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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纤澜苍白的脸上那仿若放弃一切的决绝,让云无心胸口似乎有一口气结在那里,他俊美的双眸映射抱在怀里这个单薄的身影,深黑的瞳中满是不置信。
没等云无心接话,琴魂就冲过来,急声阻止道:“不,澜儿,你要考虑好,那将塑造一个你在很长时间都无法超越的自己。”
“我知道。”
“不,你要知道的是,如果对手是弦神,你可以毫无顾忌承认差距慢慢努力,可是一旦这个对手变成自己,在今后踏下每一步伴随的痛苦,你有心理准备吗?”
“没有,但是我需要一个正视弦神的理由,现在就要。”
琴魂微微皱眉,覆在指尖的优雅,随着那银色长发的轻绕,如琴弦编出的护界,像要把林纤澜笼在里面。
云无心闻声掩嘴,不禁冷笑言道:“阿尔萨斯阁下,既然是她愿意,我们完全有能力做到,不是吗?”
“大人,”琴魂站起身来,面向着云无心,“有件事情,希望你搞清楚,战胜那个女孩,我就有能力为澜儿做到,不是我们!”
阿尔萨斯起身的那刻,云无心不敢确定现在站在他面前这个银发翻飞,满身是执着守护的戾气的男子,还是不是那个一贯在他面前优雅沉默的琴魂。
轮到林纤澜登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一点了,以前的预选赛,公主都会在演奏之后提前离开,而今天三位公主一位都没有走,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公主亲卫队聚集在音乐厅里,不用说这都是因为林纤澜。
在七品居的那次预演,成了神话般的传说,刻录的原声带传往了各个院系,而没有现场听闻的人都不相信,这是林纤澜和云无心的合奏,那一刻交融的完美,是就算是米洋和云无心的多年默契,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因此,林纤澜的登台,让连那些刚才举着牌子的反对派,也都噤声。
与七品居那次一样,还是小提琴一个冷绝的起音,轻轻一晃,暗香四溢。冷音提琴如数九寒天的冰雪,无声坠落在一望无际的天山之夜,月影幽幽浮向空中,在云端晕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台下一片静默。这是在场的所有学生听过的最冷的曲调,双手翻飞在琴弦边的林纤澜也不例外。她知道这是琴魂的意识如上次演奏的风之幻想般悸动,乐律触动了他血红色的回忆,也同样感染到她的整颗心中,指尖的滑动多了一股责任和深情,那些她不认为自己曾经历过的美丽与毁灭,缓缓从她的琴弦中流出来,天山的圣洁之下,瑞雪普降。
单律的一个小段过后,钢琴声从叮咚的次配,渐渐跟了上来,虽然没有白雅惜的伴音那样大的规模,然而这钢琴的水准太高,似在这天山冰原的苦寒之地,谱出一袭耀眼的火红,绕在冰冷的天山之巅,顺势而下,暖调所过之处,瞬间夏莲含苞。
“果然完美了。”白雅惜不自主地低声呢喃了一句。
旁边的文卿紧张的抱着手,突然听到白雅惜这句话,双目一紧,眉端是不敢相信的绝望,她看了一眼这位在她心中几乎是能呼风唤雨的弦神,勾起笑容,心念一动,又是另一番计划。
小提琴的二指位揉弦纷飞起细碎的雪粒,只看琴魂脸色微青,紧闭的眼角湿润的阴云,如一线夕阳的余辉从雪粒的风刃中滑落下来,在挑弓而起的那一刻,黄金战舰的辉煌在天山的云端比阳光更耀眼,死亡和英名久久回荡在空明的无尽冰原,鲜血与胜利谱写的深情,如大军压境的呼喝,一阵接着一阵……
气遏云天。
林纤澜略带惊诧地看了琴魂一眼,不但是林纤澜,就连云无心的手也在听到这一段紧凑的揉音的时候抖了一下,美丽的瞳眸朝阿尔萨斯的方向深深看过去。
结果不言而喻。
第一天的预选赛票榜,排在榜首的不是公主也不是任何一个高年级的学生,而是刚进尧皇弦乐系的新生——林纤澜。
这个冷门迅速地占领了尧皇各大报纸杂志的封面和头条。
29 极地冰
中山大道西路公园旁,是一座据说历史悠久的建筑物,红墙黄瓦与四周林立的大厦上耀眼的绿晶玻璃形成鲜明对比,乍一看会让人误认为这是什么博物馆之类的地方。
然而登上这座建筑物的三十二级台阶,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块名牌挂在五人高的朱红大门右边,上面写了四个字——温莎经纪。
这个规模不大,却在娱乐圈名头正盛的经纪公司,以其对音乐独特的把握,批量式签下尧皇音乐学院的天之骄子,将他们从专业音乐道路上带出来,然后通过慢慢的挑选,捧出带着浓厚温莎特色的音乐明星。
大门边向右边数第二个房间,是温莎经纪王牌危机处理公关的办公室,此时他门窗紧闭,三层窗帘全部拉上,说明他的办公室来了重要人物。
“昨天,古典乐系的沈月大人通知弦乐系,这次的会琴选择三人赛制。”
“嗯?”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女孩坐在沙发上焦急地扭着手,一双脚交替地踢着面前的红木客桌。
打着“温莎出品”牌号的音乐明星,一般出道的时候就会有大量的专业广告订单和电影等,捧起他们的出镜率,甚至,不少费尽心思考入尧皇的学生,就是为了有机会得到温莎的垂青。
文卿进入尧皇的时候,虽说是向往着专业道路,可是出身寒门的她,如果说没有一点往温莎经纪方面的考虑,肯定是不可能的,而现在她已得偿所愿,以她的实力和勤奋,顺利成为温莎新代培养计划的重点。
“怎么回事,文卿?三人赛制有什么问题吗?”那位危机处理公关每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一时还顾不到一个院系内的变动。
“天啊,你什么都不知道……该死的,该死的!”文卿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推到了那个重心明显过高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文卿缩在沙发里抱着自己的脑袋,“蓝璃先生,你知道预选赛现在我的排名吗?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多么困难吗?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每一个危机处理公关都有着超乎常人的好脾气,蓝璃也不例外,他没有急于去分辨,而是安静地从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缓缓扶起被文卿推到的桌子,微笑着到壁柜里拿了一贯牛奶,打开放在文卿面前。
“好吧,文卿,是我工作疏忽,我这个月的奖金大概会被公司扣掉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情况了吗?总不会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文卿似乎从蓝璃的微笑中得到了某种安慰,伸手拿起牛奶,很不容易地平复了一下,才淡淡开口:“你知道林纤澜这个人吗?”
“抱歉,她是谁?”
“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知道名弦楼吗?”
蓝璃沉静的眼色动了一下,谨慎地开口答道:“是的,当然。”
“对呢,蓝璃先生是出身尧皇音乐学院指挥系,不可能不知道名弦楼。可是你显然忽略了那边。”
“难道有新人进入名弦楼?”
“正中!那个林纤澜进入名弦楼的事情,我早早向公司打过报告,你竟然一直都没在意?”
“对不起,我太忙了。”
“该死,那个林纤澜获得云无心的支持,云无心为她全程伴奏,现在排在第一名的竟然是她,连雅惜都落后了上百分追不上,水水和我更是无法跟云无心的人气相比,水水排在第三名,而我第四……古典乐系选择了三人制的赛事,我就无法出线了。”
“云无心?跟你抢代理合约的云落雪的……”
“云落雪的哥哥!”
蓝璃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不再是文卿平时的无理取闹,而是一件威胁到下一个合约的真正的危机。
在一个危机处理公关的意识中,他很快就能够整理出云无心的想法——无非就是推一个女孩上位,让她获得与妹妹交手的机会,然后通过某种协定让这个女孩输给妹妹,以此来保证妹妹的完胜……这在经纪公司是不知道用过多少次的手段。
不过蓝璃也清楚,他可以轻视云无心处事经验的稚嫩,却不能否认这个人的实力和人气。如果这个人气利用起来为云落雪拉票,不一定会输给弦神,可是那样太直接的拉票行为,必定会减少广告商对云落雪本身价值的评估。
以一个尚在校园涉世未深的学生的标准,蓝璃可以给云无心这招打上九十分。
文卿一直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蓝璃不可能将自己思考的过程告诉她的,因此只是等待。在她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蓝璃接了两个电话,抽了一根烟,喝了一罐橙汁,之后才幽幽开口,笑道:“让白雅惜的亲卫队长……似乎是叫阮怡的那个女孩吧,对,让她今天晚上来见我。”
“你在说什么?我在跟你说林纤澜的事情啊……”文卿再也忍不住地猛然站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文卿小姐,请冷静!”
“我怎么冷静,我在跟你说林纤澜的事情,你却扯雅惜……”
“请相信我,我不熟悉林纤澜,你应该知道,任何一个经纪公关,都不会从他不熟悉的人下手。而现在的情况,并非一定要阻止林纤澜夺冠,而是要让你获得出线的资格,对吗?”
“对……可是……”话虽没错,但是领悟到蓝璃真正用意的文卿,还是惊得呆了一下。
“那么我就让你获得与古典乐系会琴的资格就行了。”
无言以对。
拉下白雅惜……将弦神踩在脚下,这个问题文卿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现在,文卿很想问这位王牌公关的是,为什么他选中的,是实力更强,家族后盾更大,对付起来更困难的白雅惜,而不是相对容易的夜水寒?
30 警告
“弦乐系小提琴二班,林纤澜同学,请速到弦乐系学生指导室,重复一遍,弦乐系小提二班,林纤澜同学,请……”
军训的第三天,逐渐转晴的天空上方能够看到朝阳的影子躲在云后,刚进入训练场不到三十分钟,整个尧皇都响起了广播。
执行教官很不满意地斜了斜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生从第一天开始就状况不断,旁边学生会辅助军训的高年级学生,也同样以异样的目光看着站在队列中的林纤澜,就因着这么一个广播,林纤澜感觉自己瞬间集中了周围的所有视线。
广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但无论是教官还是其他学生,都像是没听到内容一样,不做出任何指示。
“阿尔萨斯……”林纤澜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很为难地望向琴魂。
“你去跟他们说啊。”
“可是……”林纤澜的选票,从预选赛一开始,就稳稳居于顶端,每天军训过后,那一场场音乐的盛宴,仿佛要将林纤澜推向一个她自己都始料不及的高峰,让她心慌,却不知如何应对,在这过程中,她能体会到的周围的敌意和刻意疏远,琴魂是感觉不到的。
当然只是选票的话,还不至于这样,关键是伴随着这居高不下的选票而来的,是毁誉参半的关于她和云无心的绯闻。那个一直都平等而温柔地对每一个身边女生的人,如此大张旗鼓地支持她,引起的嫉妒如烈火燎原般在尧皇铺开。因此一开始支持林纤澜的那些同班同学,渐渐也不认为她是他们的同类了。
广播至少重复了十五遍以上,终于从月桂大道上开过来一辆校车,到训练场旁的时候,上面的天蓝校服的学姐急急地跳下来。几乎是一看到她胸前的那个“卿”字徽章,林纤澜就觉得头皮发麻。
“弦乐系辅导员叫林纤澜去学生辅导室,你们没有听见吗?”那个女孩秉承着文卿亲卫队一贯的飞扬跋扈,劈头盖脸就朝那些辅助军训的学生会学生骂过去,没有人回嘴,等她每个人都指名道姓了一遍之后,她才转向林纤澜。
两人静静对视了几秒钟,林纤澜觉得一身的不自在。
“学妹,弦乐系的辅导员找你过去,跟我走吧。”
林纤澜歉意的目光扫过被骂的晕头转向的那些学长学姐们,什么也没有多说,就跟着这个文卿的亲卫队离开了训练场。
月桂大道上的校车都开的很慢,林纤澜坐的这一辆也不例外,然而在这漫长路途中这位学姐都没有跟林纤澜说任何一句话,林纤澜不禁琢磨,刚才从她的表现上来看,应该是很不开心的吧,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不开心呢?
“林纤澜学妹。”临到下车的时候,终于听到这个学姐对她开口。
“怎么?”
“我想警告你,不管你现在在学校如何得宠,辅导员如何喜欢你,云无心如何宠溺你,你都要记住,文卿公主的地位,是不容质疑的。”
林纤澜笑了起来:“学姐说是警告,但这个警告听起来十分心虚。”
“哼,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今天的警告是善意的。”
“所谓的善,就是一只羊,两条线和老虎的口,学姐没有学过命理学吗?”
“你……”天蓝校服裙上的卿字徽章激烈地颤抖着,女孩的手已经撑在校车的边缘,唰一声跳下车,“你这个来历不明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