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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危机也不过如五年前一般罢了。”白云端低低的道:“当年那样的日子王爷都可以熬过来,如今最坏也不过像当年一样。”
燕雨辰的眸光一片深远,他低低的摇了摇头道:“云端,这一次就错了,五年前我们失败了时候因为我们还等得起,可是这一次若是再失败,便再也等不起了!父皇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我们又还能再等几个五年?”
白云端微微一呆后道:“还是王爷顾虑的周全,这些年来我们也忍得够久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得到皇上的信任,若是处理不好,当真时候影响深远。只是王爷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我觉得这一次王爷赈灾回来之后,皇上对王爷的态度有所改观,也许这就是最大的转机。”
燕雨辰眸子里的光华有些晦暗不明,他低低的道:“帝王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出来,父皇虽不是多疑之人,却也不喜欢他的心事被猜中。只是不管他怎么想,我们都需做一些准备了。”
白云端微微一怔,有些奇怪的看着燕雨辰,燕雨辰站起身来淡淡的道:“我出去走走!”
白云端望着他挺拔而修长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不得圣宠的时候,整日里盼得到圣宠,而得到圣宠的时候,心里依旧有那么多的担忧。这帝王家的事情,就如同在踩着钢丝在走路,稍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白云端知道燕雨辰是有大志的,却也知道他有时候的大志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因为在帝王家,若是不走到那极位之上,等待的或许就是死亡。更何况在燕雨辰的心里还压着五年前的巨石,当年的耻辱,依着他的性子,又岂会就此放下。
他知道燕雨辰是在等待机会,等到那个机会到来的时候,他必定如大鹏一样展翅而飞,这一飞便会直上九霄。
燕雨辰没有带暗卫,也没有命下人备马车,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走出了王府,他平日里是极好静的,因为他觉得只有在寂静的环境里,他才能好好的想一些事情。可是今日里他却想将自己埋在人群里,任由那吵架的喧哗将他掩埋。
他不记得已经有多长的时间没有这样走在大街上了,最后一次这样走在街上还是宛若在的时候,她笑着拉着他去买冰糖葫芦,他嫌酸不想吃,宛若趁他不备将一颗冰糖葫芦喂进了他的嘴里。他还记得她笑得开心而又愉快的样子,原本怕酸的他看到她那样灿烂的笑容,他只觉得那冰糖葫芦也是甜的。
燕雨辰看着人潮涌动的街头,只觉得似有一股阳光照进了他的心田,他总觉得自己心死了,可是被阳光这么照着,他分明又听到心在欢乐的叫嚣,他猛然才发现,他那颗看似已经一片苍老的灰淡的心竟也不过才二十八而已!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一串冰糖葫芦,却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夜之初是不是也喜欢吃冰糖葫芦?这个念头才在他的脑海中冒起,他的手已不自觉的拿起一串。
他惊觉自己的动作,心里却又一片黯然,想要放回去,却终是又将手缩了回来。
“一共十文钱!”卖糖葫芦的见他的举止怪异,却又忍不住找他要钱。
燕雨辰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卖糖葫芦的小贩一看吓了一大跳,忙道:“我一天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现在是没有办法将银子找开。”
燕雨辰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将这些糖葫芦全卖给我吧,这锭银子就给你了。”
小贩大喜,忙乐滋滋的将所有的冰糖葫芦全部都给了他。
燕雨辰原本就长得极为显眼,此时在抱着这么多的冰糖葫芦走在路上,一时间极为惹眼,他素来时候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愿意看他就由得他们去,只是信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吃着冰糖葫芦,却发现这几串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吃下去之后,他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他看着那串成一串的糖葫芦,一个念头如火光一般闪进了他的脑海里,串?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冷意,正在此时,耳畔却传来了莺莺燕燕的娇媚的声音,他微微一怔,抬头一看,却见他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含香楼的门前。
他再次怔住,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浅浅的叹了一口气,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炸开,原来她竟已无声无息的走进了他的心里;原来他的脚竟已经出卖了他自己,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他顿时明白感情这件事情,不能压抑的,越是压抑,便成长的越快,爱情的种子一经拔下就在身体里发了疯的生长。他知道她托不是墨尘的妻子,他就算是用抢用尽手段也会将她掳到手,可是她却是墨尘的妻子。墨尘若是不爱她的话,他也会用些手段将她变成他的女人,可是墨尘却深爱着她。
墨尘吃了多少苦,他比谁都清楚。他以前真的以为墨尘是个傻子,体会不到人世间的温暖,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心手足之情深如大海,他觉得无条件要好好照顾好墨尘。
可是赈灾之行,却让他发现了墨尘的秘密,墨尘若真的不是傻子的话,这些年来一直装疯卖傻,那又该有多么的辛苦,这些年来又承受了多少的煎熬?他不想想像!
他犹记得墨尘还小的时候,对女人一直有些畏惧,有些讨厌,他知道这些事情和明妃有脱不了的干系。他清楚的知道墨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的上过心,墨尘的世界里只怕也有极多的灰暗的阴霾,他作为兄长,没有办法替他抹平,而夜之初却可以……
燕雨辰知道上次他和夜之初在屋子里的事情已经伤害了他,也让他产生了误会,这几个月来,两兄弟在没有往日那么亲近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夜之初。
他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所以纵然心里情丝疯长,爱意浓烈,压抑和视而不见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转过身便欲离开,一只纤细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帅哥哥,走到门口也不进去坐一坐吗?我们楼里的姑娘一个个貌美如花,包管你来了还想来!”
燕雨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僵,头也不回的道:“没兴趣。”
夜之初却火了:“老子对你有兴趣总成吧!”见他要走,她心里一急,纵身一跳,便跳到他的背上,然后伸手将他手里的冰糖葫芦抢了一根过来道:“大老爷们有兴趣吃冰糖葫芦,却没有兴趣看花姑娘,你脑袋不是进水就时候被驴踢了!”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已翻腾的心湖随着她的出现翻腾的更加厉害了,他却依旧故作冷漠的将内力运于背上,夜之初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头也不回的就想走,却听得到凄惨的哭声传来:“打人啦,他睡女人不但不给银子还打人,有没有天理啊!”
燕雨辰轻叹一口气,知道依她的性子,今日里想要见他,若是不遂她的意,她只怕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到时候再说出他的身份,他只怕一世清誉都毁在她的那张嘴里了。只是现在若是见她的话,那已掀起惊天巨浪的心又该如何平复?他在犹豫。
夜之初知道他怕什么,见他了站在那里,当即扯着嗓子大叫道:“南……”才说了一个字,一双大手便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了。
他见她似乎哭的似凶,眼里却连一滴泪水都没有,知道又着了她的道,却见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眼里有一抹得逞。
燕雨辰见四周围满了人,他轻哼一声朝含香楼里走去,夜之初笑嘻嘻的对围观的人道:“没事了,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说罢,她了溜烟也跟着钻了进去。
第十三章OU断情丝(2
“你怎么不在皇宫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燕雨辰坐在雅间里低低的问道。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你难道忘了吗?父皇赐我们一座大院子,我今日里可是特地向父皇告了假,然后出来采买东西。”
“随行的太监呢?”燕雨辰问道。
“被我甩了。”夜之初回答的理所当然。
燕雨辰想起两人初见时候,就连白云端都把她给跟丢了,他要甩掉普通的太监实在时候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怎么?愿意承认我的身份呢?”夜之初想起他一直都没有将这一层纸捅破,而这次一见面就却捅破了那一层纸。
燕雨辰淡淡的道:“不管我承不承认,你都是夜之初,是我的九弟妹。”
夜之初轻哼一声道:“是,反正你就是个正常君子,而我却是不要脸的女人,当着自己相公的面勾引大伯,被人知道了是要浸猪笼的。”
“你知道就好。”燕雨辰浅浅的道。
夜之初撇了撇嘴道:“可是老子就是被浸猪笼也不怕,爱了就是爱了,不像某人嘴里整日都在说着仁义道德,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没错,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你勇敢。”燕雨辰的眸光转深道:“因为他时候我的亲弟弟,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近的人,至于你嘛……”他看着她手里的冰糖葫芦道:“很多时候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替身,宛若的替身。”
夜之初从燕雪辰那里曾听到过宛若的大名,心里不禁极为不爽的道:“那又如何,老子甘愿做替身!”
燕雨辰冷笑道:“你甘愿做替身,而我却不愿再和你牵扯不清。而你的性格就算是和宛若再像,却终究不是她。你若不是九弟的妻子,我也会还会玩玩你,等到玩厌的时候,再将你一脚踢了。可是你是九弟的女人,我变连这个兴致都没有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里窝火至极,她咬着唇道:“燕雨辰,你当真是狠戾的紧!就算我明知道你这些话不过时候想和我撇清关系,我还是非常生气!”
燕雨辰冷冷的道:“你想太多了,本王没有必要故意说这些话来气你,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不想九弟难做。”
夜之初只气得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有让泪水滚落。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想要向他解释,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那天不过时候燕雪辰胡说八道罢了!她不但没有怀孕,而且燕雪辰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此时的话,句句如刀,字字伤人,让她觉得那件事情他知不知道只怕都无所谓了。
这几个月来,虽然一直都能看到他,而他却故意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再加上燕雪辰一直在旁守着她,她连话都没有和他说上几句,更不要说那些私心的话了,没料到他竟是一点都不介意。她对他的绵绵情意,竟也只是纠缠,她的心又岂会不难过。
她的脸皮虽厚,却终究是个女子;她虽然有些任性,却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原以为他对她也是有情的,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可是此时才知道她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眼睛里往日的绵绵情意竟也消散的干干净净,有的只是冷漠,再也寻不到一丝温情了,她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她将目光收回,狠狠的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这本是燕雨辰想要的结果,却没有料到听到她微微有些倔强的话之后,心里竟也堵得慌,他淡淡的道:“本王的话已经说完了,没事的话本王先走了。”
夜之初将头别过去不再看他,他走到门口又道:“对了,你日后也不要再呆在含香楼里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朝中的一品诰命夫人,传出去九弟不好做人。”
夜之初彻底恼火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他狠狠的砸去,一边砸一边骂道:“九弟,九弟,你心里就只想着你的九弟!”
燕雨辰的头一偏,杯砸在门框上,那碎片四溅,一块瓷片将他的脖子割伤,鲜血缓缓流了下来。他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她心里的委屈在那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泪水如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她一边哭一边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嘴巴毒,满嘴都是脏话,脾气也不好,可是我非常非常用讨要你用那个替身的词语来形容我,也非常非常讨厌你将九弟挂在嘴边!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可是我在你的心里又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吗?若是的话,燕雨辰,你当真时候狠得紧,感情说放就放,说收就收,只怕是情圣也做不到如此!”
燕雨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去摸脖子上伤口,也没有转身离开,眼睛里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仿佛在看一场一点都不好笑的闹剧一般。
夜之初哭得一塌糊涂,在见到他眼里的那抹深重的冷静之后,骤然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