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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不可忍-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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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萍生了半晌闷气,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自己两世为人,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毛头小子面前情绪失控呢!
  是夜,薛氏邀假谢庆到枕涛阁一叙。假谢庆大喜过望,还以为这段时日自己的水磨工夫终于见效,天才一擦黑便乐颠颠去赴约。
  薛氏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席间频频劝酒,不到二更天便已把他灌得大醉不醒。此时真的谢庆带着心腹粉墨登场,将之带走审讯。
  薛氏乍见谢庆,先前准备好的满腹话语竟全部哽在喉头,只觉得双眼酸涩,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双唇颤颤,半晌才凝成一句话:“你,老了。”
  谢庆也是感慨万端,摸了摸自己鬓边,苦涩一笑:“几经生死,想不老也不能。素馨,你,还好么?”
  薛氏垂首垂泪,竟是再不能说一个字。
  谢青萍知情识趣,轻轻一推谢庆:“爹爹,娘这些年也也受苦了。你们多年不见,必有许多话要说,这审讯犯人的事就交给女儿了。”说着俏皮地冲薛氏挤了挤眼,抿嘴一笑,转身出了枕涛阁,还不忘把门带好。
  走出枕涛阁,谢青萍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回眸看到窗纸上映出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心底反而越发沉重了。
  眼下虽然夫妻父子团圆了,可是接踵而至会是更加猛烈的风雨,即便皇甫谦给了保证,但凭什么她要倚仗逍遥公子?
  假谢庆很快招供,谢府里安插的钉子被拔得一干二净,但三皇子也一直按兵不动,表面看来,风平浪静。
  转过年来,进了二月,雪渐渐稀疏,晴朗的日子越来越多,到了三月一连半个月都没有阴过天,但随着天气转暖,雪灾的后遗症也一一爆发出来。而真的谢庆比起假谢庆来更多了几分魄力和胆识,行事更加雷厉风行,甚至在具体实施上,还弥补了救灾策的一些小小不足。
  淳安帝大喜,赏赐源源不断的送到谢府。
  三月底,林太师府出了一桩喜事,林太师找到了流落在外已久的孙子林宥之,开了宗祠让林宥之认祖归宗,并把他的名字记在长房长媳名下,这样一来,何氏虽然仍旧无名无分,但林宥之却一跃成为林家嫡长孙。
  林太师共有五子十孙,也算得儿孙满堂,可是这些子孙之中资质平庸者占了十之八九,剩下一二分也不过中等资质,像林宥之这样年少有为的一个也没有,所以林宥之的回归也令林太师看到了家族的希望,因此对他宠爱之余,要求也十分严格。
  林宥之认祖归宗,带着何氏住进了林太师的别院,虽然他名义上是嫡子,但却不被林家其他子弟所接纳,林太师才想出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可是何氏出身卑贱,其为人又粗陋不堪,林太师极为不喜,没有将之撵走已是看在林宥之的面上。所以何氏满腹牢骚,明里不敢怎样,背地里没少咒骂林太师。1630
  这一日,林太师到别院看林宥之,顺便敦促他的功课,偏巧何氏给林宥之送了参汤来,还不曾离开。
  林宥之劝道:“娘,你且忍耐几年,儿子有了出息,还怕给您挣不来诰命不成?”
  何氏一听这话喜得眉花眼笑:“好儿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老头子掐半拉眼角看不上我,那又怎么样?等你以后掌了林家,人人还不得称我一声‘老太太’?”
  林太师气得须眉皆乍,只不愿和一个乡野妇人一般见识,只得忍了怒气,放重脚步,咳了一声:“宥之!”
  林宥之忙一推何氏,示意她快些回避。
  何氏外强中干,每次一见林太师吓得腿肚子都转筋,忙不迭躲进小套间。
  林太师举步进了书房,见林宥之案头摆着厚厚的书册,正在攻读律法,不由得捻须微笑:“好孩子,祖父还没有把你调进刑部,你便开始用功了?”
  林宥之谦和的笑着:“祖父抬爱,孙儿怎敢不多多用功?只恐功夫不够,辜负了祖父的期望。”
  林太师又说了几句闲话,一转脸看到一个还没开封的箱子,十分碍眼,不由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何氏拉开门帘窥见这一幕,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忙冲出来大叫:“别看!”
  

        
第一百零五章 事发
  林宥之向来不理会家中琐事,因此对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一无所知,目光便有些茫然。
  林太师见何氏这样的反应,更加非看不可。
  何氏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上来就要推开林太师,林太师身边的大总管就手一推,何氏站立不稳,蹬蹬蹬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登时脸如死灰。她对林太师的偏心向来深恨不已,因此自己手缝了几个人偶,把林太师包括林家有头有脸能在林太师面前说上话的人全部对号入座,每日以针刺之,以泄心头之恨,只因这几日搬家,诸事没有头绪,她也就没顾上把这东西挑出来放到稳妥之处。帮着搬家的人见这箱子封锁严密,和普通书箱摆在一起,便以为里面是些珍贵古籍,因此一股脑儿全都搬到书房里来了。
  何氏脸色惨白,偷眼看看一脸茫然的林宥之,心中大恨,只是无可奈何。
  这时,林太师已经派人把箱子打开。
  箱子最上层摆满了白粗布人偶,每个人偶上都用朱笔写着姓名,心口无一例外都插着钢针。
  一见之下,林太师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指着何氏:“你这毒妇!”
  林管家不敢怠慢把人偶一一起出,找了个火盆,全部焚烧殆尽。
  林太师气得胡须不住颤抖,恨铁不成钢的骂林宥之:“宥之!你也不晓事!她是内宅妇人,不知道轻重,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么?!”
  林宥之额上淌下汗来,暗恨母亲不懂事,这乃是巫祝之事,是当今圣上最深恶痛绝的,曾经有一位宫妃因为不受宠,嫉恨受宠的田贵妃,在自己宫中制作人偶行巫祝之事,一经发现非但己身惨死,还株连了九族。若是今日之事泄露出去,自己就是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不由得狠狠瞪了何氏一眼。
  何氏心虚的低下头去,也不敢坐,悄悄站起来,躲到林宥之身后。
  林太师目光一闪,看到箱子里有几本泛黄的账册还有几封封皮都起了毛边的信,心中一动,命总管拿给自己看。
  林宥之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里面写了些什么,因此便没动。何氏在他身后,正心虚得紧,根本就没敢往前面看。
  因此,林太师顺利将账册和书信拿到手中。他先翻看账册,每翻一页,脸色就难看一分,一目十行看完一本账册,抽出一封信来看,看完脸色已变得铁青,身子甚至都在微微发颤。
  “好!”林太师双目赤红,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好!实在是好啊!老夫活了一把年纪竟是白活了!”
  “祖父,”林宥之心头一悸,本能的觉着事情不对,忙陪笑道,“您来了这么久,来一杯热茶也没喝,是孙儿不孝。您请坐,孙儿给你泡茶。我记得,您最爱大红袍是吧?”说着从书架上取下茶叶罐子,示意何氏去取热水。
  “不必了!”林太师冷冷看着他,“怎敢劳动大驾!我们林家庙小,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从现在开始,请另谋高就!”
  说着就命管家赶人。
  管家莫名其妙,但侍奉了林太师几十年,高门大户的家事家事见过不是一件两件,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立刻唤进家丁,把林宥之母子轰了出去。
  林宥之大骇,跪伏在地,紧紧抓住林太师衣袍下摆,苦苦哀求:“祖父,孙儿不知犯了什么错,竟惹得祖父如此震怒?祖父,请看在孩儿年幼的份上,恕了孙儿这一回吧!”
  “祖父?”林太师怒极反笑,满面激愤,“孙儿?我林某福薄怎配有你这样的孙儿!来人,把这对无良母子赶出京去!他们若敢在京城逗留,立刻押送应天府!”
  “祖父!”林宥之吓得胆裂魂飞,脸上纵横交错,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以头触地,不多时额上已是鲜血淋漓,“孙儿不知何处犯错,还请祖父明示!”
  林太师一把将那些帐册和书信摔在林宥之脸上,拂袖而去。
  林宥之颤抖着手打开账册,只见里面尽是何氏历年来发放印子钱和倒卖违禁药物的账目,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又打开一封信,只见这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信,而是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写着他自己的生辰八字,下面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写明何氏向张二狗借种生子,付银三百两,旁边还有林太师第三子林庆祥的签字,林庆祥只有四个女儿没有儿子,当年便是看中了何氏好生养,何氏年轻时又有几分姿色,才与何氏春风一度,谁知不久林庆祥便从马背上跌下来伤了根本,彻底失去生育能力,而何氏怀上林宥之便是在林庆祥摔伤前后,因此,林宥之到底是谁的种,还真说不清楚。
  林太师拂袖而去,回家之后更是气恨难消,但林庆祥早死多年,死无对证,但若认下林宥之,无疑会令他生出活吞了苍蝇的恶心感。更何况,那些帐册之中还有林宥之结党营私钻营取巧之事,这样的人进了林家的门迟早会给林家带来灭顶之灾!因此舍下老脸,再开宗祠,又将林宥之逐出林家。
  本以为泼天富贵到手,谁知转眼间好梦成空!
  林宥之母子被当做垃圾一般丢出京城,身边甚至连金银细软都没留下,伺候的下人更是一个不见,除了身上衣衫,真真别无长物。境遇之凄惨,简直难以言表,母子二人不由得抱头痛哭。
  谢青萍远远的看着,心中畅快无比。林宥之一生最大的抱负就是身居显位,名扬天下。如今倒的确是名扬天下了,只可惜是臭名远扬,而他的仕途,到此也画上了休止符。
  林宥之到底是个男子,哭了多时,平稳心绪,扶着何氏准备还乡,说不定改换名姓,卷土重来,还有出头之日呢!
  林景先,老匹夫!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谢青萍因在绿柳丛中,目光轻蔑。事到如今,林宥之竟还没忘记害人!可见本性质恶劣!
  何氏哭哭啼啼,怨天骂地。辛辛苦苦二十几年,本以为母凭子贵,可以后半生富贵无忧,谁知竟落到这般田地!
  “儿啊,”何氏抹一把辛酸泪,“姓林的老匹夫竟然这样绝情!早晚他是会遭报应的!”
  “他会不会遭报应咱家不管,”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阴恻恻道,“但,你们是该遭到报应了!”
  

        
第一百零六章 活着
  “啊?”林宥之闻声色变,双膝一软跪下了,“原来是义父到了!儿不知义父在此,礼貌不周,还请义父莫怪!”
  一个身穿浅灰色茧绸长袍的中年男子慢慢从树后踱了出来,他面白无须狭眉长目,一看便知是个精细且阴狠的角色。
  何氏不曾见过他,忙一扯儿子衣袖,悄声问:“他是谁?你几时认的义父?我怎么不知道?”
  林宥之忙给她使眼色,叫她莫问,拉着她和自己并肩跪下,低声下气解释:“义父,家母是乡野村妇,没读过书,说话难免粗糙,还请义父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近来何氏当了老太太,颐指气使惯了,从来都是说上句的,可没受过这种窝囊,当下胸膛一挺就要发作。
  林宥之见不是事,忙伸手把她的嘴堵了,一个劲儿的赔笑脸。
  那中年男子慢悠悠踱到他们面前,撇着嘴,俯视,“林宥之,咱家可没料到你竟是个无耻小辈!见利忘义过河拆桥你都占全了!”
  林宥之脸一白,急忙辩解:“义父,孩儿对义父一片孺慕之情,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伸了三指,赌咒发誓,“儿若口不应心,甘遭天谴!”
  “得了!”中年男子一抬脚,蹬在林宥之肩头,将他踢翻在地,“我徐丰最不信赌咒发誓这一套!”
  林宥之只觉得这一脚中若千钧,半边身子都麻了,却不敢怠慢,跪爬起来,抱着徐丰的双腿,涕泪横流:“义父,儿子冤枉啊!”
  徐丰细目一眯,阴恻恻道:“冤不冤的,你我心知肚明!放心吧,由你老娘作伴,好歹黄泉路上不孤单!”说着将手一拍,四五个黑衣大汉蜂拥而出,个个手里都举着明晃晃的钢刀。
  何氏吓得一声尖叫,想逃,却手足酸软一步也迈不出去。
  林宥之见势知道难逃一死,索性把心一横,扯着嗓子高喊:“你这阉党!罪该万死!来人呐!救命啊!太监杀人啦!姓徐的,本朝律例,阉人不得出京,而今你身在京郊已犯了死罪,若再杀了我们母子,更加罪加一等!”
  “诶?”徐丰一声嗤笑,“谁说是我杀的你们?你们不是因为携带大量金银遭悍匪劫掠,横死路边的么?”说着倒背双手,施施然,走了。
  林宥之破口大骂,希望引起行人注意,侥幸逃得一命。
  一个黑衣大汉喝道:“公公早叫咱们做了充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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