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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刚进去,入面就是一位矮矮的、有着飘逸灰发的女巫。她戴着满是补丁的厚帽子,满身泥土,随意地蹲在泥地里摆弄着花草。
“波莫娜大姑姑”瑞波什教授走到她面前,亲热地称呼道。
“噢~是的是的,瑞波什教授,呵~是的,肯定又是要研究你的花花草草了,你的大姑姑就把这里让给你好了,”女巫笑眯眯地说完,也不拍拍身上的泥土,在和兰尼打了个招呼后,转身,走出温室。
“好了,过来。”瑞波什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兰尼些许不适地抖抖身子,走了过去,只见瑞波什教授变出一把座椅,坐下,斜靠着椅背,手指微点着扶手,淡淡地说:“我准许你加入我的草药研究。”
…………
他抬眼,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兰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补充道:“科维克告诉我,你在研究魔力稳定药剂?”
“是的,教授,可是……”不待兰尼说完,瑞波什摆摆手,手指交叉轻捏,直直地盯着兰尼,说道:“这·不·是·请·求。”
“……”兰尼微垂着头,没有说话。
“科维克可不会反对。”瑞波什看着沉默的兰尼继续说道。‘当然,他不会反对我的想法,只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参与就是了’他默默地在心底补充。
兰尼听后一惊,回想起早上那封信件,‘坑爹,难道今天早上所谓的惊喜就是这个?’顿了顿,她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了看瑞波什教授,心情有点郁闷地点点头。
“呵,很好,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瑞波什,右手掩住嘴边的笑意,说道。
……
……
时间回到几天前,兰尼与科维克的家。
天色已经很晚,房间的灯还亮着,轮椅上的科维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时不时提起鹅毛笔,又将其放下,旁边地上的纸篓里已经装满了废纸,“嘶~”他又扯坏一张纸,揉成团。“咚~”扔进去。
“科维克,我们11年没见过了”,背后突然响起声音,让走神的科维克一惊,急欲攻击,他抓起身边的药剂,猛地回头,呆住,举着半开的药剂瓶,没有在动。
房间陷入一片沉默,“叮~”是药剂从瓶口滴落地板的声音。
“科维克,见过巫者大人。”原本坐于轮椅上的科维克,顾不得伤残的足部,撑着自己沿着歪斜的步伐慢慢走过来,然后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按在左胸上,恭敬地说道。
原本背对着科维克的男子,转身,赫然是本应该在埃及的巫者——何塞·阿斯克勒庇俄斯。
他微微偏了偏头,慢慢踱步到桌前,一只鹅毛笔,一叠羊皮纸和一本插着几张书签的破旧白皮书。跪在地上的科维克,紧张地手心开始冒汗。
“在看书?你还是这么刻苦,”何塞轻笑一声,又走了回来,似乎陷入了回忆,说:“当年你是怎么当上我姐姐的骑士随从的?好像毕业是全优的笔试成绩吧。是吧?”
“是的,巫者大人”科维克依然垂着头,身侧紧握的拳头微微放松了些。
“也对,也对。”他了然地用手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我就说,当年逃跑的时候,那个愚蠢冲动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运用两国魔法部法律的空子,逃避跨国通缉。”他的眼神再次转向地上的科维克时,隐隐带丝锋芒,手掌用力地拍拍他的右肩膀,说道:“原来是你啊。”
“……”科维克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呵呵,瞧我,一不小心又开始回忆起过去了。”何塞面容一转,松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温和的说:“从明年开始,我将正式进驻英国巫师界,而你将是我在英国的代理人。”
他看了看地上似乎有些疑惑的科维克,难得的解释道:“呵呵,毕竟我姐姐的遗孤在这里不是吗?而且你还是她名义上的叔叔。这一次可得做充分的准备,我可不想以后又有什么奇怪的阻碍。”
他伸手,竖直自己的权杖,向下点点,一道美丽的六边形魔纹浮出地面,闪现过后,原地出现了一整套软椅沙发、茶几,上面摆放了甜点和茶壶,甚至茶壶口处可以看见冒出的腾腾热气。
“好了,坐下吧,剩下的事情可得花些时间的,”何塞优雅地靠着软沙发一处坐好,原本隐于他背后阴影处的索伦,及时出现,泡上两杯茶水,再次站回何塞身后的阴影处,微垂着头。
“是的,巫者大人”科维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沿着额角留下,大半力量撑在尚健康的那条腿上,一步步拖着走过去,坐于软椅的三分之一处,问道:“巫者大人,那需要现在通知您的侄女……”
“嘭~”何塞突然暴怒地砸下一个瓷杯,周边的魔压暴躁的一圈圈向科维克压去,直接把他冲飞,砸向后面的橡木桌。“哐~”巨大的冲击将书桌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撞了下来,一本书狠狠地砸到坐在地上的科维克脑袋上。
“不准说侄女,”何塞身边的魔压慢慢缓和下来,他盯着正揉着后脑勺的科维克,警告道:“不准提及侄女,她可不会成为我的侄女。”
他的嘴边扬起一丝恶劣地轻笑,轻声说着:“你说,当年逃婚的姐姐若是知道,十几年后,她的女儿将代替她嫁给我,呵呵,我那善良的姐姐会怎么做呢,愤怒地再甩给我一个耳光。”
何塞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假设有趣极了,他没有理会一边愕然的科维克,微弓着身体,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脸上是带着极其愉悦地笑意。
过了好一会,他敛起笑意,直直地盯着地上的科维克,说道:““我·不·会·让·事·情·再·发·生。”
……
“啪嗒~~”桌上的蜡烛,灯芯已燃到底部,随时会熄灭。
何塞和索伦已经离开好一会了,科维克微垂着脑袋,依然屈膝坐于原地,背靠着橡木桌子,他的右肩膀隐隐渗出了血丝。
‘我该怎么办,’科维克有点无助地问着自己,敌人不再是当年12岁的男童,而自己却已经残废数年了,‘我到底该怎么办’他的眼角涌现出些许水光,心脏交杂着疼痛,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绝望。
他侧身,看到了自己已经写得很长的信,突然,发狂般地全部撕裂,扔进废纸篓。左手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根香烟,是的,库克他师父送来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很需要它。
“呼~~”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却围着身边那本半摊开的白皮书游弋。‘我真的是变态么!都这种时候了,还想些那种事情。说不定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了会觉得我恶心可怕的’科维克哀叹一声,拿脑袋撞着桌脚想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无耻的混蛋。
窗外的天空,即将转亮,科维克就这么枯坐了一晚,‘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振作起来’他想着,脸色似乎一夜苍老了很多,哆嗦地又点了一支烟。‘就算不是我,兰尼小姐也必须得到自己的幸福。’
他努力打起精神地重新开始谋划起来,认真的一条条列出目前有利的条件,‘等三年托维尔结束骑士——随从训练,就转学进入霍格沃茨送到兰尼小姐身边,以免她被提前绑走。’
‘趁着巫者需要我为他打开局面的时候,两年初步构建自己的一条网络。’还有‘……’,列出大概十条左右后,他停下了书写的鹅毛笔。
科维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偏头,看到桌面一个褐色小盒子时,眼神突然软的一塌糊涂,他近乎虔诚地右手指轻碰盒子取出里面的尾戒,尾戒似乎是月见草的纹样,左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会,找出了一把‘烘干的月见草’茶,替代放了进去。
他眼底深处透着苦楚,手指颤颤巍巍地将小盒子盖上,犹豫再三,还是不甘心地填上了一份说明的暗示纸条‘我知道你很好,我也很好。很快你就会,是的,非常快,礼物有惊讶么?’将其绑在芙洛蕾嘴上,抱歉地看着她因为自己烦闷的原因,而微秃的翅膀,让她飞走了。
他对着窗口,看着远去的芙洛蕾,喃喃低语:“我知道,你可能还是不会知道,My girl。”
……
……
pleasantly surprised——惊喜?
present surprised——礼物惊讶?
第三卷 少女初长成 各方来袭
第31章 三年之后
今年英国,气候骤暖变化格外诡异,十一月中旬,不少畏寒的家庭已经升起了壁炉。
三年前,戈德里克附近一片人烟稀少的荒地被埃及人买断。时至今日,除了一户人家以外,其余的人几乎都已搬迁完毕。巨石建造起来的建筑物显得格外宏伟,厚门、巨柱、高塔令人心生敬畏。一块略微歪斜的石板,钉在圆拱石门顶端,上面几个‘埃及外交部’的花式英文,十分惹眼。
寒风冷冽,可以清晰地瞧见,奔走在石形拱门的巫师们,时不时,哆嗦一下身体,嘴里默念‘保暖咒’。‘埃及外交部’显得十分热闹,门内的人互相推诿着,而不幸被推出门的人,则是在跺跺脚后,又急急忙忙地赶赴旁边那唯一留下的小屋。
“芙洛蕾,来过了么?”一个有点眼生的美丽女巫问道。
“应该没有,部长门口的人都还没进去呢,”回答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巫,正拿着高倍望远镜,趴在玻璃窗口观察。
“唉……那我要怎么回话呢”女巫叹口气,喃喃自语道:“怎么办,这样回答的话,上级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呀,毕竟第一次就……。”
男巫似乎听到了,他回头,笑笑说“嘿,你新来的吧,没事,你如实报告就是了,要你问话的人懂的,”他收起了高倍望远镜,拍了拍叹气的人的肩膀,将望远镜递给她,安慰她道:“新人,你得先了解一些情报,你看看,喏,就部长家门口。”
女巫带点疑惑地顺势架起望远镜,镜头内的小屋显得很朴实,离它的橡木门约2米的地方已经站了3个人了。一人的身体时不时向着门的方向探去,却又不肯挪动一步。一个人则时不时掏出袖子里的魔法怀表看时间,随后摸摸额头,紧接着又伸长脖颈仰望天空。而第三个人则显得尤为急躁,他不停地在原地绕圈踏步,步子就没有停下过一次。
几分钟后,男巫才继续说:“看见了吧,那里已经站了3个家伙了,都是甲级消息的,而且……”男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嘿,看到那个在门前2米地方,探头探脑的家伙没,那是‘三黑部’之一,财务部的新人,噢,对了!财务部也被称为“钻心剜骨”部,据说每次那个部门的家伙,在送完报告回来后,无不脸色苍白,身体发抖,四肢无力,那症状就好像刚被钻心剜骨过一样。”
男巫似乎说到了兴头上,他极其自来熟地拍了拍女巫的脑袋,指着另外两个人,神色间似乎还带点鄙夷,说着:“啊哈,看那两个焦急的走狗,咳,不是,是两男的没,就是掏怀表的和转圈子的,他们是“三黑部”之一的行政部,别称“魂魄出窍”。”
他歪歪头,冲着美丽的女巫挤眉弄眼,道:“美人,你要知道我们部长可是个厉害角色,不喜欢埃及那些所谓的头头们对着这里指手画脚,所以……”男巫的语气带着点自豪,“那些个走狗带来的狗屁命令,一般都会被忽悠的天翻地覆。然后心甘情愿地改得面目全非,简直就像是魔杖下的傀儡一样。”
这时,正厅左边的一扇门打开,被埃及调派下来,委任为科维克行政助理的索伦走了过来。
“都围在门口做什么”索伦问道。
“啊~!秘书长”原本挤压在门口互相推诿,挤成一堆的巫师们,瞬间站直站好,一个满脸通红的小个子被拉扯到最前面,他的头发像稻草一样交杂错乱,脸上还有几道黑乎乎的手爪印,衣衫领口被扯裂一道口子,数颗纽扣吊挂在袍子上,显得格外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