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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形骤僵,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不懂情趣。
心思一转,原先的难过也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她撇撇嘴,却没松手,“干嘛不去,我要吃两屉!”
饶是淡定如纪痕远,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八个汤包一屉,两屉就是十六个,她还真能吃。
“下去,这样看不到路。”
“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可是听你那文书说,你开车技术很牛很牛,蒙着眼睛都能把山路当平地驶!”几个月前她在空特大队跟任务时,小文书可没少说,将这位纪营长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就差没在脑门上刻个神字了。
“你信了?”
以为某位营长心有羞愧,杳然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为什么不信?难不成……你在空口套白狼!”
好个本末倒置,一句话就把这么顶破帽子扣他头上了。
“我只是觉得,依你的智商不会被文书的夸大其辞所欺骗。”他气定神闲的挑眉,“难不成,我高看你了?”
“……”好阴的手段,她若还死咬不放岂不是坐实了他的指控?!
她小脸上的笑意瞬间成了石像上的灰痂,被风一吹剥落一地。不高兴的从他身上窜下来,她有些恼怒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吃三屉汤包,蟹、黄、的!”
而后,打包了三屉汤包重新上车,她慢吞吞的啃了一小半以后,看着他认真开车的清俊侧脸,心里忽然起了个坏念头。
——有怨不抱可并非她所为,况且最初的念头也是想让他天天不痛快的。
趁着红灯,她咬了口汤包含在嘴里,趁他不注意时凑前亲了上去。
纪痕远这么多年的部队生涯可不是白呆的,在她靠过来时已然察觉,只不过料她出不了什么大状况,便随她去了,于是,下一秒带着蟹黄香气的柔软唇瓣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怔住。
闪烁的红灯转为绿灯,黑色的轿车却仍旧停在原地,兴得这段路临近郊区,早已没了其他车辆前行,这才避免了堵车的后果。
难得慢半拍的摸上刚被她偷袭的薄唇,他神色晦暗,缓缓凝视着她的眸子难辨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或许会比较晚,姑娘们可以明天起来看~然后后续慢慢揭露舒家和杳然的事~~~~~~
21、感情,玄之又玄
偷袭成功,她无疑是极满意的,特别是在看到他此时举止,内心的得意更是一发接一发暴涨的不可收拾。
以前的舒杳然是决计不会对纪痕远又抱又亲的,不过这转变却让后者非常满意,这说明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虽然她自己还没发现……
又是一个红灯的时间,长久停于路口的黑色轿车终于重新上路。
不过没关系,他有得是时间,长的可以让这姑娘慢慢发觉,太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杳然等了半天都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不由觉得无趣。
——这男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忿忿咬着汤包,一点也不好玩!
两人到家时已是半夜,纪痕远刚将钥匙插入锁眼,却发觉大门并未锁严,内心一凛,他一手后移示意她靠过来些。
杳然抱着汤包袋探了探脑袋,继而歪头小声冲他道:“有小偷?”
纪痕远没有否认,只轻声回道:“门没关。”
她瞪圆了眼,现在的小偷还真是大胆,连当兵的家里也敢来……真是不怕被抓!
“待会儿进去后跟紧我。”若这是小偷,也不知是团伙作案还是单独一人,将她放在外头并不安全,还不如在他身边,也好就近照应。
她低低哦了声,也知此刻得保持谨慎,将汤包袋放在墙角走近他,修长有力的大手立刻伸到她面前,她毫无一丝犹豫的握上,温暖干燥的感觉瞬间充斥整个手心。
纪痕远轻轻推开门,视线自玄关的地板游移至不远处客厅的一角,却并没见到外人踪迹。
“小心点。”他压低了声音,见她乖乖点头后才收回目光,全身心注意起里面的动静。
缓缓前行了一段,客厅内的一切也渐渐显现,茶几上搁置的小提琴盒大喇喇的呈现在眼底,他稍稍愣了会儿,继而笑了。
原来是他……
“怎么不走了?”见他停步,她心中难免纳闷,不过没等她奇怪很久,厅内已然传出阵脚步声。
小偷过来了?!
顾淮辰上身□着,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明显是刚洗完澡,见到他们俩出现也不见意外,径自走到冰箱边拿出两罐啤酒。
隔着段不远的距离,
他将啤酒掷向纪痕远,后者抬臂接住,“正好买了汤包回来,你要不要吃?”
顾淮辰拉开吊环灌了口啤酒,被浸润的嗓音有着抹清淡的韵味,“虾仁的?
“不是,蟹黄汤包。”
“那算了。”他靠着冰箱的姿势很散漫,却将上身流畅的线条展露无遗,劲瘦的腰身上围着条雪白的浴巾,松垮垮的仿佛下一秒便会散开。
杳然的眼睛都直了。
纪痕远这朋友不赖啊,身型有够正!
她这炙热的目光并没让顾淮辰不悦,相反,后者微一挑眉,淡淡道:“你也想喝一杯?”
“咳……不、不用了。”盯着人家看却反被抓包,杳然有些尴尬的咳了声,一溜烟钻进房间。
顾淮辰看了纪痕远一眼,语气分明透着冷淡,“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长得不算出众,脾气也不算太好,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吸引到了他。
纪痕远喝了口啤酒,淡笑不语。舒杳然确实很普通,只不过感觉这东西总是玄之又玄,哪里能说清的。
“不过,她的身世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顾淮辰望向他,语气颇显意味深长。
知道他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纪痕远淡淡一笑。
“父亲是司令部的政委,这军职可不低。”从资料上来看,舒政委虽以严厉刻板著称,却极好面子,就凭他现在这营长身份,想让其同意恐是有些难度。
“抉择权还是在舒杳然身上。”纪痕远的唇边有着抹闲淡的弧度,一切都摊开来讲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与她的关系正在改善,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
舒杳然的脑回路实在是太异于常人,要是对死了牛角尖受苦的还得是他。
“你们认识多久了?”因为当兵的原因,纪痕远对人处事惯来便是冷静沉着,逐一分析利弊三思而后行,已经成为他的本性,像这种无迹可寻的随心为营……不像是他的做风。
“不长,”他勾唇轻笑,眸底熠熠如星辰,“不过几年而已。”
怪不得……顾淮辰了然,他就知道他不适合一见钟情。
“怎么认识的?”
“你知道。”
嗯?顾淮辰凝神想了想,脑中骤然闪过一道灵光,“是她!”
嘀嘀嘀——
就在这时,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嗡嗡震鸣着,纪痕远倾身拿起,却发觉是早躲进房中的杳然打来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他难免好笑,这姑娘又打什么鬼主意儿了。
“纪痕远纪痕远纪痕远!”刚一接通,她激动焦躁的声音立刻传入耳内,他甚至能感觉到某人已经开始抓狂的跳脚了。
“嗯,是我。”
“你那朋友今晚是打算住在这儿?!”
纪痕远看了顾淮辰一眼,现在已近深夜,部队自然是回不去了,“嗯。”
“你你你……”杳然深吸一口气,想吼又拼命忍住,“我告诉你啊,今晚不是你睡沙发就是你朋友睡沙发,休想我把床让出来!”
杳然的担忧是有理由的,就凭着纪痕远那忽悠来忽悠去的性格,将她哐让出房间自觉去睡沙发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纪痕远挑眉,新起的念头也不过眨眼,“那张床自然是你的。”他顿了顿,在听见听筒那边传来的满意哼声,这才忍笑道:“不过今晚会多加一个人,就不知道它支不支撑得住了。”
“拜托!我挑的床怎么可能会差,别说是两个人,就是三个……不对,谁说给你睡了!”啊呸,应该是‘谁要和他一起睡!’
“你迫不及待了。”他可没说多加的那个人是谁。
低沉的笑意缓缓送到她那边,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人犹带戏谑的神色,她额角忍不住一抽,通话被狠狠摁止。
接着没过几秒,紧闭的卧室门被用力拉开,她探出脑袋气壮一声吼,“迫不及待你妹!”
继而又是嘭的一声,房门被再次关上,余震犹在震天响。
她或许该改变战略了!
杳然紧紧攥着拳头,一脑门青筋直爆,她应该由十二小时不停歇吵闹改成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吵闹才对,让他一刻也不得清闲!
“我还是很好奇,”顾淮辰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慢慢续道:“她到底是哪里吸引到你的。”
纪痕远笑了,舒杳然哪里吸引到他?这或许是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这个秘密,他很愿意继续维持下去。
很可惜,当晚的纪痕远并没机会睡到沙发,突然下达的紧急命令让他
立刻回到了空特大队,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顾淮辰。
与顾淮辰在训练场分开,纪痕远独自一人来到127团团长办公室,团长陈一年是个爽朗的北方人,一见他也没废话,直接将资料夹递给他,“再过一个月,又到了国防大学新生军训的时间了。”
纪痕远接过翻了两页,国大历来的传统便是每届军训都从空特大队挑选教官,一年一个营,今年倒是轮到他头上了。
“虽然派你去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既然上头下了指示,就回去好好筹备。”陈一年拍拍他的肩。
这是给他做思想工作了?纪痕远摇摇头,合上文件。
“那我先回营了。”
陈一年点头。
他抬手敬礼,离开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走廊上安静异常,外头风吹树叶簌簌作响,他慢慢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明亮灯光漉了满地,军靴踩踏光洁地板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似闲庭漫步。在他离开后不久,办公室内的陈一年拨通了一串号码,嘟嘟响了三声后,通了……
“喂。”男人的声音低沉平淡,薄凉如夜月中绽放的寒梅。
“舒团长,痕远已经接下了去国防大学军训的任务。”
听筒那边沉默了会儿,半响才意味深长道:“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orz又食言了TVT
不过今晚不出意外应该还会更新……这两天也会持续更新
离任务完成还有一段差距啊。。。TVT
22、调离(上)
咚咚咚——
随着老钟楼上雄浑厚沉的八声撞响,S市紧张快捷的一天已然到来。位于老钟楼不远的大街上,杳然拽着包的长挂链,火急火燎的一路冲进报社。
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
推开厚重的玻璃大门,同事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于各事,她急促喘着气,见状也只得放轻动作悄悄坐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往后一倒——
舒适的办公椅将她整个接住。
还好还好,没被总编抓个正着,否则这个月的全勤奖可就没了。暗自庆幸着,她拍了拍胸,一直凝噎在喉的心终于晃悠悠落了地。
许玫坐在她隔壁的办公桌,见状脚下一推直接移到她身边,递了杯水给她,“马上要开会了,你报告弄好没?”
杳然连连点头,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原本干燥冒火的喉口涌入阵清凉,无以复加的舒爽,“嗯,全搞定了。”
许玫松了口气,移回自己的办公位。
抬手撩起丝被薄汗浸湿的额发,刚巧一股冷风徐徐送来,吹走了满身暑气。
——就算是夏季的清晨,也透着滚滚热意。
“开会了开会了。”有同事拿着报告夹拍了拍,继而便听得一阵阵推椅翻抽屉的声响,众人都起了身。
“走吧。”许玫探出脑袋喊了她一声。
她点头,最后灌了口水。
开会的内容无非是报告一些最新发生的事情,这是记者编辑的工作,与杳然这个摄影记者是没什么相干的,于是其他人在那交谈,她则躲角落里昏昏欲睡。
昨晚她睡得并不熟,纪痕远出去后就没见回来,而且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实在让她有些不适应。今早纪痕静也是踩着迟到的点过来的,一见她就哭丧着脸说今天纪痕远没喊她起床,这才导致她睡过头了。
杳然一听此话难免意外,没想到纪痕远会这么耐心细致,天天卡着点叫纪痕静起床来接她。
不过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