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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悦脸微微一红,忙指着身边一个小丫头道:“奴婢走不开,久等大小姐和大少爷都不来,就差了这丫头去瞧……”
小丫头机灵的接过话头:“回夫人的话,奴婢去的时候,正瞧见大小姐抹眼泪,大少爷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还把大小姐送他的玉佩上的穗子当下解下来摔在地上,掉头就走了。”
大夫人轻轻吁了一口气,叹道:“这两个孩子……兄弟姊妹之间最要紧的是和气……珊瑚,你明日去大少爷那里一趟,就说,我说了,不去枕涛阁也使得,薛姨娘毕竟神志不清,难免会伤了人,只是跟大小姐说话要客气些,她毕竟是姐姐。”
珊瑚低头应了。
大夫人抬起眼睛仔细看了春悦一眼,问:“薛姨娘的病怎样了?”
“奴婢瞧着不大好呢,”春悦蹙眉,似是十分担心,“姨娘这些日子竟连奴婢几个都不认得了,整日喊打喊杀的,精神也不济,一日倒有多半日是在睡,吃的也少,人越来越瘦,这么下去,只怕……只怕时日无多了,那样东西也该准备起来……”那样东西,自然指的是棺材。
薛姨娘虽然是个妾室,但好歹也是出身官宦人家,是要给些体面的。
第三十八章 收买
大夫人脸上绽开浓浓的笑意,春悦忽觉的身上一阵发寒,珊瑚则深深垂下头去。
“去吧!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大夫人又深深看了春悦一眼,“等薛姨娘大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春悦的笑意简直要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忙福身应是,领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珊瑚这才上前轻声请示:“夫人,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大夫人这才抬起眼皮仔仔细细在珊瑚脸上打量几眼,眉眼间微带冷意,似笑非笑地道:“珊瑚,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夫人的话,”珊瑚规规矩矩回答,“奴婢五岁进府,如今十五岁,跟了夫人十年。”
“以前……”大夫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却有一半身子隐在了阴影里,无端端便令人觉得多了三分寒凉,“我房里的事多由秦妈妈做主,秦妈妈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珊瑚咬了咬唇,忽然跪下了,重重一个头磕了下去,沉声道:“奴婢是夫人的奴婢,服侍夫人是奴婢生活的全部内容。除此之外,别的任何事奴婢一概不管不问。”
大夫人绷紧的身子微微一松,却责备道:“你是诚意伯府的奴婢,除了我,伯爷、少爷、小姐们都是主子,难道你也不管不问?”
“奴婢是个痴的,”珊瑚的额头触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便有些闷闷的,“自从认了夫人做主子,夫人在奴婢心里便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主子奴婢只需要恭敬,却不必把心都掏出来。奴婢不会说话,但这都是奴婢心底的实话!”
大夫人浅浅一笑,对珊瑚的回答十分满意,却故意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那人身份非同一般,我对他也是忌惮三分,他在我这锦荣院为所欲为,我也是无可奈何,但你们这些人我总是尽最大的努力回护的,你也知道,但凡不愿意从他的人都少不了吃苦,但你仔细想想,你可曾吃过苦?”
珊瑚微微抬头,秀美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夫人对奴婢的好,奴婢永世难忘!夫人请放心,奴婢素来话少,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大夫人脸上笑意更深了些,连连点头:“好孩子,也不枉我疼你一场!快快起来,虽然才入秋,可是连日阴雨,这地上凉,仔细受寒!”
珊瑚又磕了一个头,一字字慢慢说道:“奴婢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夫人对奴婢的好,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奴婢唯有用所有的忠诚来回报。奴婢不会说话,只请夫人好好看着,但凡奴婢有一点错处,情愿让夫人赶出府去!若有对不住夫人的地方,是杀是剐都听夫人一句话!”
大夫人直起身,嗔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起什么誓?还不赶紧起来,当真要我亲自去扶你不成?”
珊瑚这才站起身来,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双腿都已经麻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怜惜:“快下去歇着吧,安排别的丫头值夜也就是了。”
珊瑚不再说话,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大夫人长出了一口气,经过寇勇的事,她身边可用的人一个都没了!贴身伺候的妈妈丫头全都换了,陪房也被谢庆远远打发了出去。只有一个珊瑚是跟了她十年的。除了选择相信珊瑚,暂时她什么也不能做。
想到这么多年好容易在谢府建立起来的势力就这么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大夫人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一阵抽搐。
“谢庆,你好狠!”
珊瑚回到自己房里,看见床上摆着一个红漆木盒,不由得微微一愣,问新选上来的一等丫鬟春兰:“这是什么?”
春兰带着讨好地笑容道:“这是夫人差人送来给姐姐的。”虽然同样是一等丫鬟,可是她们这些新来的有谁能比得过珊瑚的资历?
珊瑚慢慢拿起木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黄的是金子白的是银子,亮闪闪晃人眼睛。她用力抿了抿唇,本来便淡的唇色苍白如纸。
谢青萍也在数钱,手里一个小小的账本,有字的不过两三页,很快就看完了,她一边看一边叹气。
文竹也不敢打扰,只在旁边谨慎地伺候茶水,直到谢青萍把账本翻过了第十遍,这才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这样发愁?”
谢青萍又叹了口气,无力的道:“我要做的事太多,用钱的地方也太多,可是手里的银子实在是太少……”
文竹不以为意的一笑:“小姐这也太心急了,咱们的铺子……”
谢青萍神色一正,冷冷看了她一眼。
文竹自知失言,忙伸手掩了口,到外面转了一圈,这才回来道:“小姐放心,没人偷听。”
谢青萍神色淡淡的:“你要记住,我这屋子里,可信的人并不多,时时事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儿!”
文竹忙恭谨答应:“是,奴婢知道了。”仔细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四象大街新开了两家绢花铺子,才开业半个来月,就应经开始盈利了。”
谢青萍脸上殊无喜色,绢花铺子会盈利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她如今还不曾搭上徐丰这条线,不曾用这绢花讨好了宫中贵人,所谓的盈利也不过是蝇头小利而已。
而且,不搭上贵人这条大船,没有大树可乘凉,铺子难免会有些不三不四或者有三有四的人去捣乱或者打秋风,不往里搭钱就是好的了,还指望着能赚钱?
“逍遥公子最近在忙什么?”
“啊?”文竹显然还不能适应自家小姐这中天马行空式的思维转换,愣了片刻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最近公子都不在京里。”
谢青萍点了点头招手命文竹附耳过来,在文竹耳边细细说了一番话。
文竹脸色变了几变,这才犹疑不定地皱起了眉:“这样……好吗?万一被查出来,可不得了。”
谢青萍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天塌下来有大个儿顶着,你怕什么!”
第三十九章 再次登门
七月二十,大夫人正在查看给皇后娘娘准备的寿礼,这一次谢府出事,她损失颇大,虽然银钱无所减少,但是自己从顺安侯府带过来的心腹、皇后给她提供的帮手全部损折!如今行事,一举一动都甚不方便。
不过,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想好该如何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那样东西丢失,还没想好应对之法,便又闹出这样的事来。
她抚了抚额,觉得头痛得紧。
珊瑚走进来回禀:“夫人,有位林太太求见夫人,已经来过三四次,前几次奴婢说夫人身体不适不能见,但……”
大夫人微微皱眉:“做什么吞吞吐吐的?”她一时想不起什么林太太。
“那位林太太口口声声和咱们府上是姻亲,门上人不敢怠慢,差了小厮过来问一声,如今还在垂花门等着呢。”
“姻亲?”大夫人皱眉思索片刻,终究没想起来,京里哪位林大人家有适龄的公子想和谢府结亲的,不耐烦的一摆手,“没有这回事!叫门上别得罪人,好生送走也就是了。”
珊瑚答应了转身刚要走,大夫人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是说林太太?她是不是有位公子叫林宥之?”
珊瑚迟疑片刻,才回答:“奴婢记得上个月有位林太太曾经来过,是要替她家公子求娶府里的小姐,那位公子似乎是叫什么之……”
大夫人眼前一亮,登时笑了,抬手理了理鬓发:“请进来。”
珊瑚抬眼看了看大夫人冰冷的笑容,快速垂下头,转身出去安排了。
何氏这一次比上次来不管是衣着还是举止都得体了许多,虽然还是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但大夫人却觉得顺眼得多了。
何氏进门先给大夫人行了礼,这才笑道:“夫人,上次一见夫人就知道夫人是个极和气的,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是我们宥哥儿特地叫我准备的六色礼……我们宥哥儿虽然是个少年才俊,可是为人一向谦和有礼,人家都说他是什么谦……谦公子,”她带着盲目的骄傲与自信,夸赞自己的儿子,直说的口干舌燥了,才意犹未尽地道,“我们宥哥儿仰慕贵府的千金是名闻京都的才女,正所谓‘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所以才求了我上门求娶你家小姐,只是怕唐突了府上,所以才叫我来探探口风……”
大夫人低垂着眼睛,静静听着,慢慢用茶杯盖子撇去茶杯里的浮沫,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根本没有笑。
客厅里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低下了头,肩膀不自主的抖动着,这位林太太还真是……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夸夸其谈也就算了,言辞粗鄙也不算什么,难为她中气十足,口沫飞溅,她身前三尺之地,简直像是才下过了一场雨!
“林太太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好容易等何氏住了口,大夫人才缓缓说道,“林大人少年英才,我虽是深闺妇人也有耳闻,若是能有这样一个女婿,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何氏闻言,面有得色。
“……只是我家女儿眼界颇高,”大夫人不疾不徐的接下去,“而且年纪又小,倒不急着议亲……”
何氏一听就急了,忙道:“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小孩子家不懂事,还得做父母的提醒着些。女子和男子不同,男子便是三四十岁,也能娶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可是女孩子一过了十五六就不好议亲了。”
大夫人见她言辞粗鄙,不由得微微沉了脸。
何氏忙补救,伸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瞧我这张嘴!我是乡下妇人,没念过书,不会说话,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咱们如今只是定亲,也不急着办婚事,这嫁妆啊聘礼啊什么的,不都需要时间准备嘛!嘿嘿,夫人,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宥哥儿论模样儿、论人品、论才学,那都是这个,”说着挑起了大拇指,“等着和我们家宥哥儿结亲的,可也不少,只是我们家宥哥儿眼界儿高,最欣赏您府上的小姐,所以把那些人都推了……”
“好了,”大夫人实在不想再跟这种粗鄙妇人交涉,实在是有失身份,淡淡一笑,“林太太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样吧,八月初四,我会带着女儿去城南紫薇庄园,林大人若是有暇不妨也去看看。”
何氏尚不能明白大夫人言下之意,却见大夫人已经重新端起放下了许久的茶杯。
珊瑚见何氏还没有告辞的意思,便知道这妇人连主人家端茶便是送客的道理都不懂,不由得微微摇头。
大夫人只得道:“林太太,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又是皇后娘娘的千秋,我们还要进宫朝贺,我这里还有许多琐事不曾理清,便不多留了。日后若是有暇,还请林太太常来。”
“啊?”何氏一惊,两眼放光,攀上谢家说不定她以后还能进宫见皇上和娘娘呢,登时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站起来道,“一定一定!”
眼看着何氏走出了客厅,大夫人脸上的浅笑越来越冷,眼中也放出两道寒光,嗤笑道:“就凭这样的人家也来求娶玉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珊瑚早已把小丫头们赶了出去,自己低头服侍在侧。
“珊瑚,”大夫人往椅背上一靠,微微阖上双眸,“你把给少爷小姐备下的礼物都叫人分头送去,你亲自去一趟桐华院,就说我说了,八月初四要带大小姐去紫薇庄园散心。”
消息传到桐华院的时候,谢青萍正在静静刺绣,炕屏早已绣好,已经着人送到了锦荣院,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