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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习惯了被动,习惯了躲避,习惯了装傻忽悠,独独对娄澈这种暧昧燃烧的眼神难以习惯。
旁边的国窖一五七三散发着诱人的酒香,馥郁芬芳,就像娄澈伸过来碰她鬓发的手指上的气味一样,随着气温、时间的变,而逐渐变化出不同浓度的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卿卿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任由娄澈靠近。
为了扮演一个酒醉的女人,一定要娇柔,就算不会娇柔也要娇弱,再不然矫揉造作的歪倒一旁显得娇羞,也是必要的。
为了检验真理,卿卿很快就“呃”的打了个酒嗝,满怀期盼的软扑在沙发上,适时的躲开了娄澈的手指跟呼吸,把脸闷进软垫里,困难的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但很显然,卿卿忘了娄澈的耐性跟积极性一向不好打发。
很快的,娄澈突然变的很有侵略性的身体,笼罩到卿卿上方,阴影毫不留情的淹没了她的颜色,及时演绎了何谓“你卧倒,我跟上”。
“卿卿。”
娄澈的声音有点着面颊红晕的功效,立刻就被卿卿列为易燃物的范畴,杀伤力极强,不带含糊的,也不分场合。
顺理成章的,这时候的卿卿应该娇羞的扭转头,娇羞的应一声,再娇羞的闭上眼……
但就听“噗”的一声,一道响屁划破了空气,将这幅唯美的图画撕了个大口子,毫不留情的破坏了和谐美。
不顺理成章的事情发生了。
它取代了一切的浪漫因子、好不容易沸腾的温度,以及□的温床。
背景是黑色沙发,姿势是女下男上,肢体勉强算是交叠——占了大半个镜头的男人身体秀色可餐,男人宽阔肩部线条优雅倾斜,挡住了女人胸前的重点部位,Qī。shū。ωǎng。修长的腿也遮掩了女人部分褶皱的牛仔裤,相信不论是截图那一块都极具视觉冲击力。
只可惜,女人羞愧捂脸,男人表情好笑,极不般配。
“对……对不起……这不好控制,我实在忍不住……”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卿卿捂脸的手下发出,大有娄澈再逼她,就装死给他看的劲头儿。
她的心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了下来,可能是太满意一个屁就将冲动、心动、妄动打得魂飞魄散吧,真是世事无绝对,人生变天难预测啊。
屁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卿卿也突然有了开玩笑的轻松感,打算一鼓作气的打消娄澈的企图。
“娄总,您别介意,千万别忘心里去!咱放的不是屁,是寂寞,谁叫它常常神出鬼没啊!”
娄澈很自然的用一声闷笑作了回答,又好气又好笑的跟露出眼睛的卿卿对望一阵,又故意将一抹调皮的意味投射过去,在她还没有明白过味儿的同时,又温温柔柔的低喃了一声“卿卿”,再度在她冷却的面颊染上添了一抹丽色。
“卿卿,有时候感觉来了是躲不掉的,但是……你千万别爱上我。”
说话时,娄澈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肃,深沉的意味不明:“因为……你输不起。”
这句话来的很突兀,很坏、很恶劣、很残忍,尤其配上娄澈低低沉沉、含含糊糊的腔调,挑衅意味十足,很容易让人越挫越勇,产生“你不让,我偏要”的心态。
“他一定不是个好人。”
卿卿这么想着,忍不住的眨了眨眼,说道:“那你不能勾引我的爱,我很天真,肯定会当真的。”
卿卿说的也是半真半假、似是而非,要换做是一般男人肯定得有点想法,就算不是魂飞魄散也得想入非非。
可娄澈乐的有点欠揍:“你是那种一勾引就会上钩的女人么?”
卿卿强忍着傻笑的冲动:“你是想听假话,还是想听假话,还是想听假话?”
娄澈乐的依然欠揍:“你想让我听什么?”
娄澈很会玩文字游戏,卿卿忍不住觉得他很淘气,就算他身上传来了淡淡的浴液香气,也难以掩盖勾人的风流气息,吸进卿卿的肺腔里瞬间就被分门别类。
每个人,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包袱,大大小小,种类繁多,背负着忌讳、原则、顾及,死守着在别人眼里看似无关紧要的秘密,但一回生,二回熟,当人们终于第一次讲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包袱没了,秘密没了,距离也就没了。
所以,卿卿觉得有必要死守住第一次的祸从口出。
“咳咳,娄总,我想您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要不麻烦您先让让,等我去完洗手间咱们再谈?我好像吃坏肚子了……您知道的,有些事是等不得的。”
话一说完,甄卿卿就开始自我膨胀,觉得能把娄澈之前的话捡起来重组再反击,是特别智慧的行为。
娄澈眼底有一瞬间的恍神,但很快就控制自如的恢复到波澜不兴。
对他这种将表情演变的登峰造极的功夫,卿卿十分佩服,但也没时间细琢磨,就随着娄澈的起身让步,她立刻淡定自若的坐好,淡定自若的一笑,淡定自若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事与愿违的,在卿卿拉开包厢门的刹那,身后飘来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卿卿,咱们的事还没完……”
她的耳朵里灌满了嗡嗡声,眼中正倒映出矗在门外的贺老的身影,这顷刻的功夫,卿卿就被突如其来的尴尬卡在了门边。
娄澈在放话,贺老在偷听,一个是公司要攀附的高枝,一个是攀附高枝的投机者,而她,不过是中间的纽带,或许会成为一场合作中的转折点,也或许会成为一场利益的牺牲品。
想到这,卿卿的脸色不太好看。
贺老很快就挑动脸部的线条,笑着说道:“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点事处理……怎么?娄总先走了?”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卿卿对贺老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感到不齿,但转念一想,此时此刻除了演戏,他们还能做什么?只可惜,演技的好与坏,直接关系到装蒜的功力,贺老就是装的到位的,所以混迹圈内多年已然持久,而她就是没装出体面的,卡在门口还要老板找借口圆场。
经过了这样的思想斗争,卿卿缓和了脸色,开始为自己不齿,强装笑容的回道:“娄总还在,贺总,我想先去个洗手间。”
贺老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侧身让开了路。
卿卿立刻走出门,快步拐角,快步走出餐厅,又突然缓慢了步子,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想法,但由于外界信息一鼓作气的灌入,没给她消化的时间,她感到很混乱,很迷茫。
也许,对与娄澈来说,单身不难,游戏人生也不难,难的是应付千方百计想让他结束单身的女人,所以卿卿是独特的,出乎意料的惹人注意。
也许,对卿卿来说,暧昧交谈不难,献身也不难,难的却是如何周旋像毒品一样引人万劫不复的男人,娄澈恰好是这种人,意料之中的让她陷入维谷。
也许,对贺老来说,投其所好不难,拉皮条也不难,难的却是如何让宁死不屈的人选缴枪投降,就好比卿卿,聪明的很快就领会贺老的暗示,却固执的寻找借口落荒而逃,反而顺理成章的引发娄澈更多的兴趣。
因果循环,娄澈的出现,适时的化解了贺老对卿卿的企图。卿卿半喜半忧,喜的是在困难的时候遇到了娄澈,忧的是遇到娄澈变得更困难。
——就像娄澈所说“咱们的事还没完”一样,这个困难将会很持久。
正文 Chapter 11
当卿卿用了二十分钟在商场里小转了一圈后,回到包厢,娄澈已经走了。贺老说,娄总人贵事忙,临走前还惦记她,特别嘱咐了有机会再出来吃饭。
听着这些贺老编造的台词,卿卿不置可否,神色平淡的接过娄澈的名片,当着贺老的面珍而重之的放进裤兜,心里难免觉得贺老真是个体贴周到的老板,不但牵线搭桥,还用“娄总平时比较忙,也许会忘记再约你”这种蹩脚的借口,提醒卿卿,无论如何请她先一步主动联系娄澈,保持往来。
但很快的,卿卿又自嘲的暗想,就算知道贺总别有用意,作为下属的她,也无可奈何。
社会,就是如此,始终占据着主控权的席位,当无数的勇士高呼着逆行社会大潮,誓与命运做正面较量时,才发现,社会是浩瀚无尽的宇宙,从来不屑如尘埃般的星辰,只是面无表情的包容万物。
而卿卿,跟大多数人一样,忙着活着,忙着等死,忙着奉行“向钱看,向厚赚”的理念,所以,她很明白爱情与物质的辩证关系,并且明白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是宇宙了,就连对付贺老这颗老鼠屎,也无力还击。
于是,她选择了点头微笑。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戏剧化。
就在甄卿卿步入“南创娱乐”这个大家庭的第十个月,也迎来了这年的第一股寒流,荣幸的加入了第一批流感病人的队伍中,请了工作以后的第一次病假,为期一天。
第二天,天阴阴的,风飕飕的,甄卿卿捂着嘴刚走进演艺部办公室,目光就立刻被眼前的似锦繁花吸引了。那一片她好像记得,但一时叫不出名字的花儿们,汇聚成了海洋,淹没了她花了十五元买的笔筒,跟空空荡荡的桌面。
地板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诺大的三只水果篮,有一篮已经被拆开了,水果也被掏的差不多了,露出最底部卖相不太好的烂货,这年头连水果篮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好像不放点变质的次品,就违背了“无奸不商”的真谛。
涂了蜡的红皮苹果正被小李攥在手里,上面的凹陷处呈现了整齐的牙印,看得出来小李心情很好,尤其是在看到卿卿的一刹那,双眼中迸发出一种光芒,暂时可以归类为惊喜。
没等卿卿开口,小李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说卿卿啊,你可真会保密的!娄总这么大的秘密也让你给瞒住了,你可真不够意思!”
小李的表情有点扭曲,看上去很忧郁,但卿卿想,那是因为小李的嘴里被塞满了果肉。
紧接着,没给卿卿发言的机会,小李又感叹道:“前些年啊,我曾经也遇到过类似娄澈这样品质优秀的痴情种子,可惜了,突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呼啸而至……种子被淹死了。”
虽然,小李的口才出奇的发挥,可卿卿听完了半响,也没琢磨出来花跟水果的由来,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许小李是太缺德了,所以学不会在口头上伤人,以至于不平等阶级之间产生的爱情,看在小李眼里,都充满了朦胧美。
这个问题困扰了卿卿一阵子,并浮现在脸上。
小李盯着卿卿看了好一会儿,那双平时不太清澈的眼睛突然变得更不清澈了,又叹了口气,她才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小李说,因为前天卿卿请了病假,贺老就给娄总打了电话,先是东拉西扯的说说八卦,然后无意间提起“卿卿跟客户应酬,酒后招风,回家就倒下了”。
听完贺老的转述,基于礼貌,娄澈随口说了一句“替我问候卿卿”。
贺老立刻听出来从称呼“甄老师”,到改口叫“卿卿”这种质的飞跃。
第二天,贺老就以娄澈的名义置办礼物,堆了一桌,并且特别交代小李转告卿卿:“这是‘娄总’的一番心意!”
卿卿听完这段背后的故事,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娄澈,也问候了贺总一家跟祖上各位,但架桥工程进行到这步,她被架在最高处,高处不胜寒,所以,在一串不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她基本妥协了,决定稍后就象征性的约娄澈单独见面。
小李知道以后,双眼中立刻闪过一抹赞许,她夸奖卿卿能屈能伸。
卿卿听了有点心虚,有感而发的像小李吐露了心声:“哎,出了社会才发现最好混的是幼儿园。没办法,人在社会,理解社会,跟着社会的规则走,才能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这个就是最初的潜规则吧。”
小李赞许的眼神变得更赞许了,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小声道:“不过社会进步了,要制定规则,先得被人潜规则,你不被潜咋知道怎么潜别人呢?可是让我选,我希望只被一个人潜,然后去潜无数的人。”
世间万物阴阳相克,因果循环,自有一套道理,卿卿也觉得小李的道理很有道理,当下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当着小李的面拨响了娄澈名片上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电话彼端传来温柔可亲的女人声音,卿卿头一次觉得她跟这女人很投缘,乐呵呵的把手机凑近小李的耳朵,又一脸庆幸的挂机。
“哎,娄总真是贵人事忙,只好改天了。”
卿卿陈述着事实,在小李探究的眼神下,又不得不做出很惋惜的样子,跟此时的心境完全违背,以至于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纠结。
可惜,理想往往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历史证明,卿卿的庆幸永远不长久……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妈妈说~~~鼻子长才好找对象~~~”
手机欢快的唱着闹着,卿卿目瞪口呆的盯着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在小李探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