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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存,孩子的学习能力是最快的。这只骄傲的幼狮,沙皇的掌上明珠,从未受过丁点委屈。只是一夜过去,她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而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伊利亚为这个事实感到心痛万分。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背脊,充满感情地凝视她的眼睛,想尽可能化解这份警惕,“你需要什么吗?”
静默了一会儿,薇拉小声说:“我渴了。”
伊利亚立刻爬起来,从水龙头里接了一捧水。薇拉垂着小脑袋,埋在他手里贪婪地喝了起来,像只饥渴的小流浪猫。她的嘴唇和小舌头几次碰到他的掌心,伊利亚压抑着悸动的心,水从指缝里漏出大半。
喝完水,他拿出柜子里的压缩饼干给她,薇拉皱着小鼻子闻了闻,啃下了一点,就扭头不肯再张嘴。同样的菜色,在公主的每周食谱里不会重复第二次,她当然吃不下这淡而无味、像石头一样硬的劣质饼干。
大概是伤口还很疼,薇拉光着身子蜷在毛毯里不肯起床,伊利亚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他想如果她要求尝尝人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刀。
“……我要吃热狗。”薇拉撅着嘴,瓮声瓮气地说,“还有棉花糖。”
听出伊利亚话音里的内疚,她本能地改变了态度,指使他去买东西。
伊利亚立刻做出门的准备。衣柜里替换的服装派上了用场,他拿了一顶鸭舌帽戴上当做伪装。
“我很快就回来,你把门反锁,除了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薇拉一声不吭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伊利亚不得不过去跪在床边,再次祈求她的原谅。
“我很抱歉,如果你想发火,可以处罚我做任何事。”他抬手碰了碰她的发卷。
薇拉不肯看他,长时间的对峙后,就在伊利亚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她突然翻了过来。
“第九大道51街13号,巴蒂理发店。”她清晰地念出一个地名,“你去那里找舍曼斯基叔叔,他有一把姜黄色的山羊胡子。”
伊利亚疑惑地看着她,薇拉继续说:“他不是帮派人员,但可以信任。爸爸曾经说过如果家里出事,让我去找他。你去舍曼斯基叔叔那里,让他给我哥哥发一封电报。”
“哥哥?”伊利亚更惊讶了,“你有哥哥?”
薇拉不以为然地说:“看起来你在帮派里人缘不好,都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他是耶鲁毕业的,现在在纽约当律师。”
耶鲁,纽约,律师,这些陌生词汇跟伊利亚的生活相距甚远,令他茫然。
“第九大道51街13号,巴蒂理发店。”他重复了一遍地址。
“是的。”薇拉点点头,“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我就原谅你了。”
听到她松口,伊利亚大喜过望。看来经过一段时间思考,薇拉做出了选择。
“你为了救我中了一枪,我也因为你流血,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她从毯子里伸出胳膊,伊利亚勾住她小小的指头,跟她拉了勾。
走出公寓大楼,伊利亚在附近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第九大道。街上人很少,整座城市气氛凝重,出租车里的广播不断播放着东欧黑手党大宅里发生的枪击事件。伊利亚用心听了一会儿,发现媒体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51街是一条狭窄的巷子,道路两旁尽是些昏暗陈旧的小店铺,经营着过时的商品,好像二十年前的街道。13号巴蒂理发店也是如此。
房檐下挂着一个缓慢旋转的蓝白条标志,擦不干净的玻璃永远灰蒙蒙的,店里光线暗淡,人要趴在橱窗上才能看见里面的陈设。
伊利亚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一个蓄着姜黄色山羊胡的老男人正在擦桌子,听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不好意思啊,今天休息不干活。”
伊利亚摘下鸭舌帽,“舍曼斯基?”
老男人顿了顿,伊利亚把手伸进口袋,对方立刻用高背理发椅挡在身前,警觉地盯着他。伊利亚缓缓抽出手腕,掌心里不是手枪,而是一个镶钻的橄榄叶发箍。
“薇拉让我来找你。”伊利亚平静地说。
看清楚发箍的样子,老男人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肌肉也垂了下来,“谢天谢地!她还好吧?”
“很好,没有受伤。”伊利亚将证物收回口袋,“她请你帮忙发一封电报,给她纽约的哥哥。”
“明白。哎,她平安无恙,真是一天里最好的消息。”舍曼斯基语音沉重地说。
伊利亚打听道:“沙皇他……”
“还没有死,中弹后被送到圣乔治医院了,FBI包围病房封锁了消息,还不清楚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下手的是FBI?”
舍曼斯基摇摇头:“主要是意大利帮派那群私酒贩子,我们最近的生意分掉了他们大半利润,FBI应该收到了内部消息才会在门外蹲等。”
伊利亚听明白了这复杂的过程,“也就是说,有叛徒。”
“大概吧。”舍曼斯基看起来也不想深谈,向伊利亚发问,“你们躲在犹太区还是霍夫曼烟厂?”
伊利亚知道瞒不住他,老实说:“烟厂。”
舍曼斯基点点头,“那儿暂时还安全,你们不要出门,等局势稳定下来,我们会派人去接应。”
事情顺利完成,伊利亚戴上鸭舌帽,准备出门。老男人叫住他,抽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现金递给他,有零有整,大约几十元。
“保持低调,好好照顾公主。”他特意叮嘱了一遍,伊利亚答应了。
出了51街,他打车去了一趟工厂区。那里有伊利亚租用的一间小公寓,是他平时的栖身地。他回家拿了干净的床单和毛巾,又上街采购薇拉要的东西,热狗、糖果、汽水。从相熟的药店里,他用两倍的价格拿了一袋处方药。伊利亚已经习惯于受伤,他担心女孩儿会伤口发炎。
做完这些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想到薇拉还光着身子裹在毛毯里挨饿,他内心焦急,但依然严格按照反追踪的习惯绕行多次,才回到霍夫曼烟厂的安全屋。
悄无声息地上楼,开门,伊利亚发现窗帘拉开了一条缝,薇拉逆光趴在凌乱的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衫。她双手托腮,无聊地翻看一张旧报纸,两条细腿翘在身后晃来晃去。
那件衬衫刚好盖住她圆润的小屁股,布料勾勒出肩胛骨纤细脆弱的线条,过于宽大的领口滑落到肩头,伊利亚立刻感到血液向下身涌去。
他蹲在地上无声呻/吟,这只小小的妖精,看起来天真无邪,却无时无刻不让他饥渴难耐。
看到伊利亚回来,薇拉小声欢呼,亮闪闪地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才过了一夜,她伤势未愈,当然什么都不能做。伊利亚叹了口气,把东西堆在床上任她挑选。
“没有买到棉花糖,我带了些果汁软糖。”
薇拉本想发点小姐脾气,但看到纸袋里不仅有热狗,还有两本彩色漫画书,她的火气登时烟消云散,惊喜地叫起来:“Superman!”
伊利亚疲倦地拉出椅子坐下,“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店主说这个销量最好。”
“我已经追到超人获得显微镜视力那节了,不知道后面的剧情是什么。”她兴致勃勃地翻看漫画,从纸袋里抓出果汁软糖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伊利亚哄她:“先把药吃了吧。”
有汽水和糖,几片药不在话下。等她吃完热狗,伊利亚把从舍曼斯基那儿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讲给她听。
薇拉皱着眉头听完,小声念道:“爸爸在圣乔治医院……”
“你叔叔让我们留在安全屋,FBI包围了那里,恐怕混进去不容易。”
薇拉很快接受了现实,叹了口气说:“那我只能在这儿为他祈祷了。该死的警察,昨天可是复活节呢,愿上帝保佑他们吃枪子。”
听到她提到节日,伊利亚犹豫了一会儿,拿出一只用彩带捆扎的纸盒递给她。
薇拉疑惑地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复活节礼物。”
“那你怎么没在晚宴上给我?”薇拉开始拆彩带。
伊利亚低下头,摆弄着修长的手指,“我看到你收到的其他礼物了,所以没……没……”
在那么多镶嵌宝石和水晶的复活节彩蛋里,他的礼物显得黯淡无光,因此都没有拿出来。
薇拉撕开包装纸,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六个包着金箔纸的巧克力彩蛋。
“是我自己做的。”伊利亚扭过头去,脸上已经显出可疑的红晕。“你可以打碎了看看。”
薇拉拿起一个彩蛋剥开,在上面咬了一口。甜蜜又苦涩的巧克力融化在嘴里,蛋里面放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兔子,迷你玩偶身上刻着精致的裙子。她继续打开其他彩蛋,每一颗里面都有一只小兔子,穿着不同的衣服,有修女、舞者、公主、军官等各种样子,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昨天是艰难的一天。”伊利亚说,“拿着这个,假装今天是复活节吧。”
薇拉低头玩玩那些兔子,又咬了一口巧克力,突然瘪起嘴,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她搂住伊利亚的脖子,把这一天受到的磨难和委屈释放出来,哭得直打摆子。
作者有话要说: 'img'http://w1。myzcm。/2009/03/怪齿的饭卡/短篇/伊利亚16岁。jpg'/img'
伊利亚(16岁)人设,by万川
由于没写详细大纲,我可能要食言而肥了,十章内貌似完结不了
☆、第八章
第八章
跟同事们告别后,托马斯·菲舍从俱乐部里走出来,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服务生把他白色的凯迪拉克V16开到车道上,问他需不需要代驾服务。托马斯拒绝了,抽出一张小额钞票递给服务生,自己驾车离去。
今晚在俱乐部举行的小型聚会,是为了庆祝他成为曼迪律师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结果同事们都喝醉了,托马斯本人却只喝了一杯香槟。为了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他向来不碰高浓度烈酒。
托马斯·菲舍今年二十六岁,毕业于耶鲁法学院,兄弟会成员,年收入两万五千美元,处在纽约金字塔顶端的金领律师。他擅长打刑事案件的官司,为人低调谦逊,从不张扬炫耀。托马斯的同事们只知道他有法国血统,家里很富有,但并不清楚详细情况。
他的生活按部就班,住在纽约高档公寓,开着新款汽车,女朋友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旁系的一位年轻小姐,来往的圈子非富即贵,一切看起来都顺风顺水。
但托马斯有些不想告诉别人的小秘密。
停好车,托马斯进入公寓大门,保安向他点头致意。凌晨时分,空荡荡的大楼里传来孤单的脚步声,金碧辉煌的电梯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电梯灯停在十八层,托马斯迈着略有些疲倦的步子,走向自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他松了松领带,摸索墙上的电灯开关。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双骨节粗壮的大手,将一根金属丝套在托马斯脖颈上,使劲勒紧。背后遇袭,托马斯反应迅速,立刻举臂格挡,金属丝勒进他的手指,血珠一下子冒出来。眼镜飞了出去,皮包落在地上,托马斯想去捡,却被沉默的凶手一脚踢开。
他有些后悔没把枪随身携带而是放进了包里,但这时候后悔也没用了。两个人默契地都不出声,在这间高级公寓里展开了致命格斗。托马斯的左手带着一枚兄弟会的戒指,多亏了这个坚硬的饰品护住动脉,金属丝没有勒断他的脖子。
对方猛踢他的膝盖后侧,试图将他压倒在地,他反踢回击,精准地揣在对方裆部。一声痛苦的闷哼过后,金属丝稍微松弛了一两秒,抓住这稍瞬即逝的机会,托马斯分出一只手摸索玄关的桌子。
公寓是他的,即使在黑暗中,他也占据有利地形。指尖触到一根冰凉的工具,托马斯迅速抄起来,向着背后猛刺几下。绷得紧紧的金属丝松弛下来,背后偷袭的敌人慢慢地瘫软在地。托马斯先去把半敞的门关上,然后才打开电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