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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家的事跟九鬼八重有关吗?”事情终于到了与孟书有关的地方。
“你和凡烈进了周家后我就回了老家。”奶娘叹了一口气:“本来我离开的时候你和周云议已经定亲。可不到一年,凡烈突然跑到乡下找我救你。我赶到周家庄,你已经被周家庄的人绑进了祠堂,被打得体无完肤,正要被拉去浸猪笼。周家的理由,是你与他们的家仆通奸。他们认为你虽然只是个未过门的媳妇,但周家当家与你的父亲是好友,当然也是你的长辈,所以周家也可以代替你的本家行事,甚至浸猪笼。”
奶娘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抹去我不知不觉掉下来的眼泪:“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谁会为了你这个无名的孤女去得罪周家啊。我打残了几个人,将你救了出来。你只说周家问你们姐弟要九鬼八重,要不到周云议就另娶了。他们想干脆地将你赶出周家,但又怕毁了周家的名声,所以他们决定毁了你的名声让他们面子有光。具体还发生了什么事你死活不说。回来就只知道睡觉,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肯吃药。一年下来连走路都快走不动了,我就想着是不是周云议那家伙负了你,你被情所伤。所以干脆给你抓个男人来让你欺负散散心。还好还好,你一觉睡了七天后起床,什么都忘了,软软的性子也变硬了。”
眼泪在我的脸上已经泛滥成灾,孟书疼痛已经将我逼得无法呼吸。她的痛已经变成了我的痛,我无法想像这具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的感觉。在我残留的记忆里,孟书是一个极温柔极善良极传统的女子,我能肯定孟书当时必定是无比绝望。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百里飞墨拍碎了一张桌子,咬牙骂道:“周家欺人太甚,一群禽兽!”
我几下子擦干了眼泪,将孟书的疼痛压了下去:“奶娘,九鬼八重到底是不是在我们身上呢?”
“傻孩子,那东西要是真在你们身上,就凭我们娘三,早就被人连骨头都啃尽了。”
“所以老夫人想让我带着他们,用百里家的威望警告那些没本事又想在他们姐弟身上碰运气的小角色?”百里飞墨接过了奶娘的话。
奶娘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不亏是我家姑爷,真聪明。”
百里飞墨一拱手:“老夫人,晚辈虽然很同情孟姑娘,但是这和将孟姑娘带回家是两码事。周家在乎名声,百里家当然也不可能不顾名声。晚辈必须对百里家负责,晚辈可以保证家父家母不再追究孟姑娘和晚辈的玩笑婚姻,但夫人想让晚辈一直以夫妻的身份保护孟姑娘,晚辈觉得这是强人所难,恕难从命。”
奶娘一听这话竖起了眉毛,冲过去用手绢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你以为你是百里家的人了不起啊,看看我家书儿,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娶到她是你的福气。”
百里飞墨手上青筋迸出,但他的语速还算正常:“晚辈觉得自己刚才出手相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老夫人不要得寸进尺。”
奶娘没有在乎他的愤怒,她用手绢慢里斯条地擦了擦汗,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去收拾东西,孟书你到周家出出气就回山寨来接我,然后我们一家都去百里府过好日子去。”
“老夫人不要欺人太甚!”一听奶娘这话百里飞墨再也装不了冷静了。
“没欺负你啊,你不愿意带我们一起走,请便,不过这毒解不解我可不敢保证。”幸亏奶娘只是我的奶娘,被奶娘这只老狐狸戏耍的感觉一定非常不好。
“百里飞墨,你别跟奶娘争了。”看着百里飞墨那气呼呼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
没想到他忽然回头恨恨地看着我:“你那么想做百里家的少夫人是吗?我告诉你,我百里飞墨看不上你,百里家也绝不会同意让一个差点被浸猪笼的女子进门。如果你聪明,趁早让你奶娘把解药给我。我可以不追究你戏弄我的责任。”
想到他身上的伤,我拍了拍很痒的手:“真可惜,百里飞墨,我刚才还对你的相助感激涕零。可惜你没坚持多久就变回原形了,这样,我还真要赖上你一段时间了。”我走到门边又补充道:“对了,百里飞墨,你也要记住。不管我奶娘怎么逼我,我都没有承认过我们的婚姻,我连一根头发都不想进你们百里府。等去周家逛逛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的解药我也一定能弄到给你。但是,你再敢跟我说我浸过猪笼的事,我对你不客气,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百里公子会吓唬人的。”
神气地说完,我昂首挺胸地走出屋子。跟他吵了那么多回架就这次最正式,心里有点不好受。我理解他被人缠上的无奈,可我现在没办法。我还没有弄清楚周家的事情,江湖上还有很多人对我们姐弟虎视眈眈。所以现在我只能没脸没皮地缠上他,哪怕他把我挖苦得狗血淋头。
来到大厅,江湖人士们都已经撤走了。但里面还是闹哄哄的,山寨里的一群人正围着八仙凳上的鬼面刀兴奋地聊天。看见我进来,凡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姐姐,我还没赶回来热闹就已经过了,姐姐你没事吧?”
我白了他一眼:“姐姐有事,有事你能想起我吗?”
凡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听大家说你没有大碍嘛,再加上鬼面刀大侠在这,我就想待会去看你。”
我一看,鬼面刀正看着我呢,于是我学着电视里看到的人那样,单膝跪地:“孟书谢谢大侠刚才帮忙。”
“姑娘不必多礼。”鬼面刀上前一步将我拦住:“这是我的分内事,是男人都会这么做。”
“鬼面刀大侠,”奶娘也走进了大厅,手捧一个小盒子:“这是忘忧露的解药,不过说句不中听的,大侠的姑姑是在二十多年前服用的忘忧露,毒早已浸到骨头里去了。现在这解药恐怕服了也没多大作用,顶多能缓解一下疯病发作时的疼痛罢了。”
“多谢老夫人赐药,在下一定信守诺言,尽力保护孟兄弟和孟姑娘。”鬼面刀将小盒子小心翼翼地装进衣袋里:“但是,在下不能逼百里兄弟将孟姑娘真正娶进门。”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用大侠操心,大侠操心了才糟糕呢。”
奶娘摇摇头:“老生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当天我和奶娘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启程。为了这次外出,我们这个穷山寨可是花了血本。奶娘将她的专用外出交通工具——一辆破马车贡献了出来。小小的马车装不下这么许多人,还好鬼面刀不知从哪买回来两匹马。他和百里飞墨骑马。至于司清这个怕晒伤自己皮肤的自恋狂,当然和我还有凡烈坐在马车里。奶娘坚持要送我们出山,要和我们同行半天。
因为奶娘没有再逼我和百里飞墨同房,我晚上去自己的书房凑合着过了一晚。快出发的时候我才看到了百里飞墨,他正和鬼面刀有说有笑地向车马走过来。看见我,他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嫂子,你们吵架了?”旁边的司清绷带刚拆就开始讨揍了。
我瞥了他一眼:“别嫂子嫂子地乱叫,你发现我和他有不吵架的时候吗?”
“嫂子,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司清的大脑缺一根弦。
我实在被他缠得心烦,冷冷地威胁道:“你再说我和他是夫妻,我就剃了你宝贵的眉毛。”
司清立刻摆着手:“飞墨床头失火,不要殃及司清之眉。”说着他走开骚扰凡烈去了,把恨得牙痒痒的我扔在原地。
行李都放好了,我正要上车,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犹豫的声音:“孟姑娘。”
我没好气地回头:“干什么?”
百里飞墨装着不经意地看着别处:“对不起,我知道其实你也不愿意跟我成亲的。”
“恩,所以呢?”
“我在你面前这么粗鲁,对不起。”他终于看向了我。
“还有吗?”我在等着他下边的话。
他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我昨天不该骂你,不该说你浸过猪笼,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当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所以,真是对不起。”
我全身放松,呼了一口气,钻进马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然后才掀开窗帘对仍站在马车外的百里飞墨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合作吧。”
他闻言,尴尬的脸上绽开了可爱的笑容,那两弯可爱的嘴角像极了诱人的桃子尖。我和他从见第一面到现在一直没停过的军备竞赛状态终于告一段落。
山寨藏得极深,要出山必须经过一条长长的林间小路,正值金秋,山道旁的枫树全被秋天快乐的阳光熏红了脸。诱人的美景引得我一路上只顾着掀开窗帘欣赏,忘了马车颠簸的不快,。山路是青石板铺就的,零星飘落的枫叶将青色的古道点缀得无比雅致。枫树密集的地方,红的种类也多了起来,淡黄,大红,暗红,各种不同颜色的树叶在马车轮子和马蹄的作用下在青石板上轻轻地扬起,又慢慢地飘落。还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种声音和山林中不知名鸟儿空灵的叫声混在一起,像一种特别的和弦,抚平了我心里的不安。
这是我到古代以后最平静的时刻,没有忧愁,不用去想什么。似乎我在潜意识里对鬼面刀和百里飞墨特别放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告诉自己:有他们在,一切都会好。不知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和你相处不久,你就是能够信任他。
想到这,我禁不住朝马车前面的那两个骑马的人看去。鬼面刀的黑色衣衫和他背后那把刀在红色的世界显得特别的稳重,而他旁边那个穿白衣的少年,在红与白的搭配中却又是一种别样清雅的味道。几种简单颜色的搭配,竟然能谱出这种不得不让人心动的效果,我忍不住捂住了狂跳的胸口。
“嫂子,你看什么?”正当我看得痴迷的时候,司清那颗可恶的头也伸到了窗户里,而且还仰面看着我。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撒到他完美的脸上,让我想到了,想到了,想到了满汉全席上精美的菜肴,完美的菜肴。想起这个比方我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怎么能因为司清好欺负又好看又没男子汉气概就想到美食呢?
“没看什么?”我继续看旁边的枫树。
司清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拉到他上方,咂咂嘴:“嫂子,你肯定在想什么。我知道每当你一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就会倒霉,你就招了吧。”
我打掉他的手,微笑着问:“司清,你觉得自卑有几种?”
“自卑?我从来不自卑。”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么,鸡入鹤群怎么理解?”
“鸡入鹤群?嫂子,你发明的新词啊?”
我点点头:“对啊,我发明的新词。”
“哎呀,嫂子,别那样,飞墨的父母都很开明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小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吗?”
“我知道啊。”我使劲地吸了一口枫树林里特有的带着枫香的空气:“可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凤凰很少,小鸡却很多。”
“所以呢?”
“所以,一个聪明的女人会知道怎么控制自己不切实际的小小妄想。”虽然曾经有那么一刻,我的虚荣心占了上峰,但现在我找回了自己。我不是一个圣人,看见某些诱惑不可能不动心。但我是一个不太笨的人,所以我还能记起人是感情的动物。
“嫂子,有些事不争取是不行的。”司清也不是个太笨的人。
“我知道,但一切只能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现在,基础还不牢靠。”
“唉——,像我这样多好,这么美,手指一勾就行了。世界上要是多几个我这样的美人,天下就太平了。”
“孟书,花神医,你们把头给我缩回来!”奶娘忽然在我们背后一声怒喝,吓得我和司清都赶紧把头缩了回去。转过头,奶娘正黑着脸看着我们:“孟书,女儿家的基本礼节你还是要懂的,虽然你们这亲成得有点怪,但也不要让人家太瞧不起。”奶娘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教训马上要出嫁女儿。
我扑哧一声笑了:“奶娘,我和司清在一起你怕什么?”
“对啊奶娘,司清根本就不算男人嘛。”凡烈现在对司清的态度和对鼻涕虫的态度有得一拼,司清知道自己理亏,听到这话只得独自躲在马车的角落引涕,说什么美人是孤独的,世人是俗气的……
中午的时候停车休息,奶娘站在高高的悬崖边上望着她脚下的那一片火红出神,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奶娘,您老站进来一点吧,危险。”说着,我伸手想拉她过来,手指刚碰到她的手,眼前又闪过一道熟悉的黑幕,黑幕过后我又一次来到一个奇怪的场景里。
一片温柔的湖,湖面上倒映着天空纯粹的蓝色。夕阳将湖边似火的枫叶分成了清晰的明暗两个部分,在枫树的掩护下,一对情人正在柔软的枫叶大床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