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铁柱摇了摇头,说:
“算了,还是让他在那里忙吧。等他搞完了,我再听他的汇报。”
据陈军所述,李如龙既然是头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按理,他就不应该再去做现场调查。不过,他既然已经干开了头,突然把他叫回来,也很不合适。
退一万步说,假设李如龙也牵扯在案中,那他不至于傻到杀了人之后再出现在第一现场。所以,按常理,李如龙不应该成为现在大家怀疑的对象。
赵铁柱又盯了陈军好一阵子,看得陈军满脸怯意。
突然,赵铁柱猛地一拍桌子,拍得桌上的东西全都跳了起来。
他发出雷霆般的怒吼,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咆哮起来:
“他娘的,真是丢尽了脸了!”
一边嚷着,一边冲向陈军,飞起一脚把陈军踹倒在地。
大家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赵铁柱到底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松,你给我去找一面镜子来,让陈军这个王八蛋自己瞧瞧自己的熊样!哼!”
赵铁柱气不打一处,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
张小松很快找来镜子。
赵铁柱冷笑着对陈军说道:
“你自己照照脖子上的那道红线吧。要是照不到的话,你小子马上给我脱下裤子,就地撒泡尿照照去!”
陈军真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这一照之后,陈军猛地把镜子重重甩在地上,砸得碎片横飞。
他噔地跪在了地上,埋头趴在那里,痛哭起来。
就在陈军照镜子的那一霎那,在场的人全都注意到了,陈军脖子上有一道红线,绕着前面半个脖子画了一道。
那道红线是杀手特意在他脖子上留下的记号,那意思是:
“我留着你陈军不杀,你陈军就带着这记号回去见你们局里的那一帮窝囊废吧!给我听好了:不要再插手林瑞福这件事!”
陈军浑然不觉,就被人家脖子上划上了这么一道红线,人家要轻取他的性命,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道红线,对赵铁柱,对陈军,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深深的“红字”!耻辱之印!
赵铁柱的雷霆之怒就在于此。
3
3。
赵铁柱发泄完之后,沮丧地垂着脑袋,冲大家摆了摆手,其他人赶紧架起陈军就出去了。
陈军执意不回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卫和张小松拗不过他,就陪着他一块回宿舍。两人担心他会干出傻事来,所以,不敢离开他半步。
陈军的情绪非常不好。他拼命咬着牙,带着一脸凶狠之色。
他一直在跟自己犯下的过失过不去,跟那个在他的眼皮底下轻易得手的神秘杀手过不去,更为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线过不去。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李大卫和张小松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话,这个时候硬要找些话来安慰他,以陈军的个性,那岂不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两人就连接听电话,都不敢当着陈军的面,生怕得陈军一激动起来,那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他就像是一辆重型坦克,可以轻而易取地甩开他俩,冲出门去!
中午,张小松跑去食堂打饭,李大卫看着陈军。
李大卫一直暗自担心这个时候陈军会突然撒起野来,那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紧张得不得了。幸好陈军没这么干。
张小松打来了三份饭。张、李二人早就饿得不行了。早上他俩压根就没吃得上饭,一直饿到现在。两人埋头一顿猛吃,很快就把饭菜全倒进肚子里了。
陈军死活就是不吃。
两人拗不过他,干脆就把他的那一份分了吃光。
下午一点半,蔡国庆给张小松打来电话,说两点钟在经侦大队的会议室开会,赵铁柱主持,把陈军也叫来。
张小松悄悄地附在李大卫耳边嘀咕了一阵。
陈军的耳朵灵得很,两人嘀咕的那些话他全听到了。他平静地站了起来,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闷声说道:
“走!开会去!”
他需要参加这个会议,更需要了解这起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急着想知道答案。自己不明不白就这么被别人给摆平了,他想把原因彻底找出来。
陈军说走就走,走得飞快,把李大卫和张小松远远甩在后面。
一到经侦大队的会议室,陈军一推门进去,就看见赵铁柱。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低着脑袋直朝里走,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
4
4。
会议由李如龙主讲。
经过大半天的现场调查,再加上刑侦大队其他人员的火速彻查,李如龙已经掌握了大致案情。
&;#61557; 案发时间:大约是在凌晨三点十分到三点半。录像记录是三点十分有一辆车开到楼下,三点半离开。
&;#61557; 凶手:一男一女。其作案手法非常专业,非常诡异。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除了在死者卧室的地毯上留下踩踏痕迹之外,其他地方都找不到鞋印。根据已经模糊的鞋印判断,进入卧室行凶的是个男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体重约七十公斤。至于那个女凶手,除了留在陈军脖子上的那一道红印之外,没有留下其他印迹。
李如龙大致描述了一下他刚发现案情时的场景。
早上七点刚过,他就跑回那幢楼。一进门,便发现陈军睡着了。再往卧室一看,感觉林瑞福的睡姿不对劲,而且没听到鼾声。他顿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但他没有马上冲进去,因为当时身上没有携带什么保护现场的工具,所以,只是扶着卧室门边踮高了脚再仔细查看,就看见林瑞福睁着一双死鱼眼睛,知道这家伙完蛋了。
接着,他再去确认陈军是不是也出事了。一看,还好,陈军有呼吸,有鼾声。这下他才放心。
他在检查陈军的时候,发现陈军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线。因为他凑得很近,所以还闻到有类似口红的味道。
其作案过程应该是:男凶手进入卧室杀死林瑞福,女凶手则留在陈军边上,要是陈军一有动静,那她就马上下手。直到他们行凶完了,仍未发现陈军醒来,所以临走的时候,那个女凶手顺手在陈军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红,算是留个纪念。
“他们除了杀人,还搜走了林瑞福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他随身带的那个公文包。”
赵铁柱听到这里,当即打断李如龙,回头急切地问李大卫:
“他的那些材料你拿了吧?”
李大卫说那些材料现在就在他这里,没有丢失。
赵铁柱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让李如龙接着往下再讲。
&;#61557; 路径:凶手在停了车之后,估计是借助小钢挠一类的东西,准确地抛挂到小阳台的栏杆上,然后顺着墙壁爬上去。他们很快就把阳台的门窗弄开,潜进屋内行凶。逃逸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路径。
&;#61557; 掩蔽:凶手在进屋之前,施放了一种迷雾剂。这种迷雾剂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让屋内的人失去知觉。从现场收集到的气味残留来看,他们用量还挺重的,再加上室内全部遮蔽,迷雾剂的效果就更大。陈军就是在凶手施放了这种迷雾剂之后昏迷过去的。即使他体能很好,一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还有点意识,发现凶手,想反抗,但也很难做到。
李如龙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点同情地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陈军。
赵铁柱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接着往下讲,别打岔。
&;#61557; 行凶:手法非常专业,只用脖子和心脏两处地方捅了两刀,死者当即毙命。两刀是连贯完成的。没有达到一定水准的杀手,很难又快又准又狠地完成这一连串动作。
&;#61557; 疑点一:在调用小区和A局自己的监控录像之后发现,真正看到这两个凶手外观的,是在他们下车爬上小阳台的这个时间段。但他们的动作非常迅速,而且选择监视边缘行动。监控录像上绝大部分只看得到他们的背影,没有正面图像。唯一是在他们弄开门窗进入室内的时候,有短短不到五秒钟时间的一小段图像,但发现凶手是蒙面的,再加上光线问题,成像模糊,同时还有遭遇干扰的痕迹。很可能凶手随身就带着干扰器,突然扰乱监视系统,趁机下手。
&;#61557; 凶手可能对里里外外的监控录像的监视点有所掌握,他们选择作案时的路线,基本上都是在监测点的边缘地带,甚至还利用了个别监视的盲区。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监视点的?是不是因为A局自己的外部监视点暴露早就被他们掌握?这还要进一步再去调查。
&;#61557; 凶手作案车辆的车牌是伪造的,最后找到这辆车子,被抛在荒郊野外。经调查,A市没有发过这样的牌照。作案使用的是极普通的轿车,外观上找不到任何特征。车内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残留物。
“很好!非常好!”
还没等李如龙接着再往下讲完其他疑点,赵铁柱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案情就讲到这里吧。辛苦了。今天这个会还有第二项内容,就是要安排做些善后的工作。林瑞福死了,我们的线索也全断了。我宣布,专案小组解散。大家还是继续回去干自己的工作。
“林瑞福这个案子,就算谋杀案。这个案子破不了,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可以形成报告了。
“报告分成两个版本,一个是对外的,一个是对内的。对内的写得详细点,对外的就要写得技巧一点。至于怎么写这两份报告,由李如龙负责搞定。
“林瑞福死了,总得通知他家人吧。先把林瑞福的尸体在停尸间里清理好了,等李如龙的报告一出来,统一口径之后,我再看派谁去通知他家人吧。”
赵铁柱说完,就宣布散会。
他低垂着脑袋头也不回地走了,样子非常沮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
1。
那天开完会之后,所有人都垂头丧气,脸色非常难看。
一整个下午,李大卫就一直在办公桌前呆坐着,心情坏透了。
昨天一天,李大卫一直在热血沸腾,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投入去办一件大案了,可以大干特干了,而且这个案子是李大卫头一个接触的,按赵铁柱所说的,他的角色自然不算太轻。
突然发生的变故,就像是给李大卫倒头浇了一大盆冰冷刺骨的冻水,把他刚刚冒出头的那点激情,顿时又给冰冻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气愤,还是沮丧,或者是别的可以找得到理由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的情绪。
偏偏他横竖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一下班,李大卫干脆换下便装,偷偷溜出局里。他想给自己换个环境,也好换换心情。
一整个晚上,李大卫一个人盲无目的地在A市街头瞎逛着。
最好的放松方式就是独自一个人彻底颓废一回。他今天绝对有理由让自己这么干。
李大卫对A市这些年营造出来的低俗的繁华一向深恶痛绝。这些年市政方面扔了大把大把的钱,但弄出来的模样却让他越来越不喜欢。
他不清楚A市怎么突然那么有钱,怎么花起钱来一点也不觉得心疼。那些花花绿绿的大把大把的钞票,被疯狂地抛撒出来,转眼就变成了眼前那一个又一个看起来除了还是张已经破损的钞票之外,别的什么也不是的所谓建筑,所谓市政,这些残破的“钞票”,估计也很快因为不能流通而被回收,回收之后,估计又要被另一批同样残破的“钞票”式的市政,“钞票”式的建筑所取代。
但至少今天,A市街头对李大卫来说却十分享受。周围的灯红酒绿,周围的花花绿绿,周围的莺歌燕舞,周围的来来往往的人,对他而言,就像是一首又一首不知所谓的吧歌,他就像是正坐在吧台边上,只顾着喝自己的酒,谁还管它到底唱的是什么东西!
李大卫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到底闯进多少家酒吧,喝过多少酒。他喝得滥醉,醉到差不多就像台湾的痖弦在诗中说的那种醉鬼的感觉:周围的一切全朝他涌过来,而他几近癫痴。
“兄弟,你注意看前面那个家伙!”
旁边两位正在街上巡逻的东城区的警员开始注意到李大卫这个醉汉。
他手上正拿着一个空了的酒瓶,一路晃晃悠悠地踉跄着。行人纷纷躲开。
“赶紧把这家伙控制住!”
两位警员担心这个醉汉最后会瞎胡闹,搞出大件事来,连忙奔了过来,一左一右夹紧了李大卫。
这年头经济大海啸,街头买醉的人经常会干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两位警员不敢掉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