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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挽于是手一滞,重又缩了回去。虽然黑猫不显脏,但那只猫的许多毛都已经粘在了一起,可怜兮兮的模样,分明是只许久没人管的野猫。
“原来躲在这了。”皇帝的声音证实了素挽的猜测,看来她“死”后,便是这只猫也遭受了冷遇。她抬眼看他,他却是黑着一张脸吩咐宫人,“还杵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只猫弄走!”他原本桃花灿烂的面容突然间就被乌云笼罩了。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罗萧绾。
素挽身旁的宫女连忙去捉猫,居然一举就捉住了,倒是让宫女颇为意外,那黑猫登时“喵”地呜咽起来,碧绿的双瞳盯向素挽,很是不舍。猫比人敏感,甚至比人更靠得住。可众目睽睽之下,素挽只有装作毫不在意。
又喝了一旬,罗皇后说道:“前两日,这清涟池的荷花开了呢。你们难得进来,要不去瞧瞧吧?”
皇帝便招呼着李沧溟两人,边走边聊。剩下素挽和罔晓情,却听后者问道:“娘娘不一同去吗?”
罗皇后道:“本宫多喝了几杯,有些疲累。”罔晓情忙道:“民女在家时,也时常为家母按摩穴位,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民女愿为娘娘按摩,舒缓娘娘的疲累。”
“那就有劳了。”罗皇后笑着,便要素挽自己去前边逛逛。素挽知道罗皇后是要留罔晓情说别的话,自然是识趣地告退出来。只是临别,罔晓情起身时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让她心里隐隐感觉到,只怕她要提的人该是自己,而且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御花园她不知道逛过多少遍。从前她一个人时,也会和她的黑猫在这园里晒阳玩闹。那只黑猫最喜欢躲在牡丹花丛下玩着她的毽。她习惯性地走过去,却隐隐闻到空气里有一股血腥味。
素挽慢慢地靠近,只见两个内侍一人手拿板,另一人手上则拎着一麻布袋。那麻袋都红了大半边,一个人踢了一脚道:“应该死了吧?扔了得了。”
“别急!”另一个拿板的人制止他扔掉,一边松开绳,一边说道,“得确认了才行。要是又活过来,让皇上瞧见,你跟我就该去见阎王了。”
那人打开麻布袋,顿时露出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死物。却不是她的黑猫还能是什么!
素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被打得皮开肉绽,已经死透的黑猫。
那不过是一只跟着她的猫罢了!他便是这样心狠,连区区一只猫,他也不放过!
一面是对罗皇后的缱绻深爱,一面是对自己的狠心绝情。素挽只觉得血气上涌,两只湿润的眼睛恨不能就要射出火来。
十数年深情换来的便是这样的毫不留情!李安全!果然够狠。
那血气刺激着她的肠胃,素挽一个忍不住,肠胃翻江倒海一般,累得她将刚才喝下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她趴着在一旁呕了一阵,便是旁边那两个打死猫的内侍瞧着也觉得反胃,差点没有干呕出来。
素挽想起这是在御花园,扶着身待心中的怒火平息,直起身时,一抬头,果然瞧见两个赶来看个究竟的宫女正对自己投来不满的眼神。这里想必是要他们打扫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匹白色的汗巾递了过来。她一扭头,却是李沧溟立在身后,冲自己摇头,“刚才就见你没怎么吃东西,空腹喝这么多酒,自然是要伤胃的。”
素挽并不去接,从自己袖中取了丝帕出来擦拭,淡淡道:“让状元爷见笑了。”
李沧溟再讨了个没趣,想要说点什么,到底是因为在宫里,行为免不了要拘束些。素挽扫了他身后一眼,并没有见到李安全。李沧溟见状只是补充道:“不必担忧,他已经去批奏折了。再说了,陛下和娘娘都是仁爱之主,就算见到,也不会怪罪你的。”
素挽冷笑一声,对李沧溟道:“这些话,状元爷还是留待当面歌功颂德得好,对我讲岂不是浪费。”她声音不大,刚刚够李沧溟听见。这话是在说他溜须拍马?李沧溟一听,顿时有些尴尬窘迫。想要反驳,又怕被人听到徒惹麻烦,只好悻悻地不吭声。转而招手示意远处的那两位宫女过来搀扶着素挽,和他一起回清涟亭。
他心里头便也纳闷了,自己这是吃饱了撑得没事还是怎样?非要对这个名叫素挽的女这么上心。一定是日过得顺畅了,需要找个人来给自己添堵吧。
两人回去时,罔晓情正在为罗皇后轻轻地按压着阳穴,低声说着什么,见两人回来,便收了手,侧立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两人,特别是目光飘向素挽时,含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挑衅和阴冷。
罗皇后见两个宫女扶着素挽进来,关怀道:“这是怎么了?”
素挽道:“素挽不胜酒力,已经是醉了,还请娘娘饶恕素挽无礼,允许素挽先行告退。”
罗皇后打量着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友好的微笑,“既然如此,那就早些回去吧。今日能和两位姑娘闲聊,心情很是舒畅。改日再到宫里来玩吧。下次,可不要这样拘束了。”
正说着话,外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之惨,便是听到的人也都只觉得汗毛倒立。这声音绝对不寻常,李沧溟到底是习武之人,未及细想,便直接快步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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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太后的猫
罗皇后也没法淡定地稳坐在那里,也站了起来,走出亭外,只是一出来,便瞧见一内侍惨白着一张脸,在那里像疯了一样手舞足蹈,口中喃喃地喊道:“撞鬼了,撞鬼了……”
李沧溟冲上前扯住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内侍犹如是惊弓之鸟,恨不能又大叫起来。听起来,方才那恐怖的声音也是由他发出的。李沧溟无法,只好命人去端了一盆本是用于净手的水,往他脸上使劲一泼。
凉水终于让他镇定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皇后也赶了出来,连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娘娘恕罪,可是……可是奴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皇后尽量维持着声调的平常。
那内侍见这么多人在场,心情稍稍安定了些,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奴才和罗一奉旨处死那只猫,谁知道罗一去扔那只猫的时候,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就在一瞬间,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突然变黑,然后溃烂。他压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直接死了。”那内侍形容着,心有余悸,说话都不利,“那只猫和罗一也一样,突然间就溃烂不止。这……这一定是撞邪……”
众人听了都是面色一变,没端端的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倒是李沧溟,一脸不信,“青天白日,哪里来的撞邪?”他倒是毫不畏惧,“东西在哪儿?”这就要去查探了。
那内侍好意提醒道:“可是都说猫有灵性,会不会是罗后……”他早听说这猫是已故罗后的,据说这猫在罗后去世后就没了踪迹,常常有人能够在各处听到猫的叫声,却总是找不着。哪知道今日会在御花园里出现。
“住口!”罗皇后不等他复述完,就皱眉喝止,双眉间自有一股威仪,“来人,把这个危言耸听的小拉出去杖十。看以后是否还敢胡乱说话。”
那内侍没想到平白会招来一顿杖责,原本心里的恐惧还未消散,被拖走的一刹那,同伴临死时的情景似乎又主宰了他的大脑,他于是又疯疯癫癫地喊着,“有鬼,是真的有鬼……救命啊……”那凄厉的声音,在大白天听起来,也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罗皇后面色不佳,特别是眼见得一班宫女内侍都是面色惨白,显然对“有鬼”一说,至少信了五六分。她强忍着,只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李沧溟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李沧溟才回来说道:“死者和猫的死状确实相似。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没有闹鬼。至于原因嘛,”他顿了顿,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素挽的身上,只不过一瞬的目光相接,他便迅速地挪开了,“相信是因为那只猫染上了一种容易传染的怪病,那位公公在处置猫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才会不幸身亡的。”
一旁的罔晓情忍不住问道:“天下间竟然有这样厉害的病?”眼睛里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恐惧。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李沧溟道,“总之绝对不是闹鬼就对了。”
他的这个解释并没有起大的效果。毕竟这样恐怖的传染病闻所未闻,都说这黑猫是猫中灵性最强的,又是已故罗后的宠物。怎么就偏偏他得了这种怪病,还一下就害死了打它的内侍?
罗皇后见宫人惴惴,不由说道:“依本宫之见,还是将这两具尸体交给审刑司吧。对于这种在宫里装神弄鬼之辈,本宫也绝对不能姑息。”
李沧溟补充道:“皇后娘娘,这种病容易扩散传染,为防其他人受害,微臣已经命人将猫与公公的尸身火化了,免得为祸人间。”如此,罗皇后没了样本,要查下去却也无法。不过,至少李沧溟一口咬定是猫生了病,总好过让人相信宫里闹鬼。
罗皇后顿了顿,只好说道:“有劳齐王了。既然齐王已经处理好,本宫也不想听到宫里有任何闲言碎语。”她说的轻描淡写,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却也自有一股威仪。
见宫人们都应下了,她才看向素挽和罔晓情,重又挂上她那招牌式和煦的笑容,“让两位姑娘受惊了。”一面唤内侍送人出门去。人行礼告退,素挽临走时,抬眼看她,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
自始至终,她那张姣好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和“宅心仁厚”,她的声音也诚如她表面的姿态,温和如水。真是一个温柔可人又善良的姑娘。不过,很可惜,当她听到内侍提到“罗后”时,她的眼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厌恶和怨毒。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出卖了她内心不为所知的一面。
素挽福了一福,大步地走了出去。李安全,会有那么一天,你会亲眼见到你喜欢的那个姑娘的真面目的。希望你不会吓到,希望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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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齐王的怀疑
人由宫女领着出宫,因为刚才那一幕,人心中都各怀心事,带领的宫女却也是心有余悸,一时众人都是鸦雀无声。
待出了宫,一早就在外头等着的罔氏家仆自是迎上来,要扶素挽和罔晓情上马车。罔晓情正要上车,却被李沧溟叫住。她心头一喜,含笑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却听他说道:“罔小姐,我有一些话想单独与素挽姑娘说,可否行个方便?”
罔晓情好容易才撑住自己的脸没有立即垮下去。虽然心里头十分忿然,但到底是强撑了下来,笑着转头离开了。
李沧溟见罔晓情和其他人都已经远离,这才靠近素挽。和其他女人不同,素挽看他的眼神格外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却总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样,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似的,“状元爷有什么事吩咐?”
李沧溟忍不住说道:“你知道宋国有个名叫辛弃疾的将军吗?”
素挽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重点,“抗金起家后来被贬的那位?”
“知道的还真不少。”这姑娘总是能给他意外的感觉。李沧溟微笑,又补充道:“他写过一词,有两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语还休。你一个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等你真的到了年纪,再摆出一副姐姐、阿姨的模样,也不迟。”
素挽听得李沧溟的话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论辈分,他得喊她一声奶奶才对,现在居然跟她说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素挽耐住性听他说完,才面无表情地说,“多谢状元爷提醒。那就此别过了。”
“等等——”李沧溟一着急,差点就要伸手去拽素挽。
只是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见她有些冰凉的目光扫向自己的手,他自是十分识趣地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我有话问你,御花园的那位公公是怎么死的?”
素挽心里一凛,脸上却波澜不惊,“状元爷刚才不是说,是猫得了一种怪病吗?”
“那是我编的。”李沧溟开门见山地说道,“依我看,不是猫得了病,而是那只死猫身上被人下了一种奇毒。那位公公因为不小心碰到了猫身,才会着了道的。”
原来他还真的是看出了什么。素挽定了定神,对上李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