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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睁着肿大的眼睛道:“最初我们扑上去的时候,他还蛮怕的,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大叠银票跟我们说,只要我们放过他,那些银票就全是我们的,众姐妹这一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的银票,于是就答应他了。”
“可是我昨天晚上听你们笑了一夜,多少银子能让你们笑的那么开心?”夜之初问道,她有点奇怪,少年落水后她把他全身都搜了一遍,愣是一张银票也没有搜出来,他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银票?
“唉,别提了。”金凤叹息一声道:“我们的手才一松,他就趁我们不备,点了我们的笑穴,我们就笑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穴道才解开,我们就笑成这样了。最可气的是,我们连银子的边都没摸着。”哭一晚上很难受,可是笑一晚上绝对比哭一晚上更难受,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夜之初怒火中烧,骂道:“你们平日里不是如狼似虎吗?那小子已经病了三天,而且三天都滴米未进,你们连他都摆不平,真是浪费了我的粮食,以后每餐只准吃一碗饭!”
金凤肥胖的脸上满是委屈,却也不敢顶嘴,夜之初将屋子里打量一通后道:“那小子呢?”
“不知道,早上还在床上睡着了。”金凤扁着嘴,还在为她被克扣的粮食而伤神。
夜之初咬了咬牙,这小子躺在床上不动的时候让她伤神,没料到一早醒来更让她伤神,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大声唤道:“祁阳!”
唤了半天,祁阳没有出来,祁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老大,祁阳他一早就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夜之初想起昨天晚上吩咐祁阳去查少年的身世的事情,正欲让祁风去找少年,却听到厨房那边传来震天响的吼声:“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这里来偷东西!”
紧接着便听到少年的声音:“我哪里是偷东西,明明只是吃东西而已,东西做了不就是让人吃的吗?”
夜之初伸手抚了抚额头,早知道这小子这么麻烦,她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该把他带回来,她走到厨房的时候,见少年正抱着一只肥鸡在啃,那些伙夫都被他打趴在地上,她恨的牙痒痒,却笑眯眯的道:“鸡好吃吗?”
“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少年吃的满嘴是油,白净的脸上也糊的脏兮兮的一片。
夜之初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污道:“这么大个人了,吃东西都没个吃相!”
温软的声音有责备却满是关怀,却把厨房里一众伙夫和围观的龟公们吓的汗毛倒竖,谁都知道他们的老板温柔过后的恐怖,唯恐殃及池鱼,厨师长大声道:“我去采买东西,你们该干嘛干嘛,都别围在这里!”刹那间,厨房里和围观的人都消失的干干净净,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夜之初的温柔却让少年愣了一下,他那双明亮亮的眼睛里居然染上了一层泪光,她又细声细气的问:“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少年冲夜之初微微一笑,又傻里傻气的去啃鸡腿,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有了别样的眸色。
夜之初拿了个碗,拉着也少年回房,等到回房之后,少年手中的那一只约有五斤重的大公鸡也被他吃的干干净净了,脸上又糊上了一层油。
夜之初一边替他擦着脸上的油一边问:“你以前没吃过鸡吗?”他是猪啊,就算三天没吃饭,也不用一口气吃掉一只鸡吧!她开始肉疼。
“没有,我从小身体不好,父……我爹不让我吃太油腻的东西。”少年回答:“我真的没想过鸡居然是这种味道,香喷喷的,热腾腾的,真好吃!”
“你以前没吃过热腾腾的东西吗?”夜之初有些好奇的问。
“我每天吃的东西都要从很远的地方做好送过来,再经过大夫的确认,所以到我嘴里的时候都是凉的了。”少年淡淡的道,一双如墨的眸子里却有了一抹哀伤。
夜之初心里更纳闷了,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吃个饭还要搞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他家如果很大,就表示他家里很有钱,她的十万两银子有着落了。她的眼睛眨了眨道:“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又住在哪里?”
少年见到她眼里别样的光华,知道她不怀好意,眨巴了一下眼睛后道:“我叫墨尘,至于我家住在那里,我也不太记得了。”
“你出来这么多天,你家里人不担心吗?”夜之初不死心的绕了条道问,丫的,名字叫的这么好听,整个人就是二百五,真对不起他的名字!
墨尘笑嘻嘻的道:“他们才不会担心,不过我如果不见了,我五哥一定会到处找我,只是我现在躲在青楼里,他铁定找不到我!”
“白痴!”夜之初在心里骂,却又笑着问道:“原来你是在和你的五哥躲猫猫啊!”
墨尘嘻嘻一笑道:“是啊!我小时候就喜欢和五哥躲猫猫,不过长大后他忙的不得了,也就不再陪我玩了!”
夜之初和少年聊到正午,聊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聊完之后她再总结了一次,才发现这小子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套了半天的话愣是没有套出太有用的情报,更是没的打听清楚他的身世来历,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他真傻吧,又精的像猴似的,说他假傻吧,他有时候说句话又傻的冒油。她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主。
祁阳傍晚时分回来了,说打探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一点关于少年失踪的消息,阳城里大中小户人家没有一户人家丢失了十几岁的儿子。
夜之初直觉少年的身世有问题,看着他大口啃鸡腿的样子,她又心疼起来,不要没找到少年的家人,这小子已把她的含香院给吃穷了。
她倚在栏杆上看着含香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墨尘呆在她的身边继续啃着鸡腿,她已经从他的嘴里套不出话了,只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寻思今里晚上是不是要把他给宰了免得他浪费她的粮食,只这一天的功夫,这小子就将含香院里闹的鸡犬不宁,这小子真是一颗不折不扣的灾星!
正在此时,门口走进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雅男子,那男子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三人一进来,整个含香院里都笼上了一层寒气。
夜之初的眼睛顿时瞪的极大,虽然隔的远她看不清楚那男子的样子,可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便如鹤立鸡群,俊雅非凡,她正欣赏间,墨尘神色大变,低念了句:“完了,五哥来了!”便极快的溜回了房。
夜之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喜上眉梢,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她的十万两银子就着落在俊雅的冰冷男子身上了!
第十七章装丑
燕雨辰心中烦恼,自从三天前燕雪辰从他的南王府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派出去跟着燕雪辰的侍卫只跟了两条街就跟丢了,他最初以为燕雪辰回皇宫了,可是当天下午燕雪辰的近侍太监来接燕雪辰回皇宫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他纵然重责了两个侍卫也没有用。
母妃死的早,他在这个世上也只有燕雪辰这个至亲的人了,父皇于他更多的像是上司,而非父亲。
燕雪辰消失的这几天,燕雨辰日日夜夜担心,担心他吃不好,也担心他受了寒引发寒毒,也怕他由着性子乱吃乱喝,他想了无数种燕雪辰可能会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他。
他也曾以为燕雪辰会去夜大学士府里闹事,于是亲自前往夜大学士府,可是夜大学士府里一片安静,夜大学士说没有见过九皇子,他也问过夜二小姐的行踪,夜大学士只说再过一个月便是两人的婚期,夜二小姐正在屋子里绣嫁妆。
他临走时,夜大学士问他:“九皇子失踪了吗?”
燕雨辰心里烦恼,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他是孩子心性,估计是出去游玩了,过几日便会回来,夜大学士尽管准备嫁妆便是。”
离开夜大学士府他心里的懊恼加深,心里寻思九皇子能跑到哪里去。途中经过含香楼时想起那天在路在指责他的小子就在含香楼,便信步走了进来。他今日身边带的是罗文罗武两兄弟,白云端做为他的亲信这几日找九皇子去了,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燕雪辰不是第一次逛青楼,却觉得这含香楼和其它的青楼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装修的既艳俗又雅致,他想起那天那小子给他惹的麻烦,他的眼里冷厉又重了几分,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他还真想把这含香楼收为已有。他修身养性不代表他没有作为,他睁一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他什么都看不到。
燕雪辰包了间雅间也不叫姑娘,只叫了一个琴妓弹曲子,那琴妓头上戴着一个斗蓬走了进来,罗文一把拦住那琴妓道:“怎么,到这里来弹曲子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花娘忙笑嘻嘻的道:“爷您先别生气,这位姑娘她是我们含香楼里琴技最好的姑娘,只是她的技艺虽然极好,可是模样却只是普普通通,怕污了大爷的眼,所以就让她戴了个斗蓬来给大你爷弹曲子。”
罗武皱着眉头道:“长的很丑吗?我看看有多丑!连人都不敢见吗?”
他的警觉性极高,手动的比嘴还快,花娘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揭下了那个琴妓的斗蓬,这不揭还好,一揭硬是将他的三魂吓掉两魂,七魄吓掉六魄,只见那女子脸上满是青青紫紫的胎记,这也便罢了,偏偏还长了一双金鱼眼,一张豁嘴也就算了,偏偏还长了两颗长长的兔牙,在这柔和的光线下是硬生生的女鬼脸。
“我的个亲娘啊!”罗武拍着胸口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
花娘看到夜之初的装扮,心里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老板也真能折腾,真不知道她怎么能把自己弄的那么丑,当下忙将斗蓬替夜之初盖上道:“大爷,你别生气,这位姑娘的模样普通,琴技却是一流的!”她原本还想说夸张一点,但是从来都没有听夜之初弹过琴,鬼知道她能弹成什么样子,话说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罗武咬着牙道:“你们是看不起人吗?我们爷是来听曲子寻乐的,你居然找了这么一个货色来!换一个!”
夜之初在心里骂:“狗娘养的,又是一个以色取人的家伙!迟些爷让你好看!”她淡定的道:“大爷方才要人弹曲时,只说要琴艺好的,曲子弹的出众的,却没有说要姿容倾城的,若是来找姑娘寻欢作乐的,含香楼里貌美如花的姑娘多的去了。”说罢,她扭头就走。
花娘忙打圆场道:“大爷若是不满意,我这就给爷换一个姑娘,只是琴技可能就稍差一些。”
燕雨辰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夜之初的声音觉得有几分耳熟,他的耳力极好,记忆力也极好,他那一日本没有见过夜之初的模样,声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淡淡的道:“不用换了,就她吧!”
“爷,可是她的样子……”罗文苦着张脸道。
燕雨辰打断他的话道:“将斗蓬一遮便什么都看不到了,爷今夜来这里是听曲子解闷的,又不是来找姑娘的。”
罗文罗武将路让开,夜之初便迈着碎步走到帘后,将古琴放琴台上,也不说话,轻轻拔了拔弦便弹了起来。
她的手才一挑动弦,罗文罗武便呆了,那是什么曲子,怎么会这么好听!
燕雨辰靠在雕花大椅上,眸子里也有了一抹探究,他自小在皇宫长大,什么样的曲子没有听过,乐技的高低他一听便听得出来,眼前的女子其实琴艺并不算太出众,但是胜就胜在那曲子新鲜,而且整首曲子弹的极为灵动,能弹出这种曲子的人性格大多会很活泼,比起那些受到宫庭礼教束缚的乐师来更多一分神韵。
花娘原本提心吊胆的站在那里,当她一听到夜之初弹了一个音之后,心里暗自欢喜,真没料到那个机怪百出的老板还有这一手。
一曲终罢,燕雨辰鼓掌道:“姑娘琴艺果然出众,不知道师出何人?”
夜之初听到他的表扬心里乐呵呵的,却温婉大方道:“贫贱莫问出处,流落风尘便莫问家中往事,恐污了家师的大名,还请公子见谅。”告诉你也你不知道。
燕雨辰心里升起了一丝好奇,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便将目光落在她的一个腰佩上,他缓缓的朝夜之初走去,夜之初原本告诉自己他没什么可怕,可是他朝她走近时他身上的寒气愣是让她心惊,他一把将她腰间的玉佩扯下来后冷冷的道:“玉佩哪来的?”
第十八章拆台
夜之初见他已经上勾,心里虽怕却强自镇定道:“捡来的!”
燕雨辰正欲再问,忽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老鸨,今晚爷就要这个姑娘了!”
说罢,来人极嚣张的一脚把门踢开,却在见到燕雨辰后愣了一下,燕雨辰一见来人也