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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一般都去哪里?
大壮低头想了想,这骚娘们一般不轻易出门,就是出门也都有人护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下个月初五是水月娘家爹生日,她肯定会去盐家铺给她爹祝寿,昨天就开始张罗着置办寿礼了。
哦,水月她爹是不是盐家铺有名的吴大户,外号叫吴大榔头的,周正堂问。
就是那个吴大榔头。水月那娘们仗着左藤如今在王家可神气了,王家父子象姑奶奶似的供着她,说一不二的。大壮撇着嘴。
周正堂鼻子里哼了一声,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哒头了。
正堂哥,你干脆带人去把王家嘁哩喀嚓都办了算啦,这一家是咱村的一大害,除了他们,给死去的大伯大娘报仇,也给村里人除害。大壮的话戳到了周正堂的心窝子上。
周正堂毫无表情地望着黑洞洞的夜空,老半天没有说话。
哥,你没事吧,大壮看着周正堂的神情有些担心。
周正堂回过头来,把手有力地放在大壮肩头按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大壮,我的好兄弟,仇,是一定要报的,从我离开的那一天,现在重又回到黄涯镇也是为了报仇,但不是现在,不过不会等太久的。
大壮用力地点着头,哥,你的话俺不太懂,要报仇手中有枪就去报呀,干嘛还要等,不过俺知道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俺也想当兵,你带上俺一块儿去吧,在家里天天要看王家人的脸色,受他们的气。
大壮,你现在还得继续留在王家,在王家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许多军情要靠你从王家打探到再及时通知我们,以后在王家做事的时候多留心。好了,离吴大榔头生日还有十天,这十天内你要打听清楚水月去盐家铺走哪条路,怎样去,去的时候会带多少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一旦有情况我来不了的话你要想办法告诉毛妮。说完周正堂离开柱子婶家,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十天后的早上,王家大院里一片忙乱,水月早早地站在院子中看着下人们喂马备轿,往一辆驴车上装好给吴大榔头祝寿的四个大寿盒。
吃过早饭,水月由汉奸王万年陪着带着四个护院的家丁,还有鬼子左藤派来的十几个鬼子兵浩浩荡荡地向盐家铺出发了。
一路上老百姓见到了赶紧远远地躲开,水月不时地掀开轿帘望着路上的景色,王万年骑在枣红马上把头抬得高高的,一身肥肉随着马的颠簸一颤一颤的。有的鬼子坐在驴车上因为颠得厉害干脆还是下来跑。
从陈集村到盐家铺起码要走一个时辰,中间由东向西要必经马子河流经铁应洼北端的一段堤坝大约三里多地,这里远离村庄,隔着马子河向南是一望无际荒草茫茫的铁应洼,向北是刚刚出苗一指多高的玉米地,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这样的地带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
前面是一座木桥横亘在马子河上,王万年一行人沿着堤坝走着,鬼子怕热都躲在驴车上的布棚里。驴车离桥头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从桥下响起了哒哒哒的枪声,车上的鬼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都一命呜呼了。王万年的马被突来的枪声吓惊了,长鸣一声顺着堤坝飞一般冲了出去落荒而逃。这时从桥下飞身跃出十来个青年汉子,一把推开吓得瑟缩在轿前的轿夫把水月从里面拉出来装到麻袋里,扛起来越过木桥飞快地消失在雾茫茫的铁应洼里。
。。
第二章 水月被擒
惊慌之中的王万年被突然响起的密集的枪声吓得魂不附体,死死地趴在马鞍上握紧了缰绳,一路飞奔只顾自己逃命,跑了不知多长时间,大概马是跑累了,渐渐地放慢了速度,王万年回头张望确信没有人追来才将马勒住。
王万年抬头环顾四周,看到前面有一村子,打马过去向人打听了道路才绕路飞奔回到陈集村,这时已经到了下午。几个轿夫和家丁早就回到了王家,王有德急得正在院子里团团转,看到王万年骑马一个人回来了,赶过来急急地说,你媳妇水月给人绑了去了,随你们去的那些日本兵一个没剩全给打死了。
王万年一听,脑袋嗡的一声,两腿一软从马上出溜了下来,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抬进了屋里。
过了好一会儿王万年才缓过神来,王有德拿过来一封信,王万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信上写到:三天之内用张麻子庄张货郎换回王万年媳妇水月,超过三天水月性命难保;不得伤害货郎一家,如有一人出现差错,你们全家必死无疑。信的落款是周正堂。
爹,那小子不是死了么,怎么就一下子冒出来了,那年三十晚上让他跑了是天大的错误。王万年懊悔不已。
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谁知道他会活着回来。眼下可咋办啊,水月给劫了去,又死了那么多日本兵,左藤那里该怎么应付。王有德又是摇头又是跺脚。
爹,你说周正堂那小子现在是当了土匪了还是入了游击队了,咱丢的那些麦子会不会跟他有关。王万年的脑子开始不停地活动起来。
很难说哦,不管是当土匪还是入游击队,只要这小子活着,而且手里还有枪,往后咱就别想有舒坦日子了,他会经常来寻咱报仇的。王有德越想越后怕,头上不时地冒出汗来。
那咱家里还要添些真家伙,让家丁们明天开始都好好练习打枪。眼下要紧的是水月还在那小子手里呢,要让左藤同意换人才行。日本兵死了,左藤知道后不定会咋样。哼,话又说回来,有日本人在,咱也不用怕那小子,早晚我要借日本人的刀宰了他。我得赶紧去见左藤,把水月换回来要紧。王万年顾不上辘辘饥肠,带上人一溜烟儿急急地去了关道闸。
见到左藤,王万年声泪俱下,不好了,太君,出事了,水月被人抢走了,皇军也都被打死了。
听了翻译官的翻译,左藤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水月的被抢,兵的被杀。
正是太君,要不是我的马跑得快,我的命也没了。啪啪啪,还没等王万年说完,就被左藤扇了一顿耳刮子。王万年被打得两眼只冒金星。
是什么人干的,你的知道。左藤怒气冲冲。
王万年捂着腮帮子,定了定神儿说道,是陈集村一个叫周正堂的死小子干的,跟我家有仇。他留了一封信,信上说要救水月得拿前些天抓来的张麻子庄那个张货郎去换,期限是三天。
哟稀,水月的必须换回来,换人的可以。这件事你去办,水月的回不来,你和你的全家统统杀掉。死了几个鬼子兵,左藤并不放在心上,对于水月的安危倒比王万年还要着急。
王万年战战兢兢地从左藤那里出来,掏出手绢擦去脸上流下来的汗水,用手一摸,右边的腮帮子已经肿起了老高。
回到家里,王万年赶紧让人找来管事的王二,派他带上一盒点心去货郎家告诉四奶奶,明天天黑以前货郎就能给放回来,让四奶奶转告周正堂千万不要为难水月,什么事都好商量。王二立马去了四奶奶家。
王二走了以后,四奶奶把那盒点心扔到了院子里,狗汉奸,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低头说软话的时候。
四奶奶坐在炕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陷入了沉思之中。货郎被抓走半个多月了,关在鬼子那里现在不知道变成啥样了,这些天来自己是硬撑着身子一天天熬过来的。她又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话:人的命是贱的,就像蓖麻,只要春天往土里撒下种去就能成活;人的命又是硬的,也像蓖麻,再贫瘠盐碱的土地它们也能活得旺旺的。儿子七个月就降生了,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且每天睡醒了就嗷嗷地哭着要奶吃,他让四奶奶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儿子要活着,自己也要活着,一家人都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看着汉奸和鬼子怎样地死去。
第二天天黑以前,货郎被放回来了,头发油毡一般粘在头上,脸上胡子拉碴的老长,身上的衣服已经酸臭了,被鬼子打伤的地方有的化了脓,有的在脓肿处接了疤。一家人抱头痛哭,货郎抱着提前来到世上的儿子哈哈大笑,我有儿子了,老天爷保佑我货郎有儿子了,我的儿子就叫天佑,哈哈,天佑,我的儿子。
当天夜里,水月也被游击队用麻袋扛到陈集村村口,毫发无伤地回到了王家。
那一天,四奶奶家收下了一年来的第一茬蓖麻籽,那些浑身长满硬刺的蓖麻球在四奶奶家院子里欢蹦乱跳地滚动着,滚动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