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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清冷,只是在眸光流转时不自觉得露出了一抹温柔与怜惜,她的心刹那间就有静了下来,咧嘴冲他笑了笑,他依旧不理她,她早习惯了他的冷陌,也不以为意。
燕雪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里只觉得堵的慌,夜之初眼里流露出来光华,是看着他从未有过的,纵然他极少和女子接触,却也大致知道那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如墨玉般的眸子里不自觉的有了一分懊恼。
接下来便是推杯换盏,兄弟三人一片其乐深为溶溶的景象,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不过是幻觉罢了。
夜之初在这个晚上却出奇的沉默,酒过三巡,她浅笑道:“王爷,我有首曲子想要弹给你听。”
燕雨辰微微点了点头,燕轻辰在旁道:“本王久闻皓月姑娘琴技了得,今夜还是托了五弟的福。”
夜之初微微一笑便让花娘去了瑶琴,她施了个礼缓缓走到珠帘后的琴台上。
燕雪辰见她安静下来走路的样子,温婉大方,的确像个大家闺秀,和往日里开口老子闭口大爷的模样相差甚远,又见她看到燕雨辰的眸子里满是温柔,他心里的闷气又升了几分,只是此时当着燕轻辰的面不好发作,于是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闷酒。
琴音悠长,曲子古朴而又绵远,温柔中又不失灵动,铮铮轻呤似柔情女子在诉说着绵绵情话,钪钪高音在伟岸男子在软声答应,一把瑶琴,弹出了两种格调,一首曲子,奏出了两种心声。她的琴技不算十分高明,却有一抹难的掩的轻灵之气,更因她倾注了感情,整首曲子似乎活了起来,屋子里满是浪漫的温柔。
燕雨辰听到那低低琴音,心没来由的被触动了,抬眸朝她看去,却见她也在对他微微浅笑,她那一笑虽没有万千风情,却有绵绵温柔,他的心“砰”的跳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在胸腔里荡开,眸子不自觉得温柔了三分,嘴角也微微上扬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一曲终罢,燕轻辰大声赞道:“好曲子!”夜之初微微施了个礼道:“谢王爷赞赏。”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怎么本王从来都没有听过?”燕轻辰问道。
夜之初淡淡的道:“这是我自创的曲子,叫《凤求凰》。”她在心里默念,司马相如,你就原谅我一次吧!反正这个朝代的人也不知道你的大名,剽窃虽然可耻,可是现在也只有你这一首曲子能表达我此时的心声。
“《凤求凰》?”燕轻辰看了一眼燕雨辰,然后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好曲子!”
“好个屁!”燕雪辰扁着嘴道:“难听死了!”说罢,他嘴巴一扁便朝外走去。
燕雨辰眸光微暗,却也没有拦他,燕轻辰的眸光转动哈哈大笑道:“本王去追九弟,也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他便追了出去,只是才一出门便不见了燕雨辰的踪影,他低声骂道:“那傻子跑到哪里去呢?”他人已走出来,也不好再回去,他才走出含香楼的大门,便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他再也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一声,便吐了一大口血,他咬着牙道:“燕雨辰,你可当真是不露声色,武功居然高到这个地步了!”原来他和燕雨辰对打手一掌时,原本应该退上十步才能化解那一掌之力,可是他心里好强,只退了三步,于是便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再加上一饮酒,便加重了伤势,坐在那里还不觉得,此时这么一走他便再也受不了了。
燕轻辰恨恨的道:“燕雨辰,今日的账,我一定会和你算清楚的!”月光照在他有些惨白脸上,竟显得无比狰狞。
他坐上王府停在门口马车,闷闷的坐哼哼马车里闭目养神,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马车还在行驶,他心里觉得古怪,有些不悦的道:“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到?”四周寂然,只余马车车轮咕噜的声音,他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一把将车帘拉开,一个麻袋直直的朝他罩了下去,他身上有伤,躲闪不及,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便已被装进了麻袋之中,他大怒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王也敢绑架!”他只听得有人冷哼一声,他便觉得全身都被麻袋套的紧紧的,一记拳头就朝他的脸上打来,他没有防备,这一下便打实了,痛的他直抽气,他怒道:“老子是战王,再敢打老子一下明日灭你全家!”燕轻辰耳畔传来满是嘲笑的声音:“在你灭我全家之前,我先将你给灭了!”说罢,又是一拳打来,他在麻袋里躲闪不及,这一下将他的鼻梁骨打断。
燕轻辰终是有些怕了,依旧嘴硬道:“有本事来和本王明刀明枪的斗,这样阴人算什么本事!”那人冷笑道:“的确不是什么本事,但是能收拾你就够了!”说罢,他不再和他罗嗦,手起拳落,将燕轻辰一阵暴打,那拳头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力,发泄着他心里的怒气。燕轻辰最初还会能呻一吟,打到后来便没了声音,而那人也打累了,拎起那只麻袋就扔到草丛里,再重重的踢了一脚,他拍了拍手道:“我道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今日里就饶你一条狗命!”说罢,他跳上马车,极快的离开了现场。
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他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一张脸长的甚是纯真,只是如同墨玉的眸子里却染上了浓烈的戾气,一抹倔强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众人离开之后,燕雨辰淡淡的道:“夜深了,你也早些睡吧!”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开,夜之初一把拉住他冲他微笑道:“今夜多亏王爷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燕雨辰淡淡的道:“本王救了你,后果也不堪设想。九弟一直钟情于你,我却当着他的面和你亲近,虽然保住了你,瞒过三哥,却伤了他的心。”夜之初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让的。”她的眸光热烈的看着他,不再掩饰她心里对他的好感。
燕雨辰避开她的目光道:“你想太多了,本王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罢了。”夜之初闷声闷气的道:“反正在你的心里,你的弟弟便是个宝,其它的人就都是草。”燕雨辰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又低低的道:“我知道你想把我当做东西送给你弟弟。”
他依旧不语,她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满脸淡然,她怒气没来由的就升了上来,瞪着他道:“如果你真要把我送给他的话,我就和你拼命!”
“拼命?”燕雨辰淡淡的道:“你拿什么跟我拼?”
“骨气!”夜之初大声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的命却在我自己的手上,你若真想把我送给他的话,就准备替我收尸吧!”
她怕这句话说的气场不够,没有威摄力,还将胸挺的高高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一双灵动的眼睛瞪的滚圆。
燕雨辰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禁好笑,他看着她道:“本王若是真的想动一个人的话,绝对可以让他连死都死不成。”他的话说的极慢,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夜之初的心里升起了一投惧意,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她原本就只是说着玩一玩,被他的气场这么一压,登时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却觉得委屈了,嘴巴一扁,大颗大颗的眼泪便如珍珠般滚落,他皱着眉道:“你又要玩什么把戏?”
“你才要玩把戏!”夜之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整日里光知道欺负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质女子很光荣吗?”燕雨辰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她哭的一蹋糊涂的样子,心里不禁升起了一抹怜惜,却依旧站在那里不说话,某女却登鼻子上脸,见他不说话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结实的胸口道:“你是个混蛋!”
站在一旁的白云端听到夜之初的话惊的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居然敢说王爷是混蛋!可是……可是王爷也太奇怪了些,他很清楚的记得三年前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了一句混蛋,当场就被他劈成了十八块,而此时王爷都连一点杀气都没有!
燕雨辰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想伸手将她推开,她却已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将眼泪和鼻涕全擦在他紫色的锦缎长袍上,一边哭一边道:“不准将我送人!”
燕雨辰被她这么一抱,只觉得怀里的女子如同小猫一般,柔柔软软的惹人无尽怜惜,他那只想去拉她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夜之初在他的怀里一边低泣一边道:“你若是将我送给墨辰,我就恨你一辈子!”燕雨辰微微一呆,记忆深处,那个娇美可人的女子也曾又娇又嗔的对他道:“你以后若是再不理我,我就恨你一辈子!”心底的记忆再次复苏,他的心止不住有些颤抖,那只去推她的手,终是落在了她纤细的腰迹。
夜之初心里一喜,将他抱得更紧些道:“日后不准再凶我,也不许再吓我!”
“嗯。”燕雨辰不自觉的回答,却在那一声逸出之后,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他岂能应承她这样的要求?他一把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推到一边道:“夜深了,好生歇着吧!”说罢,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夜之初。
夜之初没有再去拦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强大,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据为已有,那真是超级无敌大笨蛋。虽然他曾爱过其它的女人,虽然他很疼他的弟弟,虽然他是她相公的哥哥,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上了他了,被她夜之初看上的男人,哪怕是坑、蒙、拐、骗、偷也要弄到手,三十六计全体出动也要将他拿下来!感情之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要慢慢来!
她的心情陡然大好,轻轻吹了声口哨。想起燕轻辰那个禽兽,她轻哼了一声,该死的王八蛋,今日城加在我的身上的总有一天会讨要回来的!再想起燕雪辰,她冷哼了一声,男人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傻子的话,从今往后她夜之初再不会信那傻子半分,想娶她?做他娘的清秋大梦去!
燕雨辰走出含香楼的大门,月华如练般照在他的紫衣上,许是月光的朦肌,竟让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有了一抹难得的温和。
白云端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的变化,一个念头钻进他的脑海里,王爷该不会真的对这个女子动心了吧!他在旁低声唤道:“王爷……”
燕雨辰打断他的话道:“你先回王府吧,本王想去深溪小筑一趟。”
白云端呆了呆,深溪小筑是王爷为宛若修建的别院,自从宛若去了后,他便再也没有去那里,今夜里却突然要去,这其中……他不敢深想,知燕雨辰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回了王府。
燕雨辰施展轻功一路狂奔,眼见得深溪小筑就在眼前,却又有些心怯了,往日里那段幸福而甜蜜的时光又在眼前浮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眸光微沉,终是大步走了进去。
这五年来,虽然他不曾来过这里,却差了几个仆从打理着这里的一切,里面的风景,依旧和往昔一般,只是当年和宛若一起种下的桂花树已经长到和茅屋一般高了,时值初秋,桂花已开了几朵,清幽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孔。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在桂花树前浅浅的道:“因为你的离去,我不愿再吃桂花糕,将笑容从此封印,我的心里只余下权利和冰冷,盼着有一日能登上极位,替你报仇。可是最近那颗我的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心,竟又开始跳动了起来,宛若,我该怎么办?”燕雨辰的眸光一片幽深,坐在桂花村前暗自出神,溪水潺潺的自他的身边流过,带来欢快的音符,他倚在村干上,默然不语,眼里的冰冷消失的干干净净,只余下淡淡的温情,似在回想某些幸福的过往。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的眼里有了一分杀机,他冷喝道:“阁下在这里看着本王有半个时辰了,不知意欲而为?”不远处的茅草屋边走出一个身着的黑衣的男人,那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双手负在胸前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久仰王爷的大名,今日里又凑巧看到含香楼里的闹剧,便跟过来看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在暗夜里听来一片森冷,再加上那张面具和黑衣,真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阎罗王。
燕雨辰依旧坐有那里,他淡淡的道:“阁下好像很闲。”
“江湖中人,岁月悠长,因为无事可做,于是便赏风弄月。”黑衣人浅笑着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无美酒相伴,岂不是大杀风景?”说罢,拿起手中的酒坛子便朝燕雨辰扔去。
燕雨辰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杀气,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伸手将那酒坛子接过,将那酒塞打开闻了一下后道:“果然是好酒,可是本王已经戒酒五年了。”说罢,他的手一扬,那酒坛子便朝黑衣人重重的砸了过去。黑衣人的脚下微移,手里捏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