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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的姨娘们-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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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知道这一声雷怕是更响了,能把人魂吓掉,他不顾一切了,一下扑在洒姨的背上 。洒姨自觉得后背一压一热,转过脸,七舅顺势把洒姨捂个严严实实,两人任凭暴雨惊雷肆 虐,沉  溺在迷迷糊糊缠磨眩晕中,享受着拥有的温软…… 

  不知过了多久,风住了,雨停了,洒姨、七舅惝恍相视在一瞬,一切竟如闪电般收藏,七舅 感激洒姨没有愤怒与委屈的哭怨,洒姨懂得七舅心里没有恐惧与唐突的懊悔。两人无言地悄 悄地回村。心情都像背上的草,湿润鲜亮却似乎沉重。

  那晚,洒姨和丈夫躺在被窝里,洒姨说起白天的狂风暴雨。说得委婉而平静。

  老七护着我——躲过了雷。 

  那么巧——就那么巧!

  嗯,就那长巧? 

  那我要试试。 

  试吧一辈子由你。 

  …… 

  那天夜,七舅发起高烧。天亮,人已烧得神志模糊。阿冉妈见了,一摸七舅全身烫得不得了 。三伏天冷得发抖,说出的胡话破破碎碎:“洒……洒……妹子,知足……我足,老七知足 了……挨过……洒……妹子……老天待我……不薄……啊……不薄啊……”阿冉妈对娘家人 说,烧成这样,胡话,胡话,谁都别当真话,不能传出去,传出去惹是非,亏了洒姨,害他 自己,想多了,梦话,梦话,谁都别当真。快去请先生。 

  事情就那么巧,第二年洒姨生了草根。花根、树根,都长得像爸,唯独草根像妈,又不全像 。心细的人就想到七舅,算过月份,天数,阿冉妈心里也一直纳闷。 

  阿冉想到这,再想想菜根、竹根、也像爸,怎就偏偏草根像妈呢?汽车从盘山道的大下坡飞 驰而下,行至山谷,又延溯流而上的河道前行,掠起的风让人凉爽许多,阿冉一路思绪绵绵 ,困了,倦了。睡了。售票员那一次次单调、烦躁的“快下快下,快上快上”,也没吵醒他 。 

  车到终点,下车。阿冉又步行8里山路,快吃中午饭时,走进爷爷的老院。歇过响,阿冉去 见洒姨,洒姨正坐在院里梨树下低头剁猪菜,刀声沉闷。阿冉轻轻喊了声洒姨,洒姨一惊, 忙抬头,见是阿冉,忙问,冉儿,你怎回来了。阿冉说,厂里事不忙,就想回冉店看看。阿 冉边说边近乎乎地坐在洒姨边的石墩上。倾刻间,洒姨满眼的泪,说,冉儿,洒姨这脸丢大 了。你一定听说了。冉儿,我出去捋猪菜,别人笑我没心没肺没脸没皮。我怎没心没肺没脸 没皮。可这猪要喂啊,这猪不喂不行。一大家人一年的花销从哪出啊。你姨父怕,不敢出门 ,我天天硬往外推,人要干活,挣分,吃饭。愁着闷着等着不行,放完猪我还要找人说理去 。阿冉问,他们怎么说?能怎么说,说这是破坏,是阶级斗争新动向。胡闹,阿冉心里想, 这事怎传到大队的,是知青?我猜不是,城里的孩子落到咱冉店,苦着呢,我疼着他们,吃 个豆腐,炸个油炸糕,我不落下他们,这树梨那年都是他们大伙来吃,人心都是肉长的,我 寻思他们不会。

  阿冉心想,冉店又有谁这么容不得人呢?槐姨不是……还有谁呢?阿冉又问,洒姨,草根没 吃什么亏吧!洒姨说,没,你七舅在队部喂牲口,看着呢。

  ——两人没再往下说。 

  暮色渐深,冉店田园蛙声一片。阿冉走在乡间小路上,忽听唢呐声响起,是《江河水》。那 曲调吹得汩汩如流,悠悠悲怨,如泣如诉,渲泻着满腹悲愤,是七舅吹的,冉店惟有他吹得 好这雅曲,其他几人只会吹得简单曲目却吹得粗糙。七舅从解放前吹到土改,吹到如今。闷 葫芦  七舅今晚吹得更凄凉,更悲哀,为忆苦思甜,不!一定是为绞心的痛。 

  斜月遥挂在远山上,朦朦胧胧,阿冉来到狗剩家。寒喧落座。阿冉说你小子结婚也不吱一声 。狗剩说,没张罗,去年冬正赶修大寨田,革命式。阿冉说,也是。改娣斟水。笑笑回房。 阿冉问,改娣怎不过来坐!嗯,随她。哎,唤娣呢?泥鳅回来过吗?狗剩答,唤娣说死不嫁 槐家,定婚了,坎子沟的户。泥鳅回来一看没劲,走了。阿冉又问,哎,茹萍老师干得怎么 样?狗剩拍了一下阿冉说,兜半天圈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怕我告诉宓儿。两人 同时发出童稚般的笑。阿冉忙解嘲,说,哎,我可是先给你们道喜,我还没见她呢。狗剩说 ,咱村一个知青和她好上了,茹老师还让她妈来看过呢。是吗,要是我能见上茹姨就好了。 阿冉有些惋惜地说。阿冉,你七舅在队部打杂,挺好,让冉姨放心。这得谢谢你,谢什么, 也不是我一人说得算。我听到他吹的《江河水》了。这两天才又捡起的。要演节目?哎 ,改娣怎么不出来说说话,我是大伯子还是小叔子,我都不记得了,她到躲起来了。不是, 她心烦,我也烦,她说她可怜洒姨,我看同病相怜,想石头呢,旧情不忘。阿冉忙打断狗剩 的话,小声说,小声点。你怎这样小心眼,别冤枉改娣。改娣心多善啊!狗剩气没消,说,有什么好同情的,寒碜!她要同情!阿冉说,狗剩,我也可怜洒姨。你一直没离村比我清楚 。自然灾害那三年,花根死了,后来树根让蛇咬,丢了一支手残疾,娶个傻媳妇,洒姨心不 静啊,多亏树根儿子不傻,小东西机灵,不然洒姨操大心了。沉默片刻,狗剩说,可也是, 话又说回来,草根怎么就偏偏干……阿冉问,草根的事谁先看见张扬出去的,狗剩说,你猜猜。我猜不着,阿冉见狗剩想笑又没笑出来,就没猜,忙问,是谁?大柱、小柱啊。阿冉一听,一拳打在狗剩肩上,连说,你这个干部啊,怎么能听大柱、小柱的。可大柱、小柱 傻是傻,不哑啊,他俩又笑又比划又学那样子,话虽不清,谁都懂啊!队上一听一火一气就 把草根圈起来了。怕越比划越寒碜。阿冉想了想,说,狗剩,你、我、石头、树根、泥鳅同上一个年级,小时多好,我看草根的事你得出面。怎么出面,草根一个死闷葫芦,一声不吭 ,只会哭。 

  改娣在里屋听到这,出来插了一句,说,阿冉哥就是有情有义,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没 事回冉店看看的,我劝狗剩不听,还瞎拧扯人,石头,冤。两姓指望要个后。草根,寒碜, 没娶媳妇也寒碜不到那,饱汉不知饿汉饥的理都不懂,草根也老大不小了,一时犯糊涂就不 能放过?怎么放?狗剩没好气地回一句。改娣一听一扭身又回了里屋。 

  狗剩,临来我妈让我讲一件事,是我妈和洒姨心中封存已久的。 

  解放第二年,大夏天,天热。晌午头上,老娘们们下河洗衣服。那天我妈和洒姨出来得早, 一块走到你家后院墙时,我妈就见一个白花花的人坐在那粪堆边,*。我妈当时吓一 跳,拽洒姨一把,洒姨一看,是你80岁的太爷在那瞎捣鼓呢?捣鼓什么?还要我说白了?阿 冉接着讲,这时我妈对洒姨说,快走,羞死人了,丢人,老糊涂了。洒姨说,不行,遇上了 ,快过去给他穿上,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妈怕惹出闲话,正在犹豫。洒姨拉过我妈说 ,快点,一会见的人多了,骂什么的都有,闹腾大了,那狗剩家的脸往那搁呀。我妈说,她 当时是闭着眼睛和洒姨给你太爷穿的,一直把他送到你们院。两人说,谁都别往外传。我妈 说,你该出面放草根。 

  阿冉讲时声音很低很小,狗剩却听个明明白白,但他不信。说,胡扯。要有这事洒姨找我不 翻个底朝天呀!哎,这就是洒姨,她不爱揭别人的短。夏夜,窗外,凄婉的唢呐声伴着阵阵 蛙鸣。狗剩一身凉汗。 

  沉默,沉默。 

  狗剩说,阿冉,你书念得大,又在市里,你看…… 

  阿冉说,我看这事不难,去一趟上边,说,大柱,小柱傻,话靠不住。回来对这边说,上边 让放人。隔了一会阿冉又说,对了,草根非憋垮了不可,让泥鳅帮找个事,换换环境。嗯, 阿冉,你摆了半天迷魂阵,让改娣猜对了。我该走了去对改娣说好话,好睡个好觉。两人狡 黠一笑。 

  月光下,阿冉顺故乡小河往回走,小河流水潺潺,波光鳞鳞。远山如黛,路边小草葱葱茏茏 。阿冉*着故乡泥土的芳香……

补  白:
补  白: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海峡两岸环境宽松,吴姨的丈夫即吴坎吴坷的生父回大陆省亲,老人独 身,精神矍铄,积累丰厚。在K市台湾事务办主任陪同下,回坎子沟,见堂兄吴维,寻回吴 坎吴坷满堂子孙。老人归意已决,征得凌花父亲同意,将吴姨坟移迁坎子沟,重建,百年后 合葬。 

  茹姨,随茹萍进省军区大院安享晚年。子女都于1975年返城。茹昂、茹嫣兄妹于93年去俄罗 斯发展。 

  蛮姨,91年9月病逝于冉店敬老院,走得安祥,狗剩履行盟儿职责,安葬。 

  槐姨,移迁大庆油田,泥鳅孝顺着。槐姨的肾病医好,精神病仍时好时发。 

  洒姨,晚年成为冉店第一个养猪万元户。 

  1989年,草根独生子于大庆油田高中考进北大,回冉店,洒姨宴请乡亲。竹根,跑巴,车祸 ,撞死他人,不愿伏法,在逃。 

  
  创作于

  田  园

  田园系笔名,真名为杜树田,在东北生活40年,从事语文教学工作42年,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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