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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谢子昱呢?
忽然头顶上落下一件东西,在她头上轻轻一打,随即滚落一旁。谢青萍下意识抬头去看,便见承尘上垂下一角云一般的蓝色衣袂,不由得心中大定,他既然来了,这周围必定无人能够偷听。唇边便不自觉露出一抹安然的微笑。
薛氏见她抬头,也便跟着抬头,谢青萍忙叫道:“娘!我有话要和你说!”
薛氏注意力被吸引自然便不再抬头,却也不知谢青萍到底有什么事,含了一缕微笑:“正巧,我也有一桩喜事要和你说。”
谢青萍微微一愣:“娘先说。”
“这不是要过年了么,节下什么都贵,”薛氏喜滋滋的道,“最恼人的是,即便手里有大把的银子,有些东西还是没处买。可巧,前儿我差人出去买绢花,遇上绢花铺子隔壁的东家,手里握了不少新鲜蔬菜瓜果,所以,节下非但不会捉襟见肘,反而还会有些富裕。”
谢青萍心不在焉的嗯了两声,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那所谓的东家就是她的人。
薛氏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便打住了话头,问:“你有什么事?”
“娘,”谢青萍下意识握紧了手,“你和父亲是从小儿的情分,论理,你该对他十分了解才是。”
薛氏唇边的笑慢慢敛去。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谢青萍微微犹豫,最后一咬唇,“索性还是和盘托出的好。如今府里这个并不是父亲,乃是有人假冒的!”
“你说什么?”薛氏悚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谢青萍目光坚定,语气沉着,“当年你生完昱哥儿,产后失调的这段日子,父亲便出了事,被人调了包,从那时候起,府里的便不是父亲了。”
“萍儿,”薛氏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也白了,紧紧抓着谢青萍的手,“你所言非虚?那么你父亲究竟在何处?”她只觉得一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不断握紧,紧张得摇摇欲坠,“他……他可还活着?”说到后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娘放心,”谢青萍任由双手被握得生疼,安抚性的微笑着,“我昨晚见过父亲了。”
薛氏心头大定,瞬间红了眼眶:“他还好么?”
“除了经历了些风霜之苦,”谢青萍安慰道,“略微有些苍老,父亲一切都还安好。娘,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和娘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薛氏茫然四顾,嘴唇翕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谢青萍微微一笑:“女儿倒有一计。”
薛氏双眸一亮,忙问:“何计?”
“假父亲这段时日一直对娘做小伏低,”谢青萍狡黠一笑,“只怕还未能近了娘的身……”
“你……”薛氏的脸腾地红了,“萍儿,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想出这样的美人计来?何况,这美人还是个半老徐娘。
“他对娘做小伏低自然是有原因的,”谢青萍的笑透出几分冷意,“我猜,不外是想借助外公之力。外公官声一向优良,最近又因为娘的救灾策备受褒奖,虽然略上了几岁年纪,但不难看出,还有晋身之望。外公为人清正,在当朝清流之中颇有威望,若是谁要上位,能得到外公的支持,自然胜算更多。我听闻,那人近来正在上蹿下跳,替外公张罗继子之事。未必不是在替人筹谋。”
薛氏的脸容渐渐沉肃,假谢庆这些日子也没少跟她提及此事,总说薛公一生刚正不阿,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可怜只有一女,百年之后只恐坟茔无人祭扫,所以在宗族之中过继一个儿子十分之有必要。而她因为早年和父亲断绝往来,心中愧悔,也觉得这事极为可行,没想到,竟然是个圈套!
“萍儿,”薛氏沉了声音,缓缓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一个闺阁少女,甚至还不满十三岁,之前,秦氏在时,又不曾好好教导于你,你如何能有这番见识,甚至还对朝堂之事略有所知?”
谢青萍到了如今也并不打算全部隐瞒,从身边取出一枚私章:“娘,请看,这是盈然绢花铺东家私章。盈然绢花铺背后的东家,就是我。铺子周围店铺共计十间,也都是我的产业。此外,我在城外还有几处田庄,最近和娘接洽的大掌柜,其实是我手下的一个管事。”
薛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讯息。
谢青萍毫不在意:“娘也不必吃惊。我年纪虽然不大,可也不小了,嫡母待我如何,我并非毫不清楚,正因如此,才时时事事替自己和娘还有昱哥儿打算。自然,纵然我有这番算计,没有贵人相助,也是有不了今天这般光景的。”
“贵人?”
第一百零三章 贵人
“贵人?”薛氏一脸疑惑,“你一个平常连二门都出不了的闺阁小姐哪里认识什么贵人?”
“这个就不需要娘操心了,”谢青萍神秘一笑,“总之,你女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的。”
承尘上的皇甫谦不由哑然失笑,闺阁少女与陌生男子接触本身就够出格的了,更何况她还曾在闺房中留宿自己,还有……
薛氏显然也不太认同:“萍儿,你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议亲的年纪了,凡事还是检点一些的好。”
谢青萍垂下眼睑,幽幽的道:“我可从没想过嫁人。一个人清清静静到老不好么?干什么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赔上一辈子?”
皇甫谦只觉得心头一堵,这丫头脑子进水了吧?
“傻孩子!”薛氏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尽说些傻话!身为女子,怎能不嫁?除非出家当了姑子。”
谢青萍一声冷笑:“当了姑子就清净了?”她可没忘,上一世,林宥之曾经醉后跟她炫耀,去逛过尼姑庵,那些尼姑虽然缁衣道袍,供奉佛祖,但个个年轻美貌,结交的都是权贵,那些勾当实在令人不齿,“欢喜佛可也是佛!”
薛氏的脸也红了,啐道:“女孩子家家的,满口说的都是什么话!”
谢青萍忽然想起来皇甫谦还在承尘上,不由得大是尴尬,干咳了两声,借着喝茶平稳心绪,然后才道:“咱们本来说什么呢,娘可把话题扯远了!娘只照我的话去做,引那人入局,我们如此这般……”
薛氏听罢惊疑不定地望着谢青萍:“这……果真可行?”
谢青萍身子微微后仰,目光落在承尘上,似是在回应她,承尘上垂下的那一角蓝色衣袂悠悠荡了荡,她舒心一笑:“自然,若无确实把握,女儿也不敢贸然出这个主意。”秦皇后有一件要紧的东西保管在秦氏这里,但不久前秦氏房中失盗,那样东西不翼而飞,虽然她已猜出是落在了皇甫谦手中,可别人并不知道,唯一能够使人打谢府主意的也只有这件事了,所以这个当假谢庆一定会上!
薛氏沉吟片刻,把牙一咬:“好!我听你的!”
了了一桩心事,谢青萍心情舒畅地回了桐华院。
才一进房门便看见一个蓝色身影正怡然自得斜倚在自己绣床上,不由得微微蹙眉。
“贵人在此,你怎的还这样不高兴?”皇甫谦见她面有不虞,调侃道。
谢青萍把心底的不快压了压,走到桌旁自己斟了一杯茶,举到唇边才发觉是冷的,便又放下,沉声道:“你来得倒巧,我正有件事要问你。”
皇甫谦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洋洋的道:“是么?不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我来找你也是有事。不过呢,好男不和女斗,你先说。”
谢青萍也不理他话语中的轻浮调侃,单刀直入:“你从秦氏那里拿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么,”皇甫谦拉长了语调,“无可奉告。”
“好,”谢青萍点了点头,“事关机密,我若知道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我再问你,我们六月里第一次相遇,你是不是也是为那样东西而来?以你的身手,能够重伤你的人委实不多,那人是谁?”
皇甫谦沉默。
“不好回答?”谢青萍微微冷笑,“但你后来出入谢府如入无人之境,说明那人早已不在谢府,那么,此人究竟是谁,也便呼之欲出了。”
皇甫谦作势揉了揉额角:“女人啊,太聪明了,果真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事我根本没兴趣知道,但是,”谢青萍面容清冷而眸光坚定,“事关谢府安危,有些事我不能不问。”
皇甫谦慢慢坐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意,初次相遇时那种肃杀之气重现。令人不寒而栗。
谢青萍毫不畏惧,目光坦然而执拗地盯着他。
“那样东西,”皇甫谦慢慢开口,“是,虎符。”
“什么?”这个消息对谢青萍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怎么可能?!”
皇甫谦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散漫之态,慢悠悠倒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怎么不可能?秦家本来便手握重兵,历代勋贵,人脉广阔,皇后手中又有皇子,若想立一个太子,甚至是新帝,若无虎符,如何调来重兵?如何掌握禁军?只是拿东西,虽然拿到手,却断乎不可留在宫中,秦皇后为人严苛,已是众矢之的,一言一行皆有人窥探。而秦婉莹则不同,虽然也是秦家嫡女,但与皇后的关系向来算不得多亲密,虽然她百般讨好,但秦皇后一向淡漠处之,谢家若没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富贵,便即将走向没落,谁会料到秦皇后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几乎没有什么可利用价值的谢府呢?”
谢青萍呆呆听着,面容苦涩,看来想把谢府从这场夺嫡之争中摘出来,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那东西的确是我拿了,”皇甫谦不紧不慢的道,“不过,这东西关系九族存亡,秦氏并不敢声张,旁人也就无法得知。即便得知了,也没什么,既然能保存虎符这样重要的东西,那么和它等同价值的东西也便不无可能。所以那假谢庆一直按兵不动。再一则,想要争取薛老大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谢青萍涩然道:“那人是谁的人?”
“很重要么?”皇甫谦轻轻一笑,“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无力感迅速蔓延全身,谢青萍缓缓闭上眼睛,又慢慢张开:“逍遥公子,我确定我想知道。不论如何,这个泥潭,谢府已经踏进来了,此刻想抽身,也已迟了。我可不想做个糊涂鬼。”
皇甫谦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宫里出来的人谁都不是傻子,田贵妃和秦皇后斗了几十年,也算知己知彼了。而这一位,比田贵妃又多了几分胸襟气度。”
谢青萍沉默了片刻:“那么,如果我们动了府里这个西贝货,会引起什么后果?”
皇甫谦哈哈一笑:“怎么,这时候知道怕了?”
第一百零四章 有我
怕?当然怕!大仇未报,我只嫌命不够长!
但是这番话却不能宣之于口,谢青萍垂下眼睑:“怕自然是怕的,但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还有用吗?”
“爽快!”皇甫谦抚掌大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子,竟有这般胆量!”
“你也不必在这里挖苦我,”谢青萍睨他一眼,“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好吧,”皇甫谦收了笑,重新坐起,“我也给你一个保证,你只管闹,哪怕捅破天,自有我给你顶着!”
谢青萍一愣,随即脸一红,又羞又恼:“公子谨言慎行!”
“我说错什么了吗?”皇甫谦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半晌忽然哈哈大笑,指着谢青萍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为你美色所惑,才出手助你的吧?哈哈哈!你虽然样貌清秀,但和绝色二字还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更何况,”他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谢青萍身上上下扫视一遍,“你连花骨朵儿都没长出来呢,本公子还没有走到饥不择食的那种地步!”
谢青萍的脸阵青阵红,满腔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抓过一只茶杯掷了过去,咬牙切齿骂道:“滚!”
皇甫谦并不生气,伸出两根如玉的手指轻轻一夹,便把茶杯捏在手中,呵呵一笑:“实话实说也不行?不过,解决了这件事,我真的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这里了,你,万事小心。”
谢青萍冷冷一哼:“我的事,不劳公子操心!”
皇甫谦轻轻一叹:“脾气太倔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好自为之吧。”
谢青萍走到门边,大力将门拉开:“慢走,不送!”
皇甫谦摇了摇头,伸指一弹,窗户洞开,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便已穿窗而去,“吱扭”一声,窗户又自行关闭,若不是冷风灌了进来,谁能相信,有人开过窗子呢。
谢青萍生了半晌闷气,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自己两世为人,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毛头小子面前情绪失控呢!
是夜,薛氏邀假谢庆到枕涛阁一叙。假谢庆大喜过望,还以为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