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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脾气额外的暴躁,心情额外的烦闷,她在片场休息区坐立不安,一边死盯着王小姐的现场表现,一边捂着肚子揣摩要不要找时间去换一片ABC。
但可惜的是,王小姐的表现差强人意,充分体现了何谓花瓶美人的本质。
甄卿卿很费解为什么王小姐的短短三句台词“我老公不在”、“我没钱还你”以及“您能不能宽限几天”,会在彩排时反复念成“老公我不在”、“你没钱还我”以及“能不能宽限您几天”,将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火气逼到了头发丝。
卿卿向副导演解释这是由于王小姐首次出镜太过紧张,但副导演也深沉的表明立场如果王小姐不能担当重任,他们将另觅人选。
卿卿觉得这番威胁很有道理,点头称是。
私下里卿卿拉着王小姐到一旁说话,因为肚痛刺激了好脾气的忍耐力,不觉得也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古人说人怕出名猪怕肥,现代人说人怕无名猪怕流感,我说王大小姐拜托你醒醒好配合一下,早点完事咱们也早点走是不?”
王小姐很委屈的回嘴:“我很认真的在背台词,可我一看镜头就晕。”
卿卿匪夷所思的望着她:“你晕镜头?!”
甄卿卿很能体谅晕眩的悲哀,就像她有个同学因为晕尖状物而几次三番的被圆珠笔吓昏一样,王小姐能支撑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王小姐答道:“那台摄影机让我很不适应,你能不能去跟导演说说找个东西遮住,只要别叫我看见它怎么都好说,最好再清个场……人太多了。”
甄卿卿一拍脑门差点背过气去。
不得不说,王小姐的要求早就超出了大牌艺人的合理要求范围内,更何况现在的王小姐名不见经传,到外面一抓一大把,又不是在拍限制级怕尴尬的戏码,所以王小姐要求的特权到卿卿这里就已经遭到拒绝,胎死腹中。
但是王小姐很难接受这点,以至于她当场便放了狠话,声称如果卿卿不愿意跟导演交涉,这场戏将有始无终。
可惜的是,伴随着王小姐任性威胁而来的不是副导演的催促,而是甄卿卿小腹突如其来的剧痛。
卿卿暂时一手扶着身旁的墙壁,支撑着好像被绞肉机巡礼过一般的下半身,企图扯开一抹和善有耐性的笑容,但在外人看上去分外狰狞。
她想对付非常之人还是要采取非常手段的,索性咬牙切齿的用一番狠话说哭了王小姐。
“我保证如果你今天不能撑过去,以后都不会再有拍戏的机会。没有哪家娱乐公司会因为一个小艺人的无理要求而去得罪任何人,你不是最独特的那个,也不是唯一不可的那个!你知道时间就等于金钱么!你知道拍戏每分钟都是在烧底片么!你知道浪费大家的时间就是在谋财害命么!哦对了!听过螃蟹非要顶出锅盖却被压死在锅里的笑话么,我可以给你同样的答案:想红就忍着!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是你亲自跟导演承认错误虚心求教,希望他们大发慈悲的再给你一次机会,而不是将所有人都得罪遭到彻底的封杀;二就是大大方方的从这个片场走出去,豪放潇洒的吼一句‘我要退出演艺圈,再见’。”
噼里啪啦的口头发泄完毕,甄卿卿没顾得上看清王小姐的眼泪是怎么从缓慢分泌到“啪嗒啪嗒”下流的,但却从王小姐无助求救般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身后一定正站着某位能救她于水火中的大人物。
这种即使背对着对方也能感受到的强烈气场来势汹汹,让卿卿没望已却步,顷刻间顿悟到何谓“沉默的时候觉得充实,我将开口的同时感到空虚”的真意。
“怎么回事。”
背后那人的声音很低很好听,让甄卿卿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度涌来。
卿卿一回头立刻懵了,将目光很准确的投放在望向自己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人身上,就着摄影棚休息间外不太明亮的灯光,卿卿认出了他。
他是娄澈,依旧介乎三十至三十五之间,依旧身长、体壮、貌雅、财雄、势大,另外加:轻蔑、冷漠。
站在娄澈左右的男人一个是副导演,一个是片场助理,他们在面目可憎却哑口无言的卿卿,与楚楚可怜不需要语言诉苦王小姐之间来回打量着。
副导演和颜悦色的打圆场:“没事没事,第一次难免的,一会儿我教你诀窍,等休息时间一过咱们就试拍一次。”
顷刻间,王小姐泪腺收放自如的技术令人惊叹,她感激的瞅着副导演,又感激的瞥着娄澈。
但甄卿卿很怀疑娄澈早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种似是回忆,似是疑惑的表情,透着匪夷所思的玄妙,一瞬不瞬的打量直到她毛骨悚然为止。
这会儿的气氛陷入了僵持,表现为狼狈与优雅:娄澈的优雅路人皆知,甄卿卿的狼狈无所遁形。
稍后,王小姐果然跟副导演进了一间休息室,而甄卿卿也毫无意外的跟着娄澈进了另外一间。
卿卿先在心里碎碎念着:“这不过是代表公司的寒暄、客套、拜访、巴结,无关痛痒,无伤大雅。”随即就演说了开场白自我介绍着。
娄澈的脸色不太好也不太坏,甄卿卿僵着笑脸说完了台词顿时无语。
气氛一度僵持,两人默默对视。
看着娄澈微眯着眼睛露出不怀好意的那瞬间,卿卿差点夺门而出,但却被娄澈的一句话及时留住了脚步。
“甄老师挺眼熟的。”
甄卿卿咧嘴笑笑:“我这人大众脸。”
娄澈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六个月前,XXX市,365号房间,有印象么。”
甄卿卿犹豫了一瞬,当下脑中绷断了一根弦,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像娄澈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非要怀念别人试图以往的不堪,但也不得不自我检讨,装傻的戏她实在没什么演技。
尴尬的扭脸,透过余光,卿卿瞄见镜子里那张惊慌失措、惨败无血色的脸,自欺欺人的将这归咎于月月来亲戚的功劳,更试图用谦虚友好的笑容淡化娄澈的危险性。
可事实上,卿卿坐在娄澈的斜对面,在他眼神的凌迟下觉得整个世界都虚无缥缈,苍白无力。
“您可能记错人了,我长这么大没出过几次远门儿,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娄澈又笑了,笑的让人会产生活在现实等同天堂般的幻觉:“甄老师没见过大世面,可脾气倒是挺大。刚才正巧有两位记者朋友来探班,甄老师那几句话等于替这部戏提早宣传了。”
甄卿卿叹着气:“是这样的,娄总。您看新人拍戏不容易,谁也没想到王小姐有摄像头恐惧症是不……我们也知道拍戏时间紧张,每分钟都是在烧钱,刚才要不是说两句重话,说不定现在就要叫救护车了!当然,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们也很不好意思,所以我正要跟您陪个不是。”
甄卿卿陪着笑脸故意转移娄澈的注意力,说的煞有其事,声情并茂,但这么夸大其词换来的却是娄澈突如其来的肯定句。
“你们贺总一定很器重你。”
正文 Chapter 07
“你们贺总一定很器重你。”
这本来是一句说者诚恳,听者虚荣的好话,甄卿卿乍一听在耳里也觉得人生额外充实美好,可突然一琢磨娄澈所谓“从脾气大到被老板器重”这前言后语的呼应,再一仔细分析他意味颇深、暗示颇深的眼神儿,胸口立刻像挨了一闷棍般倍受打击。
甄卿卿企图解释:“其实我脾气也不算大……贺总也是看咱工作勤奋,虽然人是笨了点可勤能补拙,您说是吧?”言下之意,咱不是那种仗着老板喜欢就耀武扬威的小人。
由于受到诸多现代文学与社会现状的影响,甄卿卿很能理解娄澈暗示她是被贺老潜规则过的分析,在她升职加薪的时候就连小李也投来询问诧异的眼神,自那以后也再没请她海搓过麻辣烫。
可生活中、工作上的残酷往往不容忽视,挖人心肺不见鲜血,所以甄卿卿的极力撇清在娄澈看来有些多余,有些缺钙,毕竟时下的流行趋势已经发展到“成功的男人要赚到比女人花的更多的钱,成功的女人就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男人”,所以在娄澈眼里甄卿卿的辩驳难免有粉饰太平的尴尬。
俗语说:“孔夫子进考场,句句都有”。
甄卿卿则有种“老兵进考场,句句二百五”的无力感,为了无视这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的暗示,她只是企图将话题引开。
“您今天又上头版了,整整一个版面呐,比梁老师、刘老师喜结连理的头条还头条!”
卿卿一边调侃,一边使劲儿的表现希望自己看上去就是一个二百五。
虽然娄澈的回应一直冷冷淡淡使得整个话题难以进行,但他偶尔露出用笔墨难以形容的笑容,也让卿卿觉得这间休息室特别神秘。
卿卿不由自主的幻想着,一个女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会找个男人结婚,一个男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女人或许会跟他离婚;但女人们一定是盼望像娄澈这样的男人走投无路,那就可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通过金钱手段达到更多实际性目的,起码她很愿意用存折里的三万两千五百元跟这样走投无路的男人做一次梦想照进现实的交易。
只可惜,理想往往高于现实,因为眼高手低,而现实往往大于理想,因为可操作性强。
所以,甄卿卿面对娄澈的畅想之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他一句问候从理想踹回了现实。
“你今天亲戚来了?”娄澈说话永远是那么的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甄卿卿眨眨眼,被这话的言下之意“姨妈串门,姑娘烦躁”给雷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回了一句:“是啊,是您没有的亲戚。”
甄卿卿不知道这话有没有冒犯或挑衅的意思,在脑子忽然一热的瞬间也顾不上这些。
其实娄澈只要稍微收敛起带点调戏,带点不怀好意的态度,她也不需要左猜右想摸不着他说话的轨迹,但这会儿的娄澈好像一马心思卯上了,让她分外不安。
娄澈笑的好整以暇,悠闲地用左手玩弄右手的手指头。
“呵呵是么?我没有大爷。”
甄卿卿很想笑,很想大笑,但娄澈的手指头动的让她闹心,所以当下便不假思索的回道:“咯咯……真可惜,要不然总被问候老人家要不高兴的。”
娄澈乐的就跟拍牙膏广告似地敬业,有趣的眼神直直瞅着甄卿卿眼睛都不眨一下,也让卿卿不由自主的自认为有趣。
——直到后来的后来的后来,甄卿卿根据实际情况又反复揣摩了这段插曲,脑中也浮现一句话:“男人都喜欢有趣的女人,但如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会觉得她有趣。”
之后没过几天,甄卿卿就对王小姐突飞猛进的演技表示惊叹,不由得暗忖副导演的补习功力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但过了没几天就听说了副导演结交了名不见经传的新欢小艺人。起初卿卿不以为然,但自从王小姐的三个镜头还没准减一个的预期一路飙升到混了十个镜头的实际,卿卿终于拍着脑门顿悟了。
顺理成章的,这部名为《迟早要还》的电影有了第一波野生绯闻宣传,效果很显著,八卦不穷出。
有句成语叫一语中的,有种说法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王小姐终于克服摄像头恐惧症之后的第三十天,由于甄卿卿领导有方表现出色被主办商再三表扬后,贺老终于找她深谈恳谈慢慢的谈了一次。
贺老说:“过两天有场活动挺重要的,卿卿啊穿戴正式点、漂亮点,陪我一起出席吧。”
“哦……”甄卿卿很发愁,而这种发愁也来不及掩饰流露在外了。
贺老很关怀的又说:“一会儿下了班跟我去国贸转转,整几套像样儿的衣服。”
甄卿卿脑中警铃小作一声,“嘿嘿嘿嘿”笑的很实诚:“衣服我自己也会买啊,您一个大老爷们儿难不成买的会比小姑娘买的好看?”
贺老笑道:“有时候,男人跟女人在买东西时候的眼光,有很大差距。”
这句暗示被甄卿卿“嘎嘎”乐了过去,在贺老面前打下包票一定好好装扮,绝不会丢公司的脸。
第一次倾谈之后的第三天,贺老又要请甄卿卿海搓一顿。
“哦……”甄卿卿很费解,而这种费解也稍微的露出一点。
贺老解释道这是为了感谢她工作努力,为公司屡创佳绩。
甄卿卿沉默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似很憨厚的回答:“咱工作努力是应该的,您何必破费。反倒是我跟公司学了很多,应该找机会请大家一顿。”
第二次暗示被甄卿卿忽悠过去,于是很快就迎来了第三次。
贺老说他换了一辆新车,甄卿卿礼貌的问啥牌子,贺老随口说了,甄卿卿就随口的回道没听过。
贺老很错愕,脸色不太好,甄卿卿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她不懂牌子,不懂车,更不懂路况,末了又加了一句:“您跟我说也白说,不是对牛弹琴么。”
后来甄卿卿才知道那车要“三”后面加六个零才买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