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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热伤风。
在昨天晚上和Verna喝得大醉之后,隔天醒来我一如往常犯起宿醉带来的头疼,本来以为喝个解酒液就没问题了,谁知道头痛到下午,连上班我都忍着头疼招呼来买书的客人(虽然我的确是摆着臭脸的),回到宿舍才发现自己该死的根本发烧了。
拖着瘫软无力的四肢,我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叫了出租车到诊所去,因为实在是头昏目眩到连骑机车都有困难。
医生老练地开了药,嘱咐我按时吃,多喝水,多休息。我无力地点点头,步出诊所时感觉自己真像老电影里的行尸。
先拆开一包西药,配着温开水将药锭吞进胃里,我勉强打起精神,走到附近的捷运站等着捷运。捷运站里人很多,我走到人群较少的一角,一边打哈欠一边低头盯着手机,突然一个新闻标题跃进我眼帘:
父亲住院不曾探望 极光集团第一千金直呛:「我不屑财产」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阿尿上次八卦之后,对于这个叫林若雅的女孩我一直很好奇,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跟我同校的关系吧。顺手点了进去,大概地浏览了一下报导以及相关新闻,我才知道原来林若雅在自家人及媒体眼中是个彻头彻尾的不肖女:除了在国中时期背着家人偷偷交男朋友之外,她升上高中后没多久便开始逃学,甚至未满十八岁就已经是许多家夜店的常客。
说到夜店常客,我自己难道不也是吗?我愣愣地盯着手机荧幕,虽然媒体对她的报导倾向于负面,但却没有人愿意探究她这些举动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她的家庭背景怎么样呢?父亲是大企业家,母亲自杀,那么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成为社会舆论的众矢之的,却没有人挺身为这样娇弱的女孩子说句话,我还是觉得有些心疼,总觉得她应该哪里受委屈了,只是不说而已。
上了捷运,不忘打电话给陈欣如要她来接我。我一路发呆,看着每次停靠站下车的人潮与上车的人潮,模模糊糊地看起来像海浪卷起一排海沙,却又推上新的一排。抵达目的站,我走下捷运,整个人觉得疲惫不堪,在看到陈欣如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连讲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妳知道夏天感冒的人是笨蛋吗?」她拉开安全帽面罩,无奈地看着我,递给我安全帽。
我摇摇头,接过安全帽之后一边戴起它一边上车,「谁信那种鬼话。」
她叹气,「抓好喔。」
坐在机车后座,抓着后方握把,我一路昏沉,沿路景色在我眼前都朦朦胧胧的。到了宿舍门口,我迷迷糊糊从口袋拿出钥匙开了门,陈欣如连扛带抱硬是把我拖了上楼,到最后我连自己到底怎么躺上床的都不知道。
吃过感冒药以后睡眠不再那么轻浅,我睡得又香又沉,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了。
我这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会睡。
睡过长长一觉之后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我起身下床走动,只看见陈欣如在书桌上留了纸条,告诉我因为打工的关系必须先走。我将视线挪开,旁边摆着的是前几天翻阅的系上教科书MYTHOLOGY,而书本底下压着的,就是Verna留给我的便条纸。
现在打给她的话,她会接吗?
我清了清喉咙,发现嗓子还没哑,索性拿起便条纸以及放在床头的手机,身子一躺就照着纸条上的数字拨了电话。
听着电话嘟声,我看着便条纸上的电话号码,意外地发现Verna的字迹看起来还挺可爱的,混杂了孩子气的手写方式和某种超脱的艺术感。
「Hello?」电话另一头传来如梦境般遥远的声音,切断了我的思绪。我紧张地抓了抓头发,却又同时怀疑Verna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存在?毕竟我每次看见她都是在酒过三巡之际,看到的听到的甚至就连碰触到的,现在想起来都完全没有真实感。
遥远,并且神秘得虚无飘渺,大概就是我对Verna最真实的印象。
「嗯,我是Lance。」我冷静地回答,而电话另一头马上就传来她清脆干净的笑声,像雨滴打在花瓣上一样,清香而透明。
「感冒了喔,」她说,「夏夜还是要加穿薄外套比较好喔。」
我苦笑了一下,翻过身子,手指无聊地按压枕头,「声音有这么明显?」
「嗯,更T了,感觉很阳刚。」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笑。
「这样我应该要出门去,比去T吧更容易交到女朋友。」我跟着自嘲。
「不行哦,」Verna笑出声,「我比较喜欢妳原来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我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害臊。我伸手碰了碰脸,有点烫,我是脸红了还是又发烧了?
「妳不要说话好了,听我说就好,嗯?」Verna在电话另一头提议,「刚好我现在有时间,还可以陪妳,不然感冒出不了门一定很无聊。」
「啊,好呀。」听见她接下去说话,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应该要回话才对。
「那么我聊聊自己的事情好吗?总觉得前天妳说了好多,我什么都不说好像很不公平。」
她问我,而此刻我突然好想看她的表情,是前天晚上看着我的认真神情,还是轻松地带着笑的那张可爱的脸?
我笑了,「快说啊,我很想听。」
她笑出声音来,「嗯,我之前喜欢过的一个女生,」她顿了一下,「她叫小沁。我上个星期六有去找她哦。」
我皱起眉头,喜欢过的女生?意思是曾经喜欢但没有在一起吗?那她现在还对那女生有感觉吗?她还忘不掉那个女生吧?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吃味。
「不是前女友吗?」我问,希望自己的语气别显得太具试探意味。
「不是啊,说起来她应该是把我带进这个圈子来的T吧,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认识的T。」她解释着,语气里没有悲伤也没有起伏,「算一算也认识快五年了。」
我开始好奇这个T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何德何能吸引女神般的Verna,「很帅吗?」
「我喜欢过她,问我怎么会准啊!」她呵呵笑着,「下次有机会给妳看她的照片囉。」
「好啊。」我焦虑地捏着枕头,虽然我不懂自己焦虑什么,又何必焦虑。
「不过怎么会想找她啊?她不知道妳喜欢她吗?」我接着问。
「她是知道的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口气里听起来有些许无奈,「因为那是她的日子,所以我是一定要去见她的。」
「她的日子?」我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她的日子是指她的生日吗?那为什么不直说就好了呢?
手机另一头的她迟疑了好久,最后还是没能向我解释她所谓「她的日子」是什么意思,就生硬地换了话题:「不提这个了,好难过哦。」
「好,不说这个,那妳要聊聊上次那个Ken是怎么回事吗?」我笑着问,只好暂时先把这个疑惑搁在心底,挑一个较小的疑惑问。
对于第一次见到Verna时,陈欣如和王祈宥告诉我的关于Verna的小道消息,直到今天,我还是耿耿于怀。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件关于陌生人的小事情,自己竟然会介意这么久。然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究竟为什么要靠带出场作陪赚钱呢?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哦,妳说那个呀,」她轻描淡写,「只是当一个晚上的假女友而已,没什么。」
「可是妳看起来还很年轻,怎么会想接这种工作?」我忍不住问,「无意冒犯,我只是……」
「没关系,」她的口气不带丝毫情绪,「我接这个不是因为缺钱,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看清楚人和人之间太多各取所需,看清楚人类的互动依靠的基础和动机,然后从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什么答案?」我听得一愣一愣地。
「活了十几年,总有些事情是需要寻找才能知道答案的吧!」Verna愉快地解释,「生活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囉。」
「是吗?」我疑惑着,生活中就算有再多问题、再多困境,难道不是眼睛一闭,撑一会儿就过去了吗?没有谁的人生是真的不辛苦的,端看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也许只是我遇到的问题比较多吧。」Verna开起玩笑,但这句玩笑背后听来不知道怎么的,让我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悲伤。
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回覆她,她便马上又接话,「我好像该挂电话了喔,我今天也有case。」Verna在电话另一头略带歉意地说,于是我只好笑了笑说声好。
「谢谢妳陪我聊这么久。」我回答。
「不会噢,和妳聊天很开心。早点休息哦,掰掰。」
「掰!」说完再见,我马上就听见话筒另一端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放下手机,我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手机荧幕发楞。
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对Verna产生了更强烈的好奇心,究竟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她本身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Sexy Venus,还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呀。
※
睡着了以后是阿尿的电话扰醒我。
如果她没有打来,我几乎都要忘了前两天我把她丢在Chris的吧台那,顾着放任自己的情绪跟着Helen波涛汹涌,隔一天还撑着发烧的脑袋去上班没注意到她没出现在书店这回事。
所以一看见是阿尿打来的,我的脸就绿了,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起这通电话,到了最后我还是按下通话键。
我已经做好道歉可能也还是无法让她息怒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阿尿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却是「妳好点了吗?」
我讶异地眨眨眼,「喔,嗯,有啊好很多。」
「我昨天睡过头了啦!在DISC玩太疯,一回去睡到下午还爬不起来就没去上班了,对不起哦!」她一边解释着自己昨天的缺席还一边道歉,「妳感冒还让妳一个人做这么多工作。」
「不会啦,我没事啊,」从床上爬起,我倒了一杯开水,「倒是前两天把妳留在那里自己跑了,真对不起。」
「可是妳那天有突发状况不是?」阿尿在电话另一头这么回答着,「不然这样好了,我去找妳顺便帮妳买晚餐,虽然八点多了不过妳应该还没吃吧!听妳刚刚接电话好像才刚睡醒的样子。」
「好啊。」经她这么一说,我才赫然发觉自己真的是饿了。
为了节省电话费,一决定好晚餐要吃什么,阿尿就迅速挂了电话。我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套整齐的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低头拿着手机滑啊滑的,看了几则新闻和几篇网络短篇小说之后,我的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没意外的是阿尿,她提着两盒香喷喷的红烧牛楠饭,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大大方方走进我的小公寓里,轻轻放下手里的便当,一屁股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完全把这当自己家。
也许我们算不上熟,可是她的不做作和直接,让我发现在她面前我是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
「这一家牛肉饭在我宿舍旁边的巷口,真的超级好吃,妳快吃吃看,只要吃过今生绝对死而无憾。」阿尿一边说一边拆开便当盒,我坐到她身旁哭笑不得地拿起我的份,什么叫做吃过绝对死而无憾啊?听她讲话真的觉得这个人不去当喜剧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吃过一口,虽然感冒让我的味觉几乎丧失了一大半,但还是尝得出来这食物算得上美味。
「好吃。」我说,接着很够意思地一口气扒了好几口。
「吃慢一点啦,」阿尿一边吃一边碎碎念,「妳看起来是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哪。」
「哪有,」我抗议,「我只是肚子饿而且刚好感冒而已。」
阿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是喔。」
我没作声,因为事实上,我的确是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虽然自己的物品可以整理得有条不紊,房间也能打扫得一尘不染,但感冒或受伤什么的却总是后知后觉。
「妳后来怎么回家的?」我丢出一个问题给阿尿,试图转移话题。
「Chris载我回去的啊,她人真的又帅又nice,真可惜是个女人。」阿尿大方地承认,「我的身体就是缺了可以爱女人的基因,唉!」
「少来,不喜欢女人就少招惹她,被她缠上妳可有得累的。」我哈哈大笑。
她认真地盯着我看,「真好奇被女生追的滋味如何?从小到大都只有男生追过我,连个T都没有,难道我对妳们没有吸引力啊?」
我白了她一眼,「追妳妳应该也没感觉吧,神经大条的家伙。」
她嘴里一边嚼一边皱眉,「我有吗?」
我没搭理她,继续一口一口将食物送进嘴里,而她的表情不知道因为想起什么,突然从疑惑转为兴奋。
「前天那个女生后来被Ch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