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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这话从何说起?
“是啊感谢。”拿起帕子轻轻擦拭墨皓熯嘴唇边的碎屑,楚飞回身又端来一杯水,“方心蝶曾向沈柔不止一次要过我,只是那时沈柔对我还没有厌倦,所以不曾答应,可以我的身份,被送给方心蝶是早晚的事情,这在沈府里早就不算是秘密了,如今和你一同进方府,方心蝶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着也不会随便对我下手的,你说,我难道不应该感谢你吗?”
楚飞笑,浅浅的笑意说不出来的苍凉,这就是他的命,被送人被玩弄都是应该的,谁让他家里穷请不起先生,谁让父母狠心轻飘飘就将他卖给了沈柔做男宠,最该怪的还是自己,长什么样子不好要长成这样?就像姐姐说的,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抓去当男宠,注定丢人的弟弟她才不稀罕,看,有人要自己就不错了,自己还挑捡什么?于是嘴角边的笑越发苍凉,清朗的眼眸中荒芜一片。
叹息着将笑个不停的少年揽进怀里,“楚飞乖,不伤心不伤心噢。”学着墨萧寒哄自己时的样子哄人,手掌轻拍楚飞的背,感觉少年先是一僵,继而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许久,怀里隐隐传出了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衣襟被紧紧揪在楚飞的手里,他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揪紧着,随着哭泣声的延长,衣服被揪的也越来越紧。
一手高举着茶碗,一手不停轻拍楚飞的背,他不太会安慰人,印象里有限几次安慰墨偃钥都惹得那人炸毛的更加厉害了,不过好在楚飞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他只是无助太久心和身体都累到了极限,所以自己只需让他依靠一会任他哭个够就可以了。
于是久久之后,当墨皓熯高举着的手麻的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时候,怀中的哭声消失了,可另一种让他想抓狂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呼~呼~’好绵长的酣声啊,真让人牙痒痒。
低头,默默看着怀中脸上泪痕点点却睡的香甜的少年,长长的发凌乱的披散在他的脸颊和肩膀上,秀雅的眉轻轻拢着,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了暗暗的影子,挺直的鼻,朱红的嘴唇,这是个很美很迷人的少年,属于真正男子的美,不难想象,若是等他长的再大些性子被磨练的再成熟些,该是一种怎样的风华。
好吧好吧,看在怀中是位美男子,心性气质又恰好很合自己胃口的份上,遭点罪就遭点罪吧。
仰头先干了杯中的茶水,随手将空杯子扔到一旁的被子上,然后认命的伸出双手抱住怀中的少年,小心翼翼挪动身体缓缓平躺下来,唔~舒服,胳膊和坐了很久的腰几乎同时发出了舒爽的呻吟声,瞟一眼趴在身上睡的更甜的楚飞,暗笑,他也觉着平躺着睡觉很舒服吧?
马车轻晃,车内静幽,不一会,墨皓熯也闭上眼睛睡着了,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如此的唯美而又和谐。
傍晚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下一个城镇,找了家最大的客栈住下,草草吃罢了饭独坐在椅子上发呆,墨皓熯紧皱的眉头好久都没有展开过。
‘吱~’房门推开楚飞轻轻走了进来,他低垂着头,脸上木木然然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来了?”暗松一口气笑着起身,他还以为方心蝶叫楚飞去会折磨他,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你……在等我?”呆呆抬头,楚飞看了看墨皓熯又转头看了眼门外,快三更了吧?这人竟然一直在等他,掩在袖子里的手重重握紧,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你怎么了?”难道楚飞受伤了?皱着眉走上前拉着楚飞坐到床上,伸手想扯开楚飞的衣襟查看,却猛的被楚飞握住了手。
“无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会不会原谅我?”眼神有些急切,更多的是不安,楚飞焦急的仰着头死死盯着墨皓熯看。
身子顿了下,抿了抿唇墨皓熯才开口,“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自己从不是善心的主,对楚飞……算是个意外吧?
“是……吗……”愣愣然松开了手,楚飞垂下头许久都没再说话。
“睡吧,天已经很晚了。”并不追问楚飞的话,墨皓熯转身关上了房门又吹了灯,直接合衣倒在了另一头的床铺上。
坐在这边的楚飞一直都没有动,脸上表情忽青忽白,纠结复杂的让人品不明白,最终无声的一叹,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床铺里再没有了动静。
之后的好几天楚飞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是在车里就被方心蝶叫了去,有时是刚到客栈被强拉了去,他曾示图阻止过,可还没开口,楚飞就笑着迎上去了,看那样子,倒像他正乐在其中,只是每晚楚飞回到屋子里时脸上的表情都死寂寂的,身上的衣服也从不脱,偶尔不经意间的碰触还会视见他轻皱的眉。
这天中午,车队行到了一处风景很好的地方,沈柔临时决定在这儿吃午餐,于是车队停了下来,下人们做饭的做饭侍候主子的侍候主子。
讨厌有些人过于火热的目光,墨皓熯独自一个人走到了一处避静的地方正打算坐下来,突然看到方心蝶拉着楚飞进了一旁的小树林,心中一动,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树林内
“为什么还不按照我说的去办?”
方心蝶表情愤怒而又冰冷,她口中的话让墨皓熯直觉上断定,一定和自己有关。
垂着头楚飞一句话都没有说,任气极了的方心蝶在他身上又掐又踢,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好,真好。”发泄的累了,方心蝶突然笑了起来,“我原以为你应该是个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却不想竟也是个傻子,瞧瞧这张脸,多美啊。”手掌抚摸着楚飞的脸庞,方心蝶笑的越发阴冷,“你说,如果我将你扔到‘银玉堂’当新进裸侍,会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玩弄你?”见楚飞身体一僵,方心蝶手指向下顺着楚飞的下巴抚摸上了他的胸口,“这身体也很美呢,滋味更不错,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懂得欣赏的,你说是不是?”
脸上惨白一片,明明怕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可是楚飞硬是抿着嘴唇一声也不吭。
“楚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想来是真的没有耐性了,方心蝶猛的扣住了楚飞的下巴,“今晚,今晚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的给无悔下药,我保证放你自由,让你可以快快乐乐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让你一生都富贵无忧,想想,也许你还能跟个不错的妻主,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多美好啊,所以楚飞,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是威胁也是诱惑,她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些,特别是男人。
沉默,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楚飞慢慢抬起了头,眼眸含笑的看着方心蝶,在方心蝶得意的笑起来之后才轻轻的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人乎视的坚定,“我拒绝。”
是的,他拒绝,方心蝶通过别人怎么对付无悔他没有能力管,可是通过他去得到无悔他做不到!那个人是此生唯一一个肯真心对他笑的人,是唯一一个借给了他肩膀让他放心哭泣的人,他承认,为了自由和自己幻想了无数次的美好生活自己的确动摇过,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去手,用无悔去换取自由,只是想想心就会揪起来。
‘啪~’重重一记耳光打得楚飞踉跄了好几步,一把将脸颊高肿的人扯回来,方心蝶用温柔的似能捏出水的声音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抬起手轻抚高肿的脸颊,楚飞眨巴一下眼睛加深了嘴角边的笑,“我说,想让我给无悔下药,下辈子吧!”
“你!”手掌再次扬起来,就在墨皓熯忍不住想冲出来阻止时,方心蝶又缓缓放下了手臂,转而手捂住嘴娇笑起来,“哎哟快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你,这个让人恶心的男宠,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楚飞,你不觉着自己脏吗?”
一句话,让血色由楚飞的脸上全体褪了下去,“你说谎!”慌乱的低吼,他才没有爱上无悔,他只是……只是贪恋那一抹温柔而已,可心底浓浓的恐慌是为了什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呵!我说谎?”冷哼一声,“我是不是在说谎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真是肮脏,被女人玩还不够,竟然还想被男人玩,楚飞,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这么下贱呢?”敢对她看上的人动心思?这个楚飞简直该去死!
狠狠咬住嘴唇,楚飞被方心蝶一句又一句话刺激得步步后退,是啊,自己这么脏,只是待在无悔身边都不够资格了,心中对他抱有好感是不是更不应该?可是……他没想过别的,只想安安静静被当成人一样活一刻钟也不可以吗?抬头,看着方心蝶高傲的神情鄙夷的眼神,突然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生来就不能像人一样活着,凭什么自己只能被人玩弄被人抛弃连安静的吸一口轻松的空气都是种奢侈,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的姐姐,她站在他面前用同样高傲的神情同样鄙夷的眼神看着他,骂他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后退的脚步猛的一顿,楚飞大吼着冲向了方心蝶,“你闭嘴!”
变故发生只是一瞬间,当看到楚飞冲向方心蝶时墨皓熯就知道事情不好,果然,下一瞬楚飞被方心蝶打飞了出去,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楚飞像是折了翼的鸟重重跌落在地,而方心蝶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怒火,反而抽出了腰间长剑直向楚飞劈了过去。
“楚飞小心!”
边喊着墨皓熯边跑出去,方心蝶因为没料到此时会有别人在,动作顿了下,可倒在地上耳边轰鸣的楚飞并不知道这些,他本|能的起身争夺方心蝶手中的长剑,一个有意一个愣然,也不知怎么的,长长的剑身就刺进了方心蝶的身体里,于是楚飞愣了,方心蝶傻了,反应最快的墨皓熯脚步不停,冲过来抽出长剑在方心蝶痛呼声还没有溜出口时挥手割开了她的喉咙,然后拉着楚飞直向树林深处狂跑而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完成,等方心蝶的身体轰然倒地之时,墨皓熯和楚飞早不见了踪影,这是个意外,却是楚飞和墨皓熯都希望出现的意外,两人都知道,伤了方心蝶楚飞一定活不了,等死和反抗只能有一个选择,而渴望自由的楚飞笑着选择了反抗。
反手紧握住墨皓熯的胳膊,楚飞抱起墨皓熯拼尽力气向前跑,眼神坚定的注视前方,若是自己命中注定会死在逃亡的路上,那么,他虽死也无憾了。
第十五章
女儿都西城门
城脚下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位身才颀长的男子正静静坐在土包上,他,一头如墨长发草草的系在灰色的发带中,淡蓝色的长衫上污渍斑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了,剑眉微微拢着,嘴巴上胡子拉碴将一双好看的薄唇完全掩在了长须之下,风吹起尘土飞扬,点点灰尘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可他像是完全不知道般,看也不看理也不理,只顾痴痴的坐在这里默默的目视前方。
已经一个月了,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无悔了,无悔过的好不好?那两个女人有没有亏待他?还有无悔,他是不是在怪自己?心头忐忑,墨萧寒越发坐立不安。
无悔一定是怪他的,那个一直都没有安全感的少年难得将信任交给了他,可是他却……低下头,重重揪紧衣襟,是自己太过于自负了,本以为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不足为惧,再加上无悔身上有他留下的‘护身符’,这才放心的跟着男子走进了树林深处,可是谁能料到那男子竟会将迷药抹在了影像水晶上,男子是料准了他在看到皓熯死在墨偃钥怀里时会失控会忍不住将水晶夺在手中,于是着了道是必然,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强撑着给了男子一掌向前跑,结果不慎跌落了山崖,还好被崖下的采药人救了这才算捡回一条命来,可是无悔……
拍一拍脑袋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无悔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不要自己的,大不了让无悔打一顿扎几刀,只要无悔不气到绝情而去,怎样都由他。
想着笑着,墨萧寒又抬起头痴痴等起来,日升日落,眼看着一天又过去了,可是自己想等的人却一点影子都没有,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在原地转圈圈。
是不是他们路上出事了?自己打听的很清楚,无悔的确被沈柔带走了,而沈柔的目的地就是女儿都,他们坐的都是马车,按脚程来说早应该到了啊,可为什么没见人影?该死的,如果不是怕行踪再次泄漏自己也不会不敢通知手下人接应,弄得现在只能像个瞎子一样守在这里等人出现,被动无力的让他想将出卖了他的叛徒一寸寸凌迟处死!
‘驾~’远处突然传来了飞奔的马蹄声,霍然抬头又失望的低下了头,墨萧寒失落落的耷拉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