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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炜从抽屉里翻出大把DVD光碟,一张张翻看,问:“想看什么?非诚勿扰?功夫熊猫?2012?”
海雅忍不住笑了,不好意思地抠着脸:“原来你也看这些电影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看什么世界十大禁片之类的呢。”
他也笑,从抽屉里又翻出一把光碟盒:“那我们看索多玛120天。”
海雅慌得使劲摇手:“我开玩笑的!”
最后还是看老少皆宜的功夫熊猫,海雅晚上吃得很饱,这房间又特别暖和,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歪下去了,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面“轰”一声巨响,紧跟着屋子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一下被惊得清醒过来,茫然四顾:“……停电了?”
苏炜去阳台探头看了一下:“好像是变压器故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电。”
海雅摸出手机偷偷看一眼,八点一刻,不早不晚的时间,足够让他送自己回去,若是不停电,也足够让她留下把一部电影看完。
可是她还不想走,这不可捉摸的暧昧的黑暗与安静,似乎让她的胆子变大了。她静静坐在沙发上,听见苏炜的脚步声从阳台朝这里走近,最后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一点明亮火光忽闪,他点了一根烟,静谧的侧面一闪而逝,他什么也没说。
昏暗中,淡淡的烟草味笼罩着她,这种味道令人如痴如狂,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味道,又新鲜,又自由。
海雅慢慢躺下去,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他用手指轻柔地梳理她垂下的长发,声音很低:“呛不呛?”
她摇摇头,开口说话,声音比他还要低:“苏炜……说说你的事好不好?”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差不多明白他带自己回家的意思了,和她先前的胡思乱想完全搭不上边。她说想知道他的事,所以他才带她回来,所以,他是默许了?
苏炜沉默了很久,问:“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会出来混?这条路比上学辛苦多了吧?”
他低低一笑:“都过去了。”
她不说话,静静等着,直到他再次开口:“我家很穷,父亲是个无业游民,母亲一早就被他气死。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送我上大学,找个好工作,为了挣到大学的学费,他想出假装被车撞伤,讹诈医疗费的点子,没想到真的被撞死了,所以我再无心读书。”
海雅听得呆住,怔怔地问:“那、那个撞人的人呢?”
他没说话,只无声地笑了,冰冷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黑暗像要把人吞噬一般,海雅不知不觉伸出手,轻轻摩挲他的脸,他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浓密秀丽的睫毛。烟已经抽完,他一动不动,任凭她的手在脸上游走,直到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唇,他慢慢张口,在她指尖上小小咬了一口。
又痒又麻,海雅报复地捏住他鼻子,听见他笑了,随后他转过头,柔软的嘴唇贴在她眼皮上,渐渐往下,像是互相被吸引的磁铁,她再度与他亲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听不见声音的房间,令人胆大而热烈,不仅仅满足与唇瓣间的纠缠,彼此张开嘴,都像要吃掉对方似的。
海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沙发上滚下去了,滚到他身上,手肘不小心撞在他肚子上,他哼了一声,深深纠缠的唇齿终于分开。
“疼吗?”她有些歉意。
苏炜摇摇头,双臂张开,将她环在怀里,手指一遍一遍梳理她柔软的长发。
“该回去了。”他湿润的嘴唇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
海雅颤了一下,却只把头埋在他胸前,没有说话。
“那客厅沙发和这里的沙发,你自己选一个。”他笑,捏捏她耳垂。
那天她还是没留在苏炜家,快10点的时候,他把她送回N大附近的小区,低头看看手机,说:“海雅,下次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也提醒你认识的那小子,老维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为上。”
海雅唯有苦笑,要她怎么提醒?提醒了,然后再被谭书林嘲笑一番?还是算了吧!
上电梯的时候,苏炜的短信又发到,依然是简洁的四个字:「好梦,海雅。」
她红着脸,一路飘回家,刚开门就见杨小莹坐沙发上呆呆看着自己,她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杨小莹咬着手指只管打量她,结结巴巴地说:“抱歉啊……海雅……我、我刚是下去倒垃圾,不小心看见的……”
海雅猛然一愣,紧跟着又听她说:“那个人、那个人很眼熟……难不成——是那个火哥?”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看过索多玛120天吗?这片子我咋就没看出什么很另类需要被当做十大禁片的东西呢?
十九章
火哥两个字会从杨小莹嘴里说出来,着实让海雅吃惊,随即转念一想,她在乐来KTV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工,会见过苏炜也不奇怪,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实在令人不快,海雅换了拖鞋进屋,语气淡淡的:“嗯,是啊。”
杨小莹有点不好意思:“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只没想到你男朋友会是火哥。”
在她印象里,海雅是个温柔的淑女,家世良好,男朋友就算不是门当户对,至少也应当年轻有为,火哥跟她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两个世界的人,他俩到底怎么凑一起的?
海雅浅笑:“有那么突兀?”
杨小莹自悔刚才表现得太没脑子,这次仔细想了想,才说:“他人倒是不坏,也没见什么流氓习气,就是身份有些……”
身份?她早已厌倦从身份去评判一个人了。
杨小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大约也猜出她在想什么,当即笑了笑:“你看着温温柔柔的,胆子还挺大,我在乐来那会儿,女同事都说他帅,可没一个人敢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个混混?”
“不光是这个,你不觉得他说话做事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吗?”
不一样?海雅疑惑地想了半天,说真的,苏炜在她眼里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从一开始就是,以至于她都习以为常了,他要是突然有天变得跟小陈一样能说会道,或者和学校里那些男生一样无忧无虑,那才真叫奇怪。
杨小莹压低声音:“我也只是听老张说的,他以前好像出过什么人命案子,不过因为还未成年所以放出来了。”
人命案子?未成年?海雅背后一阵寒意,突然就想到他在黑暗里那个冰冷又无声的笑,他没有告诉她的那些残酷的事情,如今一一摊开在眼前。
杨小莹见她脸色不对,赶紧补充:“只是传闻啊!我就想叫你别冲动,至少了解一下对方的事情……你要跟他谈恋爱,怎么的也得弄清楚他这人的背景经历,他毕竟和常人不太一样。”
海雅勉强笑笑:“我知道……嗯,谢谢你。”
杨小莹到底压不住好奇,悄悄问:“哎,你们到底、到底怎么走到一起的?”
海雅笑:“那你跟小陈怎么走到一起的?”
杨小莹切一声:“不说就不说!玩神秘!”
海雅和她开了几句玩笑,便进屋休息了,临睡前杨小莹难得真挚地提醒她:“海雅,我不是想多管闲事,也不是无聊的来反对你们。不过有些事,你真要好好考虑一下,别太冲动。”
海雅默然点头,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觉心里很烦闷,翻出手机看一眼,已经凌晨三点了。她心里有一种止不住的冲动,飞快给苏炜发了一条短信:「你睡了吗?」
发完她又后悔了,她找他又能问什么?“你是不是把撞死你父亲的人杀了?”——这种话她根本问不出口,何况杨小莹都说了只是传闻,她问了,答案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都很没意思。
她赶紧调出发件箱想趁还没发出去就删掉,不过好像迟了,没过一会儿,手机开始震动,海雅没等铃声响就赶紧接通。
苏炜声音很低:“睡不着?”
海雅有点心虚:“嗯……你还没睡?”
他好像在笑,声音更低:“我也睡不着。”
海雅轻轻笑起来,抱着手机翻个身,先前的烦闷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声音、呼吸近在耳前,仿佛他整个人就在她身边一样,他是什么身份已经全然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你们那里来电了吗?”她问。
“正在抢修,估计明天才能好。”
说话间,话筒里传来小猫喵喵的叫声,还有他的安抚声:“别叫,过来这里。”
海雅又笑:“为什么叫它胖子?”
“猫胖点才可爱。”
他大概是把胖子抱怀里了,它没再叫,只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夜深人静,听得特别清楚。
海雅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可她又说不出来,还舍不得挂了电话,他也不介意,两头沉默着,只有胖子的呼噜声连绵不绝。
“苏炜……”
“嗯?”
她心跳开始加快,甜蜜的冲动攫住她,有些结巴地说:“下次……嗯,下次我来做饭吧……别、别总吃M记。”
他的声音变得很柔和,轻轻一笑:“好,麻烦你了。”
海雅盯着窗外夜色中摇曳的树影,他的呼吸仿佛应和着夜风的频率,令人安心。闭上眼,她贴着手机,低语:“我困了……苏炜,先别挂……等我睡着。”
“好。”
“晚安。”
“安。”
她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平缓清晰的呼吸声,大半个晚上的烦躁不安,仿佛只为了等待这一刻。充满占有欲的人原来是她,想要霸占他、抱着他,沉溺在那片静谧海洋里,至死不渝。
不知睡了多久,海雅又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翻开,见来电人是谭书林,二话不说就掐了,没一会儿他又发了条短信:「祝海雅,急事!接电话!」
海雅痛苦地揉着发胀的脑袋,接通手机,他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昨天回去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
她想起昨天他被人揍,不由失笑:“怎么了?”
谭书林支支吾吾:“唔……我这边、我有点事,现在警察局,你能过来一趟吗?”
海雅吓一跳,他怎么跑去警察局了?酒吧还没办起来呢,就被查出犯法了?
“这种事你应当找老维。”海雅想了想,还是提了一下,“事情是他惹出来的。”
谭书林纳闷:“你在说什么?他忙着酒吧的事,一时抽不出空呢。”
海雅自悔失言,只好又问:“那到底什么事?”
在谭书林少见的结巴中,她终于了解了经过,昨天谭书林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开始还没啥,睡了一觉起来不知怎么的觉得头晕,吐了好几次。他以为被揍出毛病了,吓得赶紧去医院,医生查出他这个是由于打架斗殴造成的伤势,当然要问原因,他不肯说,大概态度也很不好,医生就通知了警察,于是他就被带走了。平时不可一世的二世祖遇到这种事也傻眼,赶紧给老维和女朋友打电话,结果他们一个忙,一个关机,他又不好意思叫同学知道,只能来找海雅。
海雅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换了衣服去一趟警局,刚进门就见谭书林垂着头,整个人蔫蔫的坐在桌子那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贴了块纱布。一个警察同志坐在对面录笔录,连声问:“地点,时间,和谁打架?你别光发呆!”
海雅慢慢走过去,谭书林见着她两眼立即就亮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突然有个人叫她:“咦?这是祝老师吧?”
她愕然转身,就见家教学生小悦她爸从里面出来,客气地招呼自己,她赶紧点头:“叔叔好,我来……呃,来看一个朋友。”
小悦爸看看谭书林,了然颔首:“哦……你朋友可能参与了流氓团体斗殴,在做笔录呢。”
他可能见多了这种人,走过去拍拍谭书林肩膀:“有什么说什么,说完就能走。”
谭书林特警惕,闷声说:“要记档的吧?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被人打了一顿。”
原来他是担心记档,怪不得这么老实。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海雅第二次为自己恶毒的心肠默哀一下。
可能是不想刁难女儿的家庭教师,小悦她爸过来亲自做的笔录,随便问了几下就放人了,也没记档,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拍着谭书林的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命是自己的,丢了就没了。”
谭书林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拽着海雅的袖子埋头朝前猛走,一直走到地铁站门口,才一把松开,龇牙咧嘴地揉着脸上的伤口,估计疼得不轻。
“没事了吧?”海雅掸掸袖子,“那我回去了。”
谭书林犹豫了一下,叫住她:“那什么……祝海雅,谢谢你啊。”
她干笑:“没什么,你自己下次注意点。”
眼看她转身毫不犹豫就要进地铁,谭书林一个没忍住,又叫她:“那……总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