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青萍抖了抖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你房里如何会有那样的暗格?”字体俊秀飘逸。她看着一脸好奇的文竹:“你是不是也不明白为何我的床上会有那样一个暗格?”
文竹点头不迭。
“其实我房里的暗格可不止这一个,”谢青萍语气淡淡,似乎十分落寞又似乎十分嘲讽,“这也是跟别人学的,”这个别人自然是前世的丈夫林宥之,“人活着,总会有些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我也不例外。”
文竹听这话十分沉郁,心情也莫名沉重起来,默默无言给谢青萍倒了一杯热茶。
谢青萍并没有接茶,漫步走到床边,打开暗格,便看到底下铺得平整的杏色锦被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几页纸。伸手拿起来,第一页:“丫头,你一定不会主动再开这个暗格吧?这被褥估计你是不打算再要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谢青萍唇角微弯,这般无赖的口吻,的确是出自皇甫谦。真不明白,为何明明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偏有这样一副不羁浪荡的性子。
第二页:“我自己送上门来,给你一个莫大的便宜占,你心里是不是乐开了花,以为还可以在我这里狠狠敲上一竹杠?嘿嘿,我逍遥公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谢青萍一阵恶寒,这个皇甫谦还真是充满了恶趣味。
第三页:“你是小女子,本公子自然不会让你吃亏,你的绢花铺子和香料园我已派人替你看顾,不过放心,此事绝不是文竹泄露,她是你的丫鬟,不是本公子的。我知道你想搭上宫里太监的路子,不过,不要找徐丰那个没根的老色鬼,本公子替你安排,权当报答你这次的救命之恩。不用谢了,我会骄傲的。”
谢青萍又是一笑,却是好气又好笑。
第四页:“我手头事比较多也比较繁琐,短时间内是不会来找你了。你要我指点你的事,我想还是早点指点了吧,本公子是生意人,不喜欢欠债。你虽是后宅女子,目光却不能拘泥于后宅,须知,凉风起天末,一叶而知秋。海上威风到了江河只怕便是滔天巨浪。跟聪明人不必废话,言尽于此。他日若我见你仍没有长进,可别跟人说你和我认识,本公子嫌丢人!”
谢青萍嘴角微微抽搐,这个人为什么连好话都说得这般难听,而且,还带了隐隐的孩子气……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啊!
再往后就没了。
谢青萍把几页纸和那张字条细细折好,掀开细纱灯罩,凑到烛火上,烧了。
文竹想要阻止却又不敢阻止,只是满脸惋惜。那是公子的笔墨啊,公子一字堪千金啊!就这么被小姐烧了!
谢青萍烧完了,命文竹把纸灰收拾干净,又打开窗子散了烟气,这才吩咐:“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去给母亲侍疾。”
文竹嗤笑道:“伯爷不是已经说了,不用小姐少爷们侍疾么?”
谢青萍白了她一眼:“父亲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哪怕只是一个姿态,我们也要做一做。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明日还要去看姨娘。”
次日,谢青萍早早来到锦荣院,谢暖玉已经知道母亲被自己气病了,心中的羞喜兴奋退去变成了惶恐不安,不敢来请安,只推说病了;谢凉月和谢晴雪也随后到了。
谢庆正坐在花厅里喝茶,本来面沉如水,尤其没有见到谢暖玉,脸上的表情更多了三分阴翳。
三位小姐刚刚落座,大少爷谢子昱二少爷谢子詹便一前一后地来了。
看到谢子昱无精打采长吁短叹的样子,谢庆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问:“小畜生,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竟没有半分世家子弟的风范!”
谢子昱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却只是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谢庆更加恼怒,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声音更沉了三分:“说话!”
“是……”谢子昱畏畏缩缩断断续续地道,“薛姨娘病了,儿子去看她,下人们说,姨娘得的是恶疾,只怕没几日好活了,还说只恐给儿子过了病气,不让儿子去见姨娘……母亲又病了,儿子担心,是不是姨娘给传上的……姨娘也可怜,还请父亲不要怪罪姨娘,姨娘虽然在府里只算半个主子,可好歹生了大姐姐和我,还请父亲不要……”
“胡说!”谢庆抓起手边的茶杯使劲摔在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使得内室里养病的大夫人都颤了一颤。
“儿子不敢撒谎!”谢子昱战战兢兢,脸上的恐惧的确不似作伪。
谢庆又把目光落在谢青萍身上:“你可曾去看过薛姨娘?”
“这……”谢青萍连忙离座,却只地垂着首,绞着手里的帕子,无言以对。
谢庆目光沉沉地在这一双儿女身上不住地来回逡巡,脑中却想起当年那个聪慧灵秀的薛素馨,那时的素馨一身风华令人倾倒,可怜如今却被病痛折磨成一个疯癫妇人,当真世事无常,令人慨叹!而这一双儿女,一个怯懦一个畏缩,竟没有素馨年轻时的半点风采!
反观谢子詹,虽然小小年纪却举止稳重端方,进退有度,言谈有礼,那才是世家子弟应有的气度;谢暖玉,且不论她昨日的作为,平素也是乖巧可人,待人接物也都大方得体,在京城闺秀中首屈一指。
谢凉月虽然被陈氏教了一肚子诗书,言行却小家子气;而谢晴雪则精明有余,专攻算计。
这几个庶出的跟嫡出的一比简直是粪土与云霓之别!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你们多久去看一次薛姨娘?”
“回父亲的话……”谢子昱偷眼看了看谢青萍,才小声回答,“每隔半个月去瞧一次……服侍姨娘的丫鬟婆子说姨娘的病怕是会传染,也不许儿子和大姐姐进屋,说是瞧姨娘,其实儿子已经整整三年没见过姨娘了……”
谢庆气得须眉皆乍,大喝一声:“岂有此理!”命“把那些胆大的奴才都绑了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她们的胆子!”
------题外话------
一年一度中秋节,祝大家节日快乐,合家团圆,幸福美满!
第五十一章 背主
很快,枕涛阁薛氏身边的赵嬷嬷、春悦、秋恬、小桃、小梨、杏儿、小茶都被绑到了锦荣院,几个人不住地口呼冤枉。
谢庆冷叱:“闭嘴!”
几人见伯爷动了真怒,不敢再哭喊,只是偷偷掉泪,不住那哀求的目光看几位少爷小姐。
谢庆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招认?”叫门口站着的自己的书房丫鬟侍墨,“把少爷小姐们都带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了他的心腹,这才招手:“架笔,你来问!”架笔、展纸是谢庆的贴身小厮,如今已经十七岁,按理说是不应该进内宅的,但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也不方便让丫鬟审案,便把他们带了进来。
架笔对展纸使了个眼色,展纸含笑出门,他走过去,拿一根铜笔点了点赵嬷嬷老树皮一样的额头,赵嬷嬷的额头立刻红了一片,疼得她直哎哟,架笔冷笑一声:“老货,还不曾动刑呢!快说,你们是怎么服侍薛姨奶奶的!”
赵嬷嬷哭的鼻涕一把泪两行,不住叫屈:“伯爷,老奴是薛姨娘的乳母,姨娘是老奴奶大的,怎么会不尽心尽力服侍?实在不知道伯爷为何绑了奴婢们来……”
架笔又拿着铜笔在春悦秋恬娇嫩的额头:“你们怎么说?”
春悦秋恬哭的梨花带雨,哀哀切切的道:“伯爷,奴婢们打小儿就服侍姨娘,从来不曾出过半点错……奴婢们不敢居功,但求姨娘日子好过一些,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心甘情愿……”
架笔又轮番问那四个小丫头,无一不是忠心事主的。
这时,展纸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摔在赵嬷嬷等人面前,又垂手退到谢庆身边。
架笔挑了挑唇,冷冷看着赵嬷嬷:“你怎么解释?”
赵嬷嬷看着眼前那些金银细软、药材、布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嚎哭道:“伯爷,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不该贪这些东西,祸害薛姨娘……”
春悦秋恬的脸也白了,眼中露出几丝绝望,嘴唇颤抖就想说实话。
大夫人在珊瑚的搀扶下,颤巍巍走了出来,一边低声咳嗽,一边严厉的道:“你们这些欺上瞒下的奴婢!竟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就不怕连累了家人亲戚么!”
赵嬷嬷身子颤了颤,颓然垂下头去。
谢庆冷冷睃了大夫人一眼,“身子不好,就好生歇着,出来做什么!”
大夫人把珊瑚一推,身子晃了晃几乎跌倒,却倔强地拒绝了珊瑚的再次搀扶,扶着桌子慢慢跪了下去,凄声道:“妾身有罪……”
谢庆眉梢一条,“哦?”了一声。
“……妾身治家不严,乃至出了这等背恩卖主的奴婢……”大夫人中气不足,却仍坚持说下去,“虽然她们还不曾招认,但也可推测得出,是受了恶人的钱财陷害薛妹妹,这些药材,说不定也被动了手脚……只不知,究竟是何人这般歹毒!不光要害死薛妹妹,还要陷妾身于不义……还望伯爷彻查到底,一定要还薛妹妹一个公道!”
架笔在赵嬷嬷肩头重重踢了一脚:“还不从实招来!”
赵嬷嬷苦笑,眼睛里的神彩几乎全部消散,口中浓浓的苦涩弥散开来,竟觉得连舌头都要麻木了,干巴巴说道:“奴婢都招!”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大夫人,正对上大夫人阴冷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噤,“奴婢……奴婢虽然是薛姨娘的乳母,可是却并不曾因这个身份得到过任何额外的好处。我们做奴婢的也是人,也希望日子越过越好,奴婢更是拉家带口的,家里又是病的病弱的弱,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可薛姨娘这几年不得老爷欢心,奴婢们日常连赏赐也没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能怎么办?恰好这时候有个神秘人找上了奴婢……”
“至于这神秘人是谁长什么样,伯爷也不用问,奴婢也不知道,因为每次见面都是黑不见人的晚上,奴婢也不曾看到过那人的长相,他说了,要让伯爷家宅不宁,后院起火,让奴婢们在姨娘日常吃的药里加点料,久而久之,姨娘的疯病就会越来越严重……然后再把罪名嫁祸给夫人,这样一来伯爷自然会和夫人反目,咱们府里和顺安侯府也会斗成乌眼鸡,他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奴婢们做事也不能白做,这些金银和布料便是那人给的酬劳。许是怕奴婢一人没胆子,所以也收买了春悦秋恬,并且叫我们互相监视,但凡有一个人不尽心尽力,就要拿我们的家人开刀……”
“伯爷……”赵嬷嬷以头触地,“奴婢们糊涂油蒙了心,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实在死不足惜,可是念在奴婢们是受人威胁的,还请伯爷网开一面……”一面说着一面狠狠瞪了春悦秋恬一眼。
春悦秋恬也哭着不住叩头求饶。
大夫人拿起手帕擦额上的虚汗,在帕底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庆命架笔用刑,赵嬷嬷三遍供词皆是一样的,他这才信了。又审春悦秋恬,虽然口供略有出入,但关键之处丝毫不差。垂眸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大夫人,心中百感交集,伸手亲自去扶大夫人:“夫人,快快起来吧。你诸事繁杂,一时看不到也是有的。她们都是服侍了素馨多年的老人儿,谁又能料到她们能背主呢?”
大夫人双膝酸软,两条腿几乎失去了知觉,搭着谢庆的手,用了三次劲才站起来,珊瑚立刻过来扶着她坐下,她又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才试探着问:“依伯爷之见,这几个奴婢是该送官呢,还是咱们家自己处置了?”
谢庆沉吟片刻:“还是我们自己处置了吧。先让人押下去,好好审问一番,究竟是卖了还是送到庄子上去做苦力,夫人你来处置吧。只是你的身子……”
“这原就是妾身分内之责,”大夫人忙道,“伯爷肯将此事交给妾身,也算是给了妾身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先歇着吧,”谢庆一抖袍子,“我去看看素馨,也该给她重新挑几个使唤的人。至于,暖玉的事,”他的目光一冷,“你就不要管了!”
大夫人闻言,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
------题外话------
想了想,还是加更吧,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亲!无以为报,只有加更。不过因为同时开了两个文,没有过多精力,只能暂时加这么多了
第五十二章 原形
大夫人眼见着谢庆出了锦荣院,身子软得站都站不起来,嘴唇颤抖着,问珊瑚:“你说,伯爷这是什么意思?”她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恨又是愧,五味杂陈,心都在悠悠地颤。
珊瑚垂下眼睑,讷讷的道:“奴婢不知。想来,是伯爷不愿让夫人操劳,毕竟如今夫人还在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