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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择言终于是笑起来,隔着电波,亲了安芮一下,然后再挂电话。
安芮揉揉之前被压得微红且木木的耳朵,放下手机,盯着屏幕直到它自动黑屏。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但她又怎么可能表现出一点点的担心?要给他,要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忘却过去的环境,她提醒自己,必须要做到。
第二日安芮出差回来,开车把小美送回家之后,再开回自己家那段路却开得极其缓慢。再长的路也会走完,再慢也会达到。安芮把车停在楼下的临时车位上,透过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向自家二十九楼的窗户。白天,没有开灯,也不知道有没人。安芮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拿出手机拨了关择言的电话。
“回来了?”
“嗯,在家吗?”
关择言看着面前的大号牛皮信封,“在家,你先回来吧,反正还早。”
安芮笑了又笑,无声地,她要把笑容感染到声音上。练习两回过后,她放轻松声音道:“那你下来吧,我就在楼下。”
关择言笑笑,把牛皮信封压在客厅的茶几上,“行,先去吃饭。”
点好菜后,安芮又突然道:“我觉得,应该把心心接上的。”
关择言挑眉看着她,“那我现在过去?”
安芮一笑,“现在还是算了,心心也应该吃过了。”
关择言敲敲桌子,“尽管推到我身上来好了。我习惯了,我想心心也习惯了。反正坏事都是爸爸做的。”
安芮夹了一口凉菜放进嘴里,边咀嚼边笑,却是憋笑。
饭后安芮却提议去逛街。
关择言有些诧异,“你不累?”
安芮微笑,“还好啦。”
关择言沉默一会,又说:“先回去拆报告看看吧,
我还没看呢。”
安芮挽着他,身体与他紧紧相偎,“你怎么也不拆呢,不是让你先拆来看看吗?今晚饭你刷卡了就刷了啊,不再重算账了啊。那一会给心心买好东西,就回去吧。”
关择言笑笑,“要不,以后我上缴工资,你再发我零用钱吧,好不好?”
安芮郑重而干脆地回道:“不、好!”
“为什么?”关择言侧头看着她,“掌管经济大权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安芮拉他去挑心心的外套,“各管各的,不是挺好?”
“那心心今晚的衣服谁买单?”
“呵,当然是爸爸呀。爸爸今晚没接心心一起吃饭呀。”
关择言无奈地耸耸肩,“反正都推我身上就对了。”
安芮抿唇划了个大大的微笑,“我觉得这件衣服好,心心穿上了,把遗传自你的那种冷酷感觉全表达出来了。”
关择言看了看,直接拿了心心穿的号就去付钱,等服务员开单子的时候,回头对安芮笑道:“明明那种冰冷的感觉是遗传自你的。”
逛完商场,关择言开车去岳母家接心心,少不了的补品礼品水果的一堆。关择言拎了满手,安芮只拿着刚给心心买的那件外套。
安妈妈抱着关雎开门。
心心一看见关择言就立刻扑到他身上。
安妈妈赶紧接过关择言手上的东西,笑着唠叨:“买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说了你们多少次,不要买东西,浪费钱。”
“要的。”关择言抱住心心,笑道:“叫我什么?”
“爸爸。”心心趴在关择言肩头,立刻看见了他身后的安芮,手舞足蹈地要扑过去,“妈妈,妈妈。”
关择言只好把小家伙转手,表情有些挫败。
安芮却没接,把手提袋往上提了提,笑着说:“心心你看爸爸给你买的衣服,让爸爸多抱一会。”
一家三口子再坐了会就回去了。把心心安顿好等她睡下,关择言才拉住准备去洗澡的安芮。
安芮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哦对对,拆报告。”
关择言把牛皮信封递给她,“如果……检查结果不好……怎么办?”
安芮撕信封的手明显一顿,但很快又把
动作顺下去。她没有抬眼,笑容清浅自然,语气也是轻松自得,“如果真那样,我就把心心送回爸妈家一直带着,而你,就由我一直带着。”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慌得没有比生关雎前少多少。
关择言没说什么,实在觉得调笑太不适合此刻的气氛。他坐到了地板上,一手搭着安芮的大腿。
安芮把信封撕开,抽出里面几张薄薄的A4纸,极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把检查报告都拍在他胸口上,“好了,你可以不被我带着了。”
关择言拿过报告一一细细地看了。一切,都好。他想,这次他应该是真真切切地戒断了吧。
安芮当时的激动也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把报告拍到关择言身上之后,就起来看似淡定地进去洗澡。
当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时候,眼角也渗出了泪。安芮跪在地砖上,捏着毛巾捂在胸口,后背是哗啦啦的热水从上往下砸。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复发,指标良好,真的过去了,那一段可以算是真的过去了。再纠结不止是把关择言往悬崖上推,也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她有漂亮又聪明的心心,还有体魄健硕内心体贴的关择言,工作上名气渐大,生活上轻松愉快,她该满足了,真的要该满足了。
安芮听到房间门打开,一会又关上的声音。她知道关择言是进来拿衣服去外面的卫浴洗澡。她扶着瓷砖站起来,仰脸对着莲蓬头大冲。直到眼皮上的毛细血管全舒张开来,就想这样闭着眼睡过去,她才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浴室里的亮度开始正式洗澡。她洗了头,用了精华油快速焗发;抹完沐浴露,又拿玫瑰磨砂浴膏搓了身体;洗了脸,还在冲头发冲身体的时候做了个简单的面膜。再出浴室的时候,两手的指头上都是皱巴巴的皮。
关择言在床上捧着IPAD插着耳机看电影,看见她出来,便把东西收好,滑进被窝里,拍拍旁边的位置,“快来睡觉。”
安芮打散了头发下来搓干,“我要出去吹一下头发。”她拿了吹风机去外面的公共卫浴吹头发。吹了一半,从镜子里看见关择言从后面走过来,抱上她的腰。
关择言在她肩窝上嗅了嗅,“洗那么久,用香水泡浴去了?这么香。”
安芮笑,把头发扬了扬,“洗净擦干了等上桌啊。”
关择言从后面箍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上道!”
安芮拔了插头,把吹风机塞他手上,“等我这
次的案子结束后,我们带上心心一起去玩一玩吧。”
“好呀,去哪里?”关择言想想了,眨眼道:“法国?”
安芮差点笑喷,“又不是去谈恋爱补蜜月,带着心心呢,大自然的地方就很好。”她也想了想,问:“要么厦门,要么海南吧。”
“都是海边,随便你吧。你时间定下来了,我就去请假。”
“那就海南吧,刚好可以过个暖冬。”
“行!”关择言把吹风机往洗脸池旁的地方一放,抱起她就往房间走,“别的问题稍后再讨论,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上桌。”
安芮圈着他的脖子,笑着低声道:“一会动作轻点,别学上一次那样,半路把心心吓醒。”
关择言用鼻尖点点她的鼻尖,“历史不可能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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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的案子开庭时间很巧地定在了元宵节。安芮和关择言商量好,报旅行团的时间就定在了农历年十六,也就是结束后就立刻收拾收拾走的。
关雎还小,正是对各种事情都好奇的年纪,兴奋得新年也不要过了,就天天数着日子,天天嚷着还有几天,又还有几天。
终于让她盼到了元宵节这天,关择言也提前请了假,带着她在市区里逛,等安芮案子结束,就一家三口去吃个团圆饭。
案子准备得很充分,过程十分顺利,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
“安律师,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安芮挂着职业微笑,“应该的,我也是按照事实说话。”
这时候原告的阿姨愤愤地走过来要抓安芮的头发,被小美和几个保安拦住了。那原告被扯开了大喊:“狗屁事实,你个被狗吃了良心的,要有报应的!”
安芮皱了下眉。
“安律师,今晚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吧。”
安芮再次把微笑挂上,“下次吧,晚上和家人一起吃饭,李先生也和家人吃个团圆饭吧。”
那人也不再坚持,笑了笑道:“今天的确是该和家里人
团聚,那不打扰安律师了,以后有机会再请安律师吃饭。”
安芮点点头,让小美自己回去,她就开车往市中心赶。今天这日子特殊,很多人都是一家大小出来吃饭的,车位自然就紧张起来。安芮把车停到了拐一个弯的小区里,再走过去。
明明还早,但冬天的天就是黑得早。五点刚过,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华灯初现。但这边的人可能都出去吃饭了,街上没几个人,萧条的街景很适合冬夜的寒冷,却不适合今天这个日子。
安芮边走边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关择言。电话响了好几下,却还没接。她挂掉电话把手机揣兜里准备专心过马路。突然有一只手箍上她的脖子,下一秒,有一个尖尖冷冷的东西抵在她颈侧的大动脉上。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耳后方穿过来。
“跟我走。”
安芮觉得全身一下子冷得麻起来,血液都凝住不流动了。她咽了下口水,舌底都是冰凉的,“你,你冷静点……”
“闭嘴!闭嘴!闭嘴!”那男子的情绪十分不好,连喊了三句之后左手突然用力收紧。
安芮只觉得那一瞬她都要死了,再不敢说半句话,只好拖着两条腿跟着脖子上的刀子走。
那男子带着安芮走去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安芮本来也是要过来这边找关择言和关雎。想着关择言就在附近,她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可转念一想,心心也在附近,她的心又吊起来了。安芮感觉到他停下来,自己也不敢再走了。
周围开始慢慢在远远的地方围起来一圈人围观。
安芮看着人群,压着心跳与颤音尝试问道:“你……是要钱财吗?”
那男子用刀柄在安芮的头上敲了一下,“他妈的!叫你闭嘴!闭——嘴!”那男子不止情绪不好,连身体的状况也不大好。
安芮先是感觉到头顶被刀柄敲了一下的地方冰冰冷冷的疼,像被锋利的刀子从中间剖开一样。她整个人慌得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甚至呼吸也屏住了。直到身体再承受不住没有氧气的供应,她才抖着张开唇,一截一截地呼吸。身体重新吸入氧气,重新恢复运作,安芮便感到那男子的手一直在抖,也幸好她现在没把刀锋紧紧地贴在她的脖子上,否则刺穿大动脉,她就没救了。难道这人也跟自己一样慌吗?安芮想。要钱?抢劫?第一次?那怎么会刚才她问他是否要钱财的时候,要她闭嘴呢?他似乎
很讨厌她说话,一直只说过一句话,就是叫她闭嘴!
有人报警了,很快警车就到了。随着那个警铃的声音,围观的人更多了。有些甚至是从旁边购物大厦的玻璃幕墙那看的,一圈圈扶在不锈钢的扶手围栏上往下看。
关择言也听到那个警铃的声音了,于是抱着心心过去玻璃幕墙那看看都在围观的是什么事。
关雎却还想玩,突然被爸爸抱走了,有小情绪,喊着嚷着还要玩,手手脚脚也是朝着关择言身后的方向。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没看见她的妈妈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席地而坐。
关择言的心一下子紧缩,连着抱心心的手也一下子用力。但他还知道自己抱着心心,还抱着他和安芮不到三周岁的女儿,绝不能让她看见,也绝不能让她在之后他救安芮的时候让他分心。
关择言抱着心心冲向自动扶梯,一边拨电话,一边跑下去。
“爸爸,爸爸怎么了?我们还玩呀,妈妈都没到呢。”
“爸爸让叔叔带你先回外婆家,绝对要听话,爸爸有些急事。”
“那妈妈呢?不等妈妈了?”
“妈妈也临时有事,总之你要乖,跟叔叔回外婆家,一切听话,不闹,知道吗?”
关雎嘟嘟小嘴,不情不愿地道:“都没玩够……你有事,妈妈也有事,你们都有事,都不要心心……”
关择言的心被这话刺到了。他也是慌的,从来没有如此慌过。他一时没控制住,就对关雎吼了出来,“谁不要你?!谁不要?!爸爸妈妈都在,一定在!你妈妈会没事的。”
关雎从没见过她爸爸朝她如此大声如此凶地说话,吓得讷了半晌,然后小声地问道:“妈妈有什么事了?”
关择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态说漏了,“没事,你反正乖乖的,别问了,爸爸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