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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麻理子气息不稳地看向他,眼里的执拗仿佛在瞬间分崩离析,虽是狠狠地瞪着他,却已红透了眼眶。
一天后,山本武不出意料地见到了从日本赶来意大利的云雀恭弥。
看着这个不论是从神情还是从眼神里都看不出情绪的男人,山本一如往常地冲他打招呼,也并无意外地感受到了身边山崎麻理子不断上涌的怒火。
偏偏云雀的视线却是直接越过他,停在了麻理子那边:“她在哪里。”
“你不是知道了阿枝的死讯才会过来的吗。”她皱紧的眉舒展开来,嘲讽地一笑:“还问她在哪里?当然是死了。”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草食动物。”云雀恭弥的目光锐利,毫不遮掩地表露出的杀气令她握紧了拳,“不要转移话题。”
“……找不到。”沉默了两秒,她最终还是妥协似的垂下头,只有讥讽的语气不改:“我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赶过去的,但是找不到她的灵。就算找到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最好再也不要见到她。”
而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他信服——因而山本武只能迅速站起身,抽刀挡下他眼看着就要抽向山崎麻理子的浮萍拐,对依旧面无表情、眼里的愠怒却愈加旺盛的云雀无可奈何地笑了:“山崎说的是真的,云雀。”
这已经成为另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山本很清楚。
他看着云雀的眼神很认真,也很快就发现对方眼中的杀气骤然消失——仅仅是没有缓慢降下的这一细节,也让山本察觉到了他难以捕捉的情绪变化。这让山本想起了很多年前看到云雀把被卡车撞成重伤的小野枝粗鲁地拽起来的时候,那双凤眼里焦躁与不耐。
山本武也是在这时才好笑地想起,他都快忘了这位并盛魔王是除了愤怒和嗜血的愉悦以外,很少暴露内心所想的家伙。这种豁然开朗却又迟来的恍悟令他心里因那些“无法挽回”而对同伴产生的一丝埋怨消失,于是他再次对云雀笑了笑,见到他收起了浮萍拐。
云雀恭弥没有再追问,而是最后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离开。
山本看着他那一成不变的、所谓不受拘束的背影,还是轻笑一声,脑海里闪过小野枝平日里跟随在这个男人身后的身影,眉宇之间却再也挂不住笑意:“阿枝她啊,最不想回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并盛。但是……最放不下的,应该也是那里吧。”
云雀闻言驻足,并未转过身来。他的脚步只停顿了半刻,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按照小野枝事前的交代,山本武将她那只手里的骨灰全部放进了中心真空的灵牌中,又把灵位安置在了她以前用过的办公室里。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看着她桌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半身照时,他想起了并盛街五月里弥望的樱花,长时间的战斗让他感到了疲倦,而此刻又衍生了等一切结束以后想要第一时间回到并盛的想法。
他知道希望还没有消失,他也同样信任与他并肩十余年的同伴们。
即使已失去许多“无法挽回”的生命,也总不至于绝望——就像他曾经相信希望和机遇一定就在身边一样,只要还有那些同伴,只要他还继续相信,希望就一直都在。
“呐,到时候也带你一起回去并盛吧,阿枝。”山本笑着对照片里的人这么说道。
只可惜,你们已成为无法挽回的过去。
番外 时空错位(二)
我一直觉得碰到棘手的事都需要第一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才能用最好的状态去处理或者面对。事实证明人类在受到刺激时一开始总是不能冷静的,这就像我听到爸爸的死讯后第一反应是放下菜刀回去房间,而不是做完晚饭再回去一样。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上,一大早醒来以后心情果然平复了不少。
其实早在两天前决定顺从云雀的意思不去日本的时候我就料到这一天了。一边叠被子一边思考,除了接受以外我也别无他法——只不过现在仔细想想,突然觉得这些年来练级打怪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到头来保护不了爸爸,自己再过不久大概也会死在白兰手里。
所以还是按照一开始计划的进行,先去投靠盆锅裂好了。至于云雀那边,等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
……嘛,希望会有机会。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就照常去厨房帮忙其他风纪委员准备早饭,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在风纪委员们吃早饭的空当拿上行李离开。
不出意料,在基地门口就见到了黑着眼圈的草壁。
“小野,”他见到我出现就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别这样,回去吧。恭先生要是知道你走了,肯定会发火的。”
我淡定地看着他:“吃完早饭出去散散步,怎么了吗草壁。”
“……谁会拿着行李箱出去散步啊。”大概是顾及我现在的情绪,草壁没有像平时一样大声吐槽,反而是刻意压低声音伸手掩面:“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现在真的不是跟恭先生斗气的时候。一个人回去日本的话,会很危险的。”
啊咧,原来是担心我半夜逃出来跑去日本吗,守了一夜真是辛苦你了啊草壁:“看来我在草壁眼里是喜欢放马后炮的人啊,知道爸爸已经死了才想着要出逃去日本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同事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嘛,草壁。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去日本找死呢?所以说我真的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于是我故作腼腆地一笑,晃了晃手上戴着的雨属性指环,“我的人品也不至于让我出去一趟就死在密鲁菲奥雷手里啦。只不过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想见到云雀,可以通融一下吗。”
多半是因为我那句“不想见到云雀”,草壁愣了愣,叹了口气以后还是侧身让我出去了:“那要早点回来,要记住你还是风纪财团的风纪委员。”
郑重地点头,我回答他:“好。一定会回来的。”
我也希望我能够回来这里。
*
等小野枝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草壁哲矢才沉沉地低叹了一声,转过身对倚在门边已久的黑发男人九十度鞠躬,皱紧了眉看向他:“这样让她走真的好吗,恭先生。”
对方只是久久地望着街头的方向,面上读不出情绪,迟迟没有回应。
半晌,云雀恭弥才阖了阖眼,直起身踱回基地,语气一贯地平淡:“不要浪费时间耽误工作,草壁。否则咬杀。”
草壁紧了紧眉心,挺直腰杆应了声“嗨咿”,就跟着他的脚步踏回了基地。
*
抵达盆锅裂总部的时候,沢田在和除云雀以外的其他守护者召开紧急会议。
我站在会议室门口等会议结束,刚好注意到栽在基地后院的樱花——沢田纲吉果然很怀念这些有日本特征的东西,居然还想到要在这里种樱花。不过这个季节还不是意大利的樱花开放的时候,刚长出几朵花苞的树枝倒是让我想起了并盛的樱花。
除了云雀十年前因为晕樱症败给六道骸而不喜欢见到樱花这一点,并盛的樱花还是蛮让人怀念的。
说起来,因为武器匣的研究工作和密鲁菲奥雷的事,我也很久没有回去日本了。这次云雀他们是计划在五天后回日本那边的,不过我现在要投靠盆锅裂的话,估计在死前也没机会回去了。
算了,既然死前回不去,就死后再回去吧。
……但是说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
等到沢田他们的会议结束,我就找到沢田把自己的打算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所以看在我学姐的身份上,你可以收留我吗,沢田。”
他没有像我预计中的一样无可奈何地微笑,而是用那双目光柔和的眼睛疲惫地打量了我两眼,眨了眨眼以后,轻叹了一声——“枝学姐。风纪财团最近因为密鲁菲奥雷的事失去了不少人力,云雀学长自己也在短时间内回不了并盛——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你,可是枝学姐你应该知道云雀学长阻止你回去日本是为了保护你吧。”
“知道是一回事,生气是另一回事。”我皮笑肉不笑地翘了翘嘴角,“别忘了我可是心胸狭隘的女人啊,怎么可能跟山本那家伙一样明明怄气却还装作若无其事呢。身为英明神武的黑手党教父还对女人欠缺了解,这可不行哦沢田。”
“……”他沉默了两秒,像是好不容易压制了吐槽的欲望,最终只是又叹了口气,才抬起头用那种好像洞悉一切的无辜温和的眼神看向我:“真的是在生云雀学长的气吗,学姐。”
难道你那神勇无敌的超直感又告诉了你什么吗,沢田。
“学姐你……其实是故意这么做的吧。”见我没有回答,他只好将自己的推测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你知道白兰总会想办法抹杀你,所以借着投靠彭格列来特地留出空隙,好在白兰杀你的时候尽全力获取他能力的情报,再通过山崎小姐来转达给我们对吧。”
“超直感都快跟Reborn的读心术一样作弊了啊,沢田。”既然被看穿了也就没有狡辩的必要了,我冷静地跟他对视,坦白道:“不过你也知道这风险很大。谁知到白兰会不会亲手来杀我,万一他派上几个A级别的家伙过来围剿,我做的准备就相当于白费;就算他亲手来杀我,如果实力强到可以不动用自己的能力就把我碾死,我也同样做了无用功。所以这种风险较大投资需谨慎的打算我没有告诉你,不然你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投资的嘛。”
“但是学姐……”
“不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啊,沢田。我都说我是心胸狭隘的女人了,一旦做好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现在我心情这么不好还要跟你解释这么多,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吗?”看他这么为难好像我在逼良为娼,说实话真是很不服气啊:“要是把我惹急了就哭给你看哦。哭个没完哦。”
准确戳中他的软肋,他也只好同意下来。
因此我就在沢田的安排下藏身在盆锅裂的意大利分部,藏身地点也换了三次——每回都是在远离火拼地点又距离总部不远的地方,好出现紧急情况时能够迅速派人前来救援。沢田到底还是个心软的家伙,虽然真正成为盆锅裂第十代首领以后,在Reborn的调/教下几度黑化,那种善良的兔子本性还是没有改变多少的。
所以Reborn才会说孺子不可教吧。
听说云雀有到盆锅裂总部要人,不过最后还是被沢田劝回去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不过按照云雀那种一向不喜欢被人摆布的中二心理和作风,估计是闹得够大的。这次算欠了沢田人情,如果有机会……会还的。
如果有机会。
结果到了一个半月以后,这种想法终于彻底结束了。
我所藏身的分部遭到围剿,让我比较欣慰的是,白兰也亲自过来凑热闹了。待在地下密道里等白兰找过来,我有点后悔没等到上次在浦原商店高价收购的妖刀春雨,不然战斗力又会提高一点,成功逼出白兰能力的可能性会更大。
即使是在密道里也可以听到外面匣兵器制造出的爆破声,我才想起自己距离预计的死亡不远了。
提到死亡这种关键词,好像我本来是应该比较了解的——毕竟这么多年来跟数不清的灵接触过,还熟识身为死神的麻理子。但是我也没有脑残到去请教他们死是什么感觉,所以说白了对这个词的认知还停留在正常人的水平。
也不知道托夏梨转交给麻理子的信她收到没有。要是知道我真的死了,麻理子多半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跑来意大利找我。山本那边我提前打过招呼了,他那家伙一定会帮我好好收尸的,说不定天然黑起来还能压制暴怒的麻理子。
至于云雀……以后再说吧。
握紧手里的刀,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我才发现我有点颤抖。果然想到快死的时候,不管之前做了多少心理准备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