由全都堆砌在一起时,又好像产生了坑爹的“负负得正”结果,魏谦脑子里难以自抑地浮现了一个画面,魏之远独自一个人坐在屋里,敲下他名字的全拼,然后……
“哥。”
就在他还沉浸在一片混乱中的时候,魏之远却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笑声,魏之远试探地抓住了魏谦的脚踝,轻而易举地就撸起了薄薄一层的裤腿,抚上了魏谦的腿。
魏之远对上魏谦的目光,他轻轻地说:“看片还要等我去拿,你现在想要现场版吗?”
他说着,捧起魏谦赤裸的脚,在魏谦的脚侧上缓缓地蹭着,突然低下头,在他脚背上轻啄了一口。
魏谦触电了一样地缩回了自己的脚:“小远!”
魏之远顺势站起来,双手撑在他的椅子把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谦儿,你想试试吗?”
他身上传来浴液温和的味道,一抬手合上了魏谦的电脑,把他的台灯调到了最暗的档,轻轻地揭开魏谦的领子:“你要是不愿意,就像刚才一样踹开我,好不好?”
魏谦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魏之远的动作极其轻柔,尽管他寒冬腊月里额角已经浸出了汗。他已经发现了,他哥出于某些原因,对过分亲密的关系和肌肤接触都十分抵制,“某些原因”他不愿意细想,但是也多少能猜到一些。
他并不像让魏谦觉得不适,于是一直努力地压抑着自己。
他的十丈软红尘就在掌中,而一切空灵或澄净的禅定都灰飞烟灭,他只想要把自己溺死在里头。
魏谦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小远。”
魏之远就像个突然发了疯的人一样,一把拉起了他,而后双手揽住他的腰,把自己和他一起摔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铺发出“嘎吱”一声嘶哑的尖鸣。
二十年前就对他关闭的闸门彻底打开,魏谦闭上眼睛,仿佛听见了河水一样潺潺流过的水声。
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欲望的漩涡里缓缓流逝,沉寂的血管中再次燃起新的激流。
如果没有魏之远……
他一辈子也学不会像Alex一样玩世不恭,至少打死他也做不出丢下自己的公司,转头去猫粮厂当会计的事。
他也学不会像马春明那样单纯地做喜欢的事,他甚至没有一个成型的、能说得上来的理想。
物质的丰富会掏空他的精神,过些年,小宝也许会走红,也许会结婚,无论走哪条路,她都会渐渐离开他……
也再没有人需要他不眠不休地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工作狂一样的拼命了。
那原本是他的终点。
“我操,疼!”魏谦忍不住用变了调子骂出声来,“你他妈能轻点吗?杀猪啊!”
……但现在恐怕不是了。
第六十四章
“小宝说我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了;我觉得她说得对。
我感到很痛苦;非常不想死;不知道怎么和哥说。
枕头下面我放了两块五毛钱;老师说死人留下的东西叫遗(yi)产,那我有两块五的遗产。我想买一瓶饮料喝;我还没喝过玻璃瓶的汽水,后来没买;我想,还是留给哥哥吧,你别忘了拿走。
不过我还是挺想喝的。
等我死了;你能别把我扔了吗?老师说死人要被埋在地下,你能把我埋在家门口吗?
我的一生虽然很短暂(念zan,就是很短的意思),但是很有意义。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老师总说人的一生要有‘意义’,那我也有吧。
我最喜欢的人是哥哥,第二喜欢的人是小宝,没了。
虽然很有意义,但是还是不想死。”
魏谦凌晨四点的时候醒了。他不知自己做了个什么梦,也许梦见了过去的事,他一睁眼就想起了魏之远小时候写的那封遗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另外一封遗书的缘故。
这个事,要从马春明半夜掉下水道里打电话求救说起。
当时小宝也不在家,魏谦本想出去看看,可他那天咳嗽得厉害,魏之远死活不让他出门。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魏谦都不和人争辩,他会表现出自己当惯了老大的做派——用实际行动表明,这里老子说了算,你有异议?哦,不好意思,当屁听了。
所以魏之远发现讲理无效,只好胡搅蛮缠。在魏谦出门的一瞬间,魏之远蹿出来,用后背堵上了门,而后以迅捷无比的动作和专业技巧,一把抓住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领带,一拉一拽,一网一兜,三下五除二就把魏谦两只手绑在了衣帽架的挂钩上。
魏之远打的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死结,一解就开,胜在手脚够麻利,动作够快,趁着魏谦被他绑住这么几秒钟的工夫,他回手掏出了魏谦的车钥匙,把门反锁上,飞快地跑了。
魏谦这个人,平时在家里和在外面的处事风格,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在外面遇到这种情况,他第一反应永远是解扣,但是在家,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发脾气骂人。
魏谦毫无耐心地用里一拉,直接把绑着他的领带扣给硬拽开了,衣帽架跟着就“啪嚓”一下倒了下来,上面挂着的东西掉了一地。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