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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非云心火立刻上来了,连忙转开了眼睛,就怕自己多看一秒,就会再次化身为狼,把美丽的女人扑到。
大概尝了鲜后,本来还能自欺欺人的感情再也无法逃避,原来,他早对她动了歪念头,怪不得醉酒后自制力薄弱地把女人拉上了床。
男人匆忙别开眼睛的动作,落在成媛眼里,却有了另外的解读意义,咬了皎唇,还是问了出来:「你后悔了?」
杜非云想要解释,但是对着女人,他从来就不是口齿伶俐的人,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被对方抢走了发言权。
成媛垂下了头,落在被子外的肌肤有点冰凉,「算了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男人酒后一时犯了糊涂,我却信以为真,硬要粘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以退为进的意思,然而等她耳朵里清清楚楚地听到对方坚定的话语时,她的心反而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杜非云说:「我一定会负责。」
见对方一直垂着头一声不吭,杜非云有点慌乱地再次重复:「相信我,我敢作敢当,我会负责的,你别担心。」
这似乎是梦寐以求的答案,在听到他的承诺前,她也一直朝着如何激发对方的愧疚来牵制住他而努力,但是,当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如愿以偿的喜悦,心反而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怎么会这样?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向来是只求结果不顾过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邪门歪道、不择手段的事情也干得多了,只有这一次,是满满的发自肺腑的无力感以及心灰意冷。
被乌黑的脑袋对着,没有任何回应,这比他面对谈上亿的生意时还要紧张,总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但杜非云从来没有恋爱的经验,也不懂任何甜言蜜语,想来想去就这么一句:「小媛,相信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两个字出自他的口,还是好听得无与伦比,却显得更加讽刺。
成媛抬起了头,一直挂着笑容的脸上默然一片,「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混乱,请你先离开,好不好?」
杜非云一怔,大概从未想到被拒绝,「可是我……」
昨晚虽然他有借酒装疯的嫌疑,但是成媛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非常抗拒的姿态,她是那样骄傲独立的女人,如果不喜欢,又怎么允许一个男人对她做出这种事,她甚至还是第一次。
「我的身体有点粘腻,想洗澡,你先出去吧。」成媛再次淡淡地打断了他。
杜非云下意识地接道:「我帮你洗。」
「不用!」出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度激烈了,男人怔怔地望着她,脸上露出无措的神色。
成媛放低了嗓音,沙哑的声音里透出恳求的意味:「请回去好吗?我有点心乱。」
杜非云张了张嘴,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既有被拒绝的难受,又很担心对方的情绪,他真的很想当场跟成媛说个明白,解决完矛盾,但是对方目前明显没有谈论的心情,他还是给她一个自由空间吧。
「好吧,我先走了。」杜非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慢慢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一直撑着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力气,成媛把自己摔进床里,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很快,枕头上就开出了暗色的花朵。
大哭一场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洗干净,看着男人的液体从自己私密的地方流出来,成媛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本来是幸福的结合,男人也如愿许下了承诺,一切明明都完美得可圈可点,她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退却了,听到对方口中的「负责」,就无法不联想到他对自己除了责任,没有其他的感情。
于是,心疯狂地叫嚣着,不满足了。
人真是贪心的动物,一开始的时候只想着他能注意自己就好了,接着就想着要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最后却疯狂地想要那颗珍贵的心,如果得不到,就永远无法彻底解脱。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等到泡澡的水彻底凉透,成媛才慢慢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昨晚最后也没吃多少,后来又做了极耗体力的活动,肚子里早就空空荡荡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就大声唱起了空城计。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完全不想动弹,成媛用被子摀住肚子,试图忽略那铮﹃りさ母芯酢
鼻子里突然窜进一股香味,她疑惑地转头,发现自己的床头柜上居然多了一盘蔬菜色拉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装着牛奶的马克杯下还放了一张小纸条,她拉着纸条的一角,将它拉了出来。
不好意思,擅自动了你家的厨房,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找到了这些食材,希望你喜欢,吃完记得好好休息。杜非云。
上面的字迹如同本人,清隽有力。
成媛呆怔了许久,默默地把纸条折好,藏进了床头柜里一个精致的盒于里,然后才喝着温温的牛奶,一口一口把三明治给吃完了。
剔透的泪珠掉了下来,恰好掉进香醇的牛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早就知道,杜非云的冷淡只是一层外衣,一旦被重视,或者真心想要关心一个人,他的温柔体贴几乎让人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如果谁能获得他的青睐,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她没有料到,自己得到后依然会这般不甘心,这般难过。
一连好几天,杜非云都没有收到成媛的任何讯息。
他自知理亏,也不懂哄人的技巧,有点惴惴不安,怕惹对方不愉快,反而不敢擅自打扰,但是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各种各样的她,被他亲吻时红红的脸颊,捉弄人时调皮的笑容,强词夺理时的凛然气势……
每次早上起来,欲望都高高升旗,他初尝情欲的滋味,完全无法克制,恨不得把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那人重新拉回怀里,对她这样那样。
原来,遇到真正喜欢的一个人,他也会烦恼,也会纠结,也会变得像普通男人一样患得患失,完全失去了往常的镇定自若。
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自嘲地笑了笑,杜非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为了防止陌生的情绪长时间地侵占大脑,他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不小心又到了深夜十一点了,公司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
杜非云终于放下文件,在黑夜里,许多在白天时被藏在心底的情绪,开始浮躁起来。
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想见成媛的欲望,杜非云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往成家的别墅驶去。
果然只是责任吧,这么多天了,成媛压抑着自己的渴望,不让自己主动联系杜非云,以免自己越陷越深,然而对方却彷彿撇清了麻烦一样,对她也不理不睬的,连一句关心她身体怎么样的简讯也没有。
前所未有的挫败以及莫名的心慌,如同恶魔的手慢慢地抓紧了她的心,很多时候,她都会想他想得心痛。
早早地上床睡了,却还是一点睡意都也没有,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正在想今天会不会一直睁眼到天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期待地拿起电话,荧幕上显示的居然是成铭柯的手机号码。
「请问你认识成铭柯先生吗?」接起手机,传来的却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女嗓音。
成媛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我是他的女儿。」
「成铭柯先生在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市立医院,请你马上过来。」
成媛脑子一瞬间完全空白,甚至无法思考,挂了电话就往外面冲,却正好撞上从车里出来的杜非云。
「你怎么了?」杜非云看她魂不附体的样子,担心地问。
成媛已经没心情纠结为什么这个男人这时候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了,一把挥开他伸过来的手,「别挡我的路,我要去看爸爸。」
月色下成媛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头发也因为辗转反侧的缘故乱糟糟地散在肩上,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她顾不得其他?
杜非云追上去,强硬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端起她的下巴,迫着两人直视,「你这样跑过去要跑到什么时候,我送你过去。」
然后,也不给成媛拒绝的余地,杜非云打开车门,就把她拉到了副驾驶座上,随后自己也上了车,发动车子,往前驶去。
「去哪里?」
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成媛总算镇定了一些,「市立医院。」之前太过慌乱,甚至忘了要开车这件事情。
杜非云想了想她刚刚的前后文,迟疑地问:「你爸怎么了?」
成媛强自克制,声音里的颤抖还是透露了内心的惶恐:「他出车祸了。」
从后视镜里望见女人惨白的脸色,心上好像被扎了一针,尖锐的疼,他绞尽脑汁,到头来也不过轻飘飘的一句安慰:「他会没事的。」
很多事情身为局外人,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多余。
「但愿如此。」成媛说完话就紧紧地抿上了嘴巴,脑子里却不停地闪现电视里的那些车祸现场,血淋淋的、支离破碎的身体,让她无法克制地颤抖。
杜非云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她交迭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微微用力,传递着自己的情意,「别担心,我一直会陪着你。」声音低沉坚定,莫名地让她一直慌乱的心情镇定了下来。
她用双手牢牢地抓住这只手,汲取能令她勇敢的力量,「谢谢!」
第八章
当成媛与杜非云两个人惊慌失措地冲进病房,只见传说中车祸的男人正坐在床上,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阅读手中的报纸。
听见动静,他不由地抬起了眼睛,「小媛,你……」
她看上去出乎意料的狼狈,底下是一条单薄的睡裙,上面披了件男人的外套,一直垂到膝盖的位置,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底下是一张苍白的小脸。
「你不是出车祸了吗?为什么会好好地坐在这里?」成媛先发制人,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在心里汹涌。
「确实出了车祸,今天我本来想到台北来看你,路上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有点脑震荡,不然我在医院干什么。」成铭柯认真解释,「倒是你,大半夜的跑来医院做什么?」怕他们担心,他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
「还不是有人通知我说你出了车祸!」一接到电话,脑子就当机了,随后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幕比一幕可怕的画面,明明是不怎么在意父亲的,她却恐惧得四肢冰凉。
「啊,有人通知妳?」成铭柯怔了怔,没什么印象。
「成先生之前昏迷过一段时间吧?」一直站在旁边被气场超强的父女忽略的男人开口了,他拉过椅子,让成媛坐在成铭柯的床边。
被这么一提示,成铭柯脑子里确实出现了类似的画面,「哦,对了,因为是昏迷的时候被送进医院,大概这段时间有人打了你的电话,不过很快就醒来了,当时好像是有人说帮我联系了家人,但因为脑子有点混乱,没怎么注意。」
「既然你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成媛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着杜非云要往外面走,杜非云却不肯配合,明明是冷淡之极的人,这次居然要多管闲事。
「成先生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他都昏迷了,怎么可能没事。」
成铭柯连连摆手,「再观察一天,没有脑出血就可以出院了,倒是小媛,你是特意赶来看我的吗?」
「顺便!」成媛头也不回,语气明显是有点恼羞成怒。
成铭柯微微地笑了起来,望向一旁清俊不凡的男人,「杜先生,想不到你就是小媛喜欢的人。」
他和杜非云在生意上也有过往来,做事诚恳负责,又有决策力,加之长得十分出色,许多老朋友都想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他,可惜,他向来一张冷冰冰的脸,谁的面子都不给。
结果,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女儿破了例,还真有一点点骄傲自满的感觉。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走了走了,他精神这么好,铁定没事,我明天还要上课,你明天要去公司,再不睡怎么有精力。」成媛有点害羞,气势汹汹地拉了人就要走。
成铭柯看着两人走出自己的视线,微微地笑了起来,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女儿厌恶的存在,今天望着女儿衣衫不整跑来医院的样子,才豁然开朗,原来,他也是一直被在意着的,真好。
杜非云送成媛回去的路上,成媛望着对方沉静的俊美面容,忽然解释起来:「我对他说话大不敬是有原因的。」她不想让他把她当成一个目无尊长的任性女人。
杜非云点头,「我知道。」而且事情明摆着,他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的父亲。
这简单的三个字给了她力量,她慢慢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爸妈算是商业联烟吧,爸爸特别反感这样的安排,所以一直不怎么喜欢妈咪,对她也不好,还跟家里的佣人搞外遇。妈咪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