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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心,那一个字儿说的自然有力。
说完了喉头有点紧,对面来车灯光刺眼,眼睛有些涩,“黎央北,我答应你的事,答应咱妈的事,统统不会变的。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统统不会忘记的。以前我讲你在我身边才提气,到现在我很有进步的。只要想着你,都会很有干劲,如果没了你,我怎么有生气的活下去?”
“花言巧语。”
黎央北说完咬张梓皎的脖颈,有些力道的,张梓皎丝毫没躲,反而继续说,“花言巧语应该是亲爱的我若有悖誓言就被五雷轰顶……”
“哈哈哈哈……”咬人的黎央北不争气,笑着接嘴说:“还要不得好死……”
“那样你得伤心了,不能那样……”见到他笑眯眯了,张梓皎寻着他的手,捏在掌心,送到嘴边亲吻。
“嗯……那就和你一起,玉石俱焚!”黎央北转着眼珠子想了想,二次元带入一番,掷地有声的说这种二话来。
张梓皎失笑,不忘显摆自己就猜到黎央北会这样说,惹得黎央北很不爽,推搡着他滚这边来当车夫,说自己刚才做了二百五的决定,肉痛的很,开不动车了,想回家您自己动手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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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小区的时候,黎央北这家伙蜷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停好车,张梓皎并不急着叫醒他,趴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他。
信誓旦旦宣布你一定会喜欢我,一路刀枪棍棒杀进你的心里来,虽曲曲折折却一点儿也不动摇的要让反对的人认同,也许会有坏心眼儿的时候,也许会有二缺又傻欢的时候……可他就是张梓皎心里的小太阳,不管这个比喻有多么的小学生作文水平,多么的戳笑点!
探过身子亲吻他的嘴,又带着满满的笑意叫他:“小北,醒了,到家了。”
他揉揉眼睛,迷糊着看一看窗外的地点,有点儿生气的说:“都说不要停十五号车位,出去容易擦到垃圾桶啦!”
“每天都给你倒出去,保证不擦垃圾桶好不好?”张梓皎的手指抚过他因为睡着而有些发烫的脸颊,心中思忖道:像黎央北这样的人啊,除了乖乖听他的话,好好的爱他,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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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边有人说:“嘘,小声点儿,别吵醒妈。”
门里面的薛玉英赶紧关掉了台灯,躺下,坐等的有些僵硬的腰稍稍好受了些,他们回来了,才能安心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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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前赶着红眼航班回来了,白白多出一天,张梓皎安心在家睡觉到日头升高。那黎央北想着他的皎皎在家里,早晨火烧火燎跑到学校露一下脸,面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个谎就跑了回来。
开锁进门,没看见薛玉英和王阿姨,乐颠颠的冲进房间,扑上床去,“皎皎猪,起床!”喊完了咯咯笑着撩张梓皎的被子。
张梓皎扯着不放手,笑弯了眼睛却不睁开。
“你放不放手?!”黎央北捏着被子一角和他拉扯。
“不放。我害臊,你让我怎么见人?!”张梓皎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把被子往身上裹。
“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不就是多咬了两口么?”黎央北理亏,松了手,趴在张梓皎的身上,捏着他的卷卷头发玩儿,“哪儿见不得人了?”
“亏你说的出口,你自己看!”张梓皎拉下被子,头往右边偏,把左边脖颈亮出来给他看,上面红红的两个吻痕,“还有这儿!”
肩窝上、胸膛上,全是黎央北这家伙咬的,“黎央北,想吃肉啊?”
“嗯,人家饿了好多天……就想吃你这口香肉!哈哈哈……”黎央北其实有点后悔的,亲着亲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咬上了,咬着咬着就停不下来了,好想给这人身上弄点印记,谁敢跟他抢,就拉开衣裳现给他们看,然后鼻孔朝天的说:“哼,明明就是我的人!”
正笑得猖狂想得美的时候,张梓皎突袭,把被子伤两下裹上黎央北的身,把人包得像颗肉粽子,翻身压下他,吻住嘴,不准他吧啦吧啦说话。
吻住了便自然腻在一起,有的没有的闲话,挺自在惬意,不觉十一点过了,张妈和王阿姨买菜回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起来。
那一个顶着一头卷毛鸡窝去洗漱,这一个人模狗样的来厨房申请打下手,没被允许,却被张妈批评上个班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没个正经。
装着一脸的沉痛悔过溜出来,跑到洗手间扒门口,“皎皎,咱妈可爱教育人了,你有没有发现?”
正捏着剃须刀刮胡子的张梓皎瞥他一眼,笑着说:“看得起你才教育你,看不起的,理都不理,这个你发现没有?”
黎央北点头,“老骂我……唉,还真不该让她这么喜欢我……”悔不当初的口气让张梓皎没笑出声来。
“皎皎,要不咱还是跟妈说一声儿,免得她知道我们去找曹行生一肚子气,年纪大了常生气不好。”扒着门框黎央北晃啊晃,眨巴眼睛的样子像小朋友讨糖吃一样。
“嗯。”张梓皎已经变成有求必应先生了。
黎央北大喜,“吃饭的时候讲。”说完走开,没几步又蹦回来,“周六小枚去考鱼岩中学,你陪还是我陪?”
“一块儿?”
“嘻嘻嘻,知我心者张梓皎。”黎央北高兴得很啊,表扬了人跑去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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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候,黎央北连着给薛玉英夹菜,薛玉英反而放筷子不吃了,看着黎央北,凉凉的道:“黎央北,有话就说,别来这套。”
张梓皎一看到黎央北脸上露出个赖皮的笑,没忍住,翘了嘴角,心中思忖小北和妈妈的相处模式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有意思。
“妈,那个……画画的要走了。”
“待会我去买鞭炮。”
“我和皎皎去……”
“你们敢!”薛玉英眼睛一扫,两个都不敢嚼饭了。抬头看着她,等着她说下文。
“他不敢越雷池半步的,你放心……”黎央北还是夹菜,笑脸送上去。
“跟你们讲不准跟这个人有半点瓜葛,听不懂是不是?”
“妈……”张梓皎也放下筷子,“都是过去……”
“你闭嘴。”薛玉英封住了张梓皎得嘴,转头望着黎央北,“说你是二百五,还真没有错。你以为让皎皎跟他说几句就能让他死心?他不会死心的,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妈,过了,曹行哪儿有那胆儿。你看他那小鸡子的样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我不信。”黎央北添柴加火的话说的顺溜。
“他不要胆,他只要装可怜就好了。皎皎,你跟黎央北说老实话,你和曹行那么些年都听谁的?”
张梓皎突然被叫住回忆当年,有点愣,黎央北笑眯眯看着他咬筷子头,“皎皎,说呗!”活脱脱看笑话的模样。
张梓皎叹气,“曹行。”
薛玉英看向黎央北,“怎么样,我说错了么?”
黎央北并不答话,抿嘴乐,道:“以后听我的,必须。”
“扑哧……”王阿姨听不下去了,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谈话是被这家人怎么搞出来的。
“黎央北!”薛玉英生气了,说这边呢!
“张梓皎!”黎央北也生气了,不回话是不愿意啊?
张梓皎默默拿起筷子,夹了一夹菜菜送嘴里,又吃了一口饭,吞下后对王阿姨说:“这菜真好吃!”
“妈,不管你怎么说,我和皎皎不想没气度,是一定会去见见的,您就别费心阻拦了。我们俩都不怕他来拆散,您瞎担心什么?要真是不想我们去,什么原因您总要说明白吧?”黎央北夹菜吃,边说边吃,眼神诚恳的很。
薛玉英嗖得站起来,解下围裙丢在地上,往房间走。走两步又像想不开似的,折返回来,盯着张梓皎,道:“你真的以为你没有拿到巴黎高等师范的Offer?”
张梓皎点点头。
当年父亲为了补偿,准备好钱让自己出国,申请了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却是泥牛入海。反而是曹行的SVA申请通过,待到小枚说漏了他俩的事儿,便直接走了纽约。当时也没多想,毕竟自己不是曹行那样一心准备着出去的人。
“有Offer,被他删掉了。”薛玉英说话的时候嘴唇发抖,“我跟他对质过,他承认了,他不想你去,他也不愿放弃美国留学……你真是个傻孩子,跟着他就走了,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么?”
黎央北不自觉的双手搭在张梓皎的肩上,关切的望着他。
等了一会,张梓皎笑笑,装作没事儿的问:“姐姐和姐夫火化那天晚上,你们背着我讲这个?”
薛玉英点头,“你走之后我一直不相信你会没有Offer,要你姐姐联系巴黎那边,那边的秘书确认回复过,你却已经跟着他,悄悄跑到美国读那什么劳什子的野鸡大学去了。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张征那个老混蛋,他帮你办的手续对不对?还瞒着我,一直不说,直到小芸出事……皎皎,不是妈狠心不让你好过,我容不下他,他毁了我一双儿女……你们要我原谅他,他可不可以用命来偿,偿你,偿小枚、偿小芸还有关孝!”
“妈……”黎央北觉得他两边都要顾,又去扶薛玉英,薛玉英退一步躲开,晃晃身子站好,任凭眼泪肆意横流,“抱着你姐和姐夫的骨灰回来那天晚上,我问他是不是动了手脚,他承认是他删了邮件,跪着求我不要告诉你,赌咒发誓说今后只为你活着,这不是笑话嘛?我当时想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你跟他断,第二天才会那样……他亏心,他逃了!接下来这些你都知道了,这么多年我宁愿这一切是我们母子做的孽,要我们今生来偿!我一直想你要不是同性恋一切都会这样……”
说到这里薛玉英很激动,想用手捂住嘴巴,堵住哭声,可怎么也做不到。黎央北不管那么多了,上前扶住她,抬手给她抹眼泪。薛玉英这一次没躲,泪眼朦胧着看黎央北一眼,又望向张梓皎,哭着说:“……妈错了!妈折磨了你这么多年,妈错了……原谅妈妈……”
这样的话一出口,不光是张梓皎,连黎央北也不行了,眼圈开始发红,他想到薛玉英给他做的鞋垫儿针脚那样细,给他洗衣裳那样的用心,虽然说的都是硬邦邦的话,仔细想想也是关心……突然觉得这个妈挺好的!
“妈……”张梓皎走上前去大力的把薛玉英抱在怀里,“没有怪你,真的没有怪你……不要这样……”
“皎皎……我的儿子……”薛玉英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是哭过了的王阿姨把大家一个个摁回座位上,说:“这饭还吃不吃啊?搞得像金牌调解栏目一样……”
黎央北最稳不住,扑哧笑了,正笑着,自家的手被张妈抓住,惊慌的只知道望张梓皎,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听到张妈说:“这个黎央北,脸皮厚、心眼儿坏、打不跑又骂不怕,再没有比他待你更好的人了……”拖着黎央北的手放到张梓皎的手里,“我就认他,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妈!”黎央北一声大叫吓死个人,都看着他的时候,他到慌了,什么都不管了,扑上去抱着张妈喊:“妈,妈,我要亲你一口!”
吓得薛玉英推他,张梓皎把他往怀里抱,王阿姨笑得掉了手上的铁山木筷子。
第六十回
“我考不上怎么办?”小枚从两个前座中间伸过脑袋来,一手抓着张梓皎的肩膀,一手扯着黎央北的衣裳,左右看了看,很是慌张。
“考不上就上普中。”
“考不上给你走后门。”
同时蹦出的两个回答,打懵了关枚。
“黎央北!”张梓皎往前躬身偏头瞪黎央北。
“啊……那个……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小枚,不怕哈!”黎央北干咳两声,开始打太极。
“央北,你刚才说的我信了……”关枚马上送了抓着她小舅的手,双手抱着黎央北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关枚,快点进考场。央北说的只是玩笑话,别多想,尽力就好。”张梓皎扒下关枚抱着黎央北的手。
“他不是玩笑话,我信我信,我要上鱼岩……你没有骗我对不对?”关枚被他小舅推两下还是不愿下车,还问黎央北,“万一考不上……你知道我数学不好……万一考不上……央北舅、妈!”关枚豁出去了,就是待会儿小舅打死她都行。
“好!”黎央北瞬间眉开眼笑,比了一个ok。
小枚眼见他小舅沉脸了,飞也似的逃下车去,小包包在屁股上一打一打弹的老高。
“黎央北,舅妈都行啊?”张梓皎望着美滋滋的黎央北哭笑不得。
“待会儿纠正一下嘛,叫舅舅是可以的,舅舅、舅妈差一个字而已,哈哈哈哈……”
“她真考不上不准走后门。”
“我走又不要你走,瞎紧张什么。”
“你也不许走。不让她知好歹,上中学不知道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