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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了,若雅。」妈妈最后一次转过头来看我,就在我即将抓住她裙摆的剎那,她便松开双手,站起身。
接着坠落。
我瞪大了眼睛,狂风刮起,象是带走了妈妈一样地张扬着。
妈妈掉下去了。
妈妈掉下去了。
妈妈掉下去了。
我在脑海里不断尖叫,象是什么都碎掉了一样。我抓不住我自己,整个人摇摇晃晃。妈妈从阳台掉下去了、她掉下去了、她会死掉的!
她会死掉的!我尖叫着,守门人大声地吼着我的名字,要我回去。
若雅,去睡觉!
听我的话,去睡觉!醒来就没事了。守门人威吓的声音不断在我脑里轰隆作响。
妳骗人,妈妈她掉下去了,妳明明也有看到!我吼回去,泪水溢满了眼眶。
去睡觉,我会去救妈妈。守门人冷冰冰地说。
妳会把她救回来吗?我哭着问。
我会去的,妳把眼睛闭上。守门人允诺我。
我于是照她所说的闭上眼睛,慢慢失去意识。
一觉醒来,一切就会好了。守门人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第一章 1…3:【现在、曾沚萱】
1…3:【现在、曾沚萱】
为数繁多的期末报告都顺利pass,悠哉悠哉的暑假就这么开始了。
利用刚考完期末考的周末,我赶紧上网找找目前学校附近有没有职缺,比起家教,我宁愿做一般不需要动太多脑力的工作,一来是因为讨厌小孩,二则对于恐龙家长我只能退避三舍。在地图上圈选了目前有在征人的商家位置,再比较薪资高低,我决定到学校附近的书店打工。
书店位在学校商圈的一角,外头是玻璃墙面,里头木质书柜一排一排整齐陈列,虽说营业于学校附近,自然是贩售教科书比较多,但各种文史、地理、科学类的书籍还是一应俱全。
到了打工第五天,刚好是星期五。我还在一边扫地,一边想着周末夜该怎么度过,就收到陈欣如和王祈宥两人邀约的讯息。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讯息视窗,这两个人居然要请我去夜店。
虽然我已经说过没事,不过陈欣如和王祈宥这两个笨蛋还是对于不经意提起我的前女友这件事情非常介怀,在那天晚上离开之后传简讯道歉不说,连在FACEBOOK上王祈宥也发了长到我根本懒得看的忏悔留言,搞得我好像真的很值得被同情似的。
但我不需要同情,从来就不需要。
下了班,回到宿舍,我简单冲了个澡,穿上格纹短袖衬衫,外罩一件不扣上扣子的黑色背心,套上贴身长筒裤就出门了。
「为什么要约在Miss Lin啊?」停下机车,我忍不住翻白眼,眼前这对情侣压根儿忘了我是个不去异性恋夜店的标准女同志。
「吼!谁说这里不会有好货色?搞不好人家是bisexual啊!」王祈宥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欣如忙着点头,「对啊,现在双性恋多得是嘛!而且如果要去妳平常去的那间,祈宥根本就会被拦住进不去啊。」
果然是因为这样,这两个王八蛋,见色忘友。
我无奈地叹口气,「来这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钓男人,我进去除了喝闷酒还能干嘛?」
「才不咧,小萱今天很帅啊!」陈欣如搂住我的肩膀,「妳看,我们这样走进去铁定超像情侣。」
我点点头,「好啊,所以妳今天打算当我的女伴,把王祈宥晾在一边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哪天和他分手了我就会考虑。」
「算了吧妳,这个标准异性恋,啧。」我不屑地拿开陈欣如的手,王祈宥满意地搂住她的腰,笑起来十分得意的脸让我直想挥拳过去。
走进Miss Lin之前,我转过头提醒他们俩:「进去叫我Lance,你们要是谁敢叫我本名或小萱就死定了。」
他们俩一边笑一边应声:「知道了、Lance。」
进到Miss Lin,我们三个就坐在吧台边,王祈宥的酒量是出奇的好,一开始就点了一杯长岛冰茶,至于我和陈欣如则不约而同点了鸡尾酒。
昏暗的灯光,中央舞池舞动的男男女女,台上的DJ,爆炸的音乐,找女人调情的下半身思考动物,这些就是Miss Lin的全部。
才刚进来不到五分钟我就无聊得想走人。
「喂,妳好歹也看一下妹吧,一进来就打哈欠,真是……」王祈宥发起牢骚,陈欣如则伸手遮住王祈宥的双眼,「你不准看!Lance,我帮妳物色物色。」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下去跳个舞好了。」
「哇!我们家Lance要出动了,不是我在说,跳舞调情还有谁比妳更拿手啊!」陈欣如开心得哈哈大笑,好像要寻找猎物的不是我而是她才对。
我苦笑着放下鸡尾酒,「好啦,顾好妳家的王祈宥。」
我走进舞池中,随着音乐一起摆动。偶尔有好奇的目光迎向我,不过大部分都是男人,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干脆闭起眼睛,忽略周遭吵杂的谈话嬉笑,专心聆听音乐,跟着节拍舞动。
我察觉到有一个目光似乎盯着我不放。我不舒服地睁开眼睛,和那目光的主人对上了眼。
是个女孩。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是因为她紧盯着我,而是因为她在我们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对我绽放了笑容。女孩转过头对着她眼前的男伴笑了笑,当这首曲子告一段落之后,她朝着我走来。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忘了自己应该要跳舞,随即就被那女孩拉着离开人群。我没打算要抗拒,她迷人的飘逸褐发散发出的发香全盘占据了我的感官神经。
「哈囉,」将我拉到另一边的吧台之后,她微笑着开口,「想喝点什么?」
我笑了笑,「威士忌。」
女孩笑着帮我点了一杯威士忌,另外替自己点了一杯古巴,将饮料接过的同时我开口:「妳这样算把我拐到角落来吗?」
「拐?我不这么觉得噢。」女孩笑得很淘气,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月亮的形状。
「说得写实一点,是我拉着妳,妳情愿跟着我的哟。」
「因为我被妳的眼神拐了呀。」我笑着喝了一口威士忌,「我叫Lance。」
「Verna。」女孩笑着点点头,「我还以为像妳这样的女生应该要出现在GAY吧或T吧之类的。」
「妳的推论没有错,我今天是硬被朋友拉来的。」我指了指靠近门口吧台的陈欣如和王祈宥,他们正看着我们。
Verna朝他们挥了挥手当作打招呼,他们两个也挥了挥,一脸暧昧地看着我。
「走吧,跳舞。」Verna牵起我的手,微笑着,「别让我失望喔。」
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再度进去舞池。这次我不再在乎周遭或男或女的目光,我身边有伴,而这个伴是男人女人都垂涎的小甜心,豹纹的短背心加上牛仔短裤,白皙的脸蛋俊挺的鼻梁以及樱桃小嘴,完全是极品中的极品,没得挑剔。
「不冷吗?」我一边舞动一边伸手抚摸她的背。
「妳不热吗?」她笑着反问我,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妳的短发真的好T,叫人想不认出来都不行。」
「后悔了?」我嘲笑道。
她踮起脚尖,凑近我耳边,她温暖的气息就吐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渴望起来。
「才不呢,我只是怕还没吃掉刚才那个男人就想先吃了妳。」她吐着气说,整个人贴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得到她柔软的胸在我身上贴着,小心翼翼。
「这样不好吗?」才喝两口酒,怎么我现在已经觉得自己醉了?
她轻声笑了,「这样他们会抱怨我的噢,在这里我从来不上床的。」
「从不?」我惊讶地叫出来,「我不相信。」
「喔,小女孩,」她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不再贴在我身上,伸出食指碰了碰自己娇艳欲滴的唇,再碰碰我的,「下次吧。」
我惊讶地看着她。我不懂她在说什么,她明明挑起了我全身上下的渴望,她……
「Verna!」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和她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衣着轻便的高佻男子朝我们走来。
Verna微笑看着他,「Ken,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下一个。」
「没关系。」他笑着看着她,之后又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打量,眼神里渐渐有了敌意。
「她是我的新朋友,Lance。Lance,他是Ken。」她松开牵着我的手,介绍着我们两个,但我对这家伙完全没有兴趣,只想把他一脚踹开。
低级愚蠢的下等生物,妈的。
「妳好,」他伸出手,脸上露出的笑容令我作呕,「妳也是女生对吧?」
我嗯了一声,完全没有想要伸出手跟他相握的意思,转过头我看着Verna,「去忙妳的吧,我去找一下朋友。」
转过身子,我就这么离开舞池,回到吧台边,闷闷地喝掉我的威士忌。
真是够了,恶心。
☆、第一章 1…4:【过去、林若雅】
1…4:【过去,林若雅】
我让若雅睡了一段时间。
待若雅醒来已经是隔日早晨,躺在白色的床铺上,我听见若雅问我:妈妈呢?
我没打算告诉她她母亲已经死了,就在昨天晚上跳楼之后便当场死亡。从十四楼的高度纵身一跃,除非是发生奇迹,否则怎么可能生还?让若雅回去我们的房间睡觉是对的,这样才能让她避免一连串的混乱。
她根本无法承受,无论是忙成一团的管家及佣人之间的叫嚣,阿姨们刺耳的尖叫,救护车及采访车纷至沓来的吵杂,还是警察几乎刺破耳膜并不断响起的尖锐哨声──我让她沉睡,所以这些,她都不需要知道。
也都不需要承担。
于是我告诉她,母亲在加护病房中,还在接受急救。
那我不要上学。若雅说。
我从床铺上坐起,轻轻按下摆在床头上的铃。
不行,我们得去学校。我反驳她,过没多久,我听见门外敲门的声音。
为什么?让我出去,我要去看妈妈!若雅开始歇斯底里地嚷着,我不理会她的声音,直接向门外喊了声:「进来。」
管家开了门,我注意到她身上的黑色长袍,不禁皱了皱眉。她走向前,脚步停在床边,微微低着头。
「早安,小姐,需要送上早餐吗?」管家的声音纤细,虽已年近五十,嗓音却轻柔得彷彿是个十七岁少女。
若雅大叫:如果不让我去见妈妈,我就不吃!
我再度皱起眉头,跟管家摆摆手,「不用了,帮我拿整套制服来。」
「好的。」管家点点头,随后动作利落地离开房间,并替我带来了整套完整的制服。
没理会一路上若雅的哭闹,坐在奔驰车后座,很快地我们便抵达了学校。闷热的夏季,空气彷彿凝滞住,让人动弹不得。走到三楼的教室,窗户已经敞开,里头有着零星几个人。坐在离教室前后门最远的靠窗位置,我拿起书,才终于听清楚沿路上我早该听见的蝉叫声。
若雅已经安静下来了。
我叹了口气,将书本翻开。
今天考的是这科,没错吧?我问着若雅,看了看时间,也是时候让她出来了。
对。若雅有气无力地回答。
在校内,我就不必担心她会跑到哪里去,这校园到处有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放心地闭上眼睛,说:妳可以出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国文课本。我还是努力回想昨晚我回去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一定是守门人做的,有某些事情她不想让我知道。我沮丧地低下头,开始读书,一边计划着放学后要怎么央求司机叔叔载我去找妈妈,一边背诵着课本里的注释。
可是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哪里呢?教室今天的气氛好像怪怪的。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一个又一个进教室的同学,还有我附近的同学。他们好像都盯着我看,用一脸惊骇却又复杂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了吗?我问守门人。
我感觉到守门人耸耸肩膀。可能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他们都一直盯着我看?我又问守门人。
可能又是为了些不重要的新闻。守门人回答。
啊,对呀,每次爸爸的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又和别的集团合作,还是新的开发案,新闻都会报导出来,隔天同学就会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盯着我看。对了,应该就是这样了。那这次又是什么新闻呢?
守门人没有应声,我猜她可能去睡了。
我于是安静地待在位子上,读书,写考卷,交卷,等着上课。中间的休息片段,我拿起纸笔焦虑地涂鸦,祈祷着妈妈在病房里跟死神搏斗后能赢得胜利。
我想象着妈妈穿上她绣花的长洋装,在房间里弹奏钢琴,从指尖流露出我熟悉的旋律,并且轻轻柔柔地和着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