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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老夫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那声惊呼像是被突然扼断了一般,卡在了喉咙里。
而谢青萍背后的恶风也突然消于无形。她缓缓睁开眼,便看到那老夫人仍旧保持着坐姿,头却已经偏向一边,嘴角鲜血淋漓,双眸大睁,确实已经死的透了,她还没有正面见过这样死人,不由得倒退数步,一脚踏上一个仍旧温软的身子,转头一看,却是齐嬷嬷横尸当地。
急忙往旁边挪了几步,伸手捂住了嘴。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错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说道,“还没有吓破胆。”紧跟着一角蓝色衣袂横空出现。
谢青萍本来惊疑不定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却又强自压抑了再次见到皇甫谦的惊喜,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见过逍遥公子。”
皇甫谦目光一闪,颇有些恼怒:“你便如此和我生分了?”
谢青萍用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皇甫谦瞪了她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罢了,你性子这样硬,我是不指望你说什么的了。你便不想知道,你真正的祖母在哪里?”
谢青萍微微失神,不无伤感地道:“只怕早已早了不测。”
皇甫谦点了点头:“还不笨么!”
谢青萍踱了几步:“只不知她们把祖母和齐嬷嬷弄到哪里去了。”
“大约还在这屋子里。”
谢青萍围着佛像转了两圈,伸手在供桌上推了一把,出乎意料的,那供桌平平移开,数道金风扑面,生铁的气息令人心底发寒。
谢青萍来不及思索,手臂已经被人牢牢握住,身子也被带的向一旁倒去。
第一一一章 中毒
夺夺夺,数声爆响,十几支箭矢牢牢钉在木门上。
谢青萍暗呼侥幸。这才发觉手臂被人握得生疼,不由得皱眉:“逍遥公子,已经没事了。”
皇甫谦手心里全是汗,咬牙切齿的道:“你的命便这样轻贱?你平素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
谢青萍见他束发的金冠有些歪斜,原来有一支箭竟是贴着他的发冠过去的,不由得满腹歉意,垂了首,讷讷的道:“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
皇甫谦余怒未消:“你知不知道,方才若是我手慢一些,你这条小命就没了!”还真是,后怕。
谢青萍咬了咬唇,不敢再说什么了。
皇甫谦又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道:“跟在我后面,小心些!”当先向着供桌下的地洞走去。
谢青萍忙取了佛前燃着的一根蜡烛,紧紧跟在皇甫谦身后。
皇甫谦默默从她手里接过蜡烛,伸手拉了她的手,道:“还是这样,我比较放心些,你离我太远了,我还要分神。”
谢青萍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只觉得他掌缘薄薄的茧子触到掌心,有种苏苏麻麻的感觉从手掌迅速传到了心底,意识还来不及反应,脸上便热了起来。
这一路行来,靠着皇甫谦的机警,扫除了所有的障碍,于是便在一间窄小的地牢中,看到已经腐坏的两具尸体。
谢青萍不由得落了几点伤心泪,虽然她和老夫人素来不亲近,但骨血的关系毕竟是难以抹杀的。
皇甫谦讥讽一笑:“人死如灯灭,眼泪又有什么用?”
谢青萍默默解下外衣,准备盖在老夫人死尸身上,才走到尸体跟前,忽然一道乌光闪电般直击面门。
皇甫谦猛地蹿起将谢青萍拦腰抱住,向一旁跳去。
谁知那道乌光猛地爆开,无数道晶亮的细小银针向着四面八方笼罩而出。
皇甫谦低低一声咒骂,抱着谢青萍就地翻滚,好容易才躲了过去。
这几下虽然兔起鹘落极为干净利落,但皇甫谦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好大的手笔,竟然有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那个,”过了片刻,谢青萍轻轻出声,“没事了吧?”
皇甫谦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压在谢青萍身上,身下的女子脸色虽然微微发白,一双眼睛却十分镇定,在这幽暗的地牢中,便如一朵亭亭绽放的百合,清新素雅,不觉看得痴了。
谢青萍倒卧于地,双手撑在皇甫谦胸前,只觉得那一双乌亮的眸子里,沉沉浓浓的光罩下来,竟让她生了几分怯意,不由得微微侧首,下意识咬紧了唇。
皇甫谦忽然微微叹了口气,低低的问:“你没受伤吧?”
谢青萍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皇甫谦自嘲一笑,“该死的,好像我受伤了。”说着手臂用力在地上一撑,慢慢倒在了谢青萍身侧的地上。
谢青萍大惊,急忙爬起来,摸到已经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了,仔细一看,却发现,皇甫谦背上钉着一根亮闪闪的银针,不由得惊慌失措,“皇甫谦,你怎样?你不要吓我!”话一出口,竟带着哭腔。
皇甫谦微微一动,嘲讽道:“等我死了,你再哭不迟!”
谢青萍顾不得他话里的刺,忙道:“你还清醒着,这就好!你快说,如何解毒?”皇甫谦武功了得,若是针上无毒,他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皇甫谦不答。
谢青萍仔细一瞧,原来他已经晕了过去。不由得大急,一咬牙,撕开他背上的衣服,发现受伤的地方已经鼓起一个黑色的包,忙拿手帕垫了手拔出银针,凑上去就要用嘴吸毒。
皇甫谦微微一颤,有着短暂的清醒,厉声道:“滚开!”
谢青萍眼中的泪摇摇欲坠,却倔强地道:“偏不滚!”
“这毒……”皇甫谦深深叹了口气,“十分厉害,你……”一句话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当下谢青萍再不犹豫,立刻趴在他背上,去吸吮那些毒液。
只吸了三口,便觉得舌尖有些发麻,她更加不敢怠慢,拔下头上的银簪,把伤口划得大了些,又用力吸了几口,将污血吐出,用力一挤,见伤口流出来的血恢复了鲜红,这才稍稍放心。又在皇甫谦身上一阵掏摸,摸出几个瓷瓶,却不知都是装的什么,没奈何,只得将皇甫谦大力晃醒,急声问:“哪个是解毒的?”虽然她把大部分毒血都吸了出来,但还是怕余毒未清。
“绿瓶。”皇甫谦只说了两个字,又晕了过去。
谢青萍见他难以维持清醒就知道,这毒比想象的还要厉害,手都开始颤抖了,那瓷瓶险些拿捏不住。定了定神,仔细给他敷了药,把衬裙撕下几条替他裹好伤。再次把他摇醒:“怎么和你的人联络?还要找个高明的大夫给你看伤才是!”
皇甫谦摇了摇头。
谢青萍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你……你别放弃!”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谢青萍立刻机警的站起来伸开双臂护在皇甫谦身前。
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很快出现在眼前,一见谢青萍紧张而警觉的样子忙解释:“奴才是公子的贴身小厮墨羽。”
谢青萍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心头一松,忙道:“他中了毒,你快想办法带他去解毒!”
墨羽忙过去又从皇甫谦腰上解下一个荷包,掏了一粒解毒丹塞进皇甫谦口中,蹲身将他背在背上,道:“谢大小姐,我先带公子走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还是叫人过来的好。”
“墨羽……”见墨羽脚步很急,谢青萍忽然出声喊住他,“若是公子没事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墨羽答应一声,脚下生风,转眼不见。
谢青萍这才发觉身上的衣衫都已被冷汗浸透了,身上的力气也似被抽干了,在地上坐了小半个时辰,才有力气起身。
第一一二章 送别
墨羽带着皇甫谦走了之后,谢青萍出了佛堂,回到自己的桐华院,才使人去通知了薛氏,自己一头栽倒在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薛氏赶到佛堂,大惊失色,不敢自己做主,命人请了谢正回家,谢正这才知道,近来他是认贼作母了,虽然这么些年来他和老夫人并不十分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不禁悲从中来,不避污秽抚尸大哭。因为谢青萍派人去给薛氏送信的时候着重说了老夫人和齐嬷嬷尸首上可能有蹊跷,所以薛氏特意请了有经验的仵作过来帮忙,——出了这样的大事,想遮掩是不可能的了。
忙完了老妇人的事,直到晚上,薛氏才抽出半顿饭的工夫来看谢青萍。
石竹一直守在谢青萍身侧,见薛氏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薛氏一摆手,将她叫到外面的小花厅里,仔细询问了一番。
石竹忧心忡忡:“小姐从佛堂出来的时候,衣衫上有几处破损,鬓发上也有灰……夫人知道,老夫人向来不许奴婢们进佛堂,所以奴婢一直在外面守候,小姐出来以后有些脱力,所以奴婢先行送了小姐回来,才去给夫人送的信……”
薛氏点了点头,见石竹脸色也有些发白,便安慰道:“好孩子,你做得对!只是萍儿似乎受了些惊吓,但如今多事之秋,我腾不出手,你好生照料着她。稍后我会着人悄悄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病。你警醒些,若是有人问起那假老夫人和假齐嬷嬷是怎么死的,你就咬死了,说是侯爷曾经派在大小姐身边两名功夫了得的暗卫。若再问别的,你只说没有亲见,一概不知。”
石竹知道薛氏是为谢青萍的名声着想,忙点头应了:“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轻重。”
薛氏点了点头,满心焦灼,又在谢青萍床前守了片刻,因前面实在离不开,又仔细叮嘱了桐华院的丫鬟们一遍,这才起身去前面了。
次日天一亮,果然有应天府的差人来传唤石竹,本来是要传唤谢青萍的,但谢青萍是侯府千金,又受了惊吓,所以便只让她的贴身丫鬟石竹前去,而且特意在二堂问话,应天府尹也很和气。
石竹仔细讲了自己所知的一切,最后说道:“若不是昨日,奴婢们也不知道原来侯爷为了小姐的安全特意安排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女护卫呢。奴婢们见识短,可她们一见那婆子关了门户就知道不妥,才闯了进去,救了我们大小姐,若是晚一点,只怕……”她一边说一边觉着后怕,忍不住落下泪来。
顺天府尹又问了三四遍,见石竹言辞一致,便放了她回府。
谢青萍也才从沉睡中醒来,一睁眼不见了石竹,一旁伺候的米兰解释了缘由,她便沉默了,当下也不起身,只在后腰垫了一只软枕,倚着床头呆呆出神。
皇甫谦中的毒那样重,不知墨羽可找到妙手先生了不曾……
石竹回来,见谢青萍怔怔的,只当她还在后怕,含了泪,跪在床前,握了谢青萍的手,哽咽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让你一个人进去的……”
谢青萍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傻丫头,我还庆幸你没和我一起进去呢,你若跟我一起进去了,也不过多搭上一条性命罢了……”
石竹满面羞愧:“奴婢没用……”
米兰也在她身后跟着跪下了:“小姐,你这样子,奴婢们看着实在害怕……以后,你去哪里,奴婢们一定寸步不离!”
“好了,知道你们忠心!”谢青萍此刻却着实没有心情和丫鬟们谈心,“我也没有大碍。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若是你们一直在,墨羽来送信也不好进来了。
石竹和米兰仔细看了谢青萍的脸色,见她确实面容平静,不像是受惊过度的样子,这才退了出去,去小厨房给她煲汤压惊。
可是一连一个月,皇甫谦那里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谢青萍日夜忧心,人也明显消瘦了。
薛氏在老夫人丧失期间隔三差五便过来探看,办完了丧事之后更是几乎日日都来,见谢青萍只是一副郁结于心的样子,只当是她当时受了惊吓的缘故,只得不断拿话开解。
谢青萍自然一再表示自己没事,可是她容颜憔悴,再怎么解释也是没人信的。
这一日夜里,谢青萍才入睡,就听见窗棂上一阵剥啄之声,一惊坐起,披衣下地,推开窗子一看却是墨羽来了,不由得喜形于色,忙问:“你们公子没事了?这也拖得……”一见墨羽神色忧郁,未完的话便咽了回去,迟疑道,“难道……难道公子还没好?”
墨羽鼻子一酸,噗通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谢大小姐,奴才来求您了!”他打从五岁起就跟在皇甫谦身边,这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公子快不行了!”
谢青萍心头一颤,只觉得脚下一软,几乎一跤跌倒,一股酸涩之意冲上眼眶,半晌做声不得。
墨羽又磕了一个头:“大小姐,我们公子一生孤苦,也只和大小姐投缘些,还望大小姐念在我们公子素日的好上,去送公子最后一程……”
谢青萍把眼一闭,靠在墙上,忍了半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墨羽是不会平白咒自己的主子死的。皇甫谦,真的,快……
“大小姐,”墨羽哀哀恳求,“公子这几日似是回光返照,念着要见您一面……”
“好,”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